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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晉陽公主 魚七彩 4520 字 6個月前

“小荷不要住在姑丈那間高門彆苑,小荷要和姑父、公主一樣,住在驛站。”

“驛站裡麵苦,可不是你這般嬌人可住的地方。”

周小荷不服氣,“公主金枝玉葉,尚可住得,小荷不過是市井出身,如何住不得。”

李崇義愣了下,又確認問周小荷可真能忍受驛站裡的艱苦。周小荷堅決點頭。李崇義便無奈地笑了笑,就答應把她帶隊到驛站去。

“但說好了,你到時候可不許抱怨一個‘不’字。”

“姑父放心,我不抱怨,決不抱怨。”周小荷謝過李崇義之後,就樂得高興地告退。

李崇義又目送了她的背影,無奈地搖搖頭。

……

天色漸晚時,李明達帶著田邯繕、碧雲和兩名麵生的隨從離開了驛站。三人騎馬行至季知遠府門口,瞧了瞧門頭,就調轉馬頭去了附近的一家春香酒樓。

李明達在天字二號房,田邯繕則在天字一號房。

沒多一會兒,李明達就聽到上樓的腳步聲,有酒樓的博士高興又恭敬地喊他“季大郎”。一聲朗朗的應承之後,矯健的腳步聲就越來越近,直衝李明達所在的房門方向而來,腳步聲在房門前變得最大,之後掠了過去,進了隔壁。

“有人捎話說河間王的人約我在此,可是你?”季知遠聲音高朗。

田邯繕立刻回話,告知季知遠他就是河間王身邊的侍從。

“失禮失禮,不過我怎麼從沒見過你?”季知遠的聲音裡充滿了對田邯繕的懷疑。

“正是因麵生,郡王才派奴來的。”田邯繕道。

一陣沉默。

隨即又是季知遠的聲音。

“若是捎話給我,隻管傳到我府上便是,而今怎麼卻約在這裡。”季知遠顯然還在懷疑田邯繕的身份。

田邯繕就將魚符拿給季知遠瞧。

季知遠看到魚符背麵所寫的品級,正是而今河間王兼任晉州刺史的職位,自然是信了。

“之所以沒有直接去貴府細說,是因最近的風聲緊,郡王此來又是為查案,怕有人眼盯著找麻煩。”

“風聲緊,查案?”季知遠不解,疑惑問田邯繕,這到底是什麼事情。

田邯繕道:“看來季大郎還不知道,慈州刺史死亡一事,有人懷疑是季大郎所為,而今已經狀告到郡王那裡,請求徹查清楚,緝拿季大郎歸案。本來這件事是要秘密查清之後,才能公布於眾。因郡王念著往日與季大郎私交甚好,才讓奴來提前和您說一聲。”

季知遠還是滿嘴疑惑的口氣,“張刺史和其妻子同時暴斃的事,我也聽說了。但這跟我有什麼乾係?怎麼會查到我身上,還如此忌諱?”

“有人狀告凶手就是您。”田邯繕簡明扼要道。

“我?”季知遠反手指著自己,驚訝笑道,“怎麼可能會是我,彆說我沒有那膽子,我就是膽子再大,我也沒必要去殺張刺史和他的妻子吧,這於我又沒有什麼好處。”

“說是因為報複。季大郎是不是曾經因為田宅規製越矩的事,與張刺史鬨過誤會?”田邯繕繼續問。

“是有過兩次,但都是因為張刺史這個人脾氣太不好,太倔。跟他解釋多少次了,那處越矩的宅子不是我的,是我姑丈的,他不能硬拆,他非不信,覺得是我拿借口搪塞他。但真跟我沒有關係,那宅子確確實實真就是我姑丈的。”季知遠解釋道。

田邯繕又問他是不是在張順義死後,幾次三番去了刺史府騷擾威脅人家的孩子。

季知遠聽這話,又是滿口無奈地語氣,“哪有什麼威脅?我不過是聽說張刺史和他妻子走了,家裡就留下一兒一女孤苦可憐,想到之前與他鬨過有些誤會,還計較什麼,遂才去吊唁。為此我還準備了厚重的奠禮,他們也都收了。怎麼而今反說成是我威脅他們,這可不可笑。我一個無官無爵的閒散人,不過是在家種種地,養養鳥罷了,我哪裡去敢得罪什麼刺史。”

田邯繕見他解釋誠懇,也不知真假為何了。但麵上還要裝作信任季知遠的樣子,跟季知遠表示一切他都已經記下,回頭自會回稟給郡王。

季知遠應承,立刻起身禮貌恭送田邯繕。

田邯繕走了幾步,在快到門口之時,忽然轉身對季知遠道:“對了,郡王還說過,這件事如果真的是大郎所為,務必要跟他交底,如此他之後的調查才有分寸,也好避免大郎遭麻煩。”

季知遠搖頭,“不是我,你回去後跟郡王說,讓他隨便查,我拿命保證,張刺史的死跟我半文錢的關係都沒有。”

田邯繕應承,這便開門離開,隨即蹬蹬下樓,騎馬走了。

季知遠的侍從竹溪推了窗,確認田邯繕離開後,轉頭跟季知遠道:“騎著紅棗駿馬,品相不錯,該是郡王府的人沒錯。”

“嗯。”季知遠應了一聲之後,屋子裡就安靜了。

李明達靠在牆邊仔細聽,隻聽到二人的呼吸聲。

很久之後,季知遠開口,疑惑之意甚重。

“竹溪,為什麼總有人誤會我呢?”

