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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天記 焦尾參 4293 字 6個月前

在楊嶠腹上,“這兩日我在驛站沒出去,你日子過的瀟灑哈。”

“在外也要牽掛著你,心思不穩,又不能和你一起窩在驛站。”楊嶠摸著他的腰側說,“知府這些行徑都是不想我們查,隻求我們做個過路菩薩,本來想如他所願,但是他既然讓柳大人覺得不快。”

“明天就讓他們把最近三年的刑犯案件的卷宗都拿出來。”楊嶠說。

“哼。”

三年的卷宗不在小數,從庫房裡搬出來散發著保存不當的腐朽的氣息,得在太陽底下曬曬才能翻看。楊嶠還讓人在張榜,都察院左都禦史出巡至此,有冤屈的人這三日大可至知府衙門敲登聞鼓,也可去驛站投狀子。

作者有話要說:  不管多少字了,反正蚊子腿,習慣了

第84章 都察院出巡(二)

雍縣向陽坊巷子裡一戶人家, 老何坐在院子門石墩上, 抽著旱煙吧嗒吧嗒,他婆娘做好了晚飯叫他吃飯,他也不進去, 皺著眉頭。

“天都黑了還不回來, 你今天就坐那睡覺啊。”老何家婆娘生的嬌嬌小小,那嗓門可不小。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婆娘見老叫他都不願意進來,就說, “你不就是看見欽差老爺到雍縣了,你想去敲鼓,想遞狀子,想讓欽差老爺再判一下我爹騙你銀子的事。但是當年你去告我爹,不僅沒把銀子要回來, 還挨了一頓板子, 在家躺了一個月才好。”

“以下告上都要挨一頓板子,官老爺明明白白講了的。”婆娘說, “你怎麼這麼軸。”

“我不怕挨板子, 我就是想要我那銀子。”老何激動的敲他的煙杆子, “那可是二百兩。我這輩子還能有第二個二百兩嗎?要不是那個老板人好,要不是我咬著牙牽著那頭驢車硬是從風雨交加的懸崖邊上走下來, 哪裡來的那二百兩。你那爹倒是好, 一頓酒,幾句好話就騙了去,我去告他, 他還反誣告我,害我挨了板子。”

“你行了,當年你家窮的什麼都沒有,又想娶媳婦,媒婆說了讓你到我家來入贅,你總說我家打你罵你,不把你當個人看,可是兒子我給你生了,女兒我給你生了,讓你湊一個好字,你還有什麼不滿意。”

“我爹那個事,他做的不地道,我也去問他要了錢,他不給我,把我打了一頓你也看到了。後來他說讓你改了入贅,現在孩子也跟你姓了,你就當那兩百兩是你改籍用了。”

“可是那是二百兩。”老何悶不做聲的說。“就是當改籍用了也成,但得讓官老爺先判清楚,這銀子是他騙我的,不是我誣告他。”

“可怎麼判呀?”婆娘說,“要是當年,那銀子還在我爹家,官老爺要是鐵心去搜,搜出銀子總要給個出處,這麼些年過去,銀子也用了,哪裡還有證據。”

老何想這事想了一宿,壓根沒睡。第二天醒來精神就有點懨懨的,婆娘看他這樣子真是氣又氣不得,說又說不得,知道這銀子是老何一輩子的心結。

突然院門被拍的啪啪做響,婆娘推老何去開門,“你就是老何,柳樹胡同薑麻子可是你老丈人。”兩個衙役在外頭。

“是我老丈人。”老何說。

“行了,你跟我回衙門交代你昨天殺了你老丈人一事。”說罷衙役就要給他套上鐐銬帶他走。

“你是不是弄錯了,我沒殺我老丈人。”

“你昨天去柳樹胡同了嗎?”衙役問。

“我去了。”老何說,“但我沒殺人,我上門跟我老丈人分辨幾句,茶都沒喝就回來了。”

“昨天你走後你老丈人就不行了,不是你殺的是誰殺的。”衙役說,“捂嘴帶走,回去打幾板子就老實了,真是晦氣,大人千交代萬交代,欽差大人在的時候都老實點,還給整出命案來了。”

