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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晉陽公主 魚七彩 4464 字 6個月前

是以為我想利用那兩名宮女下毒手害你,而今事情不成,所以就滅口了?兕子,你是不是瘋了,竟然這麼懷疑我,虧我這些年來對你一直照顧有加,百般待你好,你就是在這麼回報你十七姐?”

高陽憤怒的質問聲有些尖銳,聽起來有點刺耳。

李明達安靜地聽著,等她閉了嘴,方字字漠然地回她:“若並非誠心道歉,得不到原諒很正常。十七姐太貪心了,可惜我這裡已沒有真心可給你。”

“你說什麼,我——”高陽對上李明達冰冷的眼,不知為何,一向八麵玲瓏的她突然心虛了。隨即一種羞恥感,還有因此而帶來的憤怒占滿了她的腦袋。

“好,你就這麼想我是吧,那我們姐妹還真沒什麼話好說。你要查是那就查,隨你便,誰叫你是阿耶最愛的公主,我哪比得了!”高陽公主說罷就憤怒地起身,拂袖而去。

田邯繕咬著牙:“貴主,高陽公主這——”太無禮,太氣人!

“噓。”

李明達聽見遠方有房家下人喊“房大郎”,曉得是房遺直回來了,遂打發田邯繕去叫房遺直和盧氏。

片刻之後,房遺直和盧氏母子倆便來了。房遺直穿著一身淡青衣衫,每一步都風雅至極。他行禮之後,就垂眸看著不遠處的地麵,沉靜淡定,目光薄涼令人捉摸不透。

李明達掃過房遺直的臉,發覺他竟比在斷崖那次瞧著更清雋一些。不知是換了衣服的緣故,又或者他本就是更像他母親一些,是越來越耐看的那種。

各自落座。

“案子你怎麼看?房駙馬那裡你可查了?”李明達直接問房遺直。

盧氏愣了,本以為李明達是因為高陽公主生氣的事兒發牢騷,倒沒想到她開口他大兒子這些東西,還牽涉到她二兒子,整個人有點懵地看著他倆。二人倒是氣勢十足,互相對峙。

房遺直起身應對,語氣不卑不亢,“遺直為他長兄,此時替他說話,略顯偏頗,但二弟他確實與鄭倫之死無關。那名負責鞭笞鄭倫的官吏,雖曾是二弟的部下,但從不曾有過往來,二弟他甚至不記得這名官吏的名字。”

“確實……有些偏頗。”李明達斜睨一眼房遺直。這人滿身君子風度,性子瞧著也是個寡淡如水的,涼薄得很,卻沒想到他一開口就向著自家人。不過房遺直所言,也確實有幾分道理。

房遺愛什麼性子,李明達多少清楚些,畢竟因為高陽公主的關係,自己與他有過兩次接觸。房遺愛性子粗獷直率,不像是能設計出放蛇咬人把戲的人。而且能設計出這種複雜手法的人,行事必定謹慎,又怎麼會在鞭笞問題上隨意暴露自己的身份。

“那他平時有沒有什麼得罪過的人想陷害他?”

盧氏聞言有些急,但因為不明經過,所以插不上話,隻能靜觀二人對話。

“還可以,他性子單純,人不算壞,不曾跟誰有過爭持。”房遺直道。

“兩名丫鬟是死於祁常侍之手,但人在我審問之後自儘了。查其相熟的人得知,祁常侍時常提及房駙馬,還說與房駙馬的關係十分要好,而這個祁常侍剛好曾是十七姐身邊的人。現在所有的疑點,都在指向十七姐和房駙馬。”

“二弟剛被我的人尋回,公主何不把他叫來親自質問。”

“最好不過。”

房遺愛剛從酒樓回來,喝得半醉,下人說晉陽公主找他,入他耳卻聽成了高陽公主,未進門便喊著“我可不敢叨擾公主”的話。隨後他被硬拉進了門,見上首坐著一麵賽芙蓉,姿妍綽約的翠衣少女。房遺愛頓時酒醒了大半。

聞得經過後,他慌忙和李明達解釋:“天地良心,我願意以命發毒誓,我自己真沒有參與這件事,毫不知情。”

李明達從房遺愛的表情裡得到了答案,正欲點頭,那廂高陽公主突然衝了進來,赤麵瞪著李明達。

“你有完沒完!你的心到底是怎麼長得,會以為我們想害你?”

12.逼近真相

高陽公主叱責聲落下,屋內便是一片寂靜。

盧氏倒是很想教訓自己這個兒媳婦,但人家是身份很高的公主,且在外人跟前,她也不好損了高陽公主的尊貴麵子,遂忍著沒有發作。

房遺直本就性子涼薄,對於高陽公主的發瘋,既沒有驚奇也沒有憤怒,一副事不關己見怪不怪的樣子。

至於李明達,根本不想理她。高陽公主在未曾理解經過的前提下,就冒然衝出叱問她,過於無理唐突,以李明達的教養,是不可能和她對吵的。

高陽等了半天,見屋子裡這些人竟然沒有一個回應自己,她跟對著空穀喊一嗓子沒什麼分彆,但偏偏對著人這樣會令她更悶氣。這些人全都把她當成了死物,無視她。高陽公主怒火更甚,一雙眼噴著火,隻恨不能把她所有厭惡之人全都焚燒殆儘。

“公主累了,我帶你回去歇息。”

