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飾哪來的,表哥還滿嘴胡咧。一會說是在遊商那買的,一會又說是摯友送的,等到衙役把在他家中搜到的其餘九件點翠頭麵擺在他麵前,他才癱倒在地,汗如雨下的承認了。
原來他姨母想把女兒嫁給他,但是大寶那個小子難回絕,特意選了個他完不成的條件讓他去做,一邊又總是讓他上家裡去和翠妞培養感情。翠妞總是對他不搭理,大寶要回來的消息讓她太開心,信件就沒收拾好,讓表哥看了去。表哥眼見就要雞飛蛋打,心情很是鬱悶。
於是起了歹心,在大寶要回來的那幾日都早起了在暗處守候,等大寶一出現,就用板鑽敲暈了大寶,翻找行李是發現他真的攢了一套點翠頭麵,又氣又妒就把頭麵拿走,掐死了大寶。
表哥被判了秋後立斬。
案件總算水落石出,而死去的人又怎麼能回的回來。大寶七七的時候,翠妞在自家院子裡上吊死了,麵朝著大寶家的方向,手裡攥著大寶送她的第一支木頭簪子,那是她將將留頭,大寶用過年的零花買的木頭簪子送她,等我長大了,給你買好多好多簪子,漂漂亮亮的。
隻有相公可以為妻子買一輩子簪子。
而我們這一輩子太短。
翠妞死後,柳珣好幾日沒緩過來,即使已經離開雲陽去下一個地方,神情懨懨的趴在馬車上,“含章,你把大寶和翠妞的故事寫一個話本吧。”
“拿回去給娘看。”
“她若要我和你分離,我會死的。”
“不準亂說。”楊嶠捂住他的嘴,“不準死聽到沒有,尤其是這樣沒誌氣的自我了結。我們都要好好活著,活到長命百歲。”
“離開我你大約不會死。”柳珣笑說,“其實我也不會死。畢竟我怕疼啊。”
笑完又寂寥,但是那一份生不如死總是免不了。
那你會痛嗎?若你我有緣無份。
作者有話要說: 錯過了520,521更新,但我還是想聽表白,對手指
第86章 密琴殺妻
柳珣的情緒低落來的快也走的快, 人生得意需儘歡,譬如朝露,去日苦多。因為可能會出現的悲劇影響到現在手握著的幸福, 也太傻了些。
好吧, 其實是楊嶠察覺到他的低落, 用言語沒有什麼功效的情況下, 果斷撲倒柳珣,來了一個身與身的親密接觸。
此刻柳珣汗津津的窩在楊嶠懷裡,身體還殘留剛才到極致的痛快,和身體深處此刻才反應出來的微微痛感,整個人很累, 也很滿足。
兩人並不說話, 享受親密時刻後的親昵,楊嶠一下一下啄%e5%90%bb著柳珣的臉頰,嘴唇。柳珣看他,眼睛裡餘留著的水光,看起來含情脈脈。
“我很愛你。知道嗎?”楊嶠說。“愛你讓我變的不像自己,我卻隻想放縱這樣的愛你。”
“你在提醒我要恃寵而驕嗎?”柳珣說。
“你現在還不夠驕啊?”楊嶠笑說。
“我也會對你很好的。”柳珣說。
兩人原想著在雲陽多待些時日, 但是下一個要去的高風州的密琴縣出了一件大案, 密琴縣縣令的夫人死在臥室,被發現時隻有縣令滿身是血的在現場。
原本要去的地方是高風州密縣府, 如今出了這檔子事,巡查組隻能往密琴縣。
“殺妻案?”柳珣絮絮道,“咱們這什麼人品, 這一路來碰到有善始善終的嗎?”