老何婆娘什麼都不清楚,相公就讓衙役帶走了,一會兒娘家就來人了,說老何昨天去老丈人家又因為早年間那二百兩的事起了爭執,老何氣的用扁擔敲了兩下,老何走後,老丈人就說不舒服回房躺著的,大家都沒當回事但是今天早上去叫他吃早飯就發現他躺在床上已經死了。

老何婆娘眼一黑就要暈,一下子不知道該哭她爹,還是哭她家漢子,還是隔壁鄰居老婆子掐了她一下,“欽差大人現在雍縣呢,知府要不想讓欽差大人知道必定是早早就結案,你還不想辦法,等著你男人秋後問斬啊?你男人要殺你爹早就殺了還等到現在?”鄰裡鄰居的誰家一點陳芝麻爛穀子的事都知道。

老何婆娘才連連點頭,拿袖子呼嚕一把臉,問了欽差大人住的驛站在哪,深一腳淺一腳的跑去找欽差大人。

此刻欽差大人在乾嘛,欽差大人在畫眉呢。柳珣仰著臉笑%e5%90%9f%e5%90%9f的看著楊嶠,倒是楊嶠拿著眉筆描了又描,不知如何下手的感覺。

時下男人敷粉畫眉的人並不在少數,柳珣臉白倒是不敷粉,隻是偶爾攬鏡自照覺得眉毛短了會拿眉筆描兩下。起因是楊嶠發現柳珣的行李裡竟然有眉筆,就想著要替他畫眉。

但真要他畫,又有些怯。

“你怕什麼。”柳珣嗔道,“畫錯了洗掉就是。”

“你眉毛那麼好看,還畫什麼,這種俗物,玷汙你的美。”楊嶠比劃了半天還是沒法下手,乾脆把眉筆扔了。柳珣伸手環住他的腰,把臉埋在他%e8%83%b8膛,笑的一抽一抽,“你還真信那是我畫眉用的啊。”

“你騙我。”

“眉筆有時候用來寫字也挺好的。”柳珣笑%e5%90%9f%e5%90%9f的看著他。

兩個人膩歪在一起,說不清道不儘柔情蜜意。

“大人,外頭有一婦人喊冤。”青袖在門口說,楊嶠按住柳珣作亂的手,“你請她去正廳坐,我就來。”

“閒了那麼多天,要做正事了。”楊嶠捉住柳珣的手啄%e5%90%bb幾下。

到了正堂,楊嶠聽了何家婆娘說了來龍去脈,安撫她後去了衙門,問了師爺柳葉胡同女婿殺翁的案件,“大人,此案何老二已經認罪,隻等過堂畫押就好了。”

楊嶠一頓,他看向師爺,“是我在此,斷案速度才如此神速,還是不管有沒有欽差在此,你們辦案都是如此草率,草菅人命?”

“楊大人這話說的,我們也都是按流程辦事。”師爺說。

楊嶠去了牢房,老何已經被打的血肉模糊,躺在說不出話,“這就是你們的流程?仵作的報告呢?證據呢?”

師爺被說的低下頭。

楊嶠決定他來升堂審這個案件,主告人是薑麻子的二女婿。薑麻子隻有二女,當年是大女招贅婿,不知道為什麼又改了籍,讓二女婿當了贅婿。如今死者薑麻子和二女兒二女婿生活在一起。

二女兒和二女婿一臉哀戚的上了堂,主要講的就是當年那二百兩的事,因為那二百兩,大姐夫改了籍,因為那二百兩大姐夫時不時上家來鬨,偶爾也動手,隻是沒想到這次動手打死了老丈人。

被告老何也被抬上來,聲音如蚊呐,楊嶠又召了他婆娘來問。何家婆娘抹了眼淚說,“昨天晚上當家的想了一晚上要不要來敲欽差大人的登聞鼓,重審當年的案件。是,那兩百兩是老何一輩子的心結,但是大人,若是老何會為了這二百兩殺了我爹,那他早殺了,何必要等到現在。”

