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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道:“魔修。”

那幾名弟子道:“我們為他診治時,可不曾見過這煞氣。”

越青峰說:“他掩飾過了。”

煞氣入體之後,傷口自然無法愈合, 傷他的魔修掩飾過這傷口,使它看起來與摔傷並無不同,流山派的弟子均以為那是普通傷口, 於是便用了常規手段進行治療,卻不想這傷口始終不曾愈合。

既然已找出了源頭,那接下來便好辦多了,越青峰為他驅除煞氣, 再治療愈合了他的傷口,慶生卻仍不曾醒來。

柳長青在邊上看著,不明所以,急忙問道:“他為什麼還沒有醒過來?”

越青峰說道:“煞氣入體的時間太長,還得再緩一緩。”

他說完這句話,大約是覺得已沒什麼需要再看了,乾脆轉身走出了這間屋子,又朝著那兩名流山派弟子招了招手,讓他二人走過來說話。

越青峰畢竟是前輩,那兩名流山派弟子倒是聽話,匆忙走過來,恭聽他的吩咐。

越青峰問他們:“他是在何處摔傷的?”

那魔修傷了慶生,卻又刻意掩飾了他的傷口,想必是為了掩飾他自己的下落,這其中必有古怪。

流山派弟子回答他:“就在後山。”

這麼一說,那這事倒是很有意思了。

流山派畢竟是個大門派,哪兒來的魔修竟有膽子藏在這流山派的後山中為非作歹?他覺得很有意思,便想要去親自看一看。

幾名弟子回去照顧昏迷未醒的慶生,越青峰便準備往流山派後山去,柳長青對此事並無興趣,他也想留在此處照顧慶生,顧淵卻想隨越青峰去看一看。於是兵分二路,柳長青留在此處,顧淵與黎穆同越青峰一同去後山逛逛。

三人一出流山派,顧淵便忍不住問道:“越掌門,我覺得此事有些古怪。”

慶生為魔修所傷,那普通弟子看不出來,易先生難道看不出來嗎?他們現在正懷疑著易先生,此刻他難免就覺得有些古怪。

越青峰卻說道:“若我觀中弟子外出時失足摔傷,我是不會去看的。”

門派中弟子眾多,難免有個磕磕碰碰的,若是弟子摔傷掌門都要親自去看,那掌門一天到晚便忙不過來了。

顧淵覺得有些道理,黎穆卻忍不住問:“若你觀中弟子摔傷不醒,還有諸多疑點,你也不會去看麼?”

越青峰微微一怔,蹙眉道:“若是如此,應當會有人來報給我的。”

說話間他們便已到了流山派弟子所說的地方。

這兒是一處高崖,他們從那山崖上往下看去,以這高度,幾乎毫無修行的慶生摔了下去卻仍還活著,不得不說是一個奇跡。

那山崖下斜伸出了幾株折斷了的樹枝,樹枝上還隱約見得掛了撕破的破布衣角,大約是慶生摔下去時這樹為他做了緩衝,他這才僥幸活了下來。

越青峰說:“我們下去看看。”

他們三人均會禦劍,下個高崖並不算困難,甚至說得上是極快的,片刻三人便到了崖底,這下邊幾乎沒有人來過,雜草叢生,足有人高,一處雜草壓塌了一塊,邊上沾了些血跡,應當是慶生摔下來時候墜地之處。

這處雜草邊上分出一條小道,有幾人站立後的腳印痕跡,大約是下來救慶生的流山派弟子。他們站在原地四處看了看,並未發現什麼端倪,這四周看起來是荒郊野外一片正常。

越青峰卻不肯相信這附近真有這麼簡單,那雜草足有人高,四處走動不變,他左右一望,一言不發忽而抬手自袖中揮出一道靈力,鋒銳如刃,硬生生將那周圍的雜草削去了大半。顧淵嚇了一跳,心想這越青峰出手真是魯莽得可怕,黎穆卻是再次露出了一絲的欽佩敬仰之色。

雜草削去之後,視線便清明了許多。山壁後露出了一處原掩在雜草之後的昏暗洞%e7%a9%b4,十分陰森可怖,此處出現洞%e7%a9%b4,必然是有些古怪的,可顧淵仍記得上次越青峰在清玄山上打塌了一處石洞,難免有些後怕,躊躇著輕聲詢問:“進去嗎?”

