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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晉陽公主 魚七彩 4470 字 6個月前

料子多一般,官家人會穿成他這個樣子?我看他就是個騙子!他要是官家人我就倒吊在樹上。”

“胡鬨,人不可貌相,你怎能僅憑衣著就判斷一個人。我瞧著十九郎不一般,滿身貴氣,氣度超絕。”季知遠讚歎道。

這話在竹溪聽來一點都不受用。

“彆怪我說您,您看錯的人還少麼。就說您上個月交那倆朋友,您掏心掏肺的對他們好,還借錢給他們,結果呢,他們現在反過來咬您威逼脅迫他們陪你吃飯喝酒,還說您有龍陽之好,逼他們就範。我就沒見過這世上有這麼不要臉的人,吃您的,喝您的,花您的錢,最後還把您名聲給毀了。那些老百姓就更氣人,偏偏都瞎了眼信他們,罵您是惡霸!”

“行了,我看這小兄弟就不會,我總不能因為碰見兩個沒良心的,我就再不結交朋友了。再者說這是去驛站,又不是去鬼門關。”季知遠怪竹溪小題大做。

竹溪吞了口吐沫,“前幾天我聽街上人說,有人冒充外地的官差,說什麼忘帶錢了,讓人借點,然後帶他去驛站取,結果跟著走幾步,人就跑了,再沒蹤影。可我瞧這人也像騙子,您等著瞧,等您跟著他出去了,路走一半,他一準找什麼理由推脫去彆的地方。”

季知遠怔了下,問竹溪真有這樣的事。

竹溪點頭。

季知遠想了下,“那我們不能當傻子,但也不能一竿子就認定他一定是騙子。且跟他走著,看看他路上怎麼說,若真如你所言那般,我們再處置就是。”

李明達在酒樓門口等會兒,才見季知遠主仆姍姍來遲,抱怨道:“這麼慢吞吞,你們主仆有多少悄悄話要說。”

竹溪越發覺得這人是騙子,他肯定是心虛,才會覺得他們主仆有悄悄話說,遂越發堅決地看向季知遠。

季知遠不好意思地撓頭笑道:“結賬,剛剛在結賬,讓十九郎久等了,抱歉抱歉。”

“走吧。”李明達回身繼續走在前頭,身邊跟著婢女碧雲。

季知遠看了眼,然後去瞧竹溪從博士手裡接過來的馬。

“大郎您瞧啊,連個馬都沒有,還官家人。”竹溪繼續瞧不上道。

季知遠蹙眉,揮揮手,讓仆從牽著馬從後麵跟著,他就踱步跟在李明達後麵。

“瞧著是去驛站的方向。”季知遠道。

竹溪很有自信地冷笑一聲,讓季知遠等一等,保不齊之後還有驚喜。

果然二人在跟其走到街頭的時候,扭頭走進去一間首飾鋪。

“看看,來了來了,”竹溪忙道,“一會兒一定會跟大郎您借錢。”

季知遠很不希望事情會被竹溪說中,他沒好氣地看一眼竹溪,背著手邁步走了進去。

季知遠看見李明達正問一塊玉佩的價格,打眼瞧了下這玉佩的成色。這位十九郎倒是好眼力,玉佩質地很好,必定是這鋪裡的鎮店之寶了。

“多少錢?”

“三千貫。”店老板道。

李明達就轉頭朝季知遠的方向看去。

季知遠和竹溪二人頓時都在心裡咯噔一下,覺得事情中了。隨即,竹溪和季知遠的臉上先後浮現出怒意。

李明達立刻把玉佩拿在手裡,喊道:“碧雲,結賬。”

這時候門口的碧雲應了一聲,打了個口哨,就有人牽著馬趕過來,從馬背上拿了一布包的錢送了進來。

老板清點價錢之後,就把剩下的錢笑眯眯地還給了侍從,十分開心的恭送李明達出門。

季知遠主仆見狀看傻了眼。隨後再瞧李明達上了紅棗駿馬,那馬威風凜凜,鬃毛鋥亮,絕非凡品。

竹溪驚得差點掉了下巴,更加傻了眼。

季知遠狠狠瞪竹溪,罵他亂言,挑撥離間,令其在心裡趕緊跟人家道歉。冷哼一聲,然後也趕緊笑著也騎上馬,跟李明達說說笑笑並駕齊驅,去了驛站。

竹溪小跑跟在後頭,臉火辣辣的,他這回可真是比直接被人打臉還難受。

到了驛站,當即就有人過來李明達的牽馬,幾名穿著便服的侍衛也守在門口,行禮等李明達入內。

季知遠見這架勢有點慌了,越發意識到這位十九郎身份不一般。轉而想到自己剛才竟然聽了竹溪的蠱惑,懷疑他的身份,季知遠就很慚愧。說好認他做朋友的,但他卻沒有做到去相信自己的朋友。

“愣什麼!”

季知遠聽到李明達的呼喚,忙憨笑著應承,忙跟著快步進門。

房遺直等人都知道公主剛剛外出,似乎有什麼事要辦,遂幾個人都在驛站大堂等著。此刻見她回了,大家都站起身迎接,卻見李明達進來後,有個凶神惡煞的高個男子,也隨後進來,樣子凶惡至極,跟要吃人一般。

尉遲寶琪見狀,一個健步就衝過去,又喊了侍衛,語氣不善地指著季知遠:“哪來的大膽狂徒,敢闖驛站,滾出去!”

