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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晉陽公主 魚七彩 4525 字 6個月前

田邯繕便忙解釋其為王長史之妻,杜如晦庶女的身份。

李世民聽李明達其形容此女柔%e5%aa%9a入骨,嗤笑了下,“你也關注這個?”

“啊——對,她張那樣,我又不能閉著眼睛不看。”李明達故意有此話,是為調和氣氛。

李世民笑了笑,再不多問了,這次真打發李明達去。

至三更天。

李世民處理完手裡的奏折,立政殿四下已經十分寂靜了,唯有蛐蛐的叫聲鬨人。

方啟瑞勸慰李世民早些歇息。

李世民用手捏了下發酸的脖頸,想到剛剛寶貝女兒給他捏肩的時候,心中甚為寬慰,轉而再想剛剛失去的女兒李麗質,他的臉又被陰霾掩蓋。

李明達的反常,田邯繕對公主府的事描述上,避重就輕,更加說明長樂公主府裡有事。考量到這孩子從公主府回來之後麵容淡然,與去時表現的悲傷是兩個樣子,李世民覺得此事不能放過,一定要細查。

遂招來身邊的密衛,再三吩咐。

“不管用什麼手段,查清楚,查不出來,一律降職,滾出太極宮。”

密衛應承而下。

方啟瑞在一邊聽得不解,他是沒怎麼瞧出來公主府有什麼秘密,不過是晉陽公主之前就長樂公主以前的婚事好奇而已。

“聖人,這——”

“麗質這孩子平常溫婉端莊,瞧著是個通情達理之人,但真遇到一些事上,她比誰都執拗,十分看不開。過激的事情她以前不是沒做過,難保現在又做一次。”

“上次的事可是瞞著長孫皇後,聖人偏了一次心。那這次若真有事,是否也要瞞著晉陽公主?”方啟瑞若有所悟地問。

“她還小。”李世民沒有直接回答方啟瑞,隻感慨了這三個字。

……

許是因為白天哭得眼睛乏累的關係,這一夜李明達入睡的很快,且是深眠,一覺就睡到了天亮。

昨日,碧雲被公主打發去跟宮裡老人調查長樂公主過往,遂一早她就急忙趕來回報情況。

“婢子和那些老宮女吃酒聊天,睡了一宿,倒是真有些用。那時候遂安公主和長孫駙馬真是一對。中秋夜當日,宮中設宴,賞月觀燈,各世家年輕男女都隨父母進了宮,湊到一起熱鬨,在帝後跟前飲酒對詩,十分樂嗬。後來宴席儘興,大家人要散了的時候,有人發現遂安公主不見了,竇逵也不在。

皇後便命人去找,卻在掛著串串紅燈的南海池水榭旁,看到醉酒相依而睡的二人。二人身邊一個侍女都沒有。當時皇後是自己帶著人單獨去的,不巧三位夫人剛好路過,也瞧見這景兒了。皇後隨即就囑咐她們守口如瓶,然後就此事請示了聖人。隨後不久,賜婚就下去了。”

碧雲不忘李明達之前的交代,特意回稟告之她,當時遂安公主和竇逵都睡得很沉,是長孫皇後命人特意去叫,才把人叫醒了。醒了之後的遂安公主跟受了很大的驚嚇一般,哭聲不止,竇逵也喊無辜。

“不過這種被抓了現行的事,喊無辜又有什麼用呢。”碧雲人禁不住感慨道。

李明達聽了這些細節之後,心中隻有一個疑惑:倆人的心得有多大?能在那種宴會的情況下私會,然後沒心沒肺地抱在一起踏實地睡?

這件事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會覺得蹊蹺。李明達不信長孫皇後沒有細查,遂想起了長孫皇後身邊的另一個管事宮女,左青梅。

李明達當即喚了左青梅來問。

左青梅仔細回憶了下,“當時皇後是要細查,但聖人隨後就下賜婚旨意,令所有人不許再提此事,遂就作罷了。”

“長孫衝呢?”李明達問,“他與我五姐之間的婚事,是由誰先提出的?”

“似乎倆人都沒說,是聖人主張賜婚。”左青梅說罷,隨即不解地問李明達,為何要追究這些過往事。

李明達對著左青梅的眼,然後抓著她的手,請她幫自己一個忙。

“什麼忙。”

李明達對左青梅耳朵嘀咕了幾句。

左青梅驚訝不已,然後確認問李明達:“貴主真要婢子這麼做?”

“嗯。”

左青梅應承,當日就把李明達的吩咐照辦了。

當夜,立政殿內一片平靜。李世民獨自一人在甘露殿宿下。

次日天才大亮,李世民騎著馬風塵仆仆從承天門行至兩儀門,方下了馬。他鬢角有幾根青絲垂落,麵有倦色,怒意不減,似是很早就離宮了一趟。

李明達醒來的時候,就立刻被喚到李世民跟前。

李世民把屬下呈報的奏折遞給李明達,眼裡還布著血絲,“王長史傳信一案,你來查。”

“這件事不該是大理寺或是刑部來過問麼?”

