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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晉陽公主 魚七彩 4441 字 6個月前

所以當下尉遲寶琪又懵了,看著李明達,又看向長孫衝,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聽誰的。

“那你知不知道我這位好姐夫的風流事?”李明達語出驚人。

長孫衝立刻尷尬不已,蹙起眉頭,有些抵觸不願的情緒。

尉遲寶琪則受了驚嚇,他沒想到公主竟會當著長孫衝本人的麵,問出這樣的問題。這種風流韻事,那都是私下裡背人說才有趣。當麵?他可不敢!

長孫衝皺眉對李明達道:“還請貴主不要鬨了。”

“你退下吧。”李明達見他還是不肯出口,打發他走。

長孫衝看眼尉遲寶琪和房遺直,眼色複雜,“貴主,您彆忘了你之前的承諾。”

長孫衝暗指李明達曾答應李麗質,會將她詐死一事暫時保密不告訴彆人。

“我是答應說過,我不說。”李明達聲音脆朗。

長孫衝這才安心了,其它的他也不計較。遂溫和行禮,就以張羅喪事為由告退。另還留了幾個人,吩咐他們好生招待貴客。

李明達哪裡會讓他留人監視自己,直接把人都打發了,然後單獨跟尉遲寶琪和房遺直說話。

“倒說說,關於長孫駙馬的風流故事,有多少我聽多少。”李明達又道。

尉遲寶琪怔了下,和房遺直眼神交流後,不解地問李明達到底出了什麼事。

“莫非這和公主的死因有關,”尉遲寶琪隨便琢磨了下,感覺自己發現了個大陰謀,“難道說是長孫駙馬有了外室,為了彆的女人,把長樂公主害……害死了?”

房遺直隨即也看向李明達,瞧她會作何反應。

“他沒有害死公主。”李明達立刻道。

房遺直聽此言之後,蹙眉,心裡的猜測就越來越清晰了。

“那公主為何要在這樣的日子,讓寶琪去說長孫駙馬的風流事?”尉遲寶琪還是不理解。

李明達注意到房遺直在默然沉思,且一個問題都沒有問自己,猜他心裡的估量很可能已經接近真相了。

“自然是有緣故,你知道就說,你不必擔心我此話合不合宜,有我為你撐腰你怕什麼。”李明達故意拿話激將尉遲寶琪道。

尉遲寶琪忙道:“知道一些,就是這會兒說總覺得……”

“說吧。”房遺直道。

尉遲寶琪點了頭,就把長孫衝與遂安公主倆小無猜的經過講了講。

“傳言而來,卻不知真假。說是長孫府馬當年年少,未曾被指婚與長樂公主在一起的時候,曾經和遂安公主要好過。二人其實沒有什麼過火的舉動,相處的時候從來都是發乎情止乎禮。但是有多人見證過,他二人十分聊得來,長孫衝瞧遂安公主的眼神兒也與彆個不同。不過也有種說法,說是他二人曾私下互許過終身,非君不娶。不過後來,遂安公主突然被指婚,長孫駙馬也娶了長樂公主,算作罷了。”

遂安公主……

李明達沒有想到這件事竟然會牽扯到她四姐。

李明達對遂安公主的了解並不算深,因為她當年出嫁時,自己還是年小的嬰孩。她又下嫁到京師外,再沒有回過京城,所以李明達和她並沒有過相處,可以算說是非常不熟。而且這麼多年,她也沒從父親口裡聽說過一句關於她的話。

李明達就問尉遲寶琪,遂安公主在他們眼裡是個什麼樣的人。

“我之前曾有幸遂父親去夏州遊曆,拜見過遂安公主和竇駙馬。印象裡,遂安公主性子穩重,脾氣極好,待人也親和,對我們小輩照料得很好。”尉遲寶琪回道。

李明達點點頭。

房遺直這時候道:“遂安公主的事,我看還是問長孫家的人更清楚,比如長孫渙。”

李明達覺得他此言有理,正要開口,就聽房遺直吩咐尉遲寶琪親自去請。

尉遲寶琪也沒多想,還以為是自己麵子大,高興應一聲,立刻出發。

眼下就剩下李明達和房遺直了。

當李明達察覺到房遺直目光探究,心中有所猜測,所以才故意支走尉遲寶琪。

“說說看。”李明達開門見山道。

“長樂公主還活著?”長孫衝也單刀直入地問。

李明達怔了下,雖然心中料想房遺直可能會已經推敲到了,但是親口聽他用幾乎確認口氣地問自己,她還是很震驚。畢竟房遺直從進府到現在,情緒表現得一直沒有什麼波動。他在心裡推敲出這麼大的結果來,竟然一點都沒有表現在臉上,未免也太沉得住氣了。

房遺直見李明達沒有回答,溫言笑勸她,“公主可是擔心對長樂公主的承諾?如果遺直沒有記錯的話,剛剛聽公主和長孫駙馬之言,公主似乎隻是承諾自己不會說。但這件事是遺直自己猜出來了,那就與公主無關了。公主至始至終都沒有對遺直透露過半句。”

