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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晉陽公主 魚七彩 4404 字 6個月前

崖上有什麼都沒有了,當時並未在意。後來奴聽說公主墜崖,左思右想覺得可能所見並非虛假,遂將此事上報給了大郎。”木犀道。

李明達:“就這些?你當時還看見了什麼其它的沒有?”

木犀遲疑地看一眼房遺直。房遺直令他有話就說,務必坦率。

“奴好像還見到崖頂飄過一抹影子,但具體什麼樣卻回憶不起來了。”

……

李明達坐在回宮的車上,仔細回味木犀所述的話,然後閉上了眼,將這些它人所述的線索都回想了一遍,腦海裡卻沒有任何回憶被勾起。對於那日的記憶,她任仍然是一片空白。

回了立政殿後,李明達便去再看那根紮在手帕上的刺。她查遍了宮裡所有栽種仙人掌的地方,沒有一處刺長得跟這個一樣,是乾淨的白,且程半透明狀。她見到的仙人掌刺都是半黑。且不說長得不一樣,就在時間上也不符合。宮裡的仙人掌都是在她墜崖之後才移栽的,而在她墜崖之前有機會接觸仙人掌的就隻有韋貴妃,但韋貴妃那邊的仙人掌刺也是半黑,而且當日她和眾妃子們都在宮裡,根本都沒有機會出宮,遂也不可能會是她。

李明達想不通,她到底是因為何故,獨子去見了一個有和她相同手帕,且帕子上粘著仙人掌刺的人。

“貴主,您真要去看祁常侍的屍首?”田邯繕試探問。

李明達回了神兒,點頭,得知屍房已然交代好,可以令她隱秘身份查看,便換了身太監服,立刻動身。

到了屍房處,李明達掃過屍體沒什麼線索之後,便翻看了祁常侍隨身物,被一個青色的布袋子所吸引。

“那是什麼東西,拿過來看看。”李明達道。

“看著像是錢袋,但又有點大。但這深宮內院的,他一個內常侍準備錢袋做什麼,也沒人賣東西給他。”田邯繕不解歎完,隨即翻了翻,發現是空的,“會不會是收錢用的,等著彆人給他錢?我聽說有些太監會擅自把攢的錢捎到宮外貼補家用。祁常侍在內侍省,或許有這個便利。”

李明達接過袋子,放到鼻子邊聞了聞,有一種很淡的腥味。李明達隨即讓田邯繕把袋裡的那麵翻出來。

田邯繕照做,這袋子確實是空的,他不解公主此舉何意。

李明達拿起來仔細看了下,便道:“這袋子裝過蛇。”

13.凶手坐定

田邯繕湊上前來仔細看,發現袋子的裡布上粘著很小的白點,仔細辨彆,他還是沒看出是蛇皮。

李明達清楚蛇皮塊太小,她能看清確認,不代表這證據能讓彆人信服。既然那條蛇很可能就是祁常侍所放,那麼在他的住處理該還有些線索,遂李明達決定再去一次祁常侍的住處。

牢房這邊,李明達就留下田邯繕,讓他徹查一下祁常侍在生前與牢內哪些小吏有往來。如果蛇真是他所放,他在這邊必定有認識的人。

因受了李明達的命令,祁常侍的住所仍保持原狀,未有任何人破壞。李明達在屋裡巡視一圈之後,倒是真沒找到什麼特彆的線索,畢竟上次她已經仔細查看過屋內的每一寸地方。

但如果祁常侍真的養蛇,李明達不相信祁常侍會一直將毒蛇裝在巴掌大的袋子裡養著,他的住處一定有東西盛裝蛇。

李明達查了花瓶等物沒有問題,然後出門,見院東有一口缸養著金魚,對應西邊卻空著,仔細看地麵有一個圓形壓過的凹痕,應很淺了,不仔細觀察看不出來。

李明達立刻命人在院子搜查另一口缸字在哪兒。不多時宮人就來報,在房後的梧桐樹下堆放的枯樹枝之中發現了缸,果然跟前院養金魚的一樣。

李明達立刻查看,還發現木做的蓋子與枯枝放在一起,顯然是用來蓋缸所用。缸內有一塊拇指長的蛇皮,田邯繕取出放在絹帕上,忙呈送給公主看。

“貴主好眼力,剛袋子裡那麼一點,您就能瞧出是蛇皮來,果然慧眼如炬,奴萬萬不及。”田邯繕讚歎道。

李明達又看了一眼周圍,沒什麼其它線索,便帶人迅速離開。她雖打扮成太監模樣,但如果在內侍省呆久了,勢必會引人懷疑。

回立政殿不久,李明達就得到了大牢那邊的情況。

原是牢頭張碧天與祁常侍有些關係。張碧天以前一直在通明門做城門郎,足有六個年頭了。通明門是從太極宮通往內侍省唯一的入口,祁常侍經常走動,遂時間久了,便與張碧天漸漸熟稔。去年張碧天因為禦下不嚴,犯了小錯,被貶去看大牢。祁常侍仍不忘他這個朋友,得機會就去找他見麵,與他吃些小酒,倆人因此關係越發好,無話不談。

“鄭倫死亡的前一夜,祁常侍便去找過張碧天,但張碧天說他根本沒有讓祁常侍進過大牢。”

“祁常侍根本不需要親自進大牢,他常去那裡,又與張碧天無話不聊,對於牢房的結構必然早已經給熟識。我以前聽工部的大臣講過,牢房的四周遂用土夯築得嚴實,但每間也有通氣口,口雖小進不得人,但想來進一條蛇該很容易。”李明達用手托著下巴,思慮了會兒,轉即看向田邯繕,“我想親自審張碧天。”

田邯繕一臉為難,“貴主,這不大合適,宮裡人多口雜,公主查案的事若宣揚出去,被有些事兒多的人,比如姓魏的知道了,恐怕就……”

“行了,那就讓房遺直處理。”李明達命人準備了紙墨,把自己需要答案的問題寫在了紙上,並讓人呈給程處弼看了之後,再讓他送給房遺直。

程處弼瞧了公主的墨寶之後,聽說沒自己什麼事,不解地問田邯繕道:“這既然是公主對房遺直的吩咐,又何必讓我看一遍?”

