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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天記 焦尾參 4202 字 6個月前

程。”楊嶠說, “從來都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留一個人好好教導。三天五天讓他們考一次試,把要點都牢牢記在腦海裡,以後少犯點傻。”

從雍縣出發去下一個地方是祁同州的雲陽府, 馬車上柳珣總纏著楊嶠教他一點他知道但他不會的, 然後軟綿綿拉長了音叫老師。

楊嶠先是不知道他玩什麼,後來醒過味來, 摟著他拍他的屁股, “真不知道你以前看的什麼亂七八糟的話本, 這小腦袋瓜裡都想的什麼?嗯?”

柳珣扭腰,“老師, 學生會乖乖學的, 不要用戒尺打學生的屁股。”其實楊嶠真誤會了,市麵上的話本當然什麼樣的都有,但是柳珣從前是禁欲的呀, 他自己不看這些,誰也不敢找這些給他看。

但是也許人天生會無師自通去尋找讓自己更快樂的方式,柳珣眨巴著眼,他現在處在對房事無比熱衷並且好奇的階段,各種精力旺盛想要嘗試。

楊嶠被他勾的喉頭發緊,顧及在車上,隻是把手伸進去狠狠揉捏一下。“等到地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柳珣明明很得意,還要故作委屈,“老師,我哪裡做的不好你說我改,不要罰我。”他本就生的十分眉美貌,如今加上刻意裝可憐,更是楚楚動人。

楊嶠被他勾的仿佛一個毛頭小子無措。柳珣的笑聲飄出馬車外,又輕快又爽朗,像初夏的太陽。

雍縣到雲陽馬不停蹄的趕路需要七日,因為在路上不好清潔,楊嶠一直沒做過分,柳珣嬌氣的很,再說他也不願意他受委屈。

等看到雲陽府的城門,楊嶠看著今天一天都老老實實的柳珣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有本事撩撥,動真章的時候就彆怕。

柳珣很正經的看著卷宗,“雲陽府這個知府的官聲還不錯,治下太平,看來沒什麼冤假錯案。”

“嗯,所有可以多點時間處理彆的。”楊嶠笑說。

設想的場景並沒有來到,一進雲陽府就被知府請進衙門,“楊大人來的正好,本府正有件棘手的案件素手無策。”

遺憾是有一點,但是畢竟是替天子出巡,不是出來夫妻旅行的。楊嶠很快收斂心神的查看案件。

其餘人自動自發的找了自己該做的事去做,已經漸漸有了默契。

原來這雲陽府裡有一對小男女,一個住在巷子頭,一個住在巷子尾,自小是郎騎竹馬來,舉床繞青梅,長大了自然是情根深種,本來兩家差不多,但是後來姑娘家發了點財,就不願意和小夥子家結親,就給了一個難題,小夥子要是能整一套點翠首飾來提親,就把姑娘許給他。

點翠首飾才從皇宮流傳出來的時興樣式,非常昂貴,這也是姑娘家想讓小夥子知難而退。

沒想到小夥子也是有誌氣,咬牙跟著商行在外跑了三年,愣是讓他攢下了一套點翠首飾,開開心心準備回家裡提親,哪知道家人接到信後日盼夜盼,結果隻盼來巷子口他的屍體。

“猜測是他是趕的夜路回家,在淩晨遭遇的不幸。也沒個人見證,包袱好好的在身上,裡麵的錢財也沒丟,不是為了財。”知府說,“不過小夥子家人堅持說,如果沒有攢齊點翠首飾,小夥子是不會回來的,現在人回來了,點翠首飾沒有了,說明這賊人就是為了這套首飾才殺人越貨的。”

“線索實在太少,不知該如何破案?”知府說。

“小夥子在外跑商時一直和家裡保持通信?”楊嶠問。

“有的,快則一個月一封,慢著兩三個月一封,一直有聯係。”知府說。

“那些書信現在何處?”楊嶠問,“他每個月給家人捎信時可曾捎信給那位姑娘?”

