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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雲野鶴 四火夕山 4473 字 6個月前

騎兵側開。

“上!”秋三娘帶著衝鋒營的人馬上前,飛快朝城中湧入。

守城軍也聚集在了一起,領在首位指揮的正是屠興,他一身銀甲,眉宇一皺。

“蠻族狂妄!”屠興叫罵一聲,手中握著一柄斬馬大刀!

他全身的血肉緊繃著,叫道:“把蠻族賤種和逆賊都給我打出去!一個不留!”

“是!”守城軍齊聲回答,他們的軍心並沒有動搖。

刀刃相接,雙方的旗幟同樣迎風高揚,像是翻滾的波浪。

“速戰速絕!”段黎並不想在這裡耗費時間。

她手中長槍一揚,削鐵如泥,踏著馬,一步步朝內逼近,刀槍撞得爭鳴,猶如狼嘯。

身後傳來一陣響動,她回頭一瞥,高呼一聲:“小心身後!兩側散開!”

城樓上拋下巨石,落在地上砸出一個顯眼的深坑。

血騎圍繞著段黎的左右,她安然無恙。

但是其他人就沒有她這麼走運,屠興不是一個善茬,城中布防甚多,起義軍多了一些損失。

但這也就是為什麼段黎揮選擇要騎兵再一次壓後的原因。

萬事俱備,鐵騎再一次出動。

“現在,踏碎他們!”段黎指揮著血騎。

突進的赤色騎兵,偕同萬斤輜重車架,直接衝入敵軍深處,弄散了對方的陣型。

洶湧的潮水將人卷入窒息的駭浪之中,叫人膽寒。

絕對的力量麵前,誰能螳臂當車?

段黎不夠一萬不到的人馬,反而對敵方五萬多人展開了一場屠殺。

“領頭還是個娘們!怕什麼!”屠興咆哮了一聲,儘管失勢,他仍然要出聲挑釁一句。

他早就聽過了關於段黎的一些傳聞。

一個帶著狼麵的女將軍。

能頂什麼用?被一個女人攻破了兩座城,屠興隻覺得可笑。

“嗬!狗東西!”秋三娘一馬當先,說起來,她和屠興還有一些淵源,儘管過去她和對方官職相同,可是對方卻總是處處針對,若不是有關平在前頭死命相護,她估計都活不到現在。

“拿性命來!”

她和屠興對上,兩個人衝鋒一處兒,俯衝的力氣,帶著她手上的雙刃齊齊地劈向對方。

眼前銀光一閃,她不由得閉了閉眼。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衝動。”屠興嗤笑一聲,□□極速落下。

“也隻有關平那個蠢貨會護著你!”

白刃斬開了馬腹。

秋三娘不得已滾落在地上。

她瞪著對方:“我呸!”

“留你不得!”屠興言罷,又要斬下一刀。

秋三娘生生接住了,脆生生地笑:“怎麼?打仗前沒吃奶麼?”

“你!”屠興被激起了一些怒氣,他猛的抬起刀,想要用儘全力將秋三娘劈成兩半。

但是他沒有這個機會,長槍擲來,插在兩人中間。

屠興微微後撤,罵道:“誰!”

還能有誰?

隻見段黎飛馳而來,她側著身,馬身飛快掠過。

屠興抬起刀,連人帶馬一塊劈了過去。

段黎先一步一躍而已,她的手握住自己的槍杆,懸著身體,一腿已經甩踢了過去。

接著全身的慣性,屠興躲閃不及,那一腳踹在他的%e8%83%b8`前,將人踹在了馬。

他湧出一口鮮血來。

段黎悠然落地。

一腳將長槍蹬了起來,舉起槍,朝下一計突刺。

屠興壓刀阻擋,但是槍葉已經刺進了他的%e8%83%b8口。

他口中湧出的鮮血越來越多,想抵抗卻扛不住段黎的力氣。

他麵色痛苦。

血騎已經圍了過來,猶如黑雲籠罩。

戰況已定。

秋三娘撿起刀笑嘻嘻地站了起來:“看到了麼?叫你輸得底掉,取你性命的,就是一個娘們。”

第57章 破局

◎“一命還一命。”◎

段玉笙正騎在馬背上, 抬起眼眸,望了望天。

已是月黑風高夜,一輪玉盤看上去尤為圓潤。

月華洋洋灑灑的落下,映得他整個人都透著一股柔和的光暈, 隻是他臉上比平日要清冷幾分, 不開口徒增冷漠。

繁重的盔甲對他來說反而負擔, 他作為一個軍隊的領頭人,僅僅穿著一身白衣帶著少許護甲, 在這支隊伍裡反而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關平統領一萬人將士已經先一步悄然的踱至柳州後方防線, 他不知道段黎那邊的戰況,但是心裡卻是尤為信任的。