“我們不就是嗎?”楊嶠說。“你隻看著自己就行,管彆人圓不圓滿。”
馬不停地去了密琴,縣令如今沒有下牢房,隻是單獨一間房關著,外頭有人把守,不為彆的,卻是怕他想不開,楊嶠去的時候,正是縣令府的家人在苦口婆心的勸縣令吃點東西。
楊嶠沒有馬上進去,隻是問詢情況,到密琴縣沒多久,就有百姓送萬民傘來,高縣令是個好官,請欽差大人網開一麵從情處理。
柳珣派出得得兒去八卦,如今出門在外這麼長時間,柳珣也已經適應了這個節奏,這次住宿不在驛站,而是住在縣衙,縣衙樸素的跟驛站也沒什麼區彆,柳珣來跟楊嶠說,“這縣令看起來不錯,起碼不貪。縣衙整的跟驛站差不多的破落。”
“貪不貪不能看外表。”
“而且,如果一個官在任上,毫無建樹,便是他不貪,也算不得一個好官。”楊嶠說,他正在翻著縣衙裡的卷宗,“不過這次你的直覺不錯,這個縣令政通人和,又修身自持,是個好官。”
柳珣看他,“你隻說後半句就好了。”
楊嶠伸手刮他的鼻子。“但是呢,就算他是好官,殺了人一樣要償命的。”
“你什麼時候去看屍體?”柳珣問。
“你現在想去了?”楊嶠說。
“坐馬車坐的骨頭都硬了,現在也不想休息,還不如早點去看屍體。”柳珣說。
“那就去吧。”楊嶠收拾卷宗。
“現在這麼聽我的話。”柳珣說。
“以後都聽你的。”楊嶠說。
“大事小事?”柳珣問。
“你說的正確的都聽你的。”楊嶠說。
柳珣想了一下,“感覺這話隻是說這好聽啊,我說的不正確你就不聽我的了。”
楊嶠推著他的腰往外走,“那我不聽你的。”
“那也不行。”柳珣說。
縣令夫人的屍體也擺在義莊,有些草率,隻有義莊備的例行香品,並沒有縣令家人來額外的拜祭,女人的屍體沒有被擦拭整理,楊嶠揭開白布看,還是死前猙獰的樣子,頭發血跡糊成一團,楊嶠問義莊的人,“仵作已經過來看過了?”
“仵作案發的第一天就看了屍體,之後就一直擺在這。說是欽差要來。”仵作說。
楊嶠點頭,揮手讓人退下,柳珣上前去看屍體後說,“這家人多大仇啊,感覺不是家裡女主人似的。這夫人不是給縣令戴綠帽子了吧。”
楊嶠看他,“你這的想法好,提供了新思路。”
“女主人不受人待見,無非就是潑辣,善妒,刻薄吝嗇,喜愛控製,這樣男主人自然是不喜歡,但是下人在這種高壓統轄,就算女主人死了,立時在餘威下也不敢如此怠慢。”
“女主人死後得到這個待遇,隻能是生前就沒被當家裡人了。”柳珣說,“夫妻之間的冷漠,最厲害的也就是紅杏出牆。”
“回頭朝這個方向查一下。”楊嶠說。他已經把白布全部掀開,女死者身上穿著玫紅寢衣,繡著大紅鴛鴦的肚兜幾乎被刀戳壞,明眼看死因很明確,身上紮了十幾二十刀。遍體血跡如今已經發黑,一片狼藉。
“這得多大仇啊。”柳珣說,“彆是捉奸在床吧?那也不對啊,真要的話,那還得躺一個奸夫在這。”
“我看了一眼那個縣令,人很瘦小。”楊嶠說,他檢查完外表後,讓人打了盆水來,準備擦掉外表的血跡,看看傷口。柳珣也不作壁上觀,上前幫忙,一個用水打濕,一個往外剝衣服。
等屍體赤條條乾淨了,很多事情更一目了然。
“傷口短且淺,又不紮在動脈上,但是數量多,致死原因應該是流血過多。”楊嶠說。
“傷口側重在左邊,應該是個左撇子做的案。”楊嶠說。“脖頸處有淤血,應該是被人從後麵用手臂固定住脖子,然後一手。”楊嶠做了個用刀戳的手勢。
