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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晉陽公主 魚七彩 4444 字 6個月前

緊要之物。你最要緊的事是護著貴主,好生歇息,明日我們還要趕路。”

程處弼忙謝過房遺直,他走到門口後,轉身又再謝一次房遺直,才告退。

李明達隔間的房內聽了這些對話,不禁在心裡又歎房遺直城府深。好了,借了這次機會,不僅幫她對魏叔玉除了口惡氣,還順便收服了一員猛將。一句話的吩咐,就一箭雙雕了。

聽程處弼願意把這些話講給房遺直的口氣,那是十分信任房遺直。至於魏叔玉,可謂是無意間把正直剛烈的程處弼給傷到骨頭裡去了,以後他再想和程處弼恢複以前的那種深交好友關係,需得折損麵子好好賠罪挽回才是,但以魏叔玉狂傲的性格,隻怕有些難。

三更天,夜最深時,四下都安靜了。

潛伏在泰蕪縣暗處的四名盜匪,悄然聚首,對準了孫鄉紳家後院的庫房。

三兩下撬開鎖,就翻起庫房裡的錢財寶貝。銅錢不要,大件笨重的不要,隻挑珍珠翡翠和一些名家字畫,隨手收進身上早掛好的布袋裡。動作很迅速,前前後後連半柱香的時間都不到,然後趁著夜色,一人背著個布包爬著房簷跑出孫家。

四名盜匪從孫家出來後,倆倆分開,分彆朝東南兩個方向逃竄。

……

驛站的床有些老舊,一翻身就會響。李明達有些認床,加之耳朵厲害,聽到些響動就容易醒,所以睡得並不踏實。她睡了沒多久,就聽到急匆匆的腳步聲,坐起身來,人走到窗邊,繼續側耳細聽,發現腳步聲是從西而來,要往東去。今天月色好,正逢十七,李明達很快就看清了朝這邊跑來的兩個鬼祟男人,身上還背著布包,包裡有東西還叮叮作響。

李明達喚田邯繕去喊人,將這二人緝拿。她則三兩下穿好外衣,立刻下了樓。

公主在此,自然會有侍衛日夜堅守。田邯繕一句話下去,侍衛即刻動身,速度很快。所以等李明達下樓之時,兩個賊匪已經被押進了驛站大堂內,好生跪著了。

倆賊匪穿著皂色的粗麻布衣裳,身上背著的布袋也是用同樣的料子所做。

田邯繕去把布袋打開,發現裡麵俱是金銀財寶和一些古畫,十分驚訝,“難不得你二人大半夜鬼鬼祟祟在街上跑,竟是賊匪。”

“拿去見官。”李明達吩咐罷了,便上樓,打了個哈欠,繼續睡。

次日一早,用了飯之後,李明達等就要離開泰蕪縣。

貢元正便來送行。

李明達見他就想起昨晚的事,問他可查清楚那兩個賊匪偷得是誰家,是否有同夥沒有。

貢元正愣了下,不解問李明達:“什麼賊匪?”

“便是我昨夜叫人送到你們衙門的兩名賊匪。”李明達道。

貢元正又愣,表示自己並不知道這件事,轉頭去問同興而來的縣丞,縣丞也茫然的搖搖頭,說沒有。

“這是怎麼回事,難不成人還送丟了?”田邯繕忙質問昨晚押送賊匪的幾名侍衛。

幾名侍衛都表示他們確實親自把賊匪送到了縣衙。“屬下眼見著開門出來的衙差把二人押進了衙內,屬下們方走。”

“可我們真沒見到。”貢元正無辜歎一句,轉即白了臉,嘴唇哆嗦了幾下,“難道……難道又出現了?”

“又出現什麼?少給我們裝糊塗!”尉遲寶琪看不慣貢元正這副虛假之狀,立刻出言道,“我看保不齊是你和那兩名賊匪一窩,互相包庇,不然怎可能我們把人送到,你們卻沒收到。”

“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狄仁傑奇怪問。

“誤、誤會?若是誤會便好了。”貢元正臉色越發慘白,睜圓的眼睛裡充滿了恐懼,“是鬼衙,鬼衙又出現了!”

尉遲寶琪嗤笑一聲,“什麼鬼衙?我看你而今也就隻能拿見鬼的當借口了,不然還真說不清什麼道理。”

李明達本來也沒心思去聽貢元正亂言,但乍看他所言有不像撒謊,遂沒有由著尉遲寶琪笑話他。

“你倒說說,這鬼衙是什麼緣故?”李明達問。

“這種事情不是第一樁了。三個月前,剛開春的時候,縣東的張寡婦遭了賊人竊盜,當晚就要報官,在她貼身丫鬟的陪侍下,坐了兩人抬的轎子來府衙報案。卻是那一夜一去不返,人再也找不著了。”

“而我們府衙的人,在那天夜裡根本就沒有見過張寡婦。今天的事,跟這一樁太像了。這種事兒如何做得了假?人一來了,縣衙裡就會鬨出響動,誰會不知?可那一晚跟這次一樣,縣衙真的什麼響動都沒聽到。”貢元正委屈不已,“而在那件事之前,還發生過一次類似的事。便是年前的時候,倆衙差在外喝酒,一個叫趙福來,一個叫王春生。喝到半夜互相攙扶著從酒樓歸來,卻最終不知怎麼人就消失了,再沒找見。”

“也是要回衙門就不見了?”尉遲寶琪驚詫問。

貢元正點點頭道:“正是如此。當時酒樓的博士眼瞧著二人朝通往衙門的那條街去了,臨走時還問他們用不用送,倆人都算清醒著,道不用。但第二日人就是沒了,衙門他們沒回,也都沒有回家,二人就好像憑空消失一般。”

“竟然會有這樣的事,新鮮。”尉遲寶琪滿臉不相信地感慨,轉而他看向狄仁傑,問他感受如何。

狄仁傑也搖頭,“聞所未聞,見所未見,若非親耳聽貢縣令之言,我必不會信。

尉遲寶琪又看向一旁認真聽但麵色很冷靜的房遺直,“數你腦袋靈光,你覺得這事兒怎麼解釋?”