“老何就是拿起扁擔也是作勢,絕不會下狠手打,他就是記恨老丈人,總還有分寸。”婆娘哭訴道。

“昨天老何可是去老丈人家。”楊嶠問。

“去了的。”婆娘點頭,“但是是半下午去的,很快就回來,回來後一直坐在門口,這街裡鄰居都可以坐證,之後再沒出去過。”婆娘說。

“原告,你說死者借口不舒服回房裡休息,那不曾出來用晚膳。你沒有進去問過嗎?當時他可有什麼不妥之處?”楊嶠問。

“晚飯的時候,孩他娘端著飯菜進去問過爹,後來又原樣端出來,孩他娘說爹不行想吃,當時還是好好的,說了話的。”二女婿說。

“仵作的驗屍報告呢?”楊嶠問。

衙門傳來仵作,仵作支支吾吾,最後乾脆的說,“並沒有人叫小老兒去驗屍。”

楊嶠臉色算不上好,柳珣從外進來,“大人,自收到何氏的報案,我去查看了死者的屍體,這是仵作報告,請大人明察。”

楊嶠接過翻到最後看,死因,重物擊打腦後致死,有血跡。╩思╩兔╩網╩

“原告,你確定,老何隻是用扁擔擊打了死者?”楊嶠問。

“是的,但是他非常用力,打的非常用力。”二女婿說。“用扁擔能打死黃鼠狼,用力的話也能打死人。”

“來人,去把本案凶器,老何的扁擔拿來。”楊嶠說。

政務上堂,楊嶠仔細查看後,“你說謊,死者腦後致命傷有血跡,但這扁擔上並沒有血跡,就是你說的用扁擔非常用力,扁擔應該也有用力過猛裂開的痕跡,而這個扁擔上什麼都沒有。就是老何有動手,但也絕對不致死。”

“原告,你誣告被告是何居心?你老丈人到底是怎麼死的?”楊嶠問。

“小的不知啊。”二女婿說。“小的隻看見他和老丈人起了衝突,之後老丈人回了房間不出來,第二天就死了。小的隻是本能懷疑最值得懷疑的那個人。”

“你如此嘴硬,來人。”楊嶠說,“去往柳葉胡同仔細尋找本案凶物,帶有血跡的重物。”

二女婿癱坐在地上,等到鐵證如山,他再也辯駁不了。

薑麻子不是個好丈人,他貪圖大女婿的錢,騙來後被告反而誣告大女婿,最後為了緩和兩家矛盾,讓大女婿改籍。二女婿因為家道中落,迫不得已同意改籍成了上門女婿,一應待遇都變了,他受不了。正好大女婿和老丈人的矛盾如此深厚,所以他在老何再一次上門為了二百兩爭吵後,薑麻子拿他出氣時,他用燭台砸死了薑麻子又嫁禍給老何。

楊嶠在寫雍縣的報告,柳珣趴在床上,“這個丈人不好,女婿也不好,都是惡有惡報。”

“老何雖然損失了二百兩銀子,好歹留個命,看來為人存善心做善事還是有好處的。”

作者有話要說:  有人問我怎麼不給新文打廣告,廢話,這更新這個鬼樣子,我有臉說彆的嗎。

出巡案都是獨立的小案子,然後就是最後一個大案,就完結了。這輩子寫的最艱難的二十幾萬。哭唧唧

第85章 都察院出巡(三)

楊嶠後知後覺的發現, “你一個人去驗屍了?”

“青袖跟我打下手。”柳珣仰頭看他, “怎麼樣,驗的仔細吧。”

“不錯,不錯。”楊嶠笑, “那豈不是我要喝你一盞師父茶, 跟著我耳濡目染的如今自己都能充當仵作了。”

柳珣聞聽師父眼睛一亮,不知道想到什麼,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雍縣這邊你準備怎麼辦?”柳珣問。

“留一個刑部的人在這裡教他們怎麼審案的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