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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天記 焦尾參 4261 字 6個月前

去她靈前上一炷香,總是他的因果。”

“你就是太能乾,把弟弟們慣的都想著你能解決。”柳母說,“而且你也太心慈善良,要我說養出這樣恬不知恥女兒的父母能是什麼好貨,不如通通打發出去,免得敗壞門風。”

柳三聽了這麼一番就不服氣了,“祖母,既然知道是老五做的,三嬸四嬸當初冤枉老七,總得給老七陪個不是吧。”

“哎呦,怨我嘴快。”四太太說,“五弟妹,珣兒,可不要把我之前的話放心裡去。要說也不怪我,這丫頭房裡搜出少爺的東西,誰看都是那麼回事嘛。”

“不懂就彆說話,咋呼呼的一點用都沒有。”四老爺出聲嗬斥道。

三太太好似還不能接受這事竟然是自己兒子做的,猛的看向任氏,“是你,你故意設計害我兒。”

“三弟妹慎言。”任氏端起茶盞抿一口,整個晚上她都顯得很鎮定,“這亂給人扣帽子的習慣,我看三弟妹是改不了了。”

“既然三弟妹說是我設計璋兒,現在楊相公也在這,狀元定然是比旁人都聰明,不如就讓他來問一問,審一審。看到底是意外還是算計?”任氏說。

垂手站在任氏身後的應氏隻覺得哪裡有說不出的古怪,紅玉是大房的人,不管怎麼說,這事最後得大房吃瓜落,可是她看婆婆一點緊張都沒有,泰然自若像是%e8%83%b8有成竹。

難道這針對大房和五房的局母親早有準備,甚至準備將計就計,應氏一個激靈,不敢再想下去。

柳璋的媳婦也在三太太身後站著,聽聞柳琅說是自己相公做出的事,用帕子遮臉幾乎沒臉見人。

“不過是個丫頭,不要把事鬨大了。”柳母說,“這事不關珣兒的事,璋兒既不科考也不入官場,這點事與他也無甚影響。”

“母親,要弄清楚的。”柳浩說,“是意外還是算計,這一點要弄清楚。”

“老大,是不是現在我說的話不管用了。”柳母拍腿道。

“母親。”柳浩說,“今天算計的是誰?璋兒不科考不入官場無甚影響,那珣兒呢,若設計的是琯兒呢,甚至有朝一日設計的是我呢?沾惹上人命,是不是無甚影響?”

“母親,一味縱容並不是家宅和寧的理由,長此下去,必定家不複家。”柳浩痛心的說。

“沒有你說的那麼嚴重。隻是意外。”柳母說。

“紅玉是大房的人,倒黴的是我兒子,大哥倒是說說,是誰算計的。”三太太說。柳母狠狠瞪她一眼。蠢貨,十足的蠢貨。

“紅玉是大房的人沒錯,但是大房的人就一定是大房的心?”任氏說,“以為是你兒子倒黴就不是你算計?你沒聽過一句話,叫搬起石頭砸自己腳。”

任氏讓人把涉事當班的人都叫來,滿當當的跪了一地,任氏對楊嶠說,“楊相公,珣兒信你,你便替他問一問,把事理清了,彆讓他在自家受委屈。”

柳浩也是如此說,楊嶠頂著柳母的瞪視隻能起身握拳,“謹受命。”

楊嶠先拿起所謂從紅玉房裡搜出來的柳珣的玉佩,仔細觀察一番後說,“這塊玉佩是今天宴席上投壺遊戲中柳兄隨手扔出去的那塊玉佩,不能作為他們曾經私相授受的證據。”

“當時投壺的那個丫頭是誰?”柳三問。

一個丫頭怯生生出來,從懷裡拿出另一塊玉佩,“七少爺賞給奴婢的是這塊玉佩。”

楊嶠看了一眼後搖頭說。“你手中的那塊玉是喜鵲登科,我手裡這塊是一品仙鶴,不說柳兄已是探花,怎麼會再佩戴舉子考試前常戴的玉佩,就是今天柳兄衣服上的鬆柏暗紋,也是與仙鶴更配。不若問一問今天是誰幫柳兄配的衣服。”

