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又是為了什麼?”
“民眾需要一位賢君,等盛世昌樂,民心才會向善向友。”
“我不想聽這些道理。”段黎輕哼一聲,“我也不會勸你,你想做什麼就做,我聽你的,但要是誰敢說不,敢在我麵前挑釁,我通通都會還回去!”
“好,你說什麼是什麼。”段玉笙順著她的話,“過來幫我磨墨。”
“磨墨?怎麼弄?”段黎乖乖地湊過身來。
她事先提醒一句,“我可不會。”
“還有你不會的?”段玉笙故作誇張地說。
段黎沒有理會他地揶揄,道:“我可以學。”
“好,我教你。”段玉笙唇角輕勾,臉上已經看不見憂愁煩惱。
“過來。”
段黎便又靠近了一些。
下一刻,段玉笙就握住了她的手,抵著她的後背,俯下`身,注意力落到硯台上。
段黎的手掌有些僵硬,隨後就聽到段玉笙說:“握著這一頭,小心不要弄臟了自己的手。”
她手背上傳來涼涼的觸?感,乍一看,段玉笙像是從後背擁住她,這樣的動作顯得親密無比,儘管他靠過來時下意識保持了一些距離。
不遠不近,他眼神專注。
燭台上的光影映在他半張側臉,卷翹的睫毛像是灑了一些光輝。
“不要太用力,明白麼?”段玉笙囑咐一句,他說話的距離太近,呼吸噴灑在耳側,像是在段黎身邊咬著耳朵。
段黎心思有些飄遠,這種奇怪的感覺讓她覺得熟悉,就像……
她曾經也覺得的炙熱,在某一個時刻,他也是這麼掌著她的手,教她做什麼。
相似,卻又不一樣。
段黎側過頭,看著段玉笙。
他翹挺的鼻梁打過一側陰影,白皙的臉上多了幾分暖色。
段黎卻覺得奇怪,分明時間過得並不算久,五官也沒有什麼變化,可是她卻覺得段玉笙和過去記憶裡的不一樣了。
在記憶的洪流中,段玉笙是帶著一些爽朗任性的,可是她似乎很少再看見那一副姿態了。
她下意識的伸出手,想要撫摸對方的臉頰,還沒有得逞就被彈了腦門。
段黎吃痛。
“又分心。”段玉笙笑罵一句,“你腦袋瓜裡又在想著什麼?這麼入迷?”
“沒什麼,我就是走神了。”段黎被抓個正著,她無話可說,甚至有種被抓住小動作的心虛感。
段玉笙見此,無奈道:“那我再教你一次,可不要再犯渾。”
段黎嗯了一聲。
她回過心思,認認真真地看著段玉笙的動作,直到他率先鬆開了手,明顯的觸覺消失不見,她還有些留戀。
段黎一邊慢悠悠地幫著磨墨,一邊盯著段玉笙寫字。
段玉笙的手指節分明,捏著筆杆子,直長如璞玉,段黎瞅了一眼自己的掌心,上麵滿是厚繭,摸起來也沒有柔軟的觸覺,而是硬邦邦的,像是刺頭,兩者分明,她一直覺得段玉笙一雙手就該用來捏筆的,而不像她,提刀上陣,粗糙無比。
“好看麼?”段玉笙對上她久久不變的視線,笑著問。
“好看。”段黎點點頭。
她也笑了。
段玉笙的臉好看,手也好看,她看來看去,就沒發現哪裡是不好看的。
段玉笙卻發出一聲長歎,他麵上帶笑,語氣中卻有幾分惋惜:“也隻有你會覺得我寫字好看了。”
段黎:“……”
“你在說字?”
段玉笙有些困惑:“那不然我說的還能是什麼?”
段黎略微語塞,問字問她這麼一個文盲,她是看不出什麼來。
但是……她遲疑了一會兒,揣摩著方才段玉笙的話,她卻覺得不對勁,隨後質問道:“你還要誰覺得好看?”
“我一個人喜歡不就夠了麼?你還要誰?”
“啊……”段玉笙明顯地一噎。
段黎緊緊地盯著他,“你說啊!”
段玉笙愣住了,半響兒,笑出了聲,涼涼的嗓音像是流動的清泉。
他問:“你這是……在吃醋?”
“吃醋?”段黎皺了皺眉,對於這個詞,她聽不明白。
段玉笙也沒有向她解釋這個意思,隻是回答說:“我不需要彆人的喜歡,得你一人喜歡,我就心滿意足了。”
要是放在過去,他也沒有想到自己可以不動如山地說出這樣的話。
他臉不紅,心不跳,像是一個說情話的慣犯。
“那還差不多。”段黎很受用,她抱%e8%83%b8輕哼了一聲。
“你想學字麼?”段玉笙提議說,“你可是將軍,認識兩個字不會有壞處,我可以教你。”
“我學不會。”段黎不怎麼願意。
“學一個兩個也行。”段玉笙也不為難她。
段黎想了想,眼前一亮:“我要學四個字。”
“哪四個字?”
段黎一字一字念道:“喜歡。”
“還有你的名字。”
段玉笙輕輕一怔,他腦袋有些發熱,立馬扭過頭,鎮定地應了一聲:“好。”
段黎接著說:“我要你手把手教我。”
“好。”段玉笙依著她,他輕咳一聲,原先表現的遊刃有餘一下就煙消雲散了。
他握住段黎的手,自己反而手抖起來。
雖然字跡不可避免地歪歪扭扭,段黎卻很高興。
她欣喜地說:“我還會兩個字,你過去教過我的。”
“什麼?”
