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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晉陽公主 魚七彩 4433 字 6個月前

,以免你們不在,這二人又想出什麼彆的辦法鬨騰。”

“也對。”

“這會兒聖人正因為長樂公主的死而傷心,你何必拿這點小事添亂,回頭得空,我自會替你把這件事說明。”

程木淵連連謝過程處弼,再三行禮後,就急急忙忙告辭,好似真的怕那二人再回去使出什麼招數,把他的屬下們給騙了。

程處弼三言兩語打發走了程木淵後,就去回稟李明達,並且問李明達之前到底做了什麼事,鬨得他堂弟如此慌張。

“你也聽到了我沒進去,就是和田邯繕散步,不小心走到了那裡。我心生好奇,就詐問一下,沒什麼大不了的,這事兒過,過!”李明達道。

程處弼不吃這套,“據臣所知,剛剛臣表弟所言的是兩名小太監。貴主若是散步,為何要穿太監衣服,而且隻帶著和田公公一人出行。這明顯是有意探究秘密。”

“說好對我忠心耿耿呢,能不能不要多問。”李明達被程處弼看破心思,尷尬道。

程處弼行禮,“那還要勞煩貴主下次任性之後,使喚臣去擋人前,說句實話。”

“多謝你的建,我知道了。”李明達自知理虧,想了想,隨即問程處弼想不想知道這件密事為何,程處弼表示不好奇。

李明達倒是佩服他沒有好奇心,擺擺手,謝過他一嘴,就讓他下去了。

李明達隨即歎口氣,仰頭望著天。至夜深,安寢之時,李明達問田邯繕,他可知道聖人為何要秘密留下太子妃一條性命。

“奴先前就奇怪,聖人既然已經決計私下裡懲處太子妃,又為何在處決日完畢之後,遲遲沒有宣告於天下,以至於外人還都以為太子妃是重病修養,不得見人。”

“他必然是有自己的主意。”李明達托著下巴想一會兒,聽立政殿那邊還有說話聲,就打發田邯繕弄了杯桃汁,親自端給李世民。

李世民還在垂首翻閱奏折,專心致誌,並沒有察覺李明達到來。因批閱久了,覺得脖頸有些酸,就晃了晃頭。誰知片刻後,就有一雙手落在他頸間處,輕輕按起來。

“啟瑞,瞧你就是沒吃晚飯,手勁兒這麼小。”話畢,李世民就感覺後頭按力加重,剛剛好,他就乾脆放了筆,閉著眼享受了會兒。

方啟瑞瞧著父慈女孝的場景,禁不住在一邊笑著,這時候把桃汁端到李世民跟前。

李世民聽到落杯的聲音,微微睜眼,看到方啟瑞就在眼前,怔了下。轉頭去看自己肩頭那雙玉手,無奈地扯起嘴角,難不得剛才覺得那裡不對。

“你這丫頭,大半夜不睡覺,跑這裡來做什麼。”

李明達跪地,詢問李世民是否留了太子妃的命。

“哦,你怎知蘇氏未死?”這不算是什麼大秘密,李世民自然也不計較被李明達發現了,讓她起來說話。

李明達轉轉眼珠子,便道:“是兕子身邊的宮人聽到些傳聞,有人瞧見了大嫂被押到那地方。”

押送在深夜進行,但宮中人多眼雜,也難保會有人看到。

李世民問具體是誰,便要處置。李明達忙道:“女兒幫您處置,保證密不透風。”

李明達見李世民還不信,立刻舉手要起誓。

“好好好,你處置,總歸你也大了,該學些事。”李世民忙打掉李明達舉起的手,叫她彆沒事發誓,“你嫂子那裡之所以延後,是阿耶覺得她死得太便宜,尚有內情沒有交代。”

“白天我見大哥黑著臉,父親訓他了?”

李世民立刻拉下臉來,冷哼一聲。雖然這段日子,他沒有查出太子身上的證據,但李世民可以感覺得出來,李承乾在背著自己謀劃什麼。

“大哥……他或許真的是出去玩了,放鬆一下。”李明達猶疑道。

李世民看她:“你就不用心軟了,他剛對你發火的事,我都知道。”

提起這個,李世民就更加惱怒。

李明達便閉嘴不說了,讓李世民嘗嘗桃汁。

“這有什麼新鮮的,不過是你親自送來,倒也該喝乾淨。”李世民本來不渴,飲了一口之後,竟覺得味道比之前喝的任何一種都好,遂又喝了兩口,問李明達她這杯桃汁有什麼玄機。

“卻不知為何,這東西出汁後,卻沒有直接吃酸甜可口。就叫人加了糖,又摻了點酸棗汁進去,味道正好,還補身。”李明達道。

“好主意。”

李世民隨即將桃汁一口飲儘了,看著而眼前乖巧的女兒,心裡終究欣慰不少。不禁又思及已逝的李麗質,心又痛起來。他深吸口氣,又緩緩地歎了出去,仿佛很多滄桑都含在其中。麗質是他與長孫氏的第一個女兒,第一個總歸是有所不同,那種初次得到嫡長女的心境,永遠無法替代。然而這個讓他一直寵愛的女兒,卻在二十出頭的年紀就走了。當初為父,教養李麗質的那些經曆,猶若昨日剛剛發生,轉頭間卻已經是白發人送了黑發人。

