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躁的,這會兒看見她反而心平氣和了。

福臨也不打算繼續寫字了,端著她剩下的半盞鹹奶茶喝了,才道:“博果爾上了奏本,他要去南邊了。估摸著過幾日就要啟程了。這回是悄悄的走,誰也不知會。他的行蹤不能暴露,所以走的時候,連貴太妃都不會知曉。”

“朕也隻告訴你。”

在福臨坐過來的時候,孔嬤嬤就到外頭候著去了。

含璋連蓮花也不玩了:“你沒有同他說,寶日樂已經知道他的心思了麼?就這麼走了,一句話都沒有?也不打算見一麵說說清楚?”

福臨道:“朕說了。他是執意要走的。況且這次回來,也是有事耽擱了,否則早就走了。至於見麵,他說不敢唐突了寶日樂。”

含璋要福臨把蓮花從水裡撈出來遞給他,聞言失笑道:“這是怎麼了?從前那般橫衝直撞的人,如今倒這麼懂禮數了?還這麼的拘謹,寶日樂都比他大方些。難不成是我從前給他的禁令太狠了,他記在心上日日守著,把人弄得太規矩死板了不成?”

福臨細心,體貼的將蓮花上的水漬都擦淨了,才把蓮花遞給含璋玩。

他說:“他去戰場上曆練一番後,已與從前大不一樣了。朕也與他說了。想來他大約是不敢麵對。終歸是惦記了兩年多,就怕這回見麵是最後一回,也怕這事兒不如他心中所想。他也是怕傷心。”

“瞻前顧後。猶豫不決。倒是不像你們家的兒郎。”

含璋笑道,“這還沒開始追呢,就想著會失敗了?我看未必吧。”

“想想你當日,不管心中是何想法,還不是先睡了我再說麼。”

福臨卻點了點她的指尖:“他們如何能和咱們比?朕可是先明媒正娶的。”

含璋失笑道:“居然比不了麼。人家是應當先談戀愛後結婚,咱們是先結婚後談戀愛,你還理直氣壯了。”

福臨含笑道:“哪裡是先談戀愛後結婚的?”

含璋萬沒料到被他抓住這句話,連忙打岔道:“那你有沒有和博果爾說,寶日樂也是願意見見麵的?他們不好私底下見,非得咱們牽線才成,還不能叫人發現了。”

福臨也不去深究計較,隻笑道:“說了。是說了這個,博果爾才應下的。朕看他,心裡是很珍重寶日樂的。不過,先讓他們說說話也好,究竟怎樣,還要說了才知道。”

行宮裡的古秀亭風景極好。而且就建在湖心小樓上。

四麵環水,那邊是詩句房的範圍之內,是福臨的地方,輕易是不會有人過來的。

再叫人牢牢的守著,又清了場,三層繡閣上,含璋同寶日樂在這邊,福臨同博果爾在那邊,中間的屋子打通了,叫他們見個麵,之後再各自離開,不會被任何人發現。

含璋含笑放了寶日樂過去,寶日樂一進中間的屋子,就瞧見博果爾已經站在裡頭了。

他們算是從小就見過麵的。不是青梅竹馬,卻都知道各自稚氣的時候是個什麼模樣,甚至還因為一些事情發生過誤會和衝突。

博果爾是得罪過寶日樂的。

可如今,寶日樂不大計較那些事了。那都是小時候的事情了。

現在,她由姐姐領著,在知識和世界的海洋中遨遊,見到了聽到了學到了許多從前不曾知道的事情。

她的心有了更大的興趣和更大的追求,她的熱情用在了她感興趣的方麵。

對於那些過去的小時候,沒有那個精力和心思再去計較了。

其實就在端午的家宴上,她還見過博果爾的。哪怕是知道了博果爾的心思,他們也總有機會能見一見。

隻是會和許多的人在一起。沒有像這樣哪怕一次在私底下見過麵。

也從沒有哪一次,寶日樂會像現在這樣認真的打量端詳站在幾步之外的在軍中開始嶄露頭角的襄郡王。

他回來的這些時日,他們也見過不少次了。自然身邊是次次都有人的。

她知道他心思的時候,也是見過麵的。身邊跟著多爾瑾與格佛賀。可他知道她知道後,他們就再也沒有見過了。

他沒有再找借口,借著約旁人的由頭見她了。

第75章 生產

將滿十六歲的博果爾長高了許多, 身上帶著入過戰場的肅殺氣息,可是他站在寶日樂麵前,將那些冷凝鋒利都收斂的很好, 但寶日樂看在眼裡, 卻覺得他似乎不再是小時候那個衝動莽撞的男孩子了。

寶日樂幾乎沒有這樣認真打量過博果爾。這是第一次。

她又看看自己, 她也長大了許多,不再是從前那個懵懂無知的小丫頭了。

隻是博果爾好像成長的更快些。她站在他麵前, 還是要像小時候一樣, 微微仰著頭看他。

“你是不是過幾日就要走了?”寶日樂瞧著博果爾。

他似乎沉默了許多。自從挨打之後,寶日樂瞧著他,就很像是高山上沉默的鬆柏, 輕易不開口。

他不開口,就隻好寶日樂說話了。

麵對小姑娘的體溫,博果爾輕輕嗯了一聲,他目光輕輕的落在寶日樂的臉上, 卻生怕會碰痛了她似的, 特彆的輕柔:“三日後, 半夜就走。”

博果爾本來是不想來見的。可心中矛盾以極,不見又會惦念, 若見了,又生怕唐突了小格格。

此番見了麵, 見小格格一雙清澈眼眸瞧著他,他甚至還能在那眼眸中看見小小的自己, 他不敢說也不敢動, 卻也舍不得移開自己的視線。

心裡似乎藏了千言萬語, 守了多少個日夜的話,對誰也不能說, 真正麵對上寶日樂的時候,似乎更不能說了。

他怕嚇著她了。

寶日樂哦了一聲,目光流過一點害羞,卻又帶著少女的純真與大膽,她是真正被寵出來的小格格。

在家綽爾濟和福晉寵著她,在宮裡含璋與福臨也寵著她,處處有人護著愛著,她似乎沒有扭捏作態的時候,更因為身份上不必背負公主那麼多的儀範規矩,再加上這裡又是絕對安全的地方。

令她的大膽與好奇滋生到了最旺盛的時候,她帶著純澈的心,問博果爾:“我一直想問你,你為什麼喜歡我呀?”

