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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晉陽公主 魚七彩 4514 字 6個月前

來被滅口。

李明達著命屬下再次調查之後,就一個人坐在窗邊整理思緒。

她靜下來的時候,耳聞的聲音就分外的多,立政殿正殿內的各大臣的議政聲、蟲叫聲、宮女的竊竊私語聲、風吹樹葉的嘩嘩聲……都在她的耳畔雜亂的環繞。快到晌午時,李明達還聞到了尚食局預備而來的菜色,羊皮花絲、仙人臠、小天酥、箸頭春等等,很豐盛,看來父親又要留大臣在此用飯了。

果然隨後不久,李明達就聽到正殿那邊李世民傳膳。李明達正想自己也傳,就聽見李世民打發方啟瑞喊自己過去。

阿耶要和她一同用飯,而且殿內還留著魏征和房玄齡。

李明達有點不想去,畢竟和他們吃飯沒有自己吃自在。但方啟瑞已經來傳旨了,李明達就不得不去。

進殿後,李明達受了兩位德高望重大臣的見禮,便笑著湊到李世民身邊坐下。這陪父親與大臣們一塊吃飯的事她早就輕車熟路了,悶頭吃,不管下頭那兩位臣子的不自在,倒也能吃飽。

飯畢,李世民隨口就問起了李明達案子的事。李明達尷尬了,為難的看眼李世民,又掃一眼魏征,這位果然蠢蠢欲動了。

她父親說話為什麼總是這麼不避嫌。

魏征:“陛下,晉陽公主尚還在查三名宮人死亡一案?”

李世民也意識到自己說話沒注意魏征在場,立刻失口否認,“沒有。”

14.懟懟魏征

房玄齡噎了一下,差點笑出聲。

魏征露出一臉‘沒想到你會耍賴賴皮’的樣子,卻又十分無奈,他總不能跟陛下犟說一定有,他也沒有證據。魏征隨即動了個心眼,遂轉首笑看李明達。

“既然陛下關心公主查案情況如何,公主何不講一講案子細節,有何難處,正好我和梁公二人為公主出出主意。”

房玄齡忙謙虛地擺手,心裡腹誹魏征過分,算計人還非要拉上他。房玄齡步子稍稍往外移了一點,下意識地想拉開與魏征之間的距離。

李明達把房玄齡每個細微的動作看進眼裡,琢磨著他此時真實的心境如何,是否因此他的身體才會有這樣的反應。

魏征見公主發怔,咳嗽一聲,接著又對她笑,仁和慈祥的樣子。

李世民立刻明白魏征的用意,餘光瞄向李明達,生怕她單純,無意間把自己給賣了。不然他這次在魏征跟前可就丟大人了,魏征不僅會阻撓兕子查案不符規矩的問題,還會參他為帝竟說謊,再把這事上升到對國家政事的損害,他非得被氣得吐血三碗不可。

李明達一眼分辨了魏征的‘假笑’,心知他是把自己當成小孩子哄,意圖引誘自己說事情,好打臉她父親。李明達當然不能給父親丟臉,否則以後他就不願意幫自己了。該否認地還是要否認,道理可以變通地來講。

“鄭公的話我仔細想了想,沒聽懂。”李明達眸耀光彩,含笑衝魏征眨眨眼。

“陛下剛剛問公主案子查得怎麼樣,公主這麼快就忘了?”魏征好笑道。

“有麼,”李明達看向房玄齡,“梁公可聽到了?”

房玄齡怔了下,忙對李明達行禮,“回貴主,臣也沒聽到。”

魏征:“你們……”

“前兩日阿耶送我一個特彆的茶案,便是煎茶的茶案,他剛是問我這個茶案使用情況如何。”李明達解釋道。

房玄齡點頭,“我一耳就聽出來這意思,倒是你,想什麼呢?”

魏征氣得癟嘴。

李世民嗤笑,“他未上年紀,便耳鳴了,還以為是我們三個一同誆他。”

“臣知罪!”

魏征畢恭畢敬地認錯行禮,心裡腹誹:正是你們仨個一起誆我!

“不過剛剛聽鄭公的質問,似乎對於女子查案一事,有所誤解。兕子心中略有不解,容請教一二,查案子這這種事隻能男人做?女人便不行?”李明達問。

魏征忙拱手表示自古以來便沒有女子查案的先例。

“春秋之前,還沒有諫官呢,那以後就不許有了麼。若如此,何有今日的鄭公呢。”李明達不解地反問。

魏征一怔。

“古有婦好、花木蘭上陣殺敵,今有平陽姑母統領千軍萬馬為祖父建立大唐帝業,她們哪個不是人人稱頌巾幗,受萬民敬仰?今若真有女子查案的情形,怎就於理不合,丟人現眼了?在兕子看來,隻要是為國為民的好事,不管誰做,都值得褒揚。”李明達接著道。

魏征再怔,隨即略有嗤笑地對李明達拱手道:“為國為民之事,確值得褒揚。但倘若隻是查兩個宮女和一名侍衛的死,並不算為國為民吧。”

“如何不能算?侍衛不是人麼,宮女不是人麼,是人就是民。難不成就因為人數少,身份卑賤,就不值得人去關心她們的枉死。”李明達微微側首,認真地看著魏征,“鄭公常說父親的一言一行係著天下,提心父親不能切不可忽略小事,而因小失大。怎麼而今這死人的事在您眼裡,卻都成微不足道的事了。”