李明達見李世民麵容哀痛,知道他是又想起了李麗質的‘死’,心裡便更為氣惱她的詐死隱瞞。李明達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告訴李世民,說了李麗質那頭又該怎麼辦。已經鬨到而今這地步,驚動了滿長安城的皇親權貴陸續去奔喪。這時候對外宣告說死是假的,令皇權威信何存,令長樂公主今後又如何在人前立足。

李明達倒是願這世上還能有一種好辦法,既能讓他父親不必傷心,也能令五姐那邊的事順利解決。

“阿耶。”

“嗯?”李世民抽回思緒,抬眼看向李明達。

“何不跟我講講當年您是怎麼給五姐選駙馬的。”李明達試探道。

李世民微微蹙眉,問李明達為何有此問,是不是聽說了什麼。

李明達見李世民聽到她這個問題後,立刻就質疑自己,心下也了然答案為何。當時五姐指婚前後必然發生了一些尷尬的情況,所以才會讓阿耶至今提及都心有抵觸,不願意回憶。

“難不得你提早從公主府回來,原是聽說了這些事。”李世民蹙眉,“當年的事都過去了,瞧瞧你五姐和你大表哥,這些年過得多好。夫妻倆和如琴瑟,共挽鹿車,兩個孩子也機靈聰慧,討人喜歡。”

提起兩個外孫,李世民目光溫柔,極儘慈祥。

“所以當年的事是真的了?長孫駙馬和四姐……”李明達沒有說後話,而是停下了,觀察李世民的神態。見父親的眉頭果然皺得更深了,李明達就不好再往深說下去。

“人都去了,你翻過去的事做什麼!”李世民第一次對李明達加重了口氣。

李明達垂頭默默,不再言語。

李世民冷靜了會兒,複而狐疑地看一眼李明達,終究歎口氣,語氣溫柔地勸慰她好生回去歇息,不要多想。隨即又吩咐下去,令宮人好生伺候晉陽公主,不許令其哀傷過度。

待李明達一走,方啟瑞就看到李世民的臉上有些悔意,忙道:“公主善解人意,必然明白聖人是因長樂公主身亡一事心情不爽,她不會計較。”

“她自然不會計較,她也不是個說話沒分寸的孩子。”李世民雙眸陰鷙,帝王的威儀瞬間爆發,震懾四下。┆思┆兔┆網┆

方啟瑞打個寒顫,忙問李世民:“陛下的意思是指……”

“長樂公主府有問題。”李世民背著手,隔窗看向李明達的寢房,“對了,啟瑞,你覺不覺得兕子從墜崖蘇醒之後,人變得清明很多。”

方啟瑞愣,隨後點點頭,“許是經曆了一次生死的緣故,貴主人竟比以前活潑了,很多事情還看得透,分外聰明。”

“分外聰明,”李世民挑起嘴角,“這話說得好,她磕了腦袋,反而比以前更聰明,機敏,你說奇不奇怪。”

“有陛下真龍之氣護佑,才會有此造化,貴主是托了陛下的福。”方啟瑞隨即笑嘻嘻地拍了馬匹。

李世民好笑地看方啟瑞一眼,眼睛裡閃過一絲不讚同,但對於他拍馬屁的話,還是中聽的,李世民還是開心地笑了兩聲。

方啟瑞見李世民情緒好了不少,忙勸慰他吃些東西,晚飯一點都沒用,倒是叫人擔心。

李世民:“兕子也沒吃,叫她一同來。”

李明達才回房,就聽李世民又叫自己來,心裡有些打鼓。剛剛他和方啟瑞的話她都聽到了,父親對她墜崖後的性子改變有了質疑。父親身為帝王,慧眼如炬,時間久了肯定會發現她身上的破綻,她也料到過。不過真被質疑的是會,還是令她心頭一震,以後必然要更為小心謹慎才好。

李明達再來時,就乖巧地陪著李世民,安靜用飯。

李世民吃完之後,見李明達就行禮告退,笑了,“怎麼,還在生我剛剛的氣?”

“兕子不敢。”

“你有什麼不敢的,”李世民麵色平靜地看著李明達,目光卻十分難測,“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阿耶?”

“兕子當時真的隻是想見一見嫂子如何了。”李明達解釋無名殿的事。

李世民凝視她:“明知我說的不是這件。”

李明達把頭低得更深,避開李世民的目光。李世民瞥她一眼,曉得從她嘴裡問不出什麼來,隨即喚了田邯繕,厲聲令他交代。

田邯繕嚇得跪地,哆哆嗦嗦,不知該說什麼好。他不想背叛公主,卻也懼怕聖人的帝王威嚴。

“把你知道的都說了吧。”李明達不想為難田邯繕,隨他說,反正他知道的東西也不算最重要。

田邯繕遂把公主在長樂公主府的經過說了一遍,該少說的地方儘量簡單,但有經不住調查的地方,他都實話交代了,包括房遺直和尉遲寶琪被叫到公主府的事。而可以細說的地方,比如城陽公主、杜駙馬和慈州杜氏,田邯繕幾乎把他們之間對話的每一句都交代了。

李世民聽了個大概,也自然看出田邯繕耍的小心思。轉眼去瞧李明達,麵容放鬆,顯然田邯繕的表現令她頗為放心。小丫頭身邊能有個如此忠心於她的仆從,倒是難得。李世民倒是不責怪田邯繕護住的表現,隻當是被他糊弄住了,“嗯”了一聲,就打發他起身。

“這個杜氏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