段玉笙率領著大軍來到了柳州城門口。

他說是七日後, 便就真是在傳話之後的第七日到的。

一眼看過去,不見城門,萬軍成山。

南庭敬同樣照他所說領著重兵在柳州入關口等著他,像是守約的赤誠君子。

他的手下有十萬人馬, 而段玉笙身後至多隻有五萬, 儘管一路招兵買馬在人數還是和對方存在著差距。

烏泱泱的人聚在一塊兒,龐大,卻又和荒漠中密集的礫塵沒有兩樣。

人頭攢動像是密林, 手中的長劍長戟泛著瑩白的寒光,掀起一股蕭索的氣息。

“世子,務必小心。”全茂刀眉一皺,朝前瞪著一隻眼睛, 直長的傷疤像是撕裂開的長河, 他馬後插著的旗幟高高地飛揚。

銅盔鎧甲難擋血雨腥風, 儘管事情在計劃之中, 他仍然擔心意外產生。

無論如何, 段玉笙不能死。

軍隊不能丟失主心骨。

“不必擔心,我心中有數。”段玉笙聞言,輕輕地點了點頭。

兩軍對陣,雙方主帥相視一眼。

夜幕蒼茫,麵貌都無法看清,但是兩人都一眼認定了對方。

他們上一次相遇也是在這一般的環境下,隻不過天意難測,擦肩而過。

“世子,久違了。”南庭敬率先開口,他頭戴寶盔,烏亮的光澤籠罩,暗沉沉的臉龐淬著眼中一道幽深的長芒。

他聲音深沉,臉上肅穆,健碩的肌肉硬的像是塊石頭。

段玉笙微微一怔,他在來之前就做了心裡的準備,但是此時此刻站在這個男人麵前的時候,他卻有一時的茫然。

他是來尋仇的,南庭敬屠儘了王府,可是見到真人的時候,他卻沒有從前所覺得那般憤怒。

內心發涼,他聲音也是冷的,段玉笙毫不客氣地回道:“讓南將軍失望了,我活得好好的,寧王一脈還沒有死絕。”

南庭敬不為所動,問:“世子來此,是為攻城,還是為呈降?”

“南將軍希望我做何為?”

南庭敬回答:“攻城,則殺,呈降,則由陛下發落。”

“南將軍倒是會公事公辦,隻是苟活一時不如戰死。”段玉笙冷冷地道:“我身後逝去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是死在你的刀下,南將軍,我不及你,無法跪呈!”

“我知世子意,便如世子所願。”南庭敬於馬上屹立不動,他寬厚的手掌拂上的劍柄,刀刃緩緩出鞘。

他的臉上甚至帶著一些惋惜:“世子能走到這裡,不算失敗,你的兄長會為你感到高興。”

段玉笙一聲冷笑。

南庭敬的目光緩緩一掃而過。

他漆眉一皺,看出了一些端倪,“世子身邊的其他人,又去了哪裡?”

他沒有看見哪個傳聞中的女將。

段黎並沒有在這裡。

段玉笙緊緊了手指,輕鬆一笑:“南將軍當真是警覺,對我軍中的事情知道的也不少,隻可惜……”

“大難臨頭各自飛,見我失勢,人都走光了,舍義取利,我想,南將軍應該最能共情才是,和你相比,一般無二。”

“聲東擊西也罷,我知世子聰慧。”南庭敬沒有深究,他亮出了自己的長劍,神色平淡:“隻不過世子,你的命,該終於此。”

劍尖一抬。

戰鼓雷鳴。

前鋒兩翼蠢蠢欲動。

然而這時。

膨——!一聲巨響卻壓過了鼓聲。

馬被驚得嘶鳴。

在柳州城後,空中綻放出了一朵血花。?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接二連三的巨響,火藥轟然炸開。

黑夜之中一片絢爛,斑斑星火蕩下人間。

“什麼事!”南庭敬厲色回頭。

底下人露出疑色,不一會兒,後方已經有人趕馬來報。

報信的人說:“回將軍!後方突襲!人數不詳!對方點燃了火藥!”

在傳報的時候。

關平已經已經領著軍馬衝鋒陷陣。

“殺!!”

最前頭的騎兵士氣如洪流溢湧,洪亮的發泄而出。

廝殺聲一陣陣拔高,群聲暴嗬,猛然而尖銳的劃破了夜空中的沉靜,周邊染著焰火。

隻可惜,距離有些遠。

在城門口無法一睹為快。

手下人連忙問:“將軍,需要派人增援麼?”

“不必。”南庭敬沉默一刻,隨即轉過頭,用著深遠犀利的眼神盯著段玉笙。

連連失手,皇帝震怒。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取下段玉笙的項上人頭。

關平出手得太及時,段玉笙輕笑出聲:“南將軍可喜歡我為你準備的大禮?你不覺得熟悉麼?”

“這是……”南庭敬在心中揣摩段玉笙的話。

他看著盯著段玉笙含笑的臉龐,猛然驚醒:“原來在青安郡弄出火藥的那個人,是世子你。”

頓時,他有些後悔在當時沒有及時查看。

南庭敬不是沒有看見段玉笙,他回頭看過一眼,隻覺得身影有些眼熟,當時正和北牧人交鋒,他來不及猶豫檢查。

見南庭敬露出些懊悔之色,段玉笙斂眉幽幽道:“你會後悔沒在上一次抓住我。”

“這是我兄長的隨身之劍,我安葬了他的屍體。”

“他和你年齡一般無二,可隻有你活得很好。”

他長劍一橫,拔劍而出。

“我怎麼能看我兄長一人步上黃泉?”

“一命還一命。”

他的手指輕輕撫摸著劍上的紋路,刀身上映上了他冷然的眼眸,他勾著唇,不失疏離地悵然一聲,“可惜啊……寧王府上上下下,福屬無辜百姓。”

他聲音綿長:“你還不清了。”

“願和世子見個高低。”南庭敬不再多言,揚起手臂,驟然做出下砍的手勢。

“殺!!”

一聲呼號拔地而起。

“世子後退!”全茂高嗬一聲,揚起刀鋒。

將近十五人萬人混戰在一塊兒,

“不必,這是我與他之間的事。”段玉笙語氣生冷,“你帶著人能拖就拖!不必管我!”

南庭敬持劍而來。

段玉笙摸了摸馬鬢,又換了一副麵孔,笑臉盈盈:“你會幫我的,對麼?”

紅駒蹬起腿,發出沉悶的嘶吼聲。

“乖孩子。”

戰馬交錯,電光石火之間,兵器交接。

段玉笙不適合在戰場上久戰。

儘管在段黎長時期的滋補之下,他的身體的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