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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晉陽公主 魚七彩 4485 字 6個月前

李崇義點點頭,隨後吩咐刺史府的林管家把人員名單弄出來,再把所有張順義夫妻死前有過來往的相關者也都列出名單來。隨後再把這些相關人召集在一處,好接受盤查。

林管家應承,躊躇地對李崇義和李明達等人道:“還請公主、郡王和諸位貴人體諒小郎君,他是被鬨怕了,才膽子小,隻想過安生的生活。”

李明達搖頭,“他膽子可不小。”

敢那般公主郡王說那些話的人,在這世上可不多。

李明達隨即命人將張順心抬了上來。

林管家見了張順心,有些不認,仔細分辨他半天,突然眼淚含在眼眶,然後猛地跪下來,抓著張順心的胳膊,喊他“二郎君”。

張順心也同樣看了幾遍林管家,才發現過來他是誰,“你是林文,林文?”

“正是奴。二郎君,您當初離開的時候,臉上卻還沒有皺紋。人比以前瘦了,卻精神更好。”林管家一邊笑一邊落淚道。

他轉眸看著張順心被木板縛住的腿,忙問這是怎麼了。

尉遲寶琪立刻解釋經過。

林管家哭得更凶,抓著張順心的胳膊的手有些抖,“都怪奴,怪奴未忍住,把家裡的事告訴了二郎君,若是不說,二郎君也不會如此惦記,甚至為此險些喪了命。”

張順心笑著搖頭表示沒關係,他轉而抬首去看李明達,又看向房遺直等人,對林管家道:“有這麼多貴人幫忙查此案,我此刻就是死了也值了。”

林管家還是不停的自責。

張順心安撫他一陣,就轉眼珠子搜尋屋內,卻沒有見到倆孩子的身影,遂問林管家張淩雲和張飛雪都在哪兒,他還沒見過這倆孩子。

“剛下去了,等會奴就跟他們講,讓他們看您。”林管家道。

張順心點點頭,用力地挪動了一下`身子,卻還是不行,隻能維持原來的姿態躺著,“可惜我現在腿腳不便。我做點心可好吃了,那倆孩子一定喜歡。”

林管家眼含淚地激動點點頭。

李明達聽他們二人的對話,大概也明白了張順心與這個林管家的關係。這林管家該是他以前離家出走時,就已經相識很熟的老奴。

仔細問下來,果然如此。

張順心轉即連連給李明達磕頭,解釋自己當初之所以會對公主那般無禮,完全是出於苦衷,又感謝公主可以親自出馬調查此案,為他兄嫂的枉死討回公道。

李明達嗤笑,“你倒是感謝錯人了,願意來此,為你做主的人是河間王,我們不過是跟著來湊熱鬨罷了。”

“謝過!”張順心防備地看一眼李崇義,還是磕頭感謝了下。

李崇義冷笑,警告張順心不要太開心,彆忘了他有冒犯公主之罪,等這樁案子結束,對他的懲罰便會立刻執行。

張順心的臉瞬間垮了下來,眼中流露出些許後悔。卻沒人管他如何,他立刻就被人無情地抬走了。

李崇義不禁感慨,“發沒發現,他們張家人倒是都有些氣骨,對我都沒好感。”

“估計是堂兄平日壞事做多了,沒給人留下好印象。”李明達半開玩笑道。

李崇義立刻正襟危坐,“可沒有,我做事很有章法,從未越矩。就是平時愛玩了些,花費略微有那麼一點點奢靡,喜歡交一些誌同道合的朋友。”

“聽出來了,”李明達偏頭對李崇義小聲道,“你喜歡拉一群人,一起聲色犬馬。”

李崇義愣了下,哈哈大笑起來,“可我花的都是自己的錢,礙著誰了?”

“礙不著誰,就是容易讓人誤會,也不怪張順心對你態度那般。”

李崇義無奈地點點頭,這倒也有可能,看來他以後要收斂點才行。

說話間,就有隨侍前來回稟,管家已經將事發當日,所有與張順義夫妻有過接觸的人都召集到此。

李崇義立刻命人問詢所有人的證詞,看看是否有人記得事發當天有什麼特彆的情況。

然而苦等一個時辰的結果,卻是沒有任何線索。

案發當日,張順義之妻照例如常在家打理家事,除了打發了幾個回話的老奴,就是一日三餐,等待處理公務完畢的張順義用了晚飯。而後夜深了,夫妻二人就同屋就寢。

李明達等人最為關心張順義夫妻在臨睡前都吃了什麼。

“除了晚飯,就是一人吃了一碗糖蒸酥酪,再喝了些水,就沒彆的了。”

李崇義又問了做糖蒸酥酪的廚娘,仔細計較了送達過程。

當時廚娘做好吃食,就由丫鬟端了去,期間不曾碰到任何人。而做酥酪的廚娘和端酥酪的丫鬟,都是刺史府的家奴。平日裡沒有和主人家鬨什麼矛盾,也不曾被訓斥過。所以幾乎可以排除,他們下藥殺主的可能。

李明達也特意觀察了這二人的神態,並無任何恐懼、害怕或是懊悔的神色,遂她也覺得這二人該不是凶手。

“不知道毒物為何,下毒的大概時間,這麼調查太沒頭緒,還要等明日開棺之後,查出是否真為中毒,中了何種毒最好。”李明達道。

李崇義也覺得如此,遂打算就此作罷,他們因為急忙趕路至此,也乏了,“那我們今日就好好休息養精蓄銳,等明日再好生深查。”

房遺直臨走前,吩咐下麵的人道:“你們把這些人的證詞供述都寫好後,都拿給我瞧瞧。”

李崇義和李明達則此時已經出了院門。

李崇義不解地問李明達:“既然張順心和張淩雲都覺得毒死張順義夫妻的凶手是季知遠,那我們此時為何不提審季知遠,還要等一等?”