“會有大理寺的人協助你。”李世民道。

李明達還是不解,她沒有為官,為何要大理寺來協助她,“會不會有些不合適。”

“要你來,便是因為你最合適。這種涉及宗族權貴後院的事,普通官員自然沒法插手,內外兼治,才是最快破案之法。”李世民解釋道。

李明達略微懂得點了點頭,又問大理寺誰來和她同查。

李世民看一眼她,“你的老朋友。”

至下午,李明達得知房遺直來拜見自己,方知道父親已經給了房遺直一個大理寺少卿的職位,就為讓他方便助自己查察此案。

“負責接王長史信的侍衛,名喚魏芫。接了王長史的信後,就送往長樂公主府。公主府的守門侍衛因有四班輪替,這信也不常送,所以並不識他,隻當是普通的信收了,然後遞給公主。至於長樂公主到底看沒看這封信,卻要問她的貼身侍女才知。”房遺直說到這裡,就詢問地看向李明達,這之後的調查就隻能靠她了。

李明達托著下巴看房遺直,想得卻是另一件事,“聖人為何非要你來配合我查案,就不會換個人?”

“看膩了?”房遺直反問。

李明達聽這話,特意注意了下房遺直的麵容,笑了起來。

“若真不好看,就要怪我母親沒把我生得好。”房遺直垂下眸子,睫毛遮掩下的眸底有些暗色。

他似乎很認真的在思考這個問題。

李明達忙道:“你生得很好了,容貌清雋,氣度更是謙謙斐然,還要怎麼好?卻不要為難盧夫人了,她能把你養成這樣多不容易。”

“真的麼?”房遺直看了她一眼,眼睛中閃過一絲笑意。

李明達很肯定地點了點頭,“我是想父親為什麼總找你,就沒考慮過彆人。”

房遺直搖頭,“聖人英明神武,高出前古,其決斷必有緣由,隻是我們尚沒參透罷了。”

李明達點點頭,倒是如此。“那我這就去提審五姐身邊的大侍女柏廬。”

房遺直應,隨後就跟著李明達到了長樂公主府。

公主府烏頭門前,停了諸多馬車,都是前來吊唁的貴族,其中絕大數還都是李明達和房遺直認識的人。〓思〓兔〓網〓

李明達忙用袖子擋住臉,然後和身側的房遺直相視一眼,二人就彼此會意,直接朝公主府的後門去。田邯繕和程處弼等人緊隨其後。

從後門進了公主府後,李明達下了馬,立刻喊來柏廬。

柏廬得知晉陽公主又來了,也知會給了李麗質。李麗質自然也就派她來查看情況。

李明達當即就問她關於公主府收信之事。

“平日都是由我來收,然後呈送給公主,出了什麼是麼?”柏廬問。

李明達緊盯著她,“那前日收到的信,你送給誰了?可給了你家公主瞧?”

柏廬愣了下,然後有些猶疑地點了點頭。

李明達自然觀察出柏廬的不對,立刻讓她帶自己去見李麗質,她要就這事親自問清。

柏廬忙道:“公主見諒,我們貴主早前有囑咐過,她說她不想……再見公主。”

“那你就把前日公主收到的所有信都拿給我。”

柏廬應承,去了會兒,就捧了和匣子回來,告知李明達信都在匣子裡。

李明達翻了翻,眯眼看柏廬:“魏芫送來的那封信呢?”

柏廬皺了下眉,隨即把頭低得更深,表示不明白李明達所言,

“承天門的侍衛,魏芫,他昨日拿了封信,裡麵可有十萬貫錢財的存放地點。”

柏廬震驚了下,然後手緊緊地抓著帕子,仍舊搖頭表示不知,“可能是門口的侍衛弄丟了,也可能是昨日整理信的時候,婢子把一些貴主不願看的信,都拿去燒了,遂帶了那一封。”

“這倒是簡單,燒了也沒關係。你們家貴主看沒看過,一問就知。不過你該不會是這信你沒呈上問她,你就直接把信給毀了?”

柏廬垂首不作答,隨即在李明達的厲聲質問下,才應道:“也有這個可能,婢子最近有些粗心大意。公主也清楚,我們貴主的那個決定,實在是駭人,我便為此分了心。”

柏廬是有一定位份的侍女,且是跟著李麗質從宮裡出來的人。她若是守規矩,絕不可能處事如此粗心大意。

這柏廬表現的嫌疑太過,李明達也不多問了,直接命人拿了柏廬,搜身,然後檢查她的住處。

李麗質在房中等候許久之後,不見柏廬回來,擔心李明達為難柏廬,質問關於她詐死的原因,遂又打發人去查問情況,轉即得知李明達果然把人拿了。

李麗質立刻命人把李明達請來,卻是兩次派人,還是請不來。

李麗質氣得咬牙,隻得無奈之下,但她已經死了,而今府中吊唁人太多,她不能冒險親自出門去找李明達,遂隻能叫人去找長孫衝,告知他這是最後的懇求。

長孫衝隨後來見李明達,瞧見跪地痛哭的柏廬,長孫衝也誤會了,以為李明達就李麗質詐死一事的緣故還揪著不放。

“你這是做什麼,非要把你五姐逼死了才開心?”

“逼‘死’五姐的人,不是我,是她自己要死。”在他們夫妻的事上,李明達沒覺得誰更好些。遂此刻長孫衝的麵子,她也不給。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