段黎立馬握著筆,在前頭又落下了兩個字。
段玉笙看著她熟練地寫完,有些吃驚,更有些難以言說的心動耳熱。
段黎喜歡玉笙。
這是連起來的一行字。
段玉笙想起來了,他教她最開始的兩個字,就是段黎的名字。
歪歪扭扭的字體他看了一遍又一遍。
不知怎麼的,段玉笙沒忍住,他不嫌麻煩地又添了一句。
段玉笙也喜歡段黎。
第55章 英雄
◎段黎哼了一聲:“我幫你報仇就好了,你自己不要冒險!”◎
“滾出去!滾出撫平城!”
“我呸!你們就是一幫賣國賊!喪儘天良還算什麼大東人?!”
“施粥!你們是在打發乞丐麼!誰敢吃!也不怕在這裡麵下毒, 毒死你們!”
時間一長,糧食耗不住,段玉笙隻能在城中設了幾個施粥點,以此來暫緩糧食之危, 但是儘管如此, 仍然有鬨事的人。
“退後!”
民眾拋來亂石, 小小的石子看著沒什麼大危險,但是砸在腦袋上輕而易舉就會頭破血流, 起義軍裡不少兵頭中招, 捂著冒血的額頭,啐了口唾沫, 但也隻能原地警告一聲,阻止不得。
人太多了,無法責眾。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興起的流言蜚語,撫平城的百姓將他們起義軍一概視作了叛國賊, 破壞著城中立下的秩序, 衝突不斷,士卒不好向民眾動手,吃虧的反而是他們起義軍的人。
石頭飛到腳邊。
“先彆過去。”段黎先一步攔住了段玉笙, 她自己走上前,叫來一個士卒詢問道:“出什麼事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回將軍,前麵鬨了些亂子,一些人聚在一塊兒, 弟兄們遭殃的不少, 我們實在是沒有辦法。”兵頭無奈地回答。
“鬨事的啊?”段黎朝前掃了一眼, 望著幾個人群裡突出的幾個漢子, 皺著一張臉不知道還以為他們欠了對方萬兩銀子, 來討債的。
“對付這種人還不簡單?就同樣揍回去好了,殺雞儆猴,找兩個靶子,立個威。”
“可是這……這……”兵頭不敢輕舉妄動,他眼神在一旁的段玉笙身上飄忽不定。
段玉笙早些時候就下過死命令,不得對民眾出手,他沒開口,底下人自然不敢違抗軍令。
段黎淡淡地說:“他們說我們是惡人,看著正義凜然的其實就是覺得我們不會對他們出手才這麼膽大妄為,怕死的人哪個敢去挑釁歹徒?鞭子不落在自己的身上是不會覺得疼的,我們就坐實這個惡人好了,看他們還有沒有這個狗膽!”
“當真?”兵頭蠢蠢欲動,期盼地問。
“聽段將軍的。”段玉笙終於開了口,他歎了一口氣,“我們能做的也在做了,總歸不能叫出生入死的弟兄們白受罪。”
“隻是……”他略有些猶豫,“不要傷及性命,下手注意輕重。”
“是!世子賢明!”得了準令,兵頭臉上立馬掛上了笑臉,他一頓磨拳擦腳招來了幾個弟兄,立馬就衝到了前頭,像是早就等不及了。
見狀,段玉笙不由反省道:“看來,是我平日約束過了。”
若不是他做的一些決定,也不會叫敵人鑽了空子,他內心有些動搖:“或許我一開始就錯了,莫須有的善心反而會害了自己人。”
“誰說的?”段黎立馬反駁道,“他們就是覺得你心腸好,所以才會這麼聽你的話,我經常聽到有人誇你呢!”
段玉笙失笑:“你什麼時候開始也會伶牙俐齒了?”
“胡說!”段黎撇撇嘴,“這是我的真心話。”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你儘管去做好事,壞事我來做就好了,他們說你是仁心的大善人,說我是索命的女閻王,是天造地設的一……”
段玉笙有些不高興,立馬說:“胡鬨!誰敢這麼亂叫你,你就軍令處罰了!”
“哦……”段黎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其實她還挺喜歡這個名字的,這不比將軍還霸氣?
但是顯然段玉笙和她理解的不同,她無奈地吐吐舌,早知道就不這麼說了。
他們兩個站在街上,城中形勢有些緊張,攻城的計劃迫在眉睫,但是段玉笙心裡卻還沒有個萬全之策。
他心裡焦急,麵上不顯,但是段黎看得出來,遂,兩個人一塊兒散散心,找找主意。
“報!”一位持械士卒急切地朝著他們奔了過來,他單膝一跪,飛快地說:“稟告世子,將軍!城門口傳來消息,來了朝廷的人!”
段玉笙眉峰一皺:“來了多少人。”
士卒答:“一個。”
“一個怕什麼?”段黎嗤了一聲。
士卒說:“看樣子像是使臣!還拿了一個東西,說是一定要去世子親自到才行。”
段玉笙若有所思:“是麼?帶我去看看。”
段玉笙兩人一路從街邊上了城牆,他們居高臨下,遠遠地俯視。
在空曠的平地上,立著一位騎馬使,他手裡帶著一副卷軸,昂著頭,雙手平直地將卷軸攤開。
金燦燦的,帶著祥雲瑞鶴。
“那是聖旨。”段玉笙淡淡地說,那東西對於他而言再眼熟不過了。
應是他那位皇帝叔叔給他傳了話。
段玉笙輕吐一口氣:“先聽聽他念的是什麼。”
城牆上的士卒朝著底下大喊了一聲:“世子已到,有什麼屁話快說!”
騎馬使仰頭看了一眼,發現段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