“程侍衛竟不懂,這就是讓你做個見證,免得將來有人嚼舌根子,說我們公主和房大郎有私相授受之嫌。”田邯繕小聲點了下程處弼。

程處弼恍然明白,點頭立刻去辦。

次日清早,李明達剛睜眼。田邯繕便笑嘻嘻的湊過來告知房遺直回消了息。

“這麼快?”李明達揉了揉眼睛,坐起身子,迫不及待接過房遺直的回信,看之前她頓了下。

田邯繕忙解釋這信已經過了程處弼和禦前太監方啟瑞的眼。

李明達方接過來看。

紙上的字雋逸跳宕,牽絲勁挺,卻無乖無戾,不燥不潤,好字!

李明達緊接著看內容,沒想到房遺直隻用了一晚上的時間,就把張碧天審問透了。她所要的那些答案都有了回答,而且一些沒想到的問題房遺直也周全到了,都一一記錄下來。

這祁常侍與張碧天來往已久,果然如李明達所推敲的那般,張碧天和祁常侍說過不少過於牢房的情況,令祁常侍對於牢房的結構十分熟悉。

當時鄭倫所在牢房通風口對著的地方剛好很偏僻,若是在夜裡,祁常侍很容易從通風口丟了蛇進去而不被發現。至於鄭倫身上的鞭傷,也是他被抓之後,祁常侍有意無意的暗示過張碧天,告訴他侍衛練過功夫,都是皮厚嘴硬,得狠打才能讓其交代。故而審問鄭倫之時,張碧天果然也由此遊說小吏,便動手了。這之後,祁常侍得知鄭倫真挨打 ,便帶著蛇借機來此地,用木杆子等物把蛇從通風口挑了進去。

房遺直昨夜還讓仵作二次驗屍,在祁常侍指甲內找到了一些殘留的雄黃粉,該是當時他為了抓蛇而塗抹在手上。?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至此已經可以坐實,祁常侍就是謀劃殺害侍衛爭論的凶手。

一名內常侍,費儘周折,殺了兩名宮女和一名侍衛。這就是真相。

但事情至此,卻叫人愈發疑惑。比如他的動機為何,因何非要冒險對這三人下手,幕後是否有主使,他手上的毒蛇又是從何處而來。

對於祁常侍當初交代殺兩名宮女的理由,李明達是不太相信的。祁常侍自五歲開始就在宮內生活,花了三十餘載才一步步爬到了而今內常侍的位置,這期間他必然受過很多侮辱,也吃過許多苦。若說他就因為倆宮女笑話他,他就憤恨地非要立刻下手殺人,理由未免太牽強。況且綠荷和秀梅二人已然成為了掖庭宮最底層的宮女,對於祁常侍來說,用權力去慢慢折磨二人很容易,根本不必以身犯險親自動手。

而且祁常侍周圍的人評說來看,他性子溫和,小心謹慎,從不衝動,也不愛亂發脾氣。這樣的人會因為兩句話突然殺人,任誰恐怕也不會相信。

田邯繕見公主終於把目光從紙上移開,他也很好奇這三人身亡的幕後真相,趕緊開口問情況。

“貴主,都查清楚了?”

李明達點頭,將內容轉給田邯繕瞧。

“倆宮女是祁常侍殺的,缸裡的蛇皮,還有他和牢頭張碧天的關係,也說明鄭倫的死跟他有關係。看來三人的死都是他一人所為。”田邯繕邊看邊念叨,轉即他頭皮發麻,一臉不解地看向自家公主,“但他一個小小的內常侍,為何如此大膽,非要冒險搏命去殺這三人?”

李明達吐出四個字,“必有緣由。”

田邯繕看了看四周,然後抿著嘴湊到李明達身邊,欲言又止。

“說。”李明達道。

田邯繕壓低聲:“貴主,畢竟這祁常侍死前跟房駙馬的關係不一般,加之三名宮女和侍衛皆因高陽公主的關係才被貶黜了。奴不明白,您為何覺得房駙馬是無辜?奴倒是覺得這件事一定跟房駙馬和高陽公主有關係。”

“證據?若沒有,不可亂言。”

“奴知罪。”

田邯繕的話倒是提醒了李明達,既然整件事情從一開始就指向了房駙馬和高陽公主,那祁常侍跟他們就一定有某種關聯,可能是直接的,也可能是間接的。她還需要重查梳理一下祁常侍的背景,不能隻查他近幾月的情況,往年的甚至是十年八年前的情況都要查。

李明達仍然非常好奇,祁常侍害死三命宮女侍衛的最終原因,是否和自己落崖的事有關聯。

雖說當初醒來的時候,她聽綠荷秀梅話裡的意思是害她未遂。事後確實也證實了,她落崖時,綠荷秀梅二人當時與碧雲和田邯繕一起,並沒有時間作案。但而今這倆人被蓄意害死,卻讓李明達懷疑這倆人很可能與凶手有過來往,卻不自知,以至於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