“珣兒不喜丫頭貼身伺候,衣服都是自己選的,自珣兒高中後,他的配飾我已經讓人換了一屜,裡麵絕對沒有喜鵲登科的玉佩。”喬氏說,她看著那丫頭,“你還不老實招了,誰和你換的玉佩,誰讓你這樣說。”

丫頭見瞞不住,往地上緊磕了幾個頭,“太太息怒,太太息怒,奴婢不是存心的,是大房的翡茜姐姐說跟我換,又說七少爺的玉佩不上數,丟了多少都不知道,就是換了也不打緊,還教我這樣說的,奴婢不是存心欺騙的。”

“翡茜。”應氏驚到,翡茜是婆婆身邊的一等丫頭,雖不是很親近,但是到底是大丫鬟。翡茜掐著手,手心潮乎乎的,這一切從發生的那一刻就都脫離了設定的範圍,翡茜安慰自己鎮定,沒人知道的。

翡茜跪下,“是奴婢錯了,是奴婢見紅玉仰慕七少爺,輾轉難眠,受不住她央求,就替她求一塊七少爺的玉佩。”

“大嫂真的□□出的好丫頭,當真是有情有義,有勇有謀。”四太太不由嗤笑道。

三太太端起茶盞抿一口茶,已經溫涼的茶水入口並不能澆熄她心中的焦灼,翡茜是她養在大方最大一枚棋子了,若是這樣廢了。

“你撒謊。”楊嶠平淡無奇的聲音說,“如果紅玉那麼仰慕七少爺,怎麼會懷有其他人的骨肉。”

“紅玉有身孕?”這是在座的太太們不知道的事,紛紛大驚失色。

“紅玉是被女乾至小產失血過多死亡的。”楊嶠說,“那個淨室應該就是她平常和情郎相會的地方,擺設布置都很溫情,不像是個偏僻不常用的淨室。”

“翡茜你為什麼說謊?你到底是誰的人?”應氏又急又氣的問。她原想著就是這豺狼環伺的侯府,婆婆院裡的人還是能相信,沒想到。

“奴婢不知啊。”翡茜一臉茫然,“紅玉隻和我說她仰慕七少爺,其餘奴婢不知道。太太,你信我,我真的不知道。我一心隻想著太太,太太。”

任氏說。“楊相公,你儘管問,若是是我房裡的丫頭造下的儘管處罰。”

“得寶呢?”柳珣插嘴問,貼身小廝不離身,得得兒養病,跟著他的就是得寶,但是今天一晚他就沒見過得寶。

“柱子從屋頂上摔下來,摔斷腿,當時隻有得寶在,得寶就送他去醫館。”有人答話道。

柳珣冷哼,“我猜也是這樣,得寶一點冷麵熱心腸,倒是被有心人利用的徹底。”得得兒機靈,但分得清主次,得寶隻關注柳珣,卻是麵冷心熱,有古道熱腸。

“誰指使的柱子引開得寶?”楊嶠問,“誰在柳兄的酒裡下藥?誰在淨房裡點了助興香?誰引的王兄去的淨房?”問清楚這些,已經有足夠的線索指向幕後之人。

“嗬,這意外,真的是好意外,一點都不刻意。”柳梁說,“這下三濫的藥,香,怎麼會在侯府出現,這一環套一環,這麼精彩的計謀隻是想算計我兒子,我真是受寵若驚啊。”

“便都叫來問問,把這幾個人都找出來,也不先問,都去打十板子再說話。”任氏說,“做下這等下作事,實在可惡。”

“且慢,來人,去下巷子找七太爺,四爺爺並一些族老過來。”柳浩說,“這事的結果也讓族中做個見證。”

“老大,你想做什麼。”柳母氣問。“我說過的話你當耳邊風嗎?”

