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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溜——

雪燈熊貓頭震驚.jpg

那一瞬間,蕭父五十多年來在外人麵前表現出的優雅、沉然和風度翩翩,隨著他劈著叉滑下樓梯,煙消雲散。

出於新聞人的素養,雪燈條件反射掏出手機對著蕭父哢嚓一頓拍。

蕭父白皙的臉上漫上一抹緋紅。

他強作鎮定依然保持優雅往上起,結果雙腿大八變成小八時,腳底又是一滑,比出了比直男還直的直線。

雪燈熊貓頭震驚×2

甚至於,蕭父扶著樓梯扶手往上起,但腳底黏液實在太滑,當場給雪燈表演了一個人類如何馴服四肢,好不容站起來了,為了穩住身形,身子一彎,對著過路護士九十度鞠躬。

這時,樓上匆匆跑下一拎著拖把的小護士。急色著:

“對不起對不起,剛才有患者在這裡打翻了液體石蠟油,你們沒受傷吧。”

雪燈道了句“沒有”,緩緩看向蕭父:“但有人受傷了。”

是說內心。

蕭父雙手緊緊扒著樓梯扶手,回頭看向雪燈的眼神中,滿是深意。

雪燈存好記錄了蕭父醜態的視頻,走到他身邊,清了清嗓子:

“那個,我都拍下來了。”

蕭父握緊扶手,手背浮現道道青筋。

“作為國內知名大企業家,蕭伯父的一言一行都深深牽動大家的心,而我作為記者,應當無條件捍衛群眾的知情權。”

蕭父壓低聲音:“你要多少錢才肯刪。”

雪燈背著手,望著窗外花影露濃:“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身外之物,其實我也沒那麼在乎。”

蕭父很清楚,這段視頻要是放到網上,他勢必會成為全國人民茶餘飯後的笑談,而他多年來辛苦建立的美中年形象,也在此刻轟然倒塌。

雪燈努努嘴,又是一聲輕咳:

“快過年了,我和蕭衍準備找個時間去看看蕭衍媽媽,順便,把她丈夫的視頻燒給她,蕭衍媽媽一定沒見過伯父這不同尋常的一麵。”

蕭父手背的青筋更加突出。

絕對不能,讓她看到這種東西。

“你到底想怎樣。”蕭父頃刻間優雅不再。

“我外婆說過,想要得到什麼必然先付出什麼,咱們以物易物怎樣。”雪燈晃晃手機,“伯父也發我一段視頻,就要……你把和蕭衍那份不平等條約燒掉的視頻吧。”

“你敢跟我談條件?”蕭父橫眉冷豎,極力壓抑的聲調卻愈發突出他的憤然。

雪燈隨手拉過一過路醫生:“我有些好康的想和你分享。”

醫生:?

下一秒,雪燈的手被人按住了。他一抬頭,對上蕭父冷冽的目光。

“奸詐小人。”

雪燈拉過過路清潔工:“阿姨我有……”

“我知道了。”話未說完,被蕭父打斷。

這視頻要是被嗜愛家長裡短的大嬸看到,這還了得?

“今晚十二點前,你要的我會給你,我要的,也必須給我。”

雪燈笑得眉眼彎彎:“成交,謝謝伯父。”

目送蕭父四仰八叉地離開,雪燈回了病房。

他最愛的鮮蝦芙蓉卷已經送到。

“餓了,老公,吃飯吧?”雪燈拿起筷子遞給蕭衍。

蕭衍微微抬眼,雖然他硬撐著假裝無事發生,但雪燈又豈會看不出他眼底的失落。

在雪燈麵前丟了臉麵的失落;以及七日內湊齊七億這種堪比太陽從西邊升起的失落。

第62章 完結章

蕭衍接過筷子,神情中幾分心不在焉,吃到嘴裡的東西也變得索然無味。

雪燈默默看著他,良久,忽然提議:“乾吃很無聊,我們一起看個下飯視頻?”

