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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那自然便知道事情有變,怎麼還會傻乎乎跑進流山派來。

隻是若那個易先生真的是尹千麵,那尹千麵未免也太過可怕了。他已在那麼早便想法子布置留在了他們身邊,還博取了他二人的信任,前腳方被越青峰打成了重傷,顧淵原以為他會消停幾日,卻不想他這麼快便又跳了出來,也不知道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麼,為何要這般纏著他與黎穆二人不放。

柳長青可不管他們所說的這些事情,他所在意的隻有那慶生的死活,他見他們說了這麼久也不曾說到此事,不免覺得有些著急,匆忙開口問道:“越掌門,你可曾問過慶生的下落?”

越青峰倒是第一次同他說話,不由得皺眉看了看他,卻是毫不猶豫接著往下說道:“我也問過易水千此事,他說的確有這麼一個人在,他前些日子隨師兄弟們上山修習,不慎摔傷,暫且昏迷未醒,門中弟子已對他儘心診治,應當不會有什麼大礙。”

顧淵皺眉道:“若隻是摔傷,他為何要寫一封血書來求救?”

越青峰搖頭道:“不知,隻是若按你們的說法,那這事便必有古怪。”

柳長青心下焦急,他所想的也同顧淵一般,這事絕非是摔傷那麼簡單的,他急忙發問:“越掌門,可否讓我去見一見他?”

“我提過此事,隻是今日天色已晚,不宜探視。”越青峰說道,“不過易水千已答應了我,明日再領我們去看望他。”

第47章

柳長青雖是不放心, 卻也隻能如此答應,他憂心忡忡坐在一旁,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

顧淵見他這副模樣, 也隻得勸他先去休息, 一切明日再談,就算是出了事, 他們也會想辦法將此事解決了。

柳長青怎麼可能安心,他知道顧淵也是為了他好這才如此安慰他, 便先點了頭表示自己明白他的好意, 臉上的憂愁倒是一時難以散去。

越青峰顧忌柳長青在場, 皺著眉不肯言語,顧淵看出些端倪,便借口先讓柳長青離開, 而後問越青峰:“越掌門還有何事?”

越青峰直截了當往下說道:“顧少莊主,方才我與易水千商議此事,這鏡子上的陣法雖然複雜,卻也並非是解不開的, 隻是需要不少珍惜物件,要找齊還需得些時日。”

這陣法能破除就好,顧淵安了些心, 點頭說道:“那些物件……越掌門若是有用得著我們的地方,便儘管開口。”

等他回去之後,那飛雲山莊好歹是個大莊子,稀奇古怪的東西也是有不少的, 賀潺三番四次托越青峰幫他們,不論越青峰想要什麼東西,他一定都會儘力滿足。

越青峰擺了擺手說:“易水千已去準備了,不急於此時,待此間事了,還請顧少莊主同我回一趟淩山觀。”

顧淵心想,越青峰修書往飛雲山莊與母親解釋此事,解釋清楚之後,母親自然會隨著淩山觀的弟子返回觀中的,屆時妹妹也會知道他尚在人世,明白這一切不過是一場誤會,那麼他們便可在淩山觀中相見。

所以這淩山觀是一定要去的,隻是現下應先解決這慶生之事,將他安置妥當了,與那老婆婆交代清楚,再弄清易先生的身份,確定一切無誤,不會再有危險,他才能安心去見自己的親人。

顧淵正皺眉思考,越青峰看一看他,忽而又開口說道:“顧少莊主,還有一事。”

顧淵一怔,問:“越掌門,怎麼了?”

