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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雲野鶴 四火夕山 4342 字 6個月前

“是麼?要是那個大東人不在了?你也會這麼說?”巴圖冷笑著說。

段黎一頓,變了臉色,“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眼中含著隱隱怒意,“你答應過我,不會動他的。”

“我沒動他。”巴圖說。

“你也不用費心去找了,他已經走了,就在半個時辰前。”

“你就算騎著快馬,也追不上他!”

“你胡說什麼?”段黎凶狠地瞪了他一眼。

“實話實說。”巴圖不怒反笑,“我剛才見你不在,就和這個大東人聊了聊,我說可以放他走,不過隻能是他一個人,然後他沒有猶豫就答應了。”

“你騙我!他才不會丟下我一個人走!”段黎皺起眉,她拿起了自己的長槍就要往外衝。

“你要是不相信,那麼急做什麼?”巴圖在她背後笑,“一副心焦要追的樣子。”

段黎來不及思考,隻覺得一陣心慌,往外頭一衝,簾子一掀,她走得急,直麵一個人影,她沒停住,直接就撞上了一人的%e8%83%b8膛。

“阿黎?”那人的話就是段黎的定海神針。

他並沒有走。

段黎頓時鬆了一口氣,原本起伏的%e8%83%b8膛趨於平靜,她喘了兩口氣,平複自己急促的心跳。

“瞧把你急得,沒誌氣。”巴圖嗤了一聲,“我真沒想明白,一個大東人怎麼把你迷得五魂三道的?”

“要你管!”段黎冷哼了一聲,心情大起大落,但是看見段玉笙的時候,她是高興的,眸中陰霾散儘,她笑了笑,一把抱住了段玉笙。

段黎不放心地說:“你不準一個人走!”

段玉笙知道她誤會了什麼,遂安慰道:“不會的,我不會一個人走的,答應你的,我就不會食言。”

他看了巴圖一眼,對方嫌棄地移開了目光。

巴圖確實是給了他好條件,甚至想叫段玉笙來勸說她。

不過段玉笙拒絕了,他說,“或許你誤會了什麼,我並不會也不能左右她的想法。”

“她是霍日氏的孩子不錯,但是她如今身上所具備的一切,都是她自己一點點通過努力得來的,你承認她的強大,可卻輕而易舉地將其歸咎在她的血脈和她的父親身上,對於她而言,未免太不公平?”

“我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是個岌岌可危的階下囚,你為什麼不問問她所遭遇的十多年的苦難?檸月不在,她經曆了多少次生死?在你眼裡難道就輕若鴻毛,可以直接忽視過去?”

“你所說的那些,可以在她危機的時候拯救她麼?你要是真的關心她,就應該給她自己最想要的。”

“我若是你,她哪怕是要做雲上月,我也會依她,與其怒其不爭,不如去做郎朗清風,叫那些沉雲大霧逗擋不住她的光芒。”

“你是功名遠赫的徽王,不用我來說這些淺顯的道理。”

巴圖最終啞口無言,他看著段玉笙良久,昏黑的眼眸中吐出耐人尋味的話語:“你很好,大東人,希望你記住你今天的話,若是哪一天背叛她,哪怕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拉出去喂狼!”

“我不會傷害她,也不會借著為她好的名義去傷害她。”段玉笙堅定地說,但實際上,就連他自己都處於混沌之中。

他眼底一片陰霾,看不出情緒。

從巴圖的口中,他得知了關於外頭的近況,一個月前,北牧的三個部落集結襲擊了青安郡的下遊,守衛軍並沒有阻攔住,一朝城毀,而揚名在外的北鋒軍卻衍生硒鼓沒有一點動靜。

段玉笙知道,朝廷的人想要將北鋒軍徹底扼殺。

幾次退而不守,朝廷出使臣和談,選擇嫁出了大東唯一的公主。

北牧容易和談,並簽下了條約,他們並沒有完全退兵,而是駐守在青安郡,準備帶回笑芸公主。

巴圖嘲笑說,“大東的鐵牆已經倒下了!”

是矣,在過去,段玉承攜棺出征,眾將士立墓誌銘,眾誌成城的軍魂都猶如雲煙說散就散了。

大東被抽了脊梁骨,已經危在旦夕。

段玉笙甚至有些不明白,南庭敬帶軍在太鎮,怎麼會輕而易舉地叫北牧奪城。

若是他兄長段玉承在,怎麼會叫北牧人猖狂?

段玉笙心中陰鬱難解,默默無言。

“所以你來這裡到底要說什麼?”段黎虛驚一場,看著巴圖更沒什麼好臉色。

“戈納王上病倒了,你必須要去一趟了。”巴圖看了段玉笙一眼,沒有將他支使塊。

“他病了關我什麼事?”段黎不以為意。

“這其中牽扯甚多,你想不去,也會有人找上門來逼著你參與,與其如此,不如直麵接下來的艱難。”巴圖語氣嚴俊。

“我和我的部落會支持你,不僅如此,還有彆的部落也會同我一樣,哪怕你失敗了,也能全身而退!”

北牧會答應和親談和的原因也在此,大部落傳來不好的消息,霍日.戈納似乎病危,就像狼群沒了狼王,需要進一步角逐。

作為候選人之一的段黎,逃不開。

“我對這些沒興趣。”段黎冷聲說。

“胡鬨!現在容不得你兒戲!”巴圖言語激動,“那裡還有你的母親,難道你連她都不在乎了麼?”

“母親?”段黎愣了愣,有些狐疑地問:“我母親還在?你怎麼之前都沒有告訴我?”

