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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晉陽公主 魚七彩 4410 字 6個月前

子死的人多,情況比較嚴重,遂留下了存檔仍可找到,隻是要花費些時間。

房遺直又命人去找些縣衙的老人,看看這這人是否能回憶一下當年的情況。

李明達在等待的時候,和房遺直道:“十三年前,呂清兒最多不過六歲上下,這林平一家的死,必定跟她沒有乾係。”

“便可能是她的母親錢氏了。”房遺直立刻道。

李明達想想也讚同,確有這個可能。

隨後約一個時辰的工夫,案卷被送至。房遺直快速翻閱證詞以及當時的一些文書記錄,果然在當時的人員名單裡,找到了一個姓錢的女人,是為當時縣衙的廚娘。

房遺直隨即命落歌就這個錢廚娘,去質問六名而今尚留在縣衙做事的差役。

老差役們都說當時的錢廚娘是個寡婦,帶個六歲的女兒在衙門做工,後來林縣令出事後,她就帶著女兒離開了縣衙。之後去了什麼地方,她倒沒告訴任何人。還是後來有一年有人在桐縣偶然瞧見了個跟錢廚娘樣貌相似的女人,大家才得知她有福氣,竟改嫁了給了一位鄉紳。鄉紳人雖老了些,但架不住人家是明媒正娶,家底豐厚,對錢廚娘母女來說倒是福氣。

“也便是說,這呂清兒實則是錢廚娘的女兒。當年林平一家人死的時候,錢廚娘母女就在縣衙內。”李明達道。

房遺直也覺得這件事如此巧合,必有蹊蹺,遂重翻林平一家的死亡卷宗,邊看邊總結給李明達道:“仵作當時的驗屍記錄,就死狀來看,確係為吊死。一家五口,麵色平靜,依次頭顱整齊地吊於房梁之上,大女兒十三,二女十一,小女兒才五歲。”

李明達伸手接過房遺直所讀的卷宗,繼續往下看,隨即皺起眉頭,“五把倒地的圓凳。”

“五人五把,有什麼不對?”房遺直問。

李明達認真地看著房遺直:“上麵述言頭顱整齊懸掛,便說明這一家五口上吊時,白綾的高度為一致。小女兒才五歲,身高能有多少?最高不過到你腰處,便是踩著凳子,她也不可能夠上房梁懸掛的白綾。若是她林平舉上去,令孩子先死他再死,卻又不該在她們身下留凳子了。”

“此言不假,林平一家五口極有可能不是自殺,而是他殺。”房遺直皺眉,“然當時涉事的錢氏已經死了,這個真相到底如何,卻難以得知。”

“卻也未必,當時呂清兒六歲,按理說已經記事。”

房遺直:“林平一家若真為錢氏所殺,那錢氏一個弱女子必定無法同時殺掉五人。必倘若借著她廚娘的身份,在飯菜內下藥,迷暈了這一家人,而後再用上吊偽裝他們自儘,便也說得通。若當時呂清兒真目擊其母的作為,時至今日,她痛下殺手連害八條性命,倒也不奇怪了,子隨母。”

“確實如此。”李明達歎道。

房遺直隨後又再審清娘,當堂掀出此事質詢。

清娘被押上來時,披頭散發,一臉頹態。說到其母錢氏在福縣曾做過廚娘一事,她倒承認。但當房遺直指出其母有殺害林平一家之嫌的時候,清娘的神情流露出萬般震驚不敢相信之色。又當房遺直說她目擊此事,才會連殺八人而不眨眼,清娘嚇得渾身哆嗦,急切地對房遺直磕頭連連否認,垂淚辯解表示自己根本不知情。

“便就是林縣令一家人之死確為妾身母親所為,妾身也並不知情。”

隨後就房遺直質問錢氏與呂家管家通|奸一事,清娘猶豫了片刻,點頭認下。

“妾身先前對世子了謊,全然是因為想保全自己。妾身母親確是個並非守婦道之人,當年她與呂家管家歡好,因怕我繼父發現,便拉著我做擋。故每每他們私會之時,就會打發我在門外玩。

少時我會好奇,為何屋裡總是會傳出一些奇怪的聲音,便會偷看幾眼,不想天長日久之後,卻令我中了心魔。稍微大些的時候,便已比同齡女子更懂男歡女愛之事,意欲一試。”清娘說到此處的時候,鋪滿淚水的臉上浮出一抹自嘲的笑容,也不知是在笑自己,還是在笑她%e6%b7%ab|蕩成性的母親。

清娘笑夠了,目光流轉,便又眉目含情地看著房遺直,渾身自然地放浪,“房世子怎麼不說話了,評判評判清娘如何?隻要事情屬實,清娘倒願意讓世子評說。”

房遺直打量清娘的眼色未變,甚至沒有因她的句話情緒起一點點波瀾,哪怕是厭惡。

清娘被當頭澆了一盆冷水,意識到自己竟已然無法勾起男人的興趣,失望至極,臉上自嘲的笑意更加厲害。

回憶了這些過往,便是直如戳清娘最軟弱的命門,讓她越發崩潰,難以控製自己的情緒。

“想起來了,妾身母與管家私會之時曾說過一些話,便是她做廚娘的時候,也曾與林縣令有過私情。說林縣令小氣,要打發她卻不舍得給錢,活該死了。

妾身把這些都說給你們,你們是不是覺得我母親就是殺人凶手?可妾身真沒有見到她殺人,不過我阿母那個人,倒是什麼都可能乾出來,我能有今日的放蕩性子,多虧她的調|教。她是個廚娘,殺雞殺鴨不在話下,可能殺人也就容易了?妾身不是,妾自小十指不沾陽春水,手被紮破見點血都怕得不行,如何能殺人!你們再好好想想,妾身要是真殺了那八個人,心裡虛,會如實地把我們母親這些事情都交代給你們麼?冤枉冤枉,請公主和房世子明察!”