“是他們蠢,大郎不必自責。”竹溪道。

季知遠低頭沉%e5%90%9f片刻,然後對竹溪道:“不對,我覺得這件事有蹊蹺。”

竹溪:“張淩雲就是個孩子,可能害怕過度,亂言了什麼。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大郎或許就是因此緣故蒙了冤。”

季知遠:“唉,其實這樣的誤會還挺多的,不過就是因為我長得凶了些,大家就一定把我跟那些殺人放火,逼良為娼之事湊在一起?”

“不行,我可不能坐以待斃,得找證據證明我的清白,我去跟河間王說清楚!”季知遠說罷,就往屋外衝,不想這時候迎頭走來一人,差點和他撞上。

季知遠忙行禮致歉。

李明達微微睜大眼,打量這位傳說中的惡霸,身長竟近六尺,十分高壯,硬眉凶目,滿臉的橫肉。這人便是不說話,不瞪眼,就麵無表情的樣子,都足以凶惡到懾人。

不過李明達見他還懂得致歉,知道他該是個懂禮之人,遂在心裡拋棄其樣貌對自己的影響。

“無礙的,也怪我往這邊走的時候,沒有注意你們要開門。”李明達道。

“這位小郎君太客氣了,分明是我心急要快走,道歉道歉,真心的道歉。”季知遠笑嗬嗬道。

他一笑,滿臉的橫肉就往上扯,眼角也是如此,卻看起來更凶,絲毫沒有親切之相。

“我看郎君十分著急,那便快去吧,不必在此處耽誤時間。”李明達笑道。

季知遠還是頭一次看到這麼麵目俊俏的小郎君,而且是初次見麵沒有轉身逃跑,而是對自己這麼溫柔的說話。季知遠心雀躍了,開心地了不得,頓時就把之前著急的事給忘了,說要邀請李明達喝酒,就當是賠罪。

“那十九郎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你叫十九郎,哈哈哈,你家孩子可真多,有點羨慕。我們季家到我這卻成了單傳,就我一個。以前本來還有個妹妹,卻不幸害病去了。”季知遠坐定之後,和李明達說到這裡,就不禁歎一口氣。

“逝者如斯,活著的該念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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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知遠怔了下,看著李明達點了點頭,“十九郎所言不錯,今天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說罷,季知遠就豪爽地舉杯要敬李明達。

李明達不喝,對季知遠道:“我隻喝葡萄酒。”

季知遠忙命人去備下。

李明達還是不喝,“玉杯才好。”

季知遠就打發竹溪趕緊去府裡拿兩個玉杯子來。

“我喜歡吃酒的時候 ,再配一盤光明炙蝦。”

作者有話要說:  已經給客服打了個五遍電話了,就說在查,等,沒有具體反饋時間,也沒保證一定解決。再等感覺這個月都快過完了,氣炸,

第56章 大唐陽公主

竹溪聽到這裡, 不讓了,對李明達道:“這位郎君, 您也不看這慈州是什麼地方, 連個湖都沒有。便是蝦可以在冬天的時候從海邊運過來,那也是富貴人才能吃的金貴物。這酷暑時節,你叫我家郎君上哪兒給你找光明炙蝦去,我看你是不想誠心和我們大郎交朋友。”

“我倒覺得是你們不誠心, 主動提交朋友, 卻連點誠意都沒有。”李明達道。

竹溪瞪眼,欲再分辯, 被季知遠一巴掌推到一邊去。季知遠本沒想用力, 不過輕輕一撥, 竹溪小身板就踉蹌地退了好幾步。

季知遠怒目斥他:“不得對我的朋友無禮!再這般,小心我把你趕出門去, 讓你睡大街!”

季知遠憤怒的時候, 表情尤為凶煞。竹溪雖知自家主人沒有惡意, 可見狀身體卻還是本能地顫栗了一下, 之後才有理智讓他恢複了正常之態, 乖乖地耷拉著腦袋認錯。

季知遠隨後就笑嘻嘻地對李明達道歉, “讓我慣壞了,不懂事。十九郎想吃光明炙蝦也好辦,我知道一個地方,要什麼有什麼,就是須得勞煩十九郎多走幾步, 那地方在晉州。”

李明達而今在季知遠麵前隻是個陌生人,能在她如此非分要求之下,還能保持如此良好的脾氣,足以說明他平常不算脾氣很凶惡的人物。至少不會碰到什麼小事,就鬨到怒火衝天,害人性命的地步。

季知遠見李明達沉默不發話,以為她不想去晉州,自己又琢磨起來:“那不然我讓竹溪跑一趟,去晉州取,就是怕這一路天太熱,菜拿回來就餿了。”

“不必,忽然不想吃了。”李明達笑了笑,問季知遠吃晚飯沒有。

季知遠搖頭。

“那可否有興趣同我去慈州驛站吃?”李明達問。

季知遠怔了下,然後驚訝地看李明達,“十九郎莫非是官家人?”

李明達點頭。

季知遠忙再次見過,說失禮失禮。

李明達微笑著衝他點了下頭,就先行下樓走在前頭。

竹溪見她走得遠些了,忙拉住季知遠小聲道:“什麼官家人,我倒是看他是個毛病多的人。郎君就瞧瞧他的衣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