知府是有些躊躇,“其實是發現屍體後兩天,姑娘家就給姑娘定親了,是姑娘的表哥,最近要準備婚事了,所以除了第一次上門問詢後,並沒有再去過問。”

“因為也沒有證據證明和姑娘家有關,人家的大喜時候,不好去觸人家的眉頭。”

柳珣驚訝,“青梅竹馬說好要娶她的人死在巷子口,那姑娘也不用哭個幾天就高高興興準備出嫁了嗎?”

“婚姻大事從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姑娘哭沒哭,又有誰知道呢?”知府笑道。

受害人是家中麼兒,父母遭此變故,雙雙倒床不起,是受害人的大哥帶著書信過來,呈上給楊嶠後就呆呆的坐在那,恍若失神。

楊嶠仔細的翻看著書信。“大寶每封信上都隻報平安撿些有趣的事說,想來也是個貼心的孩子。”

“是的。”大寶大哥聞聽此話潸然淚下,“大寶從小就乖巧,他也調皮,但從來不讓家裡人擔心。三年前他非要跟著商行跑商是最讓家人擔心的一件事了,但是他雖然人沒有回來,總要寫信回來,爹娘知道他在外麵好好的,總算不會日夜擔心,無法安睡。”

“這些信都是我娘收在她枕頭底下,最後一封信上大寶說他現在就啟程回來了,還讓娘給他買紅布。”大哥哽咽著說,“誰知道我早上出門去就看到大寶躺在巷子口,他再有二十來步就到家了,我恨我自己睡在家裡什麼都不知道,要是不睡去巷子口等他就好了。大寶就不會死了。”

一個大漢哭的涕淚雙流實在不太好看,但是言詞裡的真摯有讓人動容,柳珣就接著袖子遮擋擦了眼淚。

“大寶身上並沒有發現點翠首飾,我看這信上,大寶也沒言明他買好了首飾,你們是如何推測出大寶身上曾經有首飾,然後被凶手搶走了。”楊嶠問。

“大寶為什麼要去跟商行天南地北的走,就是為了翠妞家要一套點翠首飾。他出門的時候就說好,沒攢齊他不會回來的。”大寶大哥說,“最後一封信上他雖然沒說明他已經攢好了,但是他讓娘幫他準備紅布。”

“沒有首飾回來,翠妞家怎麼會答應親事,又怎麼能用得上紅布?”

“有沒有可能是他在外麵帶回來一個姑娘?”楊嶠問。

“不可能。”大寶大哥很確定的說,“如果不是他對翠妞一往情深,非翠妞不嫁,他也不用出遠門,不用白白送了性命。”

“那你知道,每次捎信回來時,大寶有沒有捎信給翠妞?”楊嶠問最後一個問題。

“有的。”大寶大哥點頭,“但是看她高高興興準備婚禮的事大概也沒有保存,早就丟了吧。”

楊嶠帶著柳珣去翠妞家詢問,翠妞父母百般不願意,柳珣板著臉說,“這是顧念翠妞還未出嫁,大人紆尊到你家中詢問,你若是不配後,回頭在大堂上扔了令文,喚了衙役來傳喚上堂,你們就老實了。”

翠妞父母隻能同意,但說必須要有人陪同,翠妞從後堂過來,神色憔悴不堪,不像個即將要出嫁的新嫁娘,這一場青梅竹馬,到底不是全然無心。

“翠妞,我想問你,從前大寶可曾有信件給你?”柳珣問道,這是楊嶠說的,讓他主問,女人能放鬆心情。

“沒有。”翠妞娘說,“大人,我們家翠妞可是正經姑娘,她和大寶也就是小時候玩泥巴那幾年的情分,誰知道那個大寶看上了我的翠妞,非要娶她,翠妞對他沒有彆的心思,我也是礙著都是鄰居,故意提了條件好讓他知難而退,誰知道他就真的去攢去了。大人,大寶死的事真的跟我們沒關係。”

“我現在問的是翠妞,我問你了嗎?”柳珣說,“你要不想待著就出去。”◆思◆兔◆網◆

翠妞娘嘟嚷幾句還是在後頭站好,翠妞看著柳珣點頭,她也不用再回去拿,從%e8%83%b8口拿出一疊書信,溫溫的溫度提醒他這些信件最常待的位置,那是兩顆心靠在一起的證明。

“大人。”翠妞說,“大寶他已經攢好了首飾,最後一封信上他寫的明白,他還畫了一件給我看,是蝴蝶樣式的,大人在大寶的行李中找到那個了嗎?”