魏征忙行禮致歉,“往日對於女子,臣確有不宜的成見。公主今日所言如醍醐灌頂,臣受教了。”

“這點鄭公倒是可以好生和梁公學一學。”

房玄齡唯有妻盧氏,多年來一直不曾納妾或尋彆的女人,從這點就可以看出,他對於女人的尊重至少會比魏征多一些。

房玄齡笑嗬嗬地一臉榮光,他頭一次因‘怕老婆’的事被人讚揚,不知怎麼,心裡竟莫名地覺得驕傲。

李世民則未深究李明達後一句話的暗意,他想不得那麼多,光顧著欣賞女兒和魏征的對辯了。兕子果真是他最寵愛的孩子,身上有他的影子,幫他出了口惡氣。

“好了,沒你什麼事了。該做什麼做什麼去,也彆怕有阻礙,有阿耶在,誰敢擋你的道,阿耶誅他九族!”李世民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特意把音量提高,且故意看了魏征一眼,口氣裡帶著帝王獨有的霸氣狠勁。

魏征悶聲垂首,再不言語。

至黃昏時,魏征方議事完畢,乘車從太極宮歸家。

裴氏忙命人奉了新榨的梨汁過來給魏征飲用。

魏叔玉剛好下學回來,給魏征和裴氏請禮。

魏征忽然想到自己今天受氣的事,重重地放下手裡的杯子,倒是把魏叔玉和裴氏都給驚著了。

魏叔玉:“阿耶心情不好?可是在宮中又和陛下鬨不愉快?”

魏征瞄一眼魏叔玉,心氣兒順了不少。他這個兒子長得太好,已然到了叫人見之忘憂的地步。

“和聖人便沒這麼氣了,今天你父親叫個小丫頭給狠狠訓了一通。”魏征歎一口氣。

裴氏和魏叔玉忙問何故,魏征方交代經過。

裴氏聽完之後,用帕子掩嘴笑,隨即道:“我倒覺得她說的沒什麼不對。”

魏叔玉也笑,對裴氏道:“她倒是厲害,三言兩語把父親辯過了。”

“辯什麼,子曰‘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我豈會跟一個女子而且還是孩子分辯。再者她乃公主尊貴之軀,且有陛下袒護,我如何辯得過,遂才讓著她。”魏征無奈歎氣。

裴氏和魏叔玉見魏征麵色不佳,當他真生氣了,皆沉默以對,不欲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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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過了會兒,魏征反而自己笑了起來,拍了下大腿道:“但彆說,這位晉陽公主倒真有些膽量,與一般女子不同,不可小覷。其所書的飛白體,與聖人無二,剛柔並濟,大有長孫皇後當年的風範,不枉陛下對她的寵愛甚過諸位皇子。我若有女如此,隻怕也會愛之甚過叔玉。”

魏叔玉聞得此言,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父親到底是氣還是高興,他也弄不懂了。

裴氏倒是歡喜,她很喜歡晉陽這樣性情的女孩兒。

裴氏轉即動了心思,打發走魏叔玉,就壓低聲對魏征道:“郎君,我們雖沒有這樣的女兒,倒是可以考慮有個這樣的兒媳。你瞧我們叔玉,論模樣才學倒都不差,年紀也合適,配公主……”

“胡鬨,這豈是你我能左右!”魏征立刻製止。

裴氏雖噤聲了,但這些話卻像是瘋魔了一般種在魏征心裡了,漸漸尋思這件事的可能性。

娶妻當娶賢,本來尚公主並不見得是一件好事,但若對方是晉陽公主卻大不同了,這位公主的性子溫婉可人,且有賢能,其將來的成就許不輸於長孫皇後。叔玉若能尚了晉陽公主,對他的未來也有極大的好處。

魏征再想,將來家裡頭若有個討喜的小丫頭整天和自己爭辯何為巾幗,也挺有趣。隻不過這尚公主的事,特彆是嫡出公主,可並非是他想就會有。

輾轉反側一夜,

次日清晨,趁著魏叔玉定省之際,和他提起了晉陽公主。

晉陽公主始孩之時,就在立政殿被聖人躬親撫養。魏征那時常伴李世民左右。有次李世民見魏叔玉討喜,便吩咐魏征常帶叔玉進宮,令其與晉陽公主和晉王一同玩耍。前前後後也有兩年的時間,所以說他家叔玉與晉陽公主也算青梅竹馬。

“你自小和她玩過,覺得公主性情如何?”

“父親看著晉陽公主長大,怎的突然反問我這個?”魏叔玉問。

“問你什麼回什麼,休要廢話。”

魏叔玉想了下,便道:“人如所傳,並無二致。”

魏征笑了,“公主長得也很漂亮,是不是?”

魏叔玉拿奇怪的眼神回看一眼魏征,他父親這表情真有點怪了。

魏叔玉稍作思量,便皺起眉頭,“父親該不會真把昨日母親的話聽進耳了?公主身份矜貴,兒子高攀不起!”

魏征立刻憤怒瞪他,讓他滾。這個逆子,他倒真敢說!

魏叔玉行了禮,倒真頭也不回地去了。

*

平康坊,風月樓。

尉遲寶琪硬拉著房遺直進了屋,他拿著扇子指了指圍桌而坐的眾子弟們,對房遺直道:“看看吧,我沒騙你,大家都在,便是全城第一美也在呢。”尉遲寶琪隨即示意向坐在最北麵的魏叔玉。

魏叔玉同大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