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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看星星!”寶日樂說起自己的愛好,目光很亮,“我還很喜歡去湯瑪法那裡聽各國來的老師們上課。我喜歡聽那些故事。我覺得以前似乎都白活了。想要趁著這幾年多學一些知識。說不定以後還能幫助姐姐呢。”

“你呢?你喜歡什麼?”寶日樂問。

博果爾眸光堅毅了幾分,他沉聲道:“儘一份力量,為一統大清。朝中艱難,我想站在皇兄身邊,幫一幫他。”

先帝留下的子嗣裡頭,能為皇上助力的太少了。他知道皇兄對他寄予厚望,是從他主動請纓南下開始的。既然宗室裡頭年輕一輩都是站在皇兄這邊的。

那麼,他博果爾,作為先帝的子孫,作為皇兄的親弟弟,更應該堅定的站在皇兄這邊了。哪怕他年紀小,但隻要他努力,那些人也未必不會服他的。

寶日樂跟皇子公主們混慣了,下意識的就對著博果爾比了個大拇指的手勢。

博果爾也跟他們聚過,知道這是什麼意思。當即便對著寶日樂展眉一笑:“多謝格格誇讚。”

寶日樂道:“王爺誌向宏正,一定會有這麼一天的。”

“謝格格吉言。”博果爾微微一笑,輕聲說,“我還想有朝一日,能夠娶你。”

寶日樂猝不及防聽見這句話。還望見了他眸中不再掩藏的溫柔與喜愛。

寶日樂一下子站起來,對這樣突然變換的氣氛有些適應不了,談話的節奏不再掌握在她的手中了,聽話的襄郡王展現出了他強勢的一麵,她還沒有足夠的經驗應付。

隻能匆忙道:“王爺一路順風。我,我就先走了。”

望著落荒而逃的小格格,博果爾唇角勾起了一抹淺淺的笑,眼底有那麼一些些裹著沉寂的歡悅與不舍。

他已經知道了。

鼇拜家,還有好幾家的公子,身邊都沒有安排丫鬟伺候,隻等著他們長大,就去競爭寶日樂的夫君。

皇兄與他說過的,將來等寶日樂的年歲大了,會冊封寶日樂為郡主,哪怕條件苛刻,寶日樂的額駙,還是會有很多人想要去做的。

他既然已經提前一步了。就得讓小格格知道,他與那些人是不一樣的。

做朋友可以,他都聽小格格的。但也不想讓小格格忘記,他對她的喜愛與心意。

寶日樂跑出去的時候,博果爾就已經站起來了。

寶日樂出去,他知道分寸沒有去追,隻自己又在屋內站了一會兒,才慢慢的轉頭去皇兄所在的屋中。

額娘如今已經管不到他了。

成婚的事,額娘鬨也無用。終歸還是要皇兄點頭的。皇兄會幫他的。

他挨了一場打,倒像是解決了什麼大事似的。將來額娘再鬨,他再被打一頓就罷了,隻要太後與皇兄不鬆口,額娘自己也是做不得主的。

為了寶日樂,知情的人都是守口如瓶的。他更知道額娘不屬意寶日樂,更是想都沒有想過。他也不會把這件事告訴額娘的。他已經長大了,婚事要自己做主。

博果爾甚至都想好了,哪怕將來事真不能成,非得親眼看著寶日樂嫁給了旁人,他才肯考慮自己的。

他隻是喜歡了這個小姑娘,卻不願意小姑娘因為他的喜歡而受到任何的傷害。

他會保護好她的。

-

福臨瞧見博果爾進來,看著這個有些順眼了的弟弟,福臨抬了抬手:“過來。”

他站在小樓窗前,望著底下。

博果爾走過去,站在福臨身後一些的距離上,也順著福臨的目光往下望。

是日落金色中,皇嫂帶著寶日樂在底下喂魚。姐妹倆坐在那裡,有說有笑的,是一副很美很美的畫卷。

“十一,愛是什麼?”福臨靜靜的望著底下的含璋,目光中帶著沉柔的暖意。

博果爾想了一會兒,才說:“愛,是想要觸碰又慢慢收回的手。”

福臨冷淡一笑:“克製麼?愛是克製?”

“你真不像朕。”

博果爾眨眨眼:“皇兄,我隻是您的弟弟。”

福臨冷淡道:“你也不像先帝。”

博果爾實在是沒忍住,嘟囔道:“皇兄現在,不也是在克製麼?”

福臨冷哼:“朕的克製,和你的克製,能是一個樣麼?”

沒嘗過滋味的毛頭小子,懂什麼叫克製。

博果爾不說話了,皇兄天然壓製,他不說了,說了就要被冷嘲熱諷。

他不說,福臨卻是要說的。

迎著湖上的風,福臨目光深幽:“十一,皇後很欣賞你。至少在你這一年多裡,她很欣賞你。你不要令皇後,令朕失望。”

“不管將來結果如何,這一段經曆,不會辜負你的。”

福臨的語氣沉了沉,“鼇拜家的公子,還有那幾家王孫公子,更多的還是看重寶日樂的出身,目前來看,你倒是這裡頭最真心的。日久見人心,就慢慢瞧著吧。看看誰笑到最後。朕對你期望很高,皇後對寶日樂的期望也很高。”

博果爾道:“奴才明白。”

福臨又抬了抬手:“起來說話。不用跪。”

“你此次南下,朕還有另一件秘事要交給你去辦。此事隱秘,隻許你一個人知道。抽空替朕辦好,先定五年的時間,給你五年,你先辦辦看吧。”

博果爾愣了下,什麼差事要辦五年啊?

