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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晉陽公主 魚七彩 4472 字 6個月前

悉數歸還就不會計較。若此時他再把銀礦的事通報上去,未免有些做得不守信了。

“那就讓房遺直寫,你再派人送。這樣就不是你告狀了,讓她找房遺直算賬去。”

“倒是個好主意。”李恪應承,隨即反應過來,歎道,“那這破案的功勞,估計就沒有我的份兒了。”

“本來也沒有你的。”李明達道。

“無情,竟向著外人。”李恪不滿地抱怨李明達一嘴,隨即恍然想起件事來,“前幾日收到朝廷下了文書,順便就得了個消息,說是魏叔玉也會來安州。據說他人是比狄仁傑晚一天離開長安城的,可這狄仁傑都到了好幾天了,他人呢?走哪兒去了?”

“問我,我哪裡知道。”李明達淡淡道。

“是啊,這事你不知道,可我另有疑惑想問你。”李恪頓了頓,彆有笑意,“你說怪不怪啊,這案子到現在已經快查得差不多了,聖人卻是一波又一波的派人過來幫忙。照理說息王後人的事,挺忌諱的,所以我當初才會一個人偷偷跑去長安城求賢。後來事情曲折了點,但好歹這房遺直是真來幫我的忙了。他才能如何自不必說,有他來查我是知足的,覺得這就夠了,再說這種事人多了知道按理說也不好。可你瞧咱們阿耶,卻是好像生怕這件事有人不知道一般,還分批一波波的撒人過來。”

“哦。”李明達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

“什麼‘哦’?我正經和你說話呢,你倒是幫我揣度揣度,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這剛好派來的人還都是年輕子弟,一個個才華橫溢,一表人才,呃……好像說重了,反正都一個意思,都是樣貌學識很好的世家子。”李恪說到這裡,特意偏頭去觀察李明達的表情,倒是意外了,這丫頭竟然一臉平淡,根本沒有聽出他的話外音。

“兕子,你在沒在聽我講話?”

“在聽——”李明達無奈地歎口氣,扭頭看著李恪,“一些廢話。”

李恪頓時被噎住,接下來本欲揭露真相的話,立刻說不出來了。

李恪無奈點點頭,賭氣跟李明達道:“好,你覺得廢話是吧,不用三哥提點你是吧。你三哥我還真就不說了,除非你開口求我。”

“三哥再這麼多慮,容易白頭。”

“胡說八道,你三哥還年輕呢,而且我這一頭發自小光澤漆黑,人人羨慕,不帶白的。”

“已經有了。”李明達伸手指了指李恪頭部左前方的位置。

李恪摸了下,才反應過來摸沒用,遂忙去銅鏡前貓腰看了看,又問身邊的侍從。侍從躬身在李恪的頭頂看了半天,還真找到一根白發,隨即拔了下來,送到了李恪手上。

李恪看到這根白發,真比得知案子沒破更糟心。他抓著白發,看一眼李明達,便道了聲告辭,匆匆而去。

隔了兩日之後,李明達偶然聽王府侍女議論,說吳王已經連吃了六頓何首烏了,就是不吃飯也一定會吃這個。

“貴主,臨海公主還賴在吳王府不走,每天都找吳王鬨一陣。吳王被弄得心煩,說不願意回府了,讓奴來給貴主傳個話,請貴主暫代他在王府坐鎮,案件一應事宜都由貴主決斷便可。”王府管家匆匆來回稟道。

李明達:“胡鬨,他人在哪兒?”

管家搖頭,“奴不知,這消息是王爺打發個侍衛來知會。奴剛聽完不及問,那侍衛便騎馬就走了。”

李明達觀察管家表情誠懇,沒意外的話該是實話。李玉瓊這兩日總是煩擾李恪的情況,李明達也知道,確實麻煩。他一個男人,還是晚輩,的確不太好和李玉瓊糾纏。

李明達遂也不多說什麼了,便打發管家下去。

至傍晚時,李明達正要去自己住處附近的湖邊走走,才挪步至院門口,就剛好碰見房遺直打發來的人傳消息,說是調查有了進展,不及對方繼續回稟,李明達立刻出手製止。她轉身退回院內,便立刻命人關上院門。

田邯繕見狀,一麵命屬下照做,一麵忙問李明達何故,“貴主,那咱們不去找房大郎了?”

“我突然心情好,想換條路走。”

田邯繕不解,“可這院子就隻有正門一條路啊。”

李明達忙拉住田邯繕往房後去,邊走邊囑咐碧雲等在院子裡守著,“一會兒若有什麼人來找我,就說我睡了,不宜被打擾。”

李明達說罷,便和田邯繕到了屋後的院牆邊。

“貴主,要翻牆?”田邯繕問。

李明達點頭,當即就有侍衛做了人梯,李明達在田邯繕的攙扶之下,翻到牆頭,然後利落地跳了下去。隨後田邯繕也跟著翻了下來。李明達落腳後,有點沒站穩,剛好被田邯繕撞了下,就一下子跌倒坐在地上。

田邯繕嚇得忙去攙扶,“怒該死,竟撞了貴主,奴——”

田邯繕說著就落淚,跪地上欲磕頭認罪。

李明達隨手就把他拉起來,催他快走。

這宅子臨湖,往前略走一走,就瞧可見一處水榭。

主仆二人才剛走了沒幾步,轉頭就嚇了一跳,西側水榭處,穿著玄衣的房遺直矗立在那裡,此刻目光剛剛好落在她們主仆身上。

彆說李明達貴為公主了,就是田邯繕一個太監見此狀,都覺得臉紅尷尬。運氣怎麼這麼差?他們頭次跳牆就被瞧個正著!