蕭衍堪堪回神,拿過手機打開:“你想看什麼。”

雪燈按住他的手,神秘兮兮掏出自己的手機揚了揚:“我手機裡有些好康的,我們一起來看這些好康的。”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蕭衍終於緩緩開了口:“該不會又是……以那個夏天為主題。”

當初雪燈忽悠他看G.片的場景到現在還曆曆在目。

倒不是不能看,但這裡也算半個公共場合,要是碰上護士忽然進來查房,說不清楚了。

雪燈眉尾一挑,表情更顯得意:“燈燈想看,你要不要陪我看嘛。”

蕭衍沉默片刻,看向房門:“去把房門鎖了。”

收到命令,雪燈立即執行,關門前還做賊一般東張西望一番。

雪燈翻出視頻,架好手機,提起筷子:

“不過這次不是夏天,而是名為那個冬季,難忘的分離。”

視頻點開,鏡頭中稍顯昏暗,一個“風韻猶存”的中年男子雙腿劈叉,一手扶著樓梯奮力往上起。

蕭衍:?

很奇怪,很眼熟,再看一眼。

隨即,這個中年男子開始表演人類如何馴服四肢,那滑稽的醜態令他美顏不再,像極了年會節目裡的搞笑藝人。

隻是這藝人,分外眼熟。

不就是他那個,當初在母親尚未去世前,睡覺也要用發膠焊住發型,以確保母親第一眼醒來就能看到他完美姿態的……便宜老爹。

蕭衍拿筷子的手,微微顫唞。

視頻裡,老爹終於學會馴服四肢,開始對著過路人九十度鞠躬、滑跪,倉皇的表情中又是儘力維持形象的嚴肅,兩種氣質混合在一起——

蕭衍沒忍住,笑出了聲。

雪燈得意:“夠下飯麼。”

蕭衍:“能吃兩大碗。”

雪燈還在那大言不慚:

“我和蕭伯父商量過了,我把這個視頻給他,他把你那份不平等條約撕掉,你就不用再擔心那七個億了。”

“是商量?還是威脅。”

“是商量啦,蕭伯父欣然同意,等他趕回晉海市你就能收到他撕毀條約的視頻了。”

“我有時候覺得,你這個人還挺壞的。”

雪燈坐直身子,一臉嚴肅的:“不是的,蕭伯父真的沒生氣哦,他還誇我了呢。”

蕭衍不信:“他會誇人?”

“真的,誇我是聰明的小孩。”雪燈說這話的時候著實沒什麼底氣。

蕭父說他是“奸詐小人”,換個角度想,不就是“聰明的小孩”。

也可以這樣理解的。

事情太過玄幻,蕭衍一時覺得自己很沒用。

這五年來他兢兢業業賺錢,每天拿命在熬,結果這一紙對賭條約,就因為雪燈手中一個小視頻而輕易銷毀。

蕭衍看著雪燈,心情複雜。

良久,他輕聲問:“你為什麼沒早點出現。”

雪燈反問:“你想多早。”

“五年前?”

“五年前我才十七歲,你……就這麼喜歡時尚囚服?”

蕭衍輕笑一聲,拉過人親了親:

“說到十七歲,上學那會兒有沒有跟彆人談戀愛。”

雪燈沉默了。

他不好說,他沒上過學。

“沒有。”

“真的假的。”

“如假包換。”雪燈心虛道。

蕭衍攬著他晃了晃:

“我怎麼想都覺得不可能,如果讀書時有你在,大概就直接早戀了,你那些同學,對你就一點不心動?”▓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他總覺得以雪燈的性格和樣貌來講,讀書時大概也是很受歡迎的類型。