季知遠慌了忙擺手要說不是,尉遲寶琪不及他說話,就更怒了。

“還想動手,痛快把他拿下,保護好十九郎。”

侍衛們本來見季知遠跟著公主回來,因見公主也沒有發話,遂當他們相識,擔心下又瞧季知遠那樣有些擔心,遂都防備地觀察季知遠。而今一聽尉遲寶琪此言,大家心一偏,都覺得這人是擅闖者,立刻舉刀。

李明達:“住手。”

與此同時,房遺直的手也落在了尉遲寶琪的肩膀上,小聲提醒他這位他認定的‘凶徒’該是同公主一塊回來的。房遺直的判斷原因很簡單,公主耳朵敏銳,如果這人真的是惡意跟隨,公主早會有所發現。

尉遲寶琪怔了怔,轉而聽李明達說確是如此,他尷尬不已忙給季知遠道歉。

季知遠憨笑著撓頭,表示沒關係,“我常被人這樣誤會,說是長了一副壞人樣,還有人說我就是笑,都渾身散發著血腥氣。”

“你這性子倒是難得。”房遺直聽季知遠說話有慈州口音,心裡便八成斷定他應該就是和案子相關的季知遠,不然公主不會特意帶他回驛站。

“季知遠,我剛交的朋友。”李明達和大家介紹時,順便把手裡的玉佩丟給了季知遠,“見麵禮。”

季知遠本能地接住玉佩,一聽李明達要給自己,惶恐不敢收,“是我要跟十九郎做朋友,送禮物也該我送,再說從來都是我送彆人禮物,沒人送我的。”

尉遲寶琪噗嗤笑起來,也見識了季知遠的性子,沒想到這世上還有這麼厚道的“凶徒”。

“我也覺得你不錯,回頭我們做個朋友看看?”尉遲寶琪問,接著補充一句,“不打不相識麼。”

季知遠早瞧著尉遲寶琪品貌不俗,一聽對方主動提出和他做朋友,特彆高興地點頭。但當他目光從尉遲寶琪肩頭越過去,看到房遺直後,季知遠笑容就更加燦爛了,總感覺今天出門是撞大運了,竟能見識這麼多高貴文雅的郎君們。

尉遲寶琪忙自我介紹,然後也為季知遠介紹了房遺直、狄仁傑和長孫衝等人。

季知遠一聽說諸位都是全國赫赫有名的開國勳貴之後,驚歎一波連這一波,他挨個見禮之後,對房遺直特彆行禮,“早聽過姑丈讚歎房大郎不俗,今日有幸得見,是知遠之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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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遺直笑了笑,“倒沒想到江夏王對我有此高看,房某卻不過一個常人,與大家沒什麼不同。”

“不同,不同大了,單論長相你和我就有很大的不同。瞧我這張凶臉,不知給我找了多少麻煩。再論才學……就不論了,我都不配和你比。”季知遠害羞地笑道,當下心情極好,他能得幸一下子認識這麼多貴公子,對他來說那就是幾輩子才能修來的榮幸。

房遺直聽出季知遠是個性情中人,笑歎他太客氣,又請他落座。

季知遠這才想起十九郎來,看向李明達。“大家的身份都十分不俗,那十九郎呢,又是哪一家勳貴之子?”

季知遠說罷,見房遺直等人隻笑不語。又瞧李明達,正端著茶碗無所謂的喝水。季知遠越發確定這些人之中,唯獨他身份不同。

十九郎,沒有帶姓。容貌還如此清絕,聲音雖然故意壓低,但有一點點像女聲。

季知遠雄軀一震。

“莫非是……”季知遠之前聽到過一些風聲,說是晉陽公主到了晉州去。而今眼前這麼多長安貴人在此,那公主來到慈州也不是不可能。

隨即見房遺直點了頭。

季知遠大駭,腿一抖,忙跪下了,給晉陽公主磕了頭請安。

竹溪本來就被驛站內這些身份非凡的貴公子們,驚得魂兒飛了半個。而今一聽自家主人說十九郎是晉陽公主,他剛剛嘲笑衣著一般是個騙子的人,竟然是晉陽公主!

竹溪感覺有無數根箭插滿自己的全身,魂飛魄散,整個人幾乎是軟綿綿的癱著跪下的。

李明達笑著看眼竹溪,逗他:“這回你可以放心了。”

竹溪抖音,差點尿了褲子,“奴……奴知罪!”

李明達讓他二人起身,隨即喊了田邯繕來。

季知遠認出田邯繕,愣了,“他……他是?”

“為了查案,確定你是否無辜,不得已為之,季大郎可否介意?”

“不不不,完全不介意。”季知遠慌忙道,然後緊張地跟李明達解釋,張刺史及其妻子身亡的事,真跟他一點關係沒有。

“倒是解釋一下,據說你在張刺史死前兩日,曾拎著一隻雞子上門,當場毒死威脅他們。”既然身份挑明了,李明達就開門見山地問。

季知遠回憶了下,急道:“胡說,那雞子根本不是毒死!”

竹溪這時候也緩過神兒來,心裡慶幸還好他的話沒有被公主聽見,所以膽子大了點。一聽到自家主人又被冤枉,忙點頭附和,表示真不是毒死。

“那是我家郎君外出打獵,好容易抓了隻活野雞。那玩意兒跑得快,拿到活得真很不容易。郎君先嘗了死的野雞味道不錯,又聽張刺史家的姑娘身子不好,野雞參湯最補氣,這才在與張刺史理論的時候,順便拎了雞子和幾斤人參去。

不想郎君把雞從籠子裡掏出給張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