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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晉陽公主 魚七彩 4508 字 6個月前

琪道。

狄仁傑立刻氣惱地反駁他:“你說誰小孩?”

“好好好,我說錯了,我給你賠罪,我是小孩子我不懂事,”尉遲寶琪拉著狄仁傑坐下, 然後賠笑問狄仁傑,“你們案子破得怎麼樣了?我昨晚上可是差點把自己葬送進去,可不要辜負了我的犧牲。”

尉遲寶琪話音剛落,就見外頭程處弼騎馬回來了。落歌與其同行,到了驛站,下馬時就忍不住感慨一聲,“可算是找著了。”

尉遲寶琪忙隔著窗戶跟他們打招呼,“一大早去哪兒了?”

“在縣城內遛躂一圈。”程處弼回罷,再歎一聲,“還一大早,瞧瞧都什麼時候了。”

尉遲寶琪尷尬地笑一下,轉即看到田邯繕下樓,打發人去廚房那邊為公主準備早飯。尉遲寶琪頓時就樂了,衝程處弼挑了挑眉,“瞧瞧,還有起得比我晚的呢。”

房遺直眼睛也斜了過去。

程處弼這時將畫好的地圖遞給了房遺直。

“泰蕪縣的縣城建的四四方方,外回形,內田字形。田字裡麵還有田字。除了城東有幾間大宅看起來不同外,城南城西和城北,看起來長得都差不多,房舍都一樣,圍牆也一樣。”程處弼道。

“當初我們進城時,我便注意了,這泰蕪縣的房舍用料似乎都是一樣的,而且房屋的老舊程度也一樣,好像是所有的房子都是在同一時間蓋起來的。”狄仁傑道。

“我也注意到了。我們進城那會兒,順著街道直走便到了驛站,街兩邊房舍雖有類似,不過好在擺設不同,還算好辨認。”尉遲寶琪道。

房遺直抬眸,“那如果是晚上?”

三人皆愣了。

尉遲寶琪恍然大悟,拍拍手,讚歎一聲房遺直,隨即便道:“是了,必定是這個道理,保不齊就是走迷路了。”

“就算走迷路了,人也不該徹底消失。”狄仁傑道。

尉遲寶琪怔了下,歎氣道:“所以此事還是有蹊蹺。”

“這泰蕪縣房舍相同的緣故,查了沒有?”房遺直問。

落歌回道:“安州地界在前幾年總是鬨匪患,吳王來此上任之後,治理的第一件事便是剿匪。當時利用地形優勢,將那些悍匪就圍困進了安州城,一夜之間就全殲了,但泰蕪縣因此也毀了大半。為了安置早就避出去的百姓,吳王便撥了錢,命人重建了泰蕪縣。因為是統一修建,所以房舍都被建成了差不多的模樣。”

狄仁傑立刻打個激靈,跟房遺直道:“看來事情可能就出在街道房舍相同的問題上。白天落歌他們行走,都會有迷糊轉向的時候,若是在夜晚,視物模糊的情況下,確有走錯的可能。”

“可我記得昨晚押送賊匪們的侍衛親口說過,他們確實把兩名賊匪押入了衙門,看了門頭,有衙差接應,這怎麼解釋?總不至於這泰蕪縣縣衙還有第二個衙門。”尉遲寶琪不解道。

房遺直笑了下,看了眼狄仁傑。

狄仁傑被尉遲寶琪的話激得愣了愣,忙拍桌站起身道:“對,必然是有第二個衙門。寶琪兄,我們這就去找。”

狄仁傑說罷,就有些興奮地拉著尉遲寶琪的胳膊,拽他出去。

尉遲寶琪叫著不願意,“你瞧瞧外邊日頭大的,這夏日酷暑,天上跟下火球了一樣。我們這會兒出去,不得被烤熟了?”

“怕什麼,查案緊要。”狄仁傑仍舊拉著尉遲寶琪,到底把他弄出去了。

程處弼向來悶著不愛表態,這會兒卻被他們二人給逗笑了。他隨即坐在房遺直對麵,隻要水喝,接連喝了六碗。

“這會兒要是有冰塊和裡頭就更好了。”程處弼喝罷,用袖子擦了下嘴。

房遺直:“卻回長安才能得此享受了。”

程處弼點頭,“但我那卻還是沒有,要跟遺直兄借光才行。”

“休要客氣。”房遺直話音落了,就見那邊田邯繕端著空碗盤下來。

程處弼見狀,驚訝問:“十九郎才吃早飯?”

田邯繕把托盤轉手出去,笑著跟程處弼點頭,“可不是,昨晚不知怎麼,鬨得沒睡著。我早上去瞧,眼底烏黑的,強勸她又睡了會兒,便這時候才醒,卻還是不精神。”

程處弼不解,“因什麼睡不著?”

田邯繕搖頭。

房遺直看了眼二樓的方向,便命人把早備好的酸棗仁奶酪端給田邯繕。

“這東西好,吃完容易睡。”田邯繕謝過後,忙端上去。

*

至天快黃昏時,李明達才穿著一身玄色勁裝下樓。

程處弼自己在樓下,李明達瞧見他在,一點不意外,徑直要走。程處弼忙抓起刀跨在腰間,要跟著李明達一同外出。

“你這打扮跟我身後,誰都知道我身份不一般了。”李明達雖和程處弼說話,但眼睛卻亂瞟,看向彆處,確認四周真沒有她不想見之人後,她心裡才更穩一些。

哐當。

程處弼把挎刀扔在桌上,然後雙手空空地站立在李明達身後。

李明達見他堅持要護衛自己,卻也沒辦法,揚了揚頭,背著手邁步出門去,順著她之前聞到的香味,一路走到一家名為“萬事順”的點心鋪子。

鋪子裡賣的點心還真多,一共八樣,花花綠綠不同形狀,對應的口味也不同,樣式也是李明達在宮裡不曾見過。

李明達來得巧,點心剛出鍋,晾了半涼之後,擺放在竹蓋子上。有很多當地的百姓在此圍著欲購買,此時都正研究竟哪一樣才好吃。

李明達奇怪,“大家為何要猜,以前不曾吃過?”