福臨盯著他的眼睛:“博果爾,朕接下來說的話,你要記清楚。”

博果爾忙應了是。

可他聽到了什麼啊。

等福臨說完,博果爾才不可置信的望著福臨道:“皇兄,你,你這是,要逆天而行?”

福臨輕輕笑了:“什麼是逆天?朕是天子,要做的任何事,都是順應天命。”

博果爾忍不住轉眸,看向底下的含璋。皇後娘娘不知再同寶日樂說些什麼,姐妹倆笑得很是高興,湖麵上波光粼粼,微風輕拂,真是一副人間好景象。

博果爾卻覺得心沉甸甸的。

福臨道:“皇後對此不知情。你不許泄露半分。這是朕欠她的。你要替朕辦好。”

博果爾說:“這是很難的。”

福臨垂眸,輕輕笑了一下:“不難。總會有辦法的。你按照朕的意思去做就好。”

博果爾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默默的想了一會兒,再看向福臨的眸中隱約有淚光閃爍,他往後退了一步,端端正正的跪下,執意對著福臨行了大禮。

“請皇上放心。奴才萬死,也會替皇上辦妥此事的。”

福臨將他扶起來:“不要萬死。你好好給朕活著。朕還用得上你,將來還有長久的好日子等著你過的。”

博果爾應了是。

福臨便道:“你去吧。過三日啟程,也不知什麼時候再回來。今日回宮,去同你額娘用膳,陪她說說話。”

博果爾便悄然離開了古秀亭小樓。

-

含璋的預產期是在十一月的時候。

福臨帶著她一直住在行宮裡,都不曾回過宮中。

到了十一月要生產的時候,詩句房中更是嚴陣以待了。

照著如今這個趨勢瞧,隻怕是含璋生了孩子之後,還要在這裡再住上一段時日的。

太後在這兒住著清淨,孩子們也都說很好,福臨也覺得好,想著哪怕是再住兩三年也是不錯的。

含璋懷孕到了後期的時候,這身體就有些孕婦的反應出來了,是不大舒坦的。

要不是福臨時時刻刻陪著她,高雲還有寶日樂都時常來陪著她,還有太後和孩子們來與她說話解悶,含璋都覺得自個兒很難撐下來了。

到了預產期那幾日,含璋就一個念頭,想把這孩子快點生下來。

生下來了,她就能舒坦些了。Θ思Θ兔Θ文Θ檔Θ共Θ享Θ與Θ線Θ上Θ閱Θ讀Θ

京城的十一月早就冷下來了。

到了月中的時候,正過了預產期兩日,含璋在暖如春日的產房中瞧見外頭開始落雪了,她望著陪在她身邊的高雲笑:“姐姐你看,外麵下雪啦。”

高雲還沒來得及回答她呢。

就看見含璋眉頭一皺,一下子抓住她的手說:“姐姐,我好像,要生了。”

皇後娘娘發動了。

接生的一切都是提早預備好了的。高雲也隻是一瞬間的慌亂,過後隨即鎮定下來,她握著含璋的手叫她彆怕,孔嬤嬤與墨蘭墨心就像先前無數次的演練那樣,各自開始忙著她們手頭的差事。

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福臨聞訊趕來。

他想要陪在含璋身邊,看著她平安生產。

含璋輕輕握了握他的手,叫他出去等著:“我們不是說好了麼?你在外麵等我的。”

含璋是怕他看了有陰影,將來會不願意和她親近。

福臨當時就不願意的。他甚至覺得委屈,覺得含璋小看了他的情意。

含璋隻好同他說,是她自個兒愛美,怕她自個兒有了陰影。

——不想要自己狼狽的不能做自己的模樣被你看見。

這樣一點點將要為人母卻有著小姑娘的心情,還希望福臨能夠體諒。

福臨同她朝夕相處,早聽嬤嬤們說過接生時的情形,知道哪怕再順利,也還是會有凶險的時候,那會兒是答應了,這會兒卻執意不肯了。

到底還是含璋的眼睛都紅了。

福臨實在是舍不得氣著她,更舍不得她落淚,隻得俯身親了親她:“好了好了。彆動氣,朕去外頭等你。朕就在門外,含含,你彆怕啊。”

含璋也親了親他:“嗯。我不怕。一會兒見啊。”

福臨人是出來了,可心魂兒還在裡頭呢。

太後瞧著他魂不守舍的模樣,便道:“孩子們上課去了。雖說不在這兒,可你也要穩得住。太醫說了,含含這一胎懷相很好,她會平安生產的。她要是出來瞧見你這樣,怕也是要擔心的。”

“她有主意,既不願意讓你看見,也是她的好意,你領受了就是了。”

福臨道:“我與她情分不同,又怎是那般膚淺男子,見了她那狀況隻有心疼她的,豈有嫌棄她的道理?”

太後就笑了:“這是你們男子的想法。女子可不是這樣想的。她與你感情好,自然想要你見到她好看的模樣。裡頭陪著的是她的親姐姐,你擔心什麼呢?彆和我說,你連高雲的醋也要吃了。”

福臨低聲嘀咕道:“我就是吃了。又能怎麼樣呢,還不是被趕出來了。”

這會子計較這個,太後就不理會這個兒子了。

含璋頭一回生產,真是沒有那麼快的。何況還是在大清這樣的醫療條件下生產。

含璋真的是給自己捏了一把汗的。她生產前,做足了大量的準備,甚至一切都往最好生養的方向走,就生怕到時候出點什麼事。

還好她準備的充分,也還好她身體爭氣,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

大約是疼了好幾個小時,含璋的意識很模糊啊,對時間的流逝把握的不是那麼的精準,她的注意力都在疼上,隻能分出點精力放到接生嬤嬤的指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