越青峰卻先看了看黎穆,那目光間顯得十分古怪,隨後重新轉過眼來,對顧淵說道:“你母親……”

顧淵怔愣片刻,心下明了越青峰的意思,不由覺得有些苦惱。

他母親可不知他已與這尹千麵的徒兒廝混在了一處,黎穆是魔修,又是厲玉山之子,尹千麵之徒,在魏山的壽宴之上殺過那麼多人,條條均是十惡不赦的罪過。雖說越青峰處世為人與大多正道並不相同,故而可以接受黎穆的身份,可他的母親卻不一樣。他父親自喻一生正氣凜然,母親則是極為欽佩他的,他們斷然不可能接受黎穆的身份。更何況當初黎穆以為他是尹千麵時,曾動手險些傷了雪英。他思來想去,也不知道應該如何與母親解釋,若母親不能接受黎穆,那他去淩山觀見母親與妹妹時,黎穆又當怎麼辦?

問題又繞回了原點,幾日未曾想過此事,此時顧淵又再次為了這個問題苦惱起來。

若日後他返回飛雲山莊,黎穆應當如何才是?孤零零一人與守陣獸一同留在那死陣之內?他原先隻想著黎穆心性純善,隻要自己扶正了他的想法,令他做一個頂天立地之人,便可安心離開了。可現今看來,黎穆早已習慣了他在身邊陪伴,從簡入奢易,從奢入儉難,若他貿然離開,反倒是會傷了黎穆的心。

黎穆在一旁聽著兩人的對話,竟不曾明白二人的意思,此時忍不住發問,說道:“潛之的母親怎麼了?”

顧淵歎氣道:“我也不知道要如何才好。”

越青峰說:“顧少莊主,你最好好好考慮此事,若是處理得當,你母親也並非是不可能接受他的。”

黎穆這才回過神來,明白二人所說的事情究竟是什麼。他理解顧淵,知道顧源終究是要離開的,可不曾想這一天來得這麼快,他也不覺得顧淵的父母家人能夠輕易的接受他的身份,此時聽二人如此說,他倒是出乎顧淵意料的不曾撒嬌胡鬨,隻是皺了皺眉,一言不發的,那耳朵卻垂了下去,軟塌塌的模樣,看起來心情絕不會太好,

顧淵隻好低聲說:“我明白的。”

越青峰點了點頭,又說道:“我那賀師弟讓我告訴你們,若你一時真不知道應該如何安置他,也可讓這小狼崽子隨著我學學那散煞氣的法子。”

若是放在往常,黎穆是十分欽佩越青峰的實力的,他聽聞能與越青峰學習術法,想必會是極為開心的,可此時他卻絲毫高興不起來,仍耷拉著耳朵垂著尾巴,那目光死死盯著地上的青磚,無論如何也不肯開口道謝,或是說上幾句其他什麼。

顧淵也覺得心情甚為複雜,他知道賀潺這一句話是為了他們好,也明白這一路賀潺為他們做了許多,若是越青峰的法子真能散去黎穆身上的黑氣,倒也是極好的,他思來想去,最終低聲開口說道:“那就多謝越掌門與賀仙師了。”

一語畢,他卻忍不住歎了口氣,並不曾有料想中的開心。

越青峰本就不是個能安慰人的,見二人如此,隻是皺了皺眉,不曾再開口說話,先前那些話大多是賀潺讓他說的,他說完了賀潺說的話,便再說不出其他話來,他覺得此刻不應當在留在此處,便起身告辭,約好了明日一同去看看昏睡不醒的慶生,顧淵送他走到門邊,忽然又聽見越青峰開口說:“車到山前必有路,顧少莊主也不必太過擔心了。”

他語調冰冷,一點也不像是要安慰人的樣子,顧淵微微覺得吃驚,多看了幾眼越青峰,心中想著這越掌門其實也不是鐵石心腸的人,隻是那張嘴有些刁鑽了,不大會說話,也不大懂得人情世故,倒不知他究竟是如何當上這掌門的。

越青峰走了,這屋子裡就隻剩下顧淵與黎穆二人,兩人均是滿腹心事,一時無人開口說話,顧淵坐了片刻,覺得還是越青峰的那句話有道理,他現在在擔心這件事也沒有辦法,不如儘早休息,到時候再來考慮此事。

