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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既然又來了,必須得好好轉一轉才行。”

宜春郡主看起來不怎麼怕這位傳說中的皇帝陛下,她落落大方,展眉笑說,“我為著這一天可是提前做好了安排的!”

“不拘是仙人居、玲瓏閣、逢香樓,還是玉佛寺、九龍山,我都得好好瞧一瞧、看一看、吃一吃、逛一逛才行!”

從旁的譽王聽了也笑,“這吃喝玩樂的功夫,你倒是厲害得緊。”他和宜春郡主明顯關係親近許多,打趣起來也不拘束,“不過我瞧著,你是不是還少了兩個伴?”

宜春郡主一下子拍手樂起來,“譽王殿下足智多謀、神通廣大,一下子便看到這精髓中的精髓,重點中的重點……若有美人陪吃陪喝陪玩,自是再好也不過的。”

美人陪吃陪喝陪玩?

楚妤怔了怔,姬恒之前告訴她的那些,沒有這一出啊。

正謹慎於該怎麼應姬媤的話,聽說譽王和宜春郡主已經入宮了,聞訊趕來見他們的七公主姬嫆,恰在這個時候出現解救了她。

“三哥,你可算回來了!”姬嫆甫一踏入殿內,便歡欣笑道。

她快步走上前,看到在旁邊俏生生立著的宜春郡主,冰肌玉骨、仙姿佚貌,又知二人年齡相當,更生出一見如故之感。

拉過姬媤的手,姬嫆歡喜的說,“你準備去哪玩?要不要帶上我?我長這麼大,還沒在鄴京城裡好好玩過呢,正巧這次跟著你開開眼界了。”

想起姬恒說,若是七公主出現了,欲陪宜春郡主同逛鄴京,勉強答應即可,楚妤微擰了眉。所以當真是這麼一回事?可是他怎麼什麼都能提前算得到呢?

23.欣慰

姬嫆得到允許陪宜春郡主在鄴京遊玩,她們兩個便先相攜著到寧心殿去和章太後請安。但譽王沒有隨她們一起去,而是暫且留下來與皇帝單獨說話。

稟報過自己被派去調查的私自販鹽這樁案子的具體情況,聽聞過七夕之事的姬淵自然知道楚妤受傷頗重。畢竟是自己皇嫂,不聞不問未免淡漠,他多少關心兩句。

楚妤沉聲道,“她的傷如今已無大礙,再仔細將養一陣便可痊愈。”緩了緩,她繼續說,“這一路奔波勞累,著實辛苦你了,待去見過母後便早些回府休息罷。”

譽王聽言略略點頭,複笑了笑說,“無論如何,想必皇嫂是真心待皇兄,才會這樣舍得自己性命。既如此,皇兄也萬莫再為難自己,感情說到底是相處出來的。”

這般話語,怎麼聽都是在勸諫姬恒好好待她。楚妤想起章太後曾經說過的話,也多少是這樣的意思,不由有些摸不著頭腦:難道大家都清楚,陛下有心儀之人?

楚妤抿唇頷首,權且當作是對譽王的回應——這是姬恒以前教給她的,假使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肅著臉故作高深、讓對方自己體會,多半能輕鬆擋過去。

從她前陣子的經驗來看,可以說這是屢試不爽的一招。

見自己皇兄如此,譽王果然點到為此、不再贅言,就此告退。他直接去往寧心殿,像七公主和宜春郡主那般,去與久違的太後娘娘請安。

譽王離開之後,楚妤亦出了勤政殿,去找姬恒。

·

楚妤出現時,姬恒正在鳳央宮的小花園裡溜他的兩隻兔子。很多事情被逼無奈、沒有辦法親自出馬,且身體狀況愈來愈好,姬恒哪怕想不清閒也很難。

毛發雪白的兔子在草叢裡偷閒,姬恒在一旁蹲下`身,從宮人手裡接過新鮮的苜蓿草,極有耐心地一點一點喂給它們。不覺餘光瞥見楚妤的身影,他扭過頭看她。

楚妤沉默往前走了兩步,姬恒把沒喂完的鮮草遞回給宮人,示意繼續喂兔子,自己朝楚妤迎上去。他看似心情不錯,笑問道,“陛下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嗯。”

楚妤幾不可見頷首,人卻轉而往正殿走過去。

見過譽王,必有話和他說。

姬恒心中清明,但隻是笑%e5%90%9f%e5%90%9f的,一路安靜跟在她身後。

入得裡間,姬恒依舊滿臉帶笑吩咐玉蘿奉茶。

楚妤隻是道不必,兀自將宮人遣退。

她當先開口,卻問,“您給這兩隻兔子取了什麼名字?”

姬恒本以為楚妤沒有聽見,不曾想她竟是聽到了。

這會兒被質問,姬恒慣常麵色不改,淡定反問,“不是很好聽嗎?”

給兩隻兔子取名字,一隻叫“楚楚”、一隻叫“阿妤”……

這樣很好聽嗎?

楚妤默了默,又覺得不必在這些小事上計較,便說,“您開心就好。”

“我是沒有什麼不開心,倒是你,今天看起來有點奇怪。”姬恒斜眼看向楚妤,挑著嘴角一笑道,“有氣往我身上撒無所謂,可你得先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楚妤抿唇不語,暗暗反省自己的情緒是否不對勁。

姬恒往她麵前湊過去,奇道,“總不會是我叫你委屈了罷?”