“大寶被發現時身上沒有首飾,隻有一點碎銀。”柳珣搖頭,他直接打開最上麵一封,上麵果然像翠妞說的,大寶說他已經攢齊了一套點翠頭麵,是翠妞最喜歡的蝴蝶樣式,還畫了一個歪歪扭扭的蝴蝶。

楊嶠和柳珣對視一眼,那麼這就可以定性為一樁財殺案。

翠妞一直在看她母親,似有未儘之意,楊嶠讓翠妞娘帶他去如廁,室內隻剩下柳珣和翠妞,翠妞從袖管裡拿出一隻蝴蝶點翠單簪,“大人,這是我表哥下的聘禮,裡頭有三件點翠首飾,你看,這個和大寶畫的那隻蝴蝶,像嗎?”

柳珣接過來看一下,“這個說不準,也沒有其他細節,不過你這也是給了我們一個查案方向,等我們去查明大寶的點翠是哪來的,你表哥的點翠是哪來的,事情也許就會明了了。”

從翠妞家出來,柳珣和楊嶠說了翠妞的猜測,“單憑簪子確實不能說明什麼,都不曾見過大寶的簪子是什麼樣?”

“是的,不過你說的沒錯,等我們查清楚大寶的點翠是從哪來,表哥的點翠是從哪來,事情就會清晰。”楊嶠說,“還有一點,大寶的點翠是一套十二件,表哥現在拿出來的點翠隻有三件,我們也要查詢他是隻有這三件,還是隻拿出來三件,那另外的九件呢?”

大寶跟隨的商行在雲陽有鋪麵,楊嶠借助他們內部的通訊工具去問商行的負責人,大寶回來時可曾有一套點翠頭麵,可曾有彆人知道他回來時帶著一套點翠。

最快也要三日回轉,楊嶠想喚翠妞的表哥過來詢問,翠妞表哥準備婚禮,現並不在雲陽。

既然是財殺案,那麼所有知道大寶身懷寶物的人都有可疑。柳珣坐在凳子上,楊嶠坐在他麵前給他按腳舒緩疲勞。“我帶人去周邊問了下,大部分人都知道大寶和翠妞家的這個約定,也都知道大寶出門攢首飾去了。”

“但是隻有親近的親戚和鄰居,也就三五戶吧,知道大寶最近要回來,其他人並不知情。就這三五戶中,也不能確定大寶已經攢好了。”

“那就看回信,是不是商行裡的人知道大寶有這個,一路尾隨,在家門口下手。”楊嶠說。

“你這個有點牽強,一路跟來什麼時候不好下手,還得到城裡來下手。”柳珣說,“果然看來看去,還是表哥最可疑,他如果看了大寶給翠妞的信,他就能知道大寶什麼時候回來,以及大寶已經攢好首飾了。而且這也太巧了,他下聘的東西裡就有三件點翠。”

“我派衙役去尋他了,若他不配合,就拘他過來詢問。”楊嶠說。

等到商行的回信,信息就很清晰了,那商行主人說,點翠頭麵是大寶一進商行就拜托的東西,好不容易攢夠了錢他就迫不及待想拿著東西回來,這事隻有大寶和他知道,商行裡無第二人知道。還有那套點翠頭麵分彆有什麼東西,分彆長什麼樣都寫的一清二楚。其中一件分明就是表哥下聘中的點翠單簪。

楊嶠拍板,讓人把翠妞表哥押過來過堂,另又派了人去搜表哥家,之前楊嶠問表哥他的點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