“這是為了儘早知道季知遠到底有沒有派人下毒的捷徑,堂兄聽我的就是。”李明達隨即問李崇義與季知遠有多熟。

李崇義有些猶豫,不知該跟李明達說到什麼深度。

李明達意外挑眉,“剛還義正言辭說自己做事有分寸,不會越矩,這才不過問你一個問題,你就心虛不敢回答了?”

“不敢不敢,我隻是怕我說的太清楚,你們都誤會我。”李崇義不大好意思地笑道,“其實也沒有多深的交情。不過江夏王讓我照看一下他的混賬侄兒的話,卻是有的。我平日裡得閒,對季知遠也確實照料過幾次。”

“怎麼照料?”李明達偏頭看李崇義,發現他的表情十分尷尬,還有點心虛。

“就是他有些麻煩的時候,我打發人去問候他一句。”李崇義目光漂移到左前方的地麵。

“可笑。”

“什麼?為什麼忽然說可笑?”

“我待堂兄誠摯,但堂兄卻不願對我說實話。”李明達說罷,就表情不悅地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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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崇義忙賠罪,對李明達道:“我真不是不想和你說實話,隻是我和季知遠的事兒,它不適合你一個未出閣的丫頭聽。”

“那我懂了。”李明達道。

李崇義突然紅了臉,活這麼大,他還是頭一次曉得在一個女孩子麵前臉紅。李崇義好笑歎:“小小年紀,你懂什麼。”

“你們乾了些%e6%b7%ab邪醃臢事。”李明達一雙眼帶著刺,一下就把李崇義的周身穿了個透。

公主亭亭玉立,儀姿威風並在,十分懾人。

李崇義心抖了下,料知自己真不能把晉陽公主當不懂事的孩子看。為了挽回臉麵,李崇義就說些推脫誤會的話。

“堂兄常說自己色而不%e6%b7%ab,那你們所玩的事畢竟是有些趣味了,十分少見。”李明達繼續推敲道。

李崇義這次臉徹底燒起來,他自以為臉皮夠厚,但被李明達這麼隱晦地把事情點透了,他竟突然很真不好意思。忙拱手恭敬地給李明達行禮,求她彆說了。

“不說也可以,但你這件事不能瞞著,如實交代寫下來,不能給我看,那就給房遺直,由他來判斷你是否牽涉過甚。”

李崇義愣了愣,點點頭。轉即,他想緩和一下氛圍,就玩笑問李明達怎麼確定房遺直不會被他收買。

“彆人我可能不信,但房遺直這個人,你怕是收買不了。他是個連聖人指婚都敢拒絕的人,還會怕你個郡王不成?”李明達道。

李崇義苦笑,“今天真不是個好日子,我剛被張淩雲和張順心叔侄給低看了,你又來笑我。好好好,我隻是個郡王而已,沒什麼出息。”

“這有什麼,我的身份在他跟前,估計也‘隻是個公主而已’。”李明達道。

李崇義佩服讚歎:“這倒是,能敢當著聖人麵說天下最難事是娶公主,這人我佩服。可平常瞧他閒雅溫和,倒不像是能說出那不要命狠樣話的人。”

“人不可貌相。便是謙謙君子溫,凡事有可為也有不可為,既然房遺直覺得公主不可娶,那他直白的說明所想,也不算錯,是為坦然。”李明達眸子深凝,悠然歎道。

隻是李明達不明白,他既然不想娶公主,那天在泰蕪縣的客棧外,尉遲寶琪為何會說房遺直對她……

這前後矛盾的事,到底哪一件為真?李明達不及深想,就被李崇義的話拉回了神兒。

“是是是,人不可貌相。說到貌,我更禁不住感慨,你說老天爺怎麼這麼不公平,給他了好家世,還讓他才、貌、德三全,怎麼我就沒有?”李崇義看眼李明達,歎口氣,“若非房遺直有前話撂下,我真真覺得他是個不錯的駙馬人選。不過既然他不願意娶公主,那我這裡也正好有彆的人選——”

“打住!”李明達對李崇義擺擺手,“我此來陪你破案,不是聽你拉鴛鴦配。若沒其他的事,我就先告辭了。”

李明達衝李崇義點了下頭,就拂袖而去。身姿綽約,令人移不開目光。

李崇義對李明達自然是沒有什麼非分之想,但這並不妨礙他欣賞美人。漂亮無骨的美人他見多了,而今倒忽然覺得像李明達這般,美貌內才兼俱的佳人更為有趣了。這美人漂亮也就是圖一時新鮮,而真有裡子的人,才會讓人越琢磨越有味。

李崇義自嘲有些多想,正打算要回去,就見周小荷顛顛地跑過來和自己行禮。

李崇義方想起她來,挑眉問她可安置好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