李明達身邊的一位四十多歲婦人聞言,打量一眼李明達,便道:“一瞧郎君就是外地人吧?”

李明達點頭。

婦人瞧著李明達長得清秀好看,禁不住稀罕這樣的漂亮孩子,就主動熱情跟她介紹道:“這家萬事順鋪子,隻有每個月初八、十八、二十八才開,每次賣八樣點心,卻是樣樣不重複,口味很獨特。”

“每次都不重樣?倒新鮮。那我可要好生嘗嘗今天的八種美味了。”

婦人直搖頭,“非也非也,這八種裡有好吃的,也有不好吃的。若選錯了,會難吃到哭,但是若選對了,會好吃到哭。總歸他家點心的味道,不管是難吃還是好吃,都會讓你終身難忘。”

“吃個點心還要賭運氣,這麼有意思。”李明達愈發感興趣。

“所以你瞧大家都躊躇不買,就是怕嘗到不好吃的。”婦人接著道。

“這有何難,一樣買一些,挨個嘗一下,就知道味道如何了。”田邯繕不解這些人為何都不動手,還非要圍在前麵乾排隊。

“因為大家誰都不想做第一個品嘗的人。”婦人耐心解釋道,“因為難吃的是真難吃,但他家點心價格又不算便宜,每樣都是按斤買,不讓買少了,誰都不願意白白花錢吃難吃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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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李明達便高聲道,“那我就先買了。”

“你真要先買?”婦人見狀,有意勸李明達不必如此出頭,白白花錢。又見她執意如此,眼瞧這位小郎君衣著不俗,該是個有錢的,婦人也就不攔著了。

萬事順的店老板樂嗬嗬靠在門板處等著,似乎早習慣瞧這些客人們的糾結。而今忽見一小郎君邁著矯健的步伐先進鋪子了,忙問:“你真要先來?警告一句,每樣都必須成斤買。”

“我要這兩樣,全包。”李明達指了指綠色和米白色的兩種點心。

鋪子老板愣了愣,驚訝看李明達:“你……確定?不後悔?”

“不後悔。”李明達便讓田邯繕付了錢。

鋪子老板猶疑了下,若非瞧眼前這位小郎君眼生,器宇不凡,他真以為這廝使了什麼下三濫的手段,躲在他的廚房偷看了。既然人家真靠運氣猜中了,鋪子老板也沒辦法,心不甘情不願地把兩樣點心都裝好。

“一樣分出來兩斤,我要送給剛剛那位大娘。”李明達囑咐道。

鋪子老板瞧了一眼那邊的婦人,是他的老主顧,不過每次都是不敢出頭,跟風買人家冒險嘗好的。

婦人見李明達要送自己點心,還每樣兩斤,有點受不起,忙擺手表示不用,“最多給我一斤就行,若是不……小郎君你真要買這麼多?不好吃的話,卻白白花了這麼多錢,怪可惜的。”

“不會,我這兩樣一定好吃。”李明達眼見鋪子老板把格外包的四斤點心給了婦人,方與她告辭。

在場的眾百姓眼見著李明達離開,都有些不信,圍住了那婦人,求她嘗一嘗這兩樣點心味道如何。若是好,下一鍋他們就繼續等著,若是不好,好歹排除了兩樣也好。

婦人笑著點點頭,就從紙包裡取出一塊放到嘴邊,卻不敢狠勁兒咬下去,隻用嘴唇先輕輕碰了一下,覺得味道還可以,便微微張口咬了一小口,隨即她便把整個塞進嘴裡,眼含著淚,高興地跟大家點點頭,嘴裡發出歡喜的嗚嗚聲。

“好吃,好吃……”

大家聞言忙衝到鋪子老板那裡,要預訂下一鍋。

鋪子老板不爽地撇嘴,喊著:“排隊!”

眾人趕緊依照順序排上。那邊婦人又嘗了第二塊,這次她膽子大了點,直接先嘗了一小口,又捂著嘴高興地不停點頭,開心跟大家道:“好吃,真好吃!”

說罷,婦人就寶貝似得捧著自己的點心去了,她要拿回家給她的丈夫孩子們一起分享。

眾人豔羨地目送那婦人去,然後人群中便有人感歎。

“可真運氣好。對了,才剛那位小郎君是誰啊,這縣內誰家孩子什麼樣我一清二楚,卻沒瞧見有這等氣度的。”

“前日縣內來了幾名貴人,就住在驛站。”

“聽說是從長安來得,想來身份必定不凡。”

“我瞧過!騎著大馬來得,那叫一個氣派。有四五位華衣少年,個個模樣長得跟天上下來似得,我保證十裡八村肯定就找不著一個像他們那樣!”縣西邊賣豆芽的吳老漢驚歎道。

眾人聞言愣了下,哄笑起來,怪那老漢沒見識,既然是從長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