越青峰反問道:“為什麼不進去?”

他越青峰連尹千麵都打得過,區區一個洞%e7%a9%b4,根本沒什麼好怕的,更何況著洞%e7%a9%b4明擺著有問題,為什麼不進去看呢?

顧淵心有餘悸,見越青峰抬腳便要進去,急忙道:“越掌門!這一回你可千萬彆將洞%e7%a9%b4再打塌了。”

越青峰被他這一句話弄得一怔,倒有些啞口無言,好半晌,這才往下說道:“那時有尹千麵,那隻是意外。”

顧淵道:“我隻希望彆再有意外了。”

越青峰冷哼一聲,轉身領頭踏進洞%e7%a9%b4。

這一回他們走進洞%e7%a9%b4時沒了越青峰劍上散出的流光,那洞%e7%a9%b4之內是極暗的,一進洞%e7%a9%b4,顧淵隻覺一股陰風自洞%e7%a9%b4深處吹來,寒氣森森,帶著些不祥之氣,他記著黎穆有些怕黑,便用術法召出了光亮來,黎穆卻仍顯得有些緊張,抓著他的手走在他身後,說是要為他們這隊伍殿後,那模樣如同受驚的小獸,豎著耳朵,一雙眼瞳散著微綠的幽光,睜得極大,顧淵正想要安慰他一句,越青峰卻有所察覺,皺眉問道:“你怕黑?”

黎穆幾乎是脫口而出說道:“我不怕。”

他鬆開顧淵的手,壯著膽子走出幾步,在心中安慰自己,其實一切並不曾有他所料想的那麼可怕,他皺著眉頭,顧淵難免有些擔心,想要再次去握住他的手,黎穆卻十分強硬地拒絕他。

“狼本是晝伏夜出的動物。”越青峰冷冷道,“可你竟怕黑。”

黎穆正想要開口反駁,卻一腳踢著了什麼硬|物,洞%e7%a9%b4之內光線昏暗,他隻見得一處白森森的玩意咕嚕嚕滾出了老遠,一時間不明白那是什麼東西,正在發著愣,忽而聽到顧淵驚道:“骨頭!”

越青峰皺眉走上前去,用劍鞘撥了撥地上的玩意,他們才終於看清地上那可是一顆骷髏頭。

幾人麵麵相覷,一時竟不知說些什麼才是,他們循著洞%e7%a9%b4的石道朝內走去,走得越深,這洞%e7%a9%b4地上殘存的屍骨也就越多,他們仔細看過,這些大多都是人骨,有些是新死之人,也有死了許久的。

這麼一眼望去,白骨森森,實在是驚悚嚇人,也不知若將這骨頭拚湊起來,究竟能湊成多少具人骨,這些人絕不可能是自然死亡的,照理說死了這麼多人,難免會有些怨魂鬼怪,他們卻一個都不曾看見,顧淵正覺得奇怪,越青峰已開口說:“這魔修可真大膽,竟在流山派的後山中殺人修煉。”

是了,若是有魔修捉了些普通人到這洞%e7%a9%b4內修煉,那些人隻怕連魂魄都被他煉了個乾淨,怎麼可能還會有什麼怨魂怨氣留下呢?

越青峰又四下看了看,歎道:“這地方倒是個適合修行的寶地。”

顧淵看看這陰氣森森的洞%e7%a9%b4,實在是不明白此處那兒適合修煉了。

隻是他們想不到會有魔修敢在此處修煉,自然不會有人仔細對此處盤查,那魔修大約就是利用了他們的如此的心理,為自己尋了個甚為安全的風水寶地。

這洞%e7%a9%b4算不得太深,他們走了片刻便已走到了洞%e7%a9%b4儘頭,這遍地屍骨之外再無其他線索,也不知這魔修究竟是何人,顧淵想慶生也許是墜落山崖後遇見了這魔修,那魔修將他打傷,隨後卻又擔心其他人認出了他身上的傷口而尋到此處來,所以才對那傷口百般掩飾。

可既然他害怕彆人發現此處,那為何不乾脆殺了慶生呢?