“尚不知,他話未說完。”房遺直道。

尉遲寶琪怔了下,用扇子柄堵住自己的唇,乖乖先聽。

房遺直示意貢元正繼續陳述。

貢元正忙對房遺直行了禮,表示感激,隨後就接著道:“我很明白尉遲郎君的不解,確實我當時的想法也跟尉遲郎君一樣,不信邪。遂命人詳查了此事,仔細搜查了酒樓、衙門,還有他二人的家,偏偏真的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這時候百姓之中就漸漸開始流傳了一個說法,就是我之前是所謂的‘鬼衙’。說是這件事在我的上一任在的時候就發生過,也是什麼人半夜去衙門告狀,卻從此再不見了身影。

而此之前的一年,衙門門口曾發生過一樁命案,有個女子穿著一身紅衣,說就是新婚女子才穿的那種大紅嫁衣,人就在大半夜,自儘於縣衙的正門口。整個人撲在縣衙的大門上,鮮血如注染紅了石磯。而今正門口還有一塊石磯,有一塊黑漬洗不掉,據說就是當年那女子留下的心頭血。

民間傳言早走女子穿著一身紅衣自儘,便會化為厲鬼的說法。百姓們就說是此女子死後堵在衙門正門,在深夜之時索人性命。隻要是半夜誰從那個門過,便進了那女鬼的地方,永世不得出來,故稱為‘鬼衙’。”

“原來這鬼衙竟是這樣的來曆。”尉遲寶琪聽完有點怕怕的,又怕被人瞧出他一個男人竟怕這些,遂就假裝若無其事地往狄仁傑身邊靠了靠,右手臂搭在他的肩上,如此心才踏實了不少。

狄仁傑看眼尉遲寶琪落在自己肩頭的胳膊,早就猜透了他的心思,卻不戳破,隻無奈地笑了笑,由著尉遲寶琪如此。

程處弼好似沒聽到這些東西,麵無表情地問:“那我們接下來還出不出發?馬已經喂好了,行李也已經打點完畢。”

“盜賊一事因我們而起,而今人丟了,自然是要查清楚再走為好。我倒是不信,這世上真會有人平白無故的消失。”房遺直表明自己的態度之後,就去詢問李明達的意思。

“就依你之言,我們留到此事完畢。倒該是用不了多少時候,縣內地方不大,會好查一些。”李明達歎道。

程處弼聽此話,便默默退下,命令下去,繼續安頓,何時離開再聽吩咐便是。

李明達等人因都不信邪,大家一起帶著昨夜那兩名送賊匪的侍衛往衙門去。到了衙門門口,就問侍衛是不是送到這裡。

兩名侍衛都點頭,“就是這沒錯,我們交人的時候,特意看了下上頭的掛匾,確認是縣衙無誤後,才敲門叫人,把兩名賊匪送了進去。”▲思▲兔▲在▲線▲閱▲讀▲

貢元正聽此話,立刻將衙門內昨夜值守的差役叫過來,叱問二人到底怎麼回事。

“賊匪,什麼賊匪?”兩名看門的衙差無辜道,“昨晚衙門口安安靜靜,連隻老鼠都沒路過。”

這時兩名侍衛看到兩名差役,也搖頭,表示昨夜他們見到的兩名開門的衙差,長相卻並非是這般。

貢元正立刻將衙門內所有的衙差都叫了來,令兩名侍衛一一辨認。

然而結果卻是,一個都沒有辨認出來。

“都不是他們。”倆侍衛搖搖頭。

“房世子您瞧,真就如我所言那般,咱們就是碰倒‘鬼衙’了。我的人不可能接到賊匪報案,還不告訴我一聲。”貢元正道。

房遺直看眼李明達,“這案子倒是離奇的,高人查起來會有趣。”

“高人?”貢元正問。

“你不必多問了。”房遺直向李明達詢問下一步的走法。

李明達看眼房遺直,“我可不是高人。”

“公主的眼界可比我們普通人看得更遠。”房遺直道。

“那倒是。”房遺直馬屁拍得火候剛剛好。她確實好奇這鬼衙的事,查一查也可。

“便就在今晚,大家試一試,走一走這衙門的大門,看看有誰人不見了。”

尉遲寶琪一聽此話忙惶恐道:“萬萬不可,讓其它人去試就好了,十九郎乃是——”

尉遲寶琪被瞪了一眼。

尉遲寶琪隨即反應過來,這會兒場合不合適,那廂還有個滿臉疑惑的貢元正盯著他們。

貢元正倒是很好奇,為何這些人要率先去問詢那位表弟的意思,難道是因為長孫衝麵子大的關係?

尉遲寶琪趕緊轉了話鋒,補充道:“十九郎乃是我們兄弟的表弟,他臨行前特意托付我們要照顧好你。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們豈能違諾。”

“好,那就你來,我們看著。”李明達順坡下驢,乾脆道。

尉遲寶琪白了臉,指著自己確認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