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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晉陽公主 魚七彩 4540 字 6個月前

他最——怕——鬼了。

……

是夜。

同樣是三更天。

李明達、房遺直等人都站在衙門外。貢元正也在此,他有些惶恐不安,不時地瞟一眼眼跟前紅漆大門,心裡真有點怕。

待三更天的梆子敲定,李明達便揮手,示意尉遲寶琪去推門進衙門。

尉遲寶琪的麵色一霎時變成了灰色,哀求口氣問李明達:“真讓我走?”

“去,彆辜負你父親之名。”李明達刺激他道。

尉遲寶琪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深吸口氣,抓緊手裡的扇子,他才緩緩地走向府衙大門。

大家的目光這時都落在了尉遲寶琪的身上,緊盯著。

吱呀一聲,大門被尉遲寶琪推開了。尉遲寶琪看眼門內,回頭又看了一眼那些矗立在外的百餘眾人,這麼多雙眼睛都把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他複而回頭,抿了下嘴角,又用舌頭%e8%88%94了%e8%88%94自己的嘴唇,喉嚨隨之動了一下,他方下定決定,邁了大步進去。這一走,他一鼓作氣接連走了好多步。

尉遲寶琪停下腳步之後,身體僵硬了一下,似乎腦袋裡有什麼可怕的想象。他有點不敢回頭,很怕回頭之後,看到的東西和之前所見不同,所以他的脖頸是很緩慢的在扭動。

直到他又重新看到了李明達等人的臉,尉遲寶琪才徹底放鬆下來,暗暗舒了口氣。隨即他就麵帶著笑,快步邁了回去,很高興地跟李明達道:“我就說這種不靠譜的傳聞,信不得。這‘鬼衙’事信不得,假的。”

“也難保你天亮才會不見。”李明達意味深長的看一眼尉遲寶琪。

尉遲寶琪剛放鬆下來的笑容,僵住了。

李明達隨後讓大家都散了,“天色太晚,大家都各自去休息,一切等明天精神的時候再說。”

李明達說罷就上了馬,先行奔驛站而去。

尉遲寶琪還原地躊躇,瞧見房遺直要跟著公主走,忙叫住他。

房遺直斜眸看一眼他,瞧他原地一動不動,便體諒他,走過去問他何故。

“瞧著怎麼像耍脾氣一般?”房遺直開玩笑問。

“什麼耍脾氣,我挪不動步了,快幫幫忙。”尉遲寶琪伸手道。

房遺直無奈地伸手去攙扶,尉遲寶琪就艱難的上了馬。

但上馬之後尉遲寶琪,胳膊還按著房遺直的肩不撒手。

立刻被甩開。

尉遲寶琪他很不滿地瞪房遺直道:“你這是乾什麼?”

“快走。”李明達懶得理會做假戲的尉遲寶琪,隨即上了馬。

尉遲寶琪慌了,連忙騎馬追上去。

一路上他還是不忘恐懼,叫房遺直慢點,彆走太快,他手腳不好用騎不快。隨即又跟房遺直嘮叨:“你說不會不會真如十九郎所言,等我回去睡覺了,那個什麼什麼女鬼才來找我,直接索命。”

“寶琪,有這工夫你多讀書,定然會名聲大噪。”房遺直歎道。

“多讀書有什麼用,多讀書又不能跟道士一樣去打鬼。” 尉遲寶琪冷哼不解,騎著馬跟在房遺直後頭,又嘟囔一句,“你再這樣,我以後就不跟你好了。”

“求之不得。”

“誒?”尉遲寶琪突然有了力氣揮鞭,加快速度跟上房遺直,“你再說一遍試試?”

對方沒回應。

“你跟我道歉,我現在還能原諒你。”

還是沒有回應。

尉遲寶琪氣急了,盯著房遺直的後腦就喊:“彆以為我不知道,我早看出你喜歡公主,我回頭就告訴她!”

房遺直的馬停了,轉而調轉了方向,行至尉遲寶琪麵前。

“再說一遍。”

“我說你喜歡晉陽公主,你認還是不認?”尉遲寶琪咬著牙,心一橫就再說一遍。他今天已經嚇破了膽子,乾脆繼續說破了膽子,反正以後可能就沒膽子了。

房遺直冷冷地眯起眼睛,月光下青衣華服的他,越發高冷清貴。其周身散發著萬般冰冷的氣息,令尉遲寶琪打了個寒顫。

“你、你乾什麼?”尉遲寶琪壯著膽子,“我告訴你啊,房遺直,我其實不怕你。平時和你交往,那是我看得起你,讓著你。你今天要是敢對我有什麼非分之舉,我就告訴、告訴你父親。”

房遺直目光睃巡,冷盯著打量他,上上下下。

尉遲寶琪更慌了,緊抓著韁繩,防備地看他,時刻準備逃跑。

房遺直忽然輕笑了下,問尉遲寶琪,“你怎麼看出來?”