清娘喊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有些聲嘶力竭,嗓子裡再沒有之前連啜泣都定發出的嬌滴滴音。

李明達從始至終都在觀察清娘在闡述經過時的神情,竟意外地讓人覺得她有些坦誠。

房遺直則一向對言行□□的女子沒什麼好感。逢場作戲多了,她們的話又有幾成能信。

房遺直命人帶走清娘後,便請教李明達的看法。

“假定呂清兒真是殺害八人的凶手,八人被滅口的原因到底是什麼?而且他們參與靈安寺的鬨亂,又是為何。我看呂清兒不像是會有興趣去摻和息王後人事的人。似乎與她有關聯的重要事隻有兩件,一是男人,二是錢。誰人都知,牽涉息王,便很有可能會被定為謀反。她一個縣城□□,沒必要摻和進這種麻煩裡。”

“可有一點你彆忘了,她與駙馬的關係。若是裴駙馬有此意,怎知她不會為其赴湯蹈火,畢竟裴駙馬的模樣還算可以,確會招些女子為他癡狂。”房遺直提出不同見解。

“彆人可能,但呂清兒不會。她最為得意她自己勾搭男人的本事,怎可能會心甘情願受駙馬一人控製。我覺得這件事還有另個可能——臨海公主,需得謹慎再查。”說到一些敏[gǎn]的事情,李明達便本能的壓低聲音。

房遺直點頭讚同,這件事目前看起來雖然是清娘嫌疑最大,但也不可忽略其它可能。

次日。

臨海公主李玉瓊見裴駙馬仍舊沒有回來,心急至極,隨後派人再來要人,卻不得結果。李玉瓊情急之下便親自上門,找李恪要人。

李恪自然不放人。

李玉瓊知道裴駙馬被拿證據不占理,遂先和李恪好言打商量道:“便先讓他在我公主府呆著,等你們上書給聖人做了裁斷之後再來拿人。”

“還請姑母體諒,這件事沒法通融。姑母若是就想日日見到裴駙馬,倒是可以在我府上暫住,想看的時候,自然會有我的人為姑母引路至大牢。”李恪特意將“大牢”二字發了重音,其實他是沒什麼耐心應對李玉瓊。不過出於對長輩的禮貌,他才如此客氣,換做彆人,他早會一腳把人踢到南山上去。

李玉瓊聽出李恪譏諷之意,氣急了,偏不走,就守在原地。

李恪還真沒見過皇族之中有這樣的無賴,也火了,卻對李玉瓊沒什麼辦法,畢竟她身份還在,而今也沒有實證證明她這個公主有罪。?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無奈之下,李恪隻好甩手離開,去找李明達抱怨此事,直罵李玉瓊不講理,倚老賣老。

李明達正坐在窗邊拿著剪刀侍弄花草,聽他此言,就將剪刀放下,打量兩眼李恪的怒容,臉上的笑意不減,反而更加深了。

李恪見狀,有些氣,無奈地指了指李明達,“你這是何意,見我不開心,你反倒高興了?”

“不是,是終於見到同命相連之人,有些欣慰罷了。”李明達說罷,命人給李恪端了一碗壓驚湯來。

“壓驚湯?早做好了?”李恪嘗了一口,覺得味道還不錯,遂把碗裡剩下的湯都一口飲儘了。喝完之後,他果然爽快不少,驅走一些怒氣。

“這是特意為你準備的,早料到你會來。”

李明達見李恪喝完了,才說道。

李恪剛剛放鬆下來的表情,頓然又因為李明達的話緊繃起來,隨即見李明達掩嘴偷笑。李恪無奈地歎口氣,也跟著笑一嘴,“好妹妹,三哥求你能不能彆在我這種時候逗我,你三哥已經被某些人逼得夠慘了。”

“才沒逗你,我說的是實話。”

“彆,快彆說實話了。我求你騙騙我,好麼?”李恪拱手假意作揖給李明達道。

李明達點頭,“三哥玉樹臨風,才德兼備。”

李恪差點沒噎死。

吃癟了之後,李恪乾脆不說話,安安靜靜看著李明達剪枯枝。

“這兩天你倒安靜了,沒之前那麼有勁頭,怎麼不去跟房遺直一起去查案啊?”李恪看了會兒,還是又忍不住發言了。

“那又不是我的事,我管太多也沒用。”李明達把剪好的花推給田邯繕,田邯繕忙端走,又去換了一盆過來給李明達繼續修剪。

李恪看著無聊,“我倒覺得你跟著房遺直查案,好歹是正事。正好也可幫三哥趕緊把安州這點亂事擺平了,回頭儘快給阿耶一個交代。兕子的能耐,三哥之前在京城就見識過了,在查案這方麵三哥覺得你很厲害。你幫三哥的忙,怎麼都比你這樣剪樹枝更有用。”

“瞧給你急得,這件事該問的都已經問完了,各執一詞,又沒有更多的證據佐證,隻能緩一緩,再找找,看看還沒有沒有其它地方可查。販私鹽和采銀礦的事,你倒是可以先寫奏折上書上去。”李明達道。

李恪遲疑了,就采銀礦一事,和李明達坦白,他曾經許諾給李玉瓊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