顧淵一時想不明白,他看了看這滿地屍骨,忍不住問道:“死了這麼多人,為何至今無人察覺。”

“這天下如此之大,死幾個人,哪兒那麼容易被人察覺。”越青峰淡淡說道,“今日我在此處捉一個,明日到另一處捉一個,若我捉的還是些流浪乞兒,那就更不會有人知道了。”-思-兔-網-

他說得甚為在理,顧淵難免便覺得心情沉重,這洞%e7%a9%b4內已沒什麼好看的了,他們總不能在此處蹲點等著那魔修回來,還是先回流山派將此事告知易先生才是。

第49章

他們回去之時慶生還不曾醒來, 而柳長青守在一旁,那副模樣,倒幾乎要叫人忍不住誤會他二人的關係了。

易先生終於開始關注慶生的傷勢, 他來了此處看望慶生, 責怪門下弟子為何不及時將此事報告給他,他再三詢問當日之事。越青峰將他們在山後所發現的洞%e7%a9%b4告訴了易先生, 易先生震驚不已,當即表示一定會派人徹查此事。

其餘具體應當如何, 也隻有等慶生醒了再說。

顧淵心中揣揣不安, 他總覺得後山的魔修是故意引他們去那洞%e7%a9%b4中打探的, 雖不知那魔修為何如此,他卻始終覺得這行事手段實在是有些熟悉。

若那後山的魔修是尹千麵呢?

他在心中懷疑猜測,之前尹千麵也是三番四次刻意引他們按著他的步伐行事, 他們被尹千麵耍的團團轉。那日尹千麵被越青峰打傷,現今正是需得養傷的時候,若後山中的人是他所殺,倒也說得過去。隻是那些屍骨中許多已過了不少年歲, 不該是最近才死去的。

他正站著發呆思考此事,那易先生讓幾名弟子去拿些東西,屋內轉眼剩下幾人, 越青峰覺得待著無趣,正打算離開,易先生忽而開口說:“我似乎想起在哪兒見過你了。”

顧淵回過身來,易先生眼中神色晦暗不明, 令他隱約有些心驚。

越青峰腳步一頓,轉過身來,望著易先生的目光仍是冰冷的,問:“什麼意思?”

易先生卻不曾轉頭看他半眼,他仍是盯著顧淵,極為仔細地在打量著他,神色銳利得好似要將他的皮膚都穿透一般,顧淵被他看得莫名心慌,虛退半步,而黎穆伸手扶住了他,開口問道:“什麼意思?”

易先生聞言便也望了黎穆一眼,忽而微微笑道:“姓顧,身邊還跟著個魔修,老夫終於想起你是何人了。”

顧淵心道不好,這易先生怕是認出他來了,隻怕易先生還以為他是尹千麵,現今他可在流山派的地界,若是易先生要為難他,他也不知該要如何才好。顧淵抬起頭,見越青峰就站在幾步開外的地方,急忙便要先溜到越青峰身邊去。

“可我見你的麵容是真的。”易先生又說道,“這之間怕是有什麼誤會吧,顧少莊主?”

顧淵本已打算腳底抹油抱著越青峰的大腿逃走,聽易先生這麼說了一句,怔然轉過頭來,見易先生的神色中並未有多大的敵意,這才明白自己大約是真的被易先生認出來了。

他提心吊膽看著易先生,正不知如何才是,易先生微微蹙眉,又問:“顧少莊主,如果此事是誤會,可那時魏山擺宴……”

他的目光在黎穆身上一轉,帶了些輕蔑鄙棄的意味,冷冷說道:“你為何要助這魔修殘害同道好友?”

顧淵不曾料到這事態反轉,一時不知要如何回應,他一直不曾考慮好這件事的答案,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