雪燈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沒參與過人類的教育,隻怕說越多越出錯。

事實上蕭衍也確實在試探他。

現在可以確定他不是原來那個雪燈,也接受了這種光怪陸離的可能性,但既然他不想說出實情一定有他的理由,自己也不會追問,旁敲側擊,也隻是希望能了解有關他的更多。

見雪燈不想回答,蕭衍也不再問,岔開話題。

次日。

蕭衍最後做了一次全身檢查,醫生告知他傷口恢複得很好,可以出院了。

為了方便後續的恢複和檢查,蕭衍也不打算回晉海,決定暫時留在雪燈宿舍,等年後再回去。

他托這邊的朋友借了他們的工作室,繼續趕工奧帆賽的主持人禮服設計。

年底,電視台也忙得不可開交,雪燈每天不是加班就是在加班的路上,這幾天都是臨近十二點才到家。

電視台讓每位員工做一份詳細的來年計劃書,似乎公家單位都很看重這些東西。

雪燈做完了工作上的計劃書,受到啟發,忽然也想做一份私人生活方麵的計劃書。

因為對未來生活充滿期冀,所以不厭其煩,修修改改刪刪減減,到最後竟也編出了一萬多字。

他寫得很詳細,事無巨細,連來年奧帆賽現場報道的申請書都做好了。這項活動對蕭衍來說至關重要,對他來說也一樣,所以必須親臨現場,親眼見證蕭衍的高光時刻。

做完這一切,就開始著手準備接下來迎接新年。

還有兩天就是春節,這也是他在陸地上過的第一個春節,聽說這一天舉國歡慶、熱鬨非凡,光他從網上查閱的資料當中,就有許許多多他沒見過的有趣活動。

期待值已經拉到極點,真希望時間能過得快一些,眼一閉一睜,就能恭賀新春。

因為正月裡單位安排了值班,他剛好安排到初四和初五,所以臘月二十八這天單位就提前給他放了假。

一大早,天還沒亮,雪燈把尚在熟睡的蕭衍晃了起來。

蕭衍迷迷糊糊看了眼時間,把人按回去捂懷裡:“再睡一會兒,才六點。”

雪燈從他懷裡鑽出來,順便掀了他的被子,義正詞嚴:

“我外婆說過,早起的人有三分利,所以你要不要起床。”

不得已,蕭衍乖乖坐起來。

想了半天又道:“你總說你外婆,我還沒見過,春節那天把外婆接來一起過?”

“不用了。”雪燈笑容淡了些,“我外婆年紀大了,不喜歡熱鬨。”

蕭衍也沒強求,大概是覺得或許雪燈已經找不到原來那個屬於他的世界,更無法找到他總掛在嘴邊的外婆,不然就衝他對外婆這份念想,怎麼可能在這種團圓的日子不把她老人家接過來呢。

“快起床洗漱吃早餐,我們今天去置辦年貨吧。”雪燈岔開思緒,催促道。

“現在網購很方便,需要什麼從網上訂,下午就能送過來。”

雪燈:“好好好,我從網上訂個勤快的新老公是不是更方便。”

蕭衍笑笑,起了床。

嚴寒天氣並未打消人們對新年的熱情和期盼,大街上車水馬龍,各家門店都在搞新春大促。

兩人沒開車,慢悠悠在大街上閒逛。

雪燈看什麼都覺得新鮮,兩人還沒到商場,他就已經買了一堆稀奇古怪的東西,除了福字春聯外,還有成雙成對的鯉魚掛飾,寓意年年有餘;以及蠟製的梅花裝飾、爆竹擺件等等。

說實話,蕭衍覺得這些東西都很土,他已經可以預想到把這些東西擺在家裡會是什麼畫麵。

漸漸變成,長輩們信任的裝飾風格。

但雪燈喜歡,隻能隨他去了,自己隻要充當一個完美的拎包工具人,少說多做就行了。

存好東西,二人進了商場。

春節沒到,商場內已經一片喜氣洋洋之色。

入戶小廣場裡,衛生紙店鋪為了搞促銷,把紙巾擺成了龍的造型,偌大一隻,十足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