於是一夜無話,次日清晨天色方亮,柳長青便跑來敲他們的門,他著急要去見一見慶生,心中也是十分擔心慶生此時的情況,可這時畢竟時間還早,顧淵便請他再坐一坐,自己暫且先去洗漱收拾,再回頭一看黎穆,這小狼崽子仍是沉著一張臉,大約是這麼心情不好的過了一整個晚上。

顧淵望著他的神色怔了一怔,又低下頭來,一時心情極為複雜,他走了神,手上擰乾了巾子,呆怔怔看著銅盆內的水發了會兒呆,也不知怎麼的,不小心反倒是將那盆子打翻了,那熱水稀裡嘩啦潑了他一身,他還發著愣,此刻嚇了一跳,黎穆也噌得便躥了起來,問他:“潛之,你可曾是燙著了?”

顧淵急忙擺了擺手說道:“無妨,這是溫水。”

柳長青在一旁看著實在覺得古怪,忍不住插嘴說:“洗漱的水自然不會燙到哪兒去,何必如此擔心?”//思//兔//網//

黎穆皺了眉,又坐回桌旁,他知道自己是有些反應過度了,可他先前心中想著其他事,忽而聽到這麼一陣響動,隻擔心顧淵是否被那水燙傷了,根本不曾意識到那盤水是溫的。顧淵也是如此,滿腹心事時總是容易出亂子,他正要動手收拾,那邊越青峰已推門走了進來,他見這滿地狼藉,先是一愣,隨後冷冰冰的挑起眉,大約是習慣的便開口想要罵人了,一句廢物到嘴邊,想起賀潺總是不喜歡他這麼說,於是又咽了回去,再三強忍著便換出一副溫和一些的語調,問:“這是怎麼了?”

顧淵苦笑道:“無妨,我一時失了手。”

越青峰不明所以,隻是點了點頭,說:“收拾一下,我們去找易水千。”

柳長青激動不已,他根本沒什麼需要收拾的,急忙便要跟上,反倒是黎穆與顧淵忙著遮擋麵容,省得待會兒再被人認了出來。

越青峰說帶他們去見易先生,卻也隻不過是讓幾名流山派的弟子帶著他們去了慶生養傷的地方,大約是易先生與門下弟子打過招呼,這一路並無人阻攔,他們一直走到那屋內,遠遠便見著屋內床上躺著一人,昏迷不醒,身上幾處包裹著藥物,顯是傷得極重。

越青峰隻瞧了一眼,便已忍不住說道:“你們隻用藥物,他如何能儘快好起來。”

若隻是這些算不得太過嚴重的皮外傷,用上術法恢複,不多時便可痊愈。而僅靠藥物的話,至少也得幾個月的功夫,他們既然是修道之人,如何還退而求次,靠著藥物治療傷口了。

那負責照顧他的弟子不由得苦惱皺眉,說:“越掌門,我們也用過術法,可那傷口就是無法愈合,術法也毫無用處。”

越青峰不曾料到如此,微微皺眉,思忖片刻,開口道:“將那紗布解開,讓我看一看。”

第48章

流山派弟子拆開慶生身上裹纏的紗布, 露出紗布下的傷口來。

那傷口深可見骨,的確有些像是摔傷後留下的痕跡,甚為嚇人, 越青峰上前仔細端詳片刻, 乍一下的確看不出什麼問題,隻是這傷口既然無法愈合, 那就一定是有問題的。

越青峰似發覺這傷口有些不對勁,他稍稍皺眉, 念了兩句咒訣試探, 不多時那傷口上逐漸溢出黑氣, 這境況顧淵是見過的,那日黎穆為尹千麵用煞氣所傷時,他那傷口也如同慶生的傷口一般黑氣遍布。

流山派那幾名弟子驚愕不已, 以往他們並未見過這種情況,匆忙問道:“這是什麼?”

越青峰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