房遺愛尷尬不已,想去拉高陽公主勸退她。殊不知他此舉,反而更加惹怒了高陽公主,對方立刻甩手讓他滾快。

房遺愛大失麵子,陰沉著臉,用很大聲且諷刺口的口氣對高陽公主‘恭敬’道:“那便隨公主的意願,想乾什麼就乾什麼,容我先告退。”

她丟得起這個麵子,但他丟不起。房遺愛隨即衝李明達行禮,便甩手而去。

盧氏見狀,頗覺得失禮,很不好意思的給李明達賠罪,隨後請了允準,去追房遺愛。

房遺直仍舊漠然坐在原處,沒動。

高陽公主狠狠瞪向李明達,正欲和其理論,餘光發現房遺直的存在。她猶豫了片刻,轉而才對向房遺直,淩厲口氣卻在這時減弱了大半,“我們姊妹有話要說,煩勞大哥去回避一下。”

李明達注意到高陽公主在和房遺直說話的時候,攥著帕子的手比之前更用力,嘴角和眼周的肌膚也收得很緊。看來這個房遺直對她來說,果真是個特彆之人。

“是晉陽公主召我來此。”

房遺直的聲音沒有起伏,不卑不亢中透著意一絲冰冷,卻極為悅耳。

李明達隨之掃一眼房遺直,容貌如畫,喜怒未形於色。不過此刻看他卻並非如平常那般溫潤文雅,孤身立在那裡,孑然獨立,儘數散發著冷傲孤清。

此人不僅氣度非凡,話說得也很妙,簡單一句,卻能狠狠地打高對方的臉。房遺直在‘溫婉’告知,令高陽公主立刻明白她沒有趕他走的資格。因是晉陽公主召見,若想要他走,合該等晉陽公主發話。

高陽公主本就因為李明達而生氣,而今聽房遺直頂撞自己的緣由也是因為李明達,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她抖著手指房遺直,唇色微微發白,“你——”

房遺直不鹹不淡地抬眸,輕淺地看了高陽公主一眼。

高陽公主竟不敢與他相視,立刻移開目光,反而戾氣十足地看向李明達,要求李明達趕走房遺直,她們姐妹的賬自然要私下裡算。

李明達有些無奈地笑了,自然是搖頭不答應。憑什麼,她又不傻。

“正在商議案情,十七姐一來已經嚇走了兩個,還要把人都趕走?不行。”

“兕子,誰不知你來這是為了見我,這會兒你拿查案這種事做借口不覺得可笑?”

“我確實可笑,以前信錯了人,但現在不會。確實要查案,煩勞十七姐避嫌,”李明達見高陽公主還是不服,又補充一句,“尊了聖命的。”_思_兔_網_文_檔_共_享_與_在_線_閱_讀_

“你——”高陽公主再次哽咽,說不出話來。她竟然被自己的妹妹當場驅逐,太丟臉,像是被當場打了無數個巴掌一樣,臉立刻灼燒地火辣辣。

房遺直這時忽然對李明達行禮致歉,“公主造訪梁國公府,本該夷悅,卻因府中一些事令公主心情不爽,還請公主見諒。”

“無礙。”李明達忽然發現房遺直還挺識趣。

高陽公主怔了下,這才反應過來,房遺直剛剛在替自己給晉陽公主致歉。這算什麼,暗諷她失禮,給他們房家丟人了?偏偏李明達立刻懂了他的意思,竟然和他一唱一和。

“好。我不打擾你們,好好查,查死我你倆都開心。”高陽公主氣得無以複加,萬般失望地瞪一眼房遺直,又恨恨地掃一眼李明達,便甩袖離開。

李明達側目看了眼房遺直,發現他這人越來越耐看了。特彆是內裡的氣度,猶若陳年佳釀,細品方知。

“公主可命人仔細查過祁常侍的屍身,是否有其它線索?”房遺直問。

李明達搖頭,“你倒是提醒我了,上次鄭倫的驗屍仵作便馬虎了,此事回頭我親自把關。”

房遺直訝異了下,不過很快就被平淡的麵色所掩蓋,他點了點頭,未提出異議。

李明達手托著下巴,已然把外頭的那些雜七雜八的談話聲都提聽得差不多了,然後才麵色鄭重地對房遺直道:“我相信你二弟是無辜,這件事跟他和十七姐可能都沒有什麼實際牽扯,但眼下所有疑點都指向他們,也算變相說明了一個問題。”

房遺直眼裡再一次閃過驚訝,他卻是沒意料到晉陽公主反應如此迅速,且是神斷。這個公主不簡單,竟是太宗所有公主裡最特彆的一個。

“依公主的意思,是有人在針對他們?”

“猜什麼都沒用,還得找實證。”李明達頓了下,看向房遺直,“對了,我今天來此,還有一事想問你。”

“公主請說,遺直必定知無不言。”

“我和大哥去斷崖那日,你為什麼在那裡?”李明達見房遺直微微收緊嘴角,立刻再出言補充,“彆跟我說尋貓,我不信。”

房遺直:“尋貓是借口,實則在找線索。”

“找什麼線索,是否和我有關,因何有此舉?”李明達緊盯著房遺直。

房遺直:“公主那日墜崖,遺直身邊的隨從名喚木犀的有所目睹。”

“他人在哪兒,目睹了什麼,快說。”李明達立刻追問。

房遺直隨即喚了木犀來陳述。

“奴當時正在斷崖對麵山的山坡上采藥,因距離遠,有樹枝阻隔,看得並不太清,隻依稀瞧見崖上似乎掛著個人。然後風迷了眼,再看時,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