半開玩笑的話沒有得到楚妤的立刻否認,姬恒終於感覺到一絲不對。回想了一下自己這幾天的言行舉止,他覺得自己挺安分的,也沒有折騰,那麼楚妤是怎麼了?

楚妤沒有覺得姬恒讓她受委屈了,畢竟他什麼都沒有做。發現自己情緒不太好之後,她意識到自己大概是被譽王的話影響了,而這又的確與姬恒有莫大的關係。

退了兩步,和姬恒拉開距離,楚妤沒有遮遮掩掩,直白望著他道,“方才在勤政殿時,譽王問起我身體的情況如何。且與你說,讓你往後不要再為難自己了。”

“他說,感情畢竟是相處出來的……大概是因為這件事罷。想起母後說過的話、想起陛下自己的一些話,便莫名覺得,似乎有什麼是大家都清楚而我所不知的。”

“我不知為何會生出這樣的感覺,或許是我多慮了。”她說著垂下眼,聲音也跟著低下去,“隻是有些在意,為何次次皆這般,明裡暗裡要陛下待我好一些呢?”

“你覺著是因為什麼?”姬恒心中驚訝於楚妤的心思敏銳,她若是粗心點,必定不會生出這般感受,但到底不至於慌了陣腳,老神在在便又是一句反問。

楚妤搖頭道不知,卻想起先前這個人教給她的怎麼敷衍彆人的法子。醒神姬恒現在多半是這樣在應付自己,她狐疑看向他,“您現在是在想著該怎麼搪塞我麼?”

姬恒暗自一噎,麵上倒越是笑起來,“你說這樣的話,是已經認定我有什麼值得敷衍你、搪塞你的事情?若你是這般認為的,那你說一說,我或許是瞞了你什麼。”

這是毫無道理的。

他何以至於要瞞著她事情呢?

哪怕心裡有這樣莫名的感覺,楚妤自己也根本想不到任何相關的可能性。對於姬恒的一番話,她可以說是完全沒有辦法辯駁。

楚妤再次搖了搖頭。

姬恒見狀,暗暗輕籲一口氣,心下竊喜,卻似笑非笑道,“我好端端的被你這樣誤會指責,你覺得應該嗎?或者你該不會覺得,這件事就這麼算了罷?”

楚妤知是自己的不對,可的確沒有想過彆的。

聽到姬恒這麼說,她皺了皺眉,“那您覺得我應該怎麼做?”

姬恒但笑,“卻也沒有什麼,隻是覺著該提醒你一聲,答應過的事情一拖再拖也不必。”他挑了挑眉,軟下嗓音嬌聲道,“陛下今天也不準備讓臣妾侍寢麼?”

先前他染了風寒特地提過這件事,她便借著他生病之事暫時擋了過去。果真而今他痊愈了,總歸是要舊事重提的——該來的,怎麼都避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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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妤頭皮一麻,僵硬頷首,“明白了。”

姬恒眼底笑意濃濃故作正經安慰她,“沒什麼大不了的,無須害怕。”

楚妤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唯有輕點一點頭。

姬恒一臉的滿意,不覺欣慰。

·

即便知道如今避無可避,楚妤依然掙紮了一下。

她覺得自己可以想象,假使早早休息,兩個人還沒睡著躺在同一張床榻上,會是如何的彆扭。尤其是姬恒……不知道會做出什麼樣的舉動、說出什麼樣的話來。

至少先等他睡下了,他最近都睡得很早。

抱著這般想法,楚妤在禦書房磨蹭到夜深也沒有去鳳央宮。在此之前,她吩咐江源,派人注意鳳央宮的動靜,等到皇後睡下了,便即刻來回稟她。

“陛下,皇後娘娘在用晚膳。”

“陛下,皇後娘娘在逗兔子。”

“陛下,皇後娘娘去了沐浴。”

“陛下,皇後娘娘用了宵夜。”

……

“陛下,皇後娘娘已睡下了。”

直到子時將至,楚妤終於得到姬恒休息了的消息。熬到這個時候,她不可能一點都不困倦,卻還是多撐了兩刻鐘,才乘著轎輦去往鳳央宮。

示意宮人不要吵鬨,楚妤先去了偏殿沐浴梳洗,而後輕手輕腳、兀自進得裡間。看到姬恒當真像睡著了,她輕舒一口氣,抱了床錦被擱到外側,方脫了外袍躺下。

一個人蓋一床被子、互相不乾涉,楚妤覺得這個樣子,自己還比較能夠接受。現在姑且這樣罷,等她能變得更坦然些,再嘗試可不可以拋開思想包袱、做到彆的。

楚妤躺好後,偏頭看一眼緊閉著眼睛的姬恒。

她微抿唇角,跟著閉上眼,直挺挺躺著也終於休息。

因太過疲累,還沒半刻鐘,她便已經睡著了。

本該先睡了的姬恒,卻在又過了半刻鐘後,悄悄摸摸睜開眼睛。

聽著楚妤平穩的呼吸聲,伸手扯一扯她身上蓋的錦被,姬恒動作輕快掀開自己身上蓋著的那床被子,繼而麻利鑽進楚妤的被窩裡麵。

黑暗中,半點都不計較楚妤今天晚上墨跡的姬恒,轉過頭一雙眼睛亮閃閃看著此刻睡在身側的人。無論如何,於她而言,現在這樣都是很不容易才做到的事情了。

姬恒壓了壓止不住的歡喜,在錦被底下摸索到楚妤的手,輕輕握住了。同樣困倦的他整個人湊上去些,倚在楚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