還是那麼早的時候,她還那麼小。

博果爾沒想到,小格格膽子這麼大。

可想想她素日的模樣,倒是也有些了然。

隻是不曾做好準備她會問這個,博果爾還是想了一會兒的。

他很認真地看著寶日樂的眼睛:“格格像是,夜裡的白月光。”

月色清輝,銀白色的月華落在每個人的身上,他心生憧憬,總是想要去碰一碰的。

常常在寫信的時候,博果爾才有機會細細的想一想。

他也想過,為什麼就對這個小丫頭上心了呢?

他的念頭與思緒甚至追溯到了最開始的時候。

他聽見那挑撥的話語,怎麼就一下子控製不住了非要去找小格格理論呢?甚至是被那些話氣昏了頭。

究極起來,還是他覺得,小格格那樣金尊玉貴的小人兒,怎麼能那樣說他呢?他大約那個時候,就把受儘了寵愛的皇後的親妹妹看在眼裡了。

寶日樂見過許多許多人望著她的眼神,那些目光中,都含著對她的溫柔和喜愛,寶日樂甚至都習慣了這樣的眼神。

博果爾的目光中,也藏著這樣溫柔的喜愛。可更多的,是一種深邃的她現在似乎無法看透也無法懂得的情感。

寶日樂想,這會是她不知道的喜歡嗎?又或者,是她不明白的愛意嗎?Ψ本Ψ作Ψ品Ψ由Ψ思Ψ兔Ψ網Ψ提Ψ供Ψ線Ψ上Ψ閱Ψ讀Ψ

寶日樂問他:“你這次出去,還會給我寫信嗎?”

博果爾默默望了她片刻:“格格想要接我的信嗎?”

“現在想了。”寶日樂道,“你給我寫信,不用頻繁來信,你若有空,還可以給我寫的。我會給你回信的。”

“格格?”博果爾的目光動了動,那一片沉寂裡透出煦熱的光亮,“你願意給我回信了?”

“是呀。”寶日樂給了他一個笑容,“我想了解你,也覺得你應當了解我。我似乎和你想的不大一樣。我們以前並不是很熟悉,我想,我們可以先從朋友做起。慢慢了解,你覺得可以嗎?”

朋友?博果爾的心沉了沉,卻也對著寶日樂淺淺勾了勾唇角:“好。聽格格的。”

寶日樂似乎是很快活的模樣,哪怕是這樣的時候,小格格還是很鮮活的漂亮。博果爾聽著自己心腔中的心跳聲,他再次確定了一點,她就是和所有女孩子都不一樣的。

她不知道的時候,他同皇兄皇嫂說,他是絕不會放手的。他願意等著,願意守著。

如今她知道了,卻還是這樣的好。她甚至給了他做朋友的機會。博果爾想,他就算是被額娘打死,他也絕不會放手了。

隻是這樣想著,心中的忐忑不安,也是半分沒有減少的。

隻有他不放手管什麼用,小格格還不知道怎麼樣呢。

寶日樂站累了,她坐下,請博果爾也坐下。

兩個人坐在一邊,中間隔著一個位置。

寶日樂看了看博果爾的模樣,今兒見麵是她自己跟姐姐提出來的。姐姐說今兒見麵,想說什麼都是可以的。她可以做她自己。

跟著姐姐,跟著湯瑪法請來的老師,還有大阿哥書房裡的師傅,寶日樂已經學了很多的知識了,她現在對人對事,也有很多自己的思考與想法。

姐姐說了,這件事,由她自己做主決定。姐姐相信她,皇上也相信她,寶日樂其實也是想好了的。

“你,你的心意,其實可以暫且先放一放的。”

寶日樂輕聲說,她看見了博果爾眸中的波動,她道,“我沒有彆的意思。我隻是想說,王爺現在還小——”

“我不小了。”博果爾忍不住打斷她的話,眸中倒是有些抱歉。

“不是,”寶日樂直覺這話可能不是博果爾愛聽的,便忙道:“我的意思是,年紀還是不大的。沒有真正到達成熟的年歲。”

“姐姐之所以要把我成婚的日子定在十八歲,便是因為,那時候我們的心智和身體才真正走向成熟,能夠為自己的選擇負責任。還有幾年的時間,我想用這段時間做我喜歡的事情。王爺也可以用這幾年的時間更好的做事成長。”

“成親太早了,或者不是什麼好事。姐姐說,我們可以把年少的時光更多的留給自己,用這段時光好好的打磨自己,才會明白自己真正想要什麼,然後才能更好的愛自己,愛彆人。”

博果爾從前是不懂得這些的。哪怕是出宮建府了。他每日也是渾渾噩噩的。總是聽額娘說什麼,他就去做什麼。

轉變是出來去了南邊之後的。他在那邊見到了許多人,遇到了許多的事,這麼些時日的打磨,淬煉出了現在的以勇猛出名的襄郡王。

他就能明白寶日樂的話。

他的目光益發的溫柔:“格格喜歡做什麼事情?”

“我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