李明達聽房遺直這番狡辯,很是佩服。不過剛剛她是故意對長孫衝耍了這樣的心思,沒想到被房遺直一眼看穿了。

“在沒見她之前,我想都不曾想過竟會有這麼荒唐的事情發生。”李明達和房遺直認了。

“公主必然很生氣。”房遺直看著李明達還有些紅腫的眼睛,皺眉道,“卻莫要為此傷感過甚,人各有命,人各有求。或許長樂公主隻是找到了她所求,才會有今日大不韙的做法。”

“或許吧。”房遺直的話對於李明達來說,莫名有安撫的作用。或許是他所言的每一句都戳到了事實真相,講到了她的心窩裡。

“我看你對此,倒是一點都不驚訝?”李明達反問房遺直。

房遺直微微扯起嘴角,“容遺直說句不中聽的話,其實從長樂公主以前的作為推敲來看,她能有而今荒唐的舉動,其實並不奇怪。”

“以前的作為?”李明達追問。

“公主或許不知,但當年長孫駙馬尚長樂公主之前,鬨出來不少事,我們當時年小,都不知情。但父母那一輩卻是都知曉的,就如寶琪之前對公主所言,當年長孫衝對遂安公主確實癡情。聽說長孫衝已經和長孫無忌商量好了,請他去請旨賜婚。但就過了一個中秋節,事情就變了,遂安公主忽然被許配給了竇逵,而長樂公主則被聖人親自指給了長孫衝。”房遺直頓了一下,接著道,“當時這件事是有一個傳言。”

“什麼傳言?”李明達忙追問。

“遂安公主之所以被安排嫁給了家世平庸長相一般的竇懷,全然是因為中秋夜那場燈會。年輕的貴族男女,被皇後叫到一起熱鬨,本該是開開心心的事,誰知道最後卻有一對出了事,被撞個正著。雖說二人都是醉酒之態,但畢竟是現了醜,最後才被硬湊成了一對。而聖人隨後就把另一位更尊貴更得體的公主,配給了長孫駙馬。”房遺直複述道。

李明達驚訝地看房遺直,沒想到他知道的一點都不必尉遲寶琪少,但這些宮闈私密,家長裡短的事,該不是房遺直所感興趣的東西,他怎麼會知道這麼清楚,而且都是多年前的事了。

“我可不信,這是傳言。”

“不瞞公主,見證這件事之一的人,就是我母親。”提及此,房遺直略有無奈地歎氣,“從小就聽,哪裡會記不住。”←思←兔←網←

“哦?她為何要和你說這些?”

“許讓我明白人與人之間的爾虞我詐,或者再告訴我深宮的複雜,又或者讓我明白保護意中人有重要……總之,我想母親她有很多用意,但最重要的一點,我性子好,知道什麼不會說出去。”房遺直認真道。

李明達聽得出盧氏隻不過愛八卦,也由此看得出房遺直有多敬重他母親,忍不住笑起來,“我覺得你阿娘她若得知你今日此言,一定會覺得欣慰。很可能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所講的故事裡還有這麼多深意。”

“是我理解過度了。”房遺直歎道。

“我終於有些明白了,你當初為何會說尚公主是件麻煩事。我若是打小就聽宮闈內這些故事,連我恐怕都不想做公主了。”

“尚有些公主確實是難事。”房遺直道。

李明達怔了怔,她注意到房遺直加重可“有些”二字的音。

房遺直仍舊態度如常,繼續告知李明達,盧氏其實經常把她在外所見所聽,悉數告知他。雖一直不知她講這些事情的目的到底為何,不過其所言的事對他來說確實有用,反正房遺直從中吸取諸多教訓。所以至今但凡聽到盧氏再講一些家長裡短,他還是會去認真聽,然後從中悟出一些道理。

“你這愛好要是傳出去,恐怕倒是會令不少豔羨你的人失望了。這世上,恐怕也就隻有你,能從女人的一些家長裡短的抱怨中,總結出領悟人生的東西,養出這般令人豔羨的氣度來。”李明達對房遺直佩服地拱手,完全歎服。

房遺直見李明達開心了,麵容也明快了很多,隨後轉入正題,和李明達分析了下長孫衝和長樂公主夫妻間的問題。其長孫衝一貫冷漠對待長樂公主的根源,很可能就是在當初遂安公主的事上。

“這麼說來,長孫駙馬定然是把怒火轉嫁給了我五姐,認為這些事情都是我五姐所為,所以成婚這麼多年來,對我五姐一直不冷不淡。”

“當時的內情為何,我並不知曉,不過自那以後,長孫衝在對待公主和趙公的態度上可見一些端倪。”

李明達隨即問他是什麼端倪。

房遺直隻吐了四個字:“禮而不敬。”

有禮貌,卻並非發自內心的尊敬。

好一個‘禮而不敬’,還真的簡明扼要地概括了長孫衝所的態度。

“你說他對趙公也……難道說這件事當初是五姐和舅舅一同策劃而為?”

“趙公倒不至於做出這種事,不過依照他的性子,他必然是更想讓自己的兒子尚長樂公主,而非遂安公主。所以長樂公主如果在遇到難處的時候,懇請他幫個小忙的話,他必然會願意。”房遺直分析道。

李明達明白地點點頭。有時候壓垮一個人很容易,可能就是至親之人的一句話。

“王長史傳信的事可查清楚了?”房遺直歎道。

“還沒來得及查,知道長樂公主去世的噩耗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