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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不再折騰,究竟也心滿意足閉眼睡去。

·

睡醒一覺,迷迷糊糊還未清醒時,楚妤感覺身上像是被什麼壓著一樣的沉。她呆了呆,睜開眼睛,便瞧見姬恒整個人大半都趴在她身上,睡相十分不雅。

什麼時候他們蓋了一床被子的?

根本想不起昨天晚上睡著之後的事情,楚妤正準備推開姬恒,倒是他自己先醒了。整夜心情都很好的人甫一睜開眼,直直撞入了楚妤的目光。

姬恒視線落在自己和楚妤交疊的身體上,停頓過後,一臉似有所悟。

將手和腿都收回來,姬恒在旁邊躺好,卻悠悠道,“你覺得應該各睡各的我也沒有關係,但既然是這樣,為什麼偷偷將我撈到你懷裡?”

楚妤不信自己會做出這種事。

她即刻坐起身,扭頭瞥向姬恒旋即收回視線。

抬手輕按了按額角,知道這事說不清楚,而他這麼說定是想拿來做文章,楚妤頭疼道,“您彆這樣戲弄我。”

姬恒卻跟著也坐起了身,湊近了說,“其實我一直挺想問你一個問題。”楚妤疑惑看向他,姬恒繼續道,“你最近……究竟都是怎麼沐浴的?”

將將睡醒的楚妤腦子還有點混沌,慢一拍才反應過來姬恒話裡的意思。

連和衣躺在一起都這個樣子,若要脫個精光沐浴、洗乾淨身子,她又怎麼解決?

楚妤不覺羞窘,半垂下眼硬著頭皮說,“就……不睜開眼……”

姬恒:“……”

24.畫卷

被姬恒笑話了好一場,楚妤僵著臉不想再同他講話。

今日不必上朝,起床洗漱梳洗過,楚妤等著姬恒也收拾好一起去見太後娘娘。

前陣子因著又是受傷又鬨風寒,身體狀況太糟糕,章太後免了她的請安。

如今好轉,楚妤以為,至少是該親自去好好謝過太後娘娘的關心。

姬恒洗漱好後,在梳妝台前擺弄了好半天也沒有收拾妥當。

楚妤走過去,從銅鏡裡看到楚妤身影的姬恒扭過頭,一臉無辜看著她。

他歎著氣一般的說,“臣妾許久未見母後,便想今日去請安,應該收拾得好看些、精神些,卻怎麼都覺得不滿意,這該如何是好?”

楚妤觀察了下姬恒的氣色,看起來還是挺不錯的,玉蘿幫她梳妝多年,也知道她平素打扮的偏好。她略略斟酌之後,問姬恒,“不是挺好的嗎?哪裡覺得不滿意?”

姬恒越是可憐巴巴的,“哪裡都不滿意。”他轉身再次對著梳妝台,朝著銅鏡看過去兩眼,大約是真的不喜歡,抬手便拔掉簪子,將玉蘿剛綰好的發重新打散了。

楚妤不知道姬恒到底是在鬨什麼,又不好問,朝玉蘿撇過去一眼,隻見她滿臉惶恐為難。想著還是該多撥一個人過來貼身服侍姬恒,楚妤從玉蘿手裡接過梳子。

讓玉蘿退下了,楚妤走到姬恒的身後站定。伸手定住他的腦袋,楚妤沉默幫他綰發。雕花象牙玉梳在三千青絲間穿梭,又在楚妤靈巧雙手下很快挽了個淩雲髻。

戴上鳳釵,從首飾盒裡額外挑了幾樣首飾幫他戴好,楚妤彎下腰,抬手扶著姬恒的肩,讓他細瞧一瞧樣子。等得會,她複輕聲問,“這個樣子,可以嗎?”

姬恒瞪眼看看銅鏡裡的這張臉,反手抓住楚妤扶著自己肩膀的手邊站起身。他含笑立在楚妤麵前,撒著嬌說,“陛下覺得好看,臣妾又豈會覺得不好?”

說罷,他伸手挽住了楚妤的手臂,道“時候不早了,陛下,我們還是快一些去寧心殿罷。”磨磨蹭蹭半天的人,這會卻似知道應該著急了。

越來越鎮定的楚妤隻命玉蘿他們先出去準備,暫留姬恒一步與他說,“您待會到了寧心殿,可千萬莫再如此,若是太後娘娘見了,隻怕是要受到驚嚇的。”

聽到楚妤這話,姬恒方明白過來為何她今日對自己分外的遷就——

又是不計較他扭扭捏捏,又是主動幫忙梳妝,又是不計較他嘲笑她膽小如鼠,原來是擔心他一個不高興毀了她在母後麵前的形象。

姬恒是不至於在這種事情上欺負楚妤的。

可見她一本正經、過於認真的樣子,他憋不住就是想欺負她一下。

沒應楚妤的話,姬恒故意挑著眉問,“什麼叫母後見了要受到驚嚇?我現在這樣用心打扮,不正是為了讓你在母後麵前留個好印象麼?”