尉遲寶琪愣住,他沒想到房遺直會這麼坦率地變相承認了,更沒想到房遺直會跳過承認了這步,直接反問自己。

“我什麼人,萬花叢中過,詩書不見得多熟讀,但男女之間那點事我卻還是看得明白。”

“明白個鬼,我對她,非你所想那般。”房遺直目光滯了下,才道。

“行了吧,這話我聽多了,到最後還是男女那點事。”尉遲寶琪不信道。

“趕緊隨我回去,不然小心那鬼真找到你身上去。”

尉遲寶琪忙緊跟其後,提鬼她害怕,嘴就嘮叨不停,“那天在斷崖,便是咱們遇到公主和太子那次,你是故意去那裡找線索對不對?還有公主這次出行,也是因你一句‘最近長安事多,公主不易’,惹得聖人才舍得把公主打發出去散心。”

尉遲寶琪頓了下,沒得到回應,就自己確認道:“臨海公主雖然受過陛下的特彆照顧,但卻也不是什麼位份很高的,這多年來,陛下除了當初給她些恩封,榮耀一時,之後也沒什麼特彆之處。這次所謂派公主來探她的病,實則就是聖人隨便尋的借口,給公主散心用得。再說我瞧那臨海公主的病情,卻也沒到非探不可的程度。所以陛下這心思其實是兩處,一是讓公主散心,二是想察我們,給她謀個好夫婿。”

房遺直一直走在前頭,留了個生冷的背影給尉遲寶琪,並沒有理會他所言。

“才學上我是比不過你,可在風流事兒上,你卻是真比不過我。我了解女人,比了解自己還清楚。”尉遲寶琪得意的揚一下頭,對房遺直道,“你就是不考慮我如何,也該考慮一下你喜歡的人如何,然後好好跟我請教,彆跟現在似得,呆板無言,了無生趣的。”

房遺直還是沒搭理尉遲寶琪。

尉遲寶琪有點慌,“你得把握好機會,現在就是難得的機會。你可彆傻到等以後公主回宮了,你才後悔自己在該動手動的時候沒動手。”

房遺直終於瞥向尉遲寶琪,“動手,要怎麼動手?”

“告訴她,你心悅她,喜歡她。”尉遲寶琪坦率道。

“直接說?”

“太笨了,當然不能直接說,你要做一些勾得她心癢癢的事。比如她說喜歡花,你送花,她說想念長安的飯菜,就叫人做了飯菜給他……沒事兒多遞個眼神兒過去,她高興的時候你也高興,她難受的時候你就好好安慰她。”

“無聊,都是些沒用的東西。”房遺直冷言道。這些他早就知道,便是沒親身試驗過,也總見過彆人家如此。Θ思Θ兔Θ在Θ線Θ閱Θ讀Θ

“誒,奇怪,你竟然都懂這些?”尉遲寶琪撓撓頭,他記得房遺直以前對這些都是一點都不開竅。

猛然間,他想起一事,啊了一聲,對房遺直道:“還有一事在你身上最難。當初聖人可是打算要把高陽公主指給你,你說了什麼,你記不記得?”

“嗯。”房遺直麵色平淡。

“你說天下兩樁最難事,其中一樁就是尚主。你現在卻鐘情於晉陽公主,你說你臉疼不疼,疼不疼啊?”尉遲寶琪故意伸脖子探去看房遺直的臉,還彆說,長得是真好看,特彆耐看,果然這人要美,有時候還就勝在了後天的氣派上。

尉遲寶琪見房遺直似乎陷入沉思,接著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更何況你這話還是當著聖人的麵承諾而出。而今這般,你如何收場?”

“自有妙法,你便不要操心。”房遺直深沉地看一眼尉遲寶琪,“你話這麼多,難怪鬼衙不收你。”

說罷,房遺直就再不理會尉遲寶琪,騎馬走了。

尉遲寶琪還不服,喂喂喊了幾聲,緊跟著。等快到驛站之時,尉遲寶琪放緩了速度,一邊看著房遺直的背影一邊嘴上嘟囔:“房遺直,就你這樣不好說話又難相處的人,還敢喜歡晉陽公主。公主要是知道了,肯定給你一巴掌扇一邊去。”

李明達迷迷糊糊翻了個身,隨即睜眼了,猛然坐起來。聽到窗外真的有馬蹄聲,李明達就穿鞋就跳下床,走到窗邊瞧,發現是尉遲寶琪自己騎著馬回來,也不知他一路上耽擱了什麼走這麼慢。

李明達舒了口氣。

隨後,聽樓下的侍衛們傳來問候房遺直的聲音。

她慌了下神兒,又看一眼窗外的尉遲寶琪。

所以剛剛那話,她不是做夢?

第50章 大唐陽公主

日上三竿。

房遺直和狄仁傑坐在驛站的大堂內,就‘鬼衙’的事做了討論。尉遲寶琪打著哈欠下樓, 聽他二人一說“鬼”, 轉身就要上樓。

狄仁傑轉眼瞧見他, 忙站起身熱情喊:“寶琪兄, 我們在這裡。”

“啊。”尉遲寶琪沒精神地應一聲, 心裡念叨著‘早看到你們, 所以我才要躲著’,然後不大情願地邁著閒散地步伐,走到狄仁傑和房遺直那邊。對於在坐在誰旁邊的問題,尉遲寶琪還非常鄭重地猶豫了下。

房遺直餘光掃了他一眼, 眼底就皆是了然,垂首自顧飲茶。

尉遲寶琪三兩步走到狄仁傑身邊,乾脆坐下。

有點擠。

狄仁傑愣了下, 沒料到尉遲寶琪會選擇他這邊, 忙往裡挪一下。尉遲寶琪一向和房遺直要好, 今天有點怪。狄仁傑不解看眼房遺直那邊,發覺他沒什麼表情。

尉遲寶琪還是滿臉懨懨, 盯著房遺直。

“你們——”狄仁傑話未出口,就被尉遲寶琪一眼瞪了回來。

“小孩子家家的,不該問的彆問。”尉遲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