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他也大步走進茗香樓,舊友唯有緊步跟上。
茗香樓服務一貫周到,不論是來吃酒還是喝茶,從不會被外人打擾。
是以直到離開茗香樓,鬱淩峰也沒有見過呂文超或者姬媤。
他不是酗酒之人,往日亦少有貪杯,今天卻喝得有些多了。
鬱淩峰的小廝半扶半架著他上馬車,他靠著馬車車壁,閉眼腦海浮現的卻是那張鮮妍的臉,越覺頭疼欲裂。
抬手摁一摁額頭,昏昏沉沉中回到鬱府,頭疼得更加厲害的鬱淩峰沒有急著從馬車上下去。
他沒有下去,有的人卻上來了。
聽見了動靜,鬱淩峰擰眉睜眼,迅速瞥去,映入眼中的卻是一抹銀紅顏色。
於是這一刻,他的鼻尖好似聞到些許香氣,鑽入耳中的那道聲音卻比什麼都惱人。
她用懶洋洋的調子說著,“鬱大人,好久不見。”
待聽到這樣的話,鬱淩峰便知道真的是姬媤出現在了這裡。
他心中躁意愈盛,亦不欲應話,先時不著急下馬車的人,這會卻再也坐不住了。
見鬱淩峰要走,宜春郡主嘴角挑了挑,伸手拉住他的手臂。
肢體觸碰令鬱淩峰愈覺不喜,他心下煩躁,又喝多了酒,立時間反手要甩開她。
宜春郡主見狀,拉住他胳膊的手一鬆轉而握住他的手掌。
她的手太冷了,鬱淩峰的手掌卻暖和,兩相觸碰,冷熱的感覺越無法忽視。
鬱淩峰蹙眉瞥向姬媤,冷聲,“放開。”
宜春郡主眼波流轉,偏笑問,“若是不放呢?”
鬱淩峰沒說什麼,以行動代替了自己的回答。
宜春郡主的力氣確實不如他,可是過招並非力氣大則製勝。
借著巧勁而招式,姬媤沒有讓眼前的人得逞。
交手之下,他們比之前靠得近,鬱淩峰的手也被抓得更牢。
先時嗅到的香味越囂張往他的鼻尖躥,溫軟的身子貼到了他的身前,鬱淩峰眼眸一黯,想將人推開,宜春郡主偏偏欺了上來。
馬車裡的空間隻有這樣大,他們這一刻的姿勢何其的曖昧。
腦子尚且不清醒的人渾無所覺,鬱淩峰單知道,若再這樣,他怕是要無法自持了。
宜春郡主說不上清楚鬱大人心中所想,唯獨此時他這幅樣子叫她想要好好欺負。
她傾身上前,鬱淩峰立馬避開,卻因為躲避的動作和她的小動作而導致兩個人雙雙跌坐在了馬車的角落裡。
一股重量壓下來,背靠馬車車壁、處在下方的鬱淩峰欲起身,宜春郡主自不會叫他輕易如願。製住鬱淩峰的一雙手臂,她不罷休又一次湊到了他的麵前。
因被限製在了角落裡麵,鬱淩峰不如之前方便,而宜春郡主武功不在他之下,等於得了便宜。他看著她湊近了,莫名感覺屈辱,故而彆開眼。
“鬱大人,天寒地凍,我等你數個時辰,你是不是特彆感動?”宜春郡主拉長了調子,更顯得不緊不慢,“我們這麼久沒有見麵,你是不是特彆想我?”
態度含糊的話一如從前,鬱淩峰記起的,卻非那些而是在傍晚茗香樓的偶遇,她目中無他的樣子、吝惜的一瞥,及同他無話可說。
一席話激起鬱淩峰心底的惱意,他未睜開眼,但語氣較之前複冷上幾分,“郡主請自重!”回應他的,隻是宜春郡主的兩聲輕笑。
然而再下一刻,鬱淩峰便感覺到她整個人覆上來,離他那麼近,他能感覺到她的呼吸噴在他的臉頰上。甚至,她在他的耳畔說話,全然是超越界限的親密距離。
她說,“鬱大人,你怎麼喝了這樣多酒?”
為什麼喝了這樣多酒?他本便是去同舊友喝酒的,多少不過圖個儘興,難不成,是因為碰見她同彆人飲茶才這樣做的嗎?
明明心裡是如此反駁,可鬱淩峰半個字都沒有說,隻想掙脫她的鉗製。
宜春郡主似知他想法,問過這句話之後,直接將他放開了,也沒有說其他的話。
鬱淩峰即刻坐了起來,放開他的人則先行下了馬車。
馬車簾子被掀開,一股強勁冷風灌進來,吹得他清醒又不清醒。
鬱淩峰下了馬車,方知宜春郡主沒有走。
麵無表情越過她身邊,他卻聽到這人說,“鬱大人,承認喜歡我有這樣難嗎?”