巴圖歎了一口氣,“我沒有告訴你,是因為她現在不僅僅是你母親,也是戈鈉王上的王妃。”

在北牧的草原上,兄弟共妻並不是鮮少的例子。

段黎的母親度美人,被稱作是桓河的明珠,巴爾古隻是見之一麵就為之傾倒,願意用自己全部身家來作陪迎娶。

而在巴兒古死後,戈納將其娶為側妃。

“我會給你準備的時間,再過幾日我們就該啟程了。”巴圖說,不容拒絕。

“你長得很像你的母親。”他沉沉地看了段黎一眼,然後轉身離開。

段黎沉默,猶豫了一瞬。

“等等!”她想了想,然後猛地朝著巴圖喊了一聲。

第31章 立威

◎她是不遜色於雅圖的霍日氏的繼承人。◎

段黎最後還是選擇踏上了巴圖提出認親的路, 她原先的計劃中並不涵蓋這一項,但是事實上儘管她不想去參與,現實也會推著她朝前走。

霍日.戈納的兒子雅圖在得知段黎存在的時候就將她視作眼中釘,最想將她除之而後快, 隻可惜有巴圖和一些舊部落的存在, 他的手還沒有伸到段黎的跟前。

但她一旦試圖脫離了舊部地庇佑, 雅圖就像是聞到了血氣的狼,稍有不慎就會追咬上來。

巴圖在露天之下集結了隊伍。

段黎牽著紅駒, 她動作細致地扶著段玉笙上馬。

方才二人一塊兒直直地站在的時候, 段玉笙這才意識到段黎似乎又長高了一些,已經到了他的額頭的高度。

就連她臉上的五官也顯得成熟了一些。

巴圖說她肖似自己的母親度美人, 她具有一種足夠鋒銳的美,她的眼睛很特彆,像瑪瑙琉璃,透徹明亮卻又攝人, 她的外表帶有一點的欺詐性, 像是飽含危機的毒蛇。

段黎牽著韁繩,朝著坐在身後的段玉笙輕聲說:“抱緊我。”

“快一點兒,這有什麼?”她一直不明白大東人的臉皮為什麼會這麼薄。

夫妻之間摟摟抱抱不是很正常的麼?怎麼到了段玉笙那兒就忸怩起來。

但她是實實在在地不懂段玉笙心中所想。┇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他過去的段黎似乎是因為營養不良顯得瘦小, 段玉笙隻當她是不懂男女界限的小孩,但是現在她已經像是一個完完全全成熟的女子。

段玉笙覺得自己的態度應該有些轉變了,他單純地覺得當著外人的麵,有損段黎的清譽。

“他一個人連馬都騎不了?”巴圖見狀, 嗤之以鼻, 對於段玉笙地嫌棄似乎又多了幾分。

“我的男人, 你管得著麼?”段黎嗤了回去。

段玉笙還沒有糾正她這不太合適的話, 就聽她說:“這馬快, 我擔心你,你不抱住了,我也不放心,你身體不好,快點!彆人都看著呢!”

段黎有些急了,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自己的男人一副不和自己親近的樣子,她覺得很沒麵子。

“好好。”段玉笙耐不住她對催促,伸出手環住了她的腰,沒敢多用力,他低著頭靠在她的後背上,就連耳朵都冒著紅。

段黎這才算滿意,她踢了踢馬腹,駕起馬,甚至得意地衝著騎著一邊的巴圖挑了挑眉。

巴圖看了眼自己送出去的珍貴的寶馬紅駒,臉上難掩嫌棄,“晦氣。”

段玉笙:“……”

大部落離巴圖的駐地不遠,原先攻打大東的計劃停滯,霍日.戈納的大軍正集中在下遊,離青安郡也不算遠,他為了保險,遷移了自己的大營,帶上了自己手底下所能用得上的全部血騎。

北牧一共有十二個部落,算上巴圖,其中的五個部落都是過去巴爾古的舊部。

他一方麵傳書於戈納,告知了對方段黎的存在,一方麵通知其他的四個部落長,做出應對。

草原上平靜無風,於長草之下卻是暗流湧動。

巴爾古的影響力足夠大,他旗下的舊部都會同巴圖一樣無條件地支持段黎,就算雅圖集結了六個部落的守衛軍都不足為懼。

因為巴圖手裡握著一部分血騎。

這支隊伍才是取勝的關鍵,這是隻有親王才能擁有的權力。

巴爾古的雷雲騎就是血騎的一部分分支,隻可惜已經全部覆滅,而血騎強大又稀有,巴圖的手裡隻有三百餘。

真正握著這支軍隊的是霍日.戈納,這場爭鬥的前提是他的認可,他會抉擇出繼承人並將血騎的掌控權交到那人的手裡。

草原上的規則就是弱肉強食,一旦聞見的血腥,潛伏著的狼就會爭先將你撕成碎屑,他們踏上去就沒有多餘的退路。

段黎並不是很想段玉笙和她一塊兒到此,參與這些血雨腥風,但是他同樣帶著目的而來。

他想去見笑芸公主。

段黎說自己可以帶話,但是段玉笙拒絕了,她對於對方這種將自己置於險地的方式很不高興。

段黎皺著眉,她在隊列的首位,看著茫茫四野,越靠近目的地,她心情越糟糕,這是她出於對危險身心的提前預警。

等到距離足夠近的時候,段玉笙換了一匹馬,他身份特殊不能太過顯眼。

段黎覺得身後空落落的,臉色更差了。

“不用怕。”巴圖看她似乎有些緊繃著,朝她笑著說:“就算我們全都注定滅亡,我手裡的血騎也可以安全把你送出去,你不是很想回大東麼?倒時候就一鼓作氣地逃過去,隻不過這一去,你此生都不要再踏回草原。”

“我是想叫你繼承你父親的榮耀,但我不會讓你有性命之憂。”

段黎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