李明達把手背過身後,悄悄拍了拍衣服後頭的灰塵,然後坦率地挺直腰板直麵走過來的房遺直。房遺直身後還跟著四名侍從,兩男兩女,不過此刻四人都麵著湖躬身待命。這倒讓李明達鬆口氣,至少最多就隻有房遺直一人看見她的窘狀。

待房遺直行禮之後,李明達就先行發問:“剛你傳話說案子有進展,要回稟我,怎麼人卻在這?”

房遺直驚訝,“此處正是約定回話之地,公主竟不知?遺直還以為,公主剛剛在走捷徑。”

第45章 大唐陽公主

田邯繕數次給房遺直打眼色, 對方愣是沒注意到,所以急得乾咽唾沫。完了,完了,瞧房大郎這態度,八成是不想給他家公主麵子。這下公主被當場抓了醜, 回頭準被人家笑掉大牙。

田邯繕急得七竅冒火,就差原地蹦高了。

李明達倒是不慌忙,她不信房遺直會傻到四處跟人說她跳牆了。李明達踱步到水榭邊, 故意停留在距離房遺直那四名侍從稍微遠一點的位置。隨後就讓房遺直有話趕緊回稟, 她一會兒還有要事要處理。

“不管什麼要事,還請公主以安全為重。”

田邯繕一聽房遺直哪壺不開提哪壺,竟還在委婉提及他家公主剛剛跳牆的事,氣得臉紅。

“放肆,我們貴主做什麼事還輪不著你來置喙。”

李明達伸手製止田邯繕,對房遺直道:“跳牆算什麼, 我連崖都跳了,還活得好好地,說不定我這人就擅長跳。”

李明達本意是開個玩笑,但房遺直的臉卻更黑了, 黑眸比之剛剛沉冷更甚。

“墜崖一事, 公主活得僥幸,下次可就未必了。還請公主惜今日之所有,勿忘前事之教訓。”

李明達聽房遺直回答的這麼認真,覺得有點好笑, 又有點覺得奇怪。以他的聰慧,該是不會在談話的時候煞風景。今日是怎麼了?李明達疑惑打量房遺直兩眼,隨即意識到一問題,她暗暗抽鼻子聞了下,確認房遺直身上明庭香沒有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房遺直把自己身上的味道給弄沒了,是為防著她?

李明達彆有意味地看眼房遺直,發現他皺著眉頭,眼周繃緊,似乎還沉浸在不悅的情緒裡。

李明達便無言,以沉默相對。

立在一旁的田邯繕臉又憋得通紅,房遺直太過分,公主和他開玩笑,他竟煞風景,半點麵子都不給。此刻他好想拿刀劈了這個不識趣的房遺直!

“公主為何不語?”房遺直還在等李明達的回應。

李明達詫異看他,忽然覺得房遺直這是有毛病,她說話他挑,她不說話他也挑。

李明達也來脾氣了,“到底你是公主還是我是公主,我說不說話用用得著你管?”

“您是公主。”房遺直回道。

李明達:“說案子!”

房遺直立刻道:“八名死者中有一人身份已經查實,乃是清娘妓院裡的一名護院,姓張,平常被喚作黑團子,不是本地人,有晉南口音。問過呂清兒,她是不認這護院,說是妓院裡護院足有近百數,她不可能人人都記得。”

李明達點點頭,把“晉南口音”這點特彆記下。

房遺直接著又道:“今年年初安州城西新起了一座祭靈觀,花費數十萬錢,而今香火鼎盛,此觀經查可確定是臨海公主所建。觀中央有一大殿,名曰祭靈殿,一直上鎖。昨晚狄仁傑帶人去偷偷調查,發現這祭靈殿內供奉了六塊無字牌位。”

李明達:“無字牌位,六塊。”數量剛好是息王及其被誅的五子。

房遺直見李明達表情明了,知她心裡有數,便不再提了。

“你覺不覺得這件事太怪?”李明達見房遺直疑惑地看自己,便解釋道,“八名死者的死因被指與妓院假母呂清兒有關,而且現今也已查明死者之一是呂清兒妓院的護院。但臨海公主特製的熏香卻出現在了所謂‘息王後人’所用的信紙上,她有祭拜息王及其五子之嫌。呂清兒和臨海公主,本因裴駙馬的緣故互相對立,理不應出現在同一處,但而今偏偏最有嫌疑的就是她們倆。而且看起來就好像是這二人合謀,犯下了這件事。”

房遺直問:“公主覺得不可能?”

“當然,一山不容二虎。這倆人絕不可能走到一起去做一件事。”李明達萬般肯定道。

房遺直笑了笑,“公主所言有理,那這件事便聽公主之言,再繼續慎重細查之後再行論斷。”

“你奉聖命處理此案,倒不必事事聽命於我。”李明達本該是協助查案,房遺直最近卻是事事請命於她,搞得像是她才是真正負責此案的主審官。

“遺直謝過公主。”房遺直再次行禮後,便告退了。

李明達眼見著房遺直走遠了,放鬆地聳了下肩,然後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