他斜眼瞥去,隻見她%e8%88%94了%e8%88%94嘴唇,“總歸我是一直惦記著鬱大人那日的滋味的。”
充滿暗示性的動作和言語,像被點燃的引線,輕易將鬱淩峰心中躁悶徹底引爆。
宜春郡主看著他臉色一沉,轉而兩步走到她的麵前。
她不做任何反抗,由著鬱淩峰將自己欺到後背緊貼馬車外車壁,似已無路可退。
轉眼之間,鬱淩峰的%e5%90%bb便落了下來。
仿佛是發泄心裡的不痛快,他動作粗魯用嘴唇在她的唇瓣輾轉,舌頭又如長、槍般在她的唇齒間橫衝直撞,分明是不管不顧的樣子。
待到停下來時,鬱淩峰已完全將宜春郡主圈在了自己的懷裡,以一種由衷愛護的姿態。昏沉過後,他終於變得清醒,卻也知道上一刻他對懷裡的人做了些什麼。
縮在鬱淩峰懷裡的人明明還氣喘籲籲,舌頭發麻,偏道,“鬱大人的心意,我怕是終於了悟了。”
鬱淩峰低下頭,眼中不複先前的迷蒙,儘是清明。
他眸光沉沉看著宜春郡主,嗓音微啞,“為什麼非要招惹我?”
宜春郡主仍笑,“鬱大人豐神俊朗,我心甚慕,乃人之常情,何謂招惹?”
鬱淩峰卻抬手掐住了她的下巴,拇指指腹在她嫣紅的唇上來回輕輕摩挲。
在此時的鬱淩峰看來,眼前的這個人或不是人,分明是能隻勾魂的妖精,以致於叫他失態至此。
明知不該,他依然沒有按捺住,在她身上丟了心。
作者有話要說: 捂臉,十二點碼了這麼多,明天努力多更點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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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盜章大家先不要買,明天更新的時候替換成正文,摸摸大!
誤買也沒關係,替換成正文的字數隻多不少=3=
第43章 負責
鬱府門口掛著的燈籠在風中搖曳, 有些許的光亮漏過來。
光影明滅中,鬱淩峰隻低頭望著宜春郡主不說話。
雪花便沒有征兆地飄落,落在了他們的臉頰上, 因皮膚的溫度而化為雪水, 留下細微的冰冷。
鬱淩峰仰頭看了一眼天, 因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雪。
宜春郡主卻嘴角彎了彎, 吐出舌尖%e8%88%94了下他的指腹又張口含住指尖。
酥|麻的感覺比大雪更無預兆在指尖炸裂,鬱淩峰卻隻覺得下腹一緊,通身的熱血都往某處湧。
他覺得如果不是他瘋了,那麼定是眼前的人瘋了,偏她滿眼的無辜, 像是無心之舉。
鬱淩峰抽回手, 然而前一刻指尖溫軟酥|麻的感覺已怎麼都揮散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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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喉結上下劇烈滾了滾,可不願敗下陣,始終沒有挪動半步。
宜春郡主%e8%88%94著唇衝他笑,“鬱大人,我沒有請彆人喝茶,也沒有讓彆人請我喝茶。”
她直了身子, 伸手去勾鬱淩峰的手, 繼而握住,方徐徐道, “鬱大人,我在等你。”
這一次,鬱淩峰沒有能夠抽回自己的手。
……
第二日清晨, 鬱淩峰睜眼醒來,因昨夜酒喝太多仍覺得頭疼。
但比起這個,更讓人無法忽視的是此刻正守在他床榻邊的人。
宜春郡主捧著臉笑眯眯看鬱淩峰醒來了,和他道過早安便說,“早膳已經準備好了,不知道鬱大人喜歡吃什麼,所以我讓廚子多做了幾樣,你撿喜歡的吃就好。”
鬱淩峰記得昨晚發生的事,他再怎麼都不至於拿醉酒當借口而不肯承認。
可看到光鮮亮麗、若無其事的這個人,他莫名氣不打一處來。
動作迅速掀開錦被下得了床榻,鬱淩峰嚴肅著一張臉,欲往隔間去梳洗洗漱。
宜春郡主看兩眼他的背影,沒計較他不搭理自己,追上去便從後麵抱住了他。
“鬱大人,你放心,我會對你負責的。”
嬌軟的聲音從身後傳過來,鬱淩峰垂下眼便看到了她一雙白皙柔嫩的手。
抬手強硬解開她環住自己腰際的手臂,腳下步子頓了頓,鬱淩峰道,“郡主請放心。”
“微臣定會要求郡主負責到底。”
·
大雪下過一整夜,清早起來,天地幾欲被純白覆蓋。
或許是季節寒冷,連帶著妃嬪們到鳳央宮請安,正殿坐著的不過六個人,竟顯得有幾分冷清。
因皇後娘娘怕冷,鳳央宮中的火盆便燒得極旺,這會兒殿內更暖意融融。
妃嬪們安靜坐著,兀自喝茶,似相互無什麼話好說。
姬恒出現的時候,殿內出奇的安靜,待下一刻,眾人齊齊起身同他行禮,這安靜便也被打破。
走到上首處坐下,他先掃了一眼底下的人才免了禮,而後問,“怎麼不見魏昭儀?”
妃嬪們無人回話,玉蘿低聲應道,“回皇後娘娘的話,魏昭儀先前使了宮人來稟,道今日身體抱恙,太醫診斷是染了風寒,須得好好休息,不宜吹風,故而無法出門。”
姬恒了然的“哦”得一聲,“近來天氣確實多變,難免是有這樣的事。不知魏昭儀病得重不重,青竹,你到庫房領幾樣補身子的給魏昭儀送去……罷了,我待會親自走一趟。”
聽著皇後娘娘這樣的話,妃嬪們卻個個眼觀鼻、鼻觀心,隻作與自己無關。
坐在妃嬪中間的蘇凝也同其他人一樣,臉上一派溫和,無什麼特彆的表情。
秋獮已過去好些時候了,蘇茂那時同她說過的話,蘇凝卻至今都未做到。
這數個月以來,妃嬪們異常安分,大家相安無事,她也不可能無端端去做些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