楚妤看他像有氣上臉,怕他在這個時候和自己置氣亂來,連忙哄他,“對對對,您最替人著想了,是我說錯了,我同您道歉。”

見楚妤如此,姬恒輕哼了哼,不置可否,揚著臉便徑自往外麵走。

·

在寧心殿,楚妤和姬恒碰到恰巧也在的七公主與宜春郡主。

章太後許久未見皇後,少不得拉著姬恒的手一通關心。

不同於在楚妤麵前時時有些叫她無言以對的舉動,在太後娘娘麵前的姬恒表現得異常乖巧討喜。他三言兩語便能叫章太後開懷大樂,也沒有任何出格的行為。

雖然平素她沒有這樣能討太後娘娘喜歡,不知會不會引得太後娘娘生出些什麼樣的想法,但是姬恒沒有任意亂作,對楚妤來說已是極好的了。

陪章太後用過早膳,七公主與宜春郡主相攜著告辭走了,楚妤則陪著姬恒回了鳳央宮。今天她需要麵見大臣、商議朝事,這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容不得玩笑。

回到鳳央宮,楚妤便關起門來和姬恒打商量。算著時辰倒還早,何況心中有數、早已提前事事想得妥當,姬恒不慌不忙,先問楚妤道,“我在寧心殿表現如何?”

他似乎得意於自己的良好表現,臉上好似寫著“求表揚”三個大字。

楚妤看著一陣好笑,不懂身為皇帝的人為何有這樣的幼稚舉動。隻是她不擅長敷衍,違著心也微笑誇獎他說,“您表現得非常好,以後能一直這樣就更好了。”

成功得到表揚的姬恒,恨不得將尾巴翹上天,卻拿鼻子出氣、輕哼了聲,“我心情好了,自然就表現得好。我心情好不好,自然是要看你的表現好不好。”

繞口令般的話,未將楚妤繞糊塗。

假使他不是在開玩笑,那麼她表現好的事情……是指昨天晚上?

楚妤乾笑了兩聲,轉移話題道,“晚些還得去勤政殿,估摸時間緊張,陛下,我們還是趕緊談正經事罷。”

因為心情好,姬恒未再勉強。

他就此放過了楚妤,一五一十細細交待起來。

·

楚妤去了勤政殿後,姬恒很快覺得無聊了。

閒來無事,他自己在鳳央宮裡待不住,悶上半天,最後拎起自己的兩隻兔子,興致勃勃就往禦花園裡遛。

而今秋意漸濃,桂花香氣四下飄散,茉莉、菊花與四季海棠皆開得正好,卻也彆有意趣。馮蕊邀著蘇凝來禦花園裡賞花,可沒有想到,竟然會碰到了皇後娘娘。

自皇後娘娘受傷以來,陛下幾乎夜夜宿在鳳央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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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馮蕊可以說是耿耿於懷。

往前她還能安慰自己,這是因為皇後娘娘傷得重,陛下不可能不關心。如今眼見皇後娘娘康健起來,皇帝陛下仍如此,她是徹底沒有借口可找了。

上一次被皇後邀請喝茶的事,馮蕊還在心裡記得清清楚楚。身為賢妃的她自認不比楚妤來得差,偏偏被這樣壓上一頭又被嘲諷不得寵,實在說不出的可氣可恨。

馮蕊心裡始終憋著一口氣,再見到皇後,且知道陛下待她比往後更好了,說半點都不吃味是不可能的。隻哪怕如此,馮蕊也沒有辦法避著皇後走,唯有上前行禮。

直到聽見馮蕊和蘇凝請安的聲音,姬恒方將視線從白兔子轉移到她們身上。淡淡掃了兩人一眼,姬恒免了她們的禮又笑著問,“你們也是來賞花的?”

馮蕊點點頭,衝他回以一笑,“可見皇後娘娘同樣是來賞花的了。”瞥兩眼被養得肥肥胖胖的兔子,她又主動寒暄,“娘娘的這兩隻兔子,養得可真是好呢。”

姬恒但笑,馮蕊品不清他這笑容裡的意味,一時語塞。

蘇凝立在旁邊,微笑聽著她們說話,並不插嘴。

馮蕊又看了兩眼兔子,卻聽到姬恒問,“我今天的妝扮如何?”

一個與之前的話毫不相關且莫名其妙的問題。

聽到這話,無論是馮蕊還是蘇凝都在同一時間看向了姬恒,再依著他的話認真瞧了瞧他今天的打扮——然而不管怎麼看,似乎都不存在和平常多不一樣的地方。

馮蕊擠出個笑,恭維道,“皇後娘娘的妝扮,自然是極好看的。”

姬恒跟著笑眯了眼,“到底是陛下親自替我綰的發,確實沒有不好看的說法。”

馮蕊:“……”

蘇凝差點因姬恒的話噗嗤笑出聲,她忍下笑意,默默看了眼姬恒,覺得這位皇後娘娘真讓她有些形容不上來——反正和她想象中的皇後應有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正當此時,被冷落的兩隻白兔子忽而像受驚了一般四竄開去。

其中一隻蹦到馮蕊麵前,就往她的裙擺下麵鑽進去。

馮蕊其實最不喜歡毛絨絨的小動物,更不說這樣的家夥竟然鑽到她裙子裡麵。她頓時驚嚇不已,尖叫著跳腳,連聲喊叫自己的大宮女過來把兔子抓走。

兔子不傷人,可賢妃這麼亂跳卻極有可能不小心踩傷了它。

姬恒見她是真的害怕,自己離得最近,便上前伸手想摁住馮蕊,讓她稍微冷靜一點,自己好將兔子捉出來。誰知他的手伸出去,便被驚嚇不已的馮蕊胡亂拍掉了。

那隻兔子在馮蕊裙子底下亂蹦,大約是也想要從裡麵出來,卻惹得她更害怕。手忙腳亂之下,一不留神,馮蕊便被那兔子給絆了一跤,她整個人也往後仰。

姬恒擰著眉又伸出手去拉她。

慌亂中,馮蕊抓住他的手,卻也帶著他一起倒下去。

感覺到自己被絆了下,姬恒眯眼,眸中冷意愈盛。

沒有鬆開手,甚至花費很大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