“這得多大的仇恨?”柳珣看著橫七豎八數不清的刀口,他抖了一下,仿佛感同身受的覺得疼。
青袖端來銅盆給二位大人淨手,現在有柳大人陪著自家大人驗屍,他可以做個安靜的擺設。好的下人,就是主子在麵前卿卿我我也能麵不改色視若不見。
回到縣衙,楊嶠隨意的問了一下縣衙伺候的人,很容易就套出縣令不是左撇子。“看來凶手是另有其人。”
柳珣中間偷偷跑去看過一眼縣令,此時也點頭,“如你所說的,如果當時是一手從後製住,一手揮刀,縣令那個體格根本不夠。”
“那他為什麼要認罪?”柳珣說。┇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嚴格說來他也不沒有認罪。”楊嶠說,“雖然他最後出現在案發現場,被人當作是殺人凶手,實際上從那時候到現在,他都沒有開口說話。”
“那他為什麼不否認?”柳珣問。
“這就要去問他了。”楊嶠說。
“你決定什麼時候去提審他?”柳珣問。
“你說呢?”楊嶠反問。
柳珣調皮的眨眼,“不如先詐一下下人,看能不能詐出點什麼。”
“沒發現你對紅杏出牆這麼感興趣?”楊嶠笑。
“我隻是想知道我的直覺對不對。”柳珣說。
楊嶠想了想,“行。”隨意點了幾個人,讓他們挨個的來回話,第一個來的管家以為是欽差大人想要用膳了,進來點頭哈腰的說都準備好了,既有北方菜又有當地菜,確保欽差大人能吃到家鄉味又能吃到新鮮口味。欽差大人的銀子給足足的,這事一定會辦的好好的。
“這個不急,我叫你來主要是問幾個事。”楊嶠說,“你們縣令和太太夫妻和睦嗎?”
“這個。”措不及防的提問顯然讓管家無法招架,這個那個了半天就說不出什麼來。
“你就說好還是不好?”柳珣心急,就插嘴道。
“好,怎麼不好呢。”管家說。
“你可不要睜著眼睛說瞎話?”柳珣說,“糊弄欽差是個什麼罪,你自己掂量掂量。”
“其實,也不,也不太好。”管家說,“大人,我也是縣令在這上任後我才家給他做的事,從前他們怎麼相處的是真不知道,就是我在他們家做事的這些年,兩口子關係算不上好。”
“縣令在此地上任多久了?”楊嶠問。
“今年是第五年了。”管家回。
“我在府衙中好像沒看到有孩子的蹤跡?”楊嶠問。
“老爺和太太還沒有子嗣呢。”管家說。
楊嶠點頭,“縣令可有妾侍?”
管家搖頭,“太太可凶了,自己生不了孩子,也不讓老爺接觸其他女人,老爺身邊就是個蚊子都必須是公的。”
“太太這麼霸道。”楊嶠說。
“可不是嗎?”管家說,“老爺真的很可憐了,因為不肯接受賄賂,被太太動輒打罵,隻不過這也是老爺唯一堅持的事了,除了公事,其餘一切都是太太做主。”
“你們老爺不接受賄賂,又沒什麼外快,聽說日子過得頗為緊張。”楊嶠問。
管家聞言也麵有羞愧之色,“實不相瞞,就這有點緊張的日子還是用太太的嫁妝支撐著呢。”
既然已經說到這,管家也沒什麼隱瞞的了,“老爺到這上任,帶著夫人來的,但是除了身邊一個老仆,其餘人都是夫人的人。老爺原是個窮舉人,拚起一切考了個同進士,也是可以謀前程了,當地的富商圖名聲把女兒嫁給他,但是太太也是閨閣中養的嬌縱性子,進門沒一年,把老爺的親戚都氣的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