“母親,我隻是想族老做個見證。並不想做什麼?”柳浩說。

“大伯,你看祖母如此生氣,什麼事都緩一緩,且等明天再說好嗎?什麼都沒有祖母的身體來的重要。”柳琅說,說著他還有咳嗽。柳母又生氣兒子又心疼孫子,好一通脾氣,都沒人再關注紅玉的事。

楊嶠被迫看一場家庭倫理鬨劇,突然覺得手心有東西,低頭一看,柳珣在撓他的手心,見他看過來給他一個自己理會的眼神,柳珣雙眼一閉,往後一倒,軟軟的從凳子上滑倒在地。

“珣兒。”喬氏心肺俱裂,衝上前抱起柳珣。

滿室沉默,楊嶠等腦子裡的僵直過去後說,“柳兄被人下了藥,我雖然給你他配了解毒湯,但不一定就解乾淨了,當務之急還是趕緊找大夫過來給他看一看。畢竟是和他之前的藥相衝突,會產生什麼樣的情況並不清楚。”

喬氏哀嚎一聲,她衝上前揪住翡茜的衣服。“是誰指使你乾的?是誰指使你乾的?珣兒若有個三長兩短,我必要和她以命償命。”╩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翡茜左右躲閃,口裡喊著太太救命。

“你這命我救不了。”任氏說,“畢竟不是我幫你大哥還的賭賬,也不是我給你的心上人在鄉下置辦農田。這些錢我有,我也奇怪,你為什麼不問我要,而要問彆人去討。你的心早不在大房,就不用口口聲聲太太,忠心,是裝不來的。”

翡茜內心一片荒涼,太太,都知道了?所以,這個局,太太才是最後的黃雀。

第10章 翰林院(一)

鎮國公家要分家了。

這是神都最近街頭巷尾熱議的八卦。成家立業,生兒育女,開枝散葉,枝繁葉茂後分家那是很正常的事,但鎮國公府,當年老國公去世後沒有分家,三年孝期過了沒分家,這眼晃十年過去了,還是沒分家,一家子五兄弟,不拘是哪一個娘生的,都親親熱熱的生活在一起。

母慈子孝,兄弟和睦。不管你信不信,至少明麵上大家都是這麼說的。

而事件的中心,鎮國公府自那夜後陰沉沉的,充滿著山雨欲來的不安。

那夜柳珣借暈倒堵住柳母想要大事化小的念頭,被挪出去請大夫自然就錯過了之後的進展。柳浩先不說分家,族老也可以慢點請,卻執意一定要弄清楚事實真相。柳母無法隻能依從,那些奴才下人,又有幾個硬骨頭,幾個板子下去就什麼都說了,能說不能說的都說了。

先前所有的線索都歸於翡茜,柳母接過話題就想把事斷在這,任氏卻不會甘心背這個黑鍋,她喊屈,無視翡茜對她又是表忠心又是尋死,表麵上是為她開脫實際上卻是坐實她的幕後指使的行為,掀開一些表麵,露出一些事實來。

比如安排在淨房等待被下藥的柳珣的本不是紅玉,而是另一個丫頭綠臘。綠臘親眼見得柳璋和紅玉在房裡,因為遲來的害怕又偷偷走了。

比如口口聲聲忠心她的翡茜實際上是三太太的棋子。

比如紅玉肚子裡的孩子竟然是四老爺的。

四老爺一臉無辜。“我睡過那麼多丫頭,都不記得裡麵有沒有紅玉。”四老爺這一輩子美妾不斷,可惜就是沒一個兒子,所以他的頭等大事就是生孩子,是個女人就上,是個洞就提槍上陣,廣撒網,遍結糧。

柳浩起身就給他一個大嘴巴子,“這是你嫂子房裡的丫頭,你的禮義廉恥都被狗吃了嗎啊!”

四老爺被打的措不及防,柳母也驚叫出聲,“你打他做甚?”

“母親。”柳浩氣道。

“他都這麼大人了,你當著這麼多人麵打他,你考慮過他的臉麵嗎?”柳母氣道。“就說是長兄如父,也是讓你像爹一樣的疼愛他,不是讓他管教他。”

如此偏心的言論,柳浩徹底冷了心腸,他要人去請族老來,三老爺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