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輸罷了。”
她隨後轉了視線看著段玉笙,試探性地問道,“我又做錯了麼?”
“自然……是無錯的。”段玉笙隻是輕輕一笑,他看著婦人的笑意不減,語氣平和地道:“夫人方才未免太過放縱了些?當著我和父王的麵可知規矩?又哭又鬨,好似我們王府怎麼欺辱了夫人。”
瑩瑩笑著的公子,溫潤如玉的模樣分明是隻笑麵虎!
婦人連忙賠禮:“臣女一時激動,望王爺,世子,海涵!”
段玉笙便立即接話:“也罷!阿黎,你就先且說說當時發生了什麼?”
“好。”段黎點了點頭,她徐徐地說著經過,隻記得當時就站在樹底下等著,碰巧走來了兩個小胖子,年紀不算大,身上穿著上好的錦緞。
臉上泛著醉人的紅,然後湊到了她的麵前,想要伸手想要捏她的臉。
後來發現了她的眼睛的不同,就指著她說是蠻族的賤種,又是扯衣服又是拳打腳踢,隻不過她力氣大,對方根本就拽不動。
段黎原先是直接揍回去的,可是她又不確定段玉笙會何時出現,遂對兩人沒有什麼理睬,拳頭砸在了身上,也不算很重,除了身上多了一些紫痕,她也沒覺得有什麼大不了的。
她按著段玉笙說的,腳甚至都沒有彎過,她完成了他的命令,直到小胖子覺得沒勁兒興致缺缺地離開。
再之後……她就等到段玉笙來。
可是對方見她第一眼就皺起了沒,段黎有些神情怏怏地低下了頭。
乍一看,還以為是受了委屈,隱隱垂淚。
“夫人,可聽明白?”段玉笙聲音是冷的,他高高地立著,俯視著麵前跪著的婦人,一雙含情的桃花眼籠了一層陰晦,變得駭人。
婦人悻悻地解釋說,“小兒醉酒,可能有些行為是不可控了些,還望王爺,世子諒解。”
“那既如此,為何夫人不能諒解一個丫頭呢?”
“這……這……”此話一時間將她噎住了,隻得低下頭道:“世子何必為難臣婦。”
“你在責怪本世子嗎?”段玉笙連連發問,頓時激得她冷汗直流,險些叫她癱倒在地。
“笙兒,不得無禮。”段楚玉有些沉悶地喚了一聲,以示提醒。
段玉笙這才停下,臉上又如往日一般平靜。
婦人激動地說,“可是世子也不能隻聽這丫頭一人一言呐!”
段玉笙笑了,“夫人說得是,夫人想說什麼儘管說,若是有什麼冤屈,本世子也不會冤枉好人。”
婦人這才穩了穩心神,道:“回王爺,世子!方才我家孩郎和臣婦一同赴宴,是貪了幾杯,醉了,這才碰見了您府中丫頭,可是依這丫頭之言,是我家孩郎動手在先,可是我家孩郎也被她趁小人之危給打了啊!”
“那丫頭下手狠!打得滿臉是血,我家孩郎自小便是克己守禮,豈能無辜遭如此罪過!還請王爺,世子!還臣女一個公道才是!”
她重重叩拜在地上,不得段楚玉地回話,她也不起,一副勢要降罪的模樣。
聞言,段玉笙卻是冷笑:“夫人倒是有趣。”
他衝著段黎說:“阿黎,抬起你的臉給夫人瞧瞧,告訴夫人,她的好兒郎做了什麼。”
“是。”段黎乖乖地抬起頭,臉上紅腫的印記更加明顯,衣料有些破碎的裂痕,遺留著拉扯的痕跡。
婦人依舊在質問:“我家兒郎打了姑娘你!怎的你當時不還手,非得挨打後再追過去呢?”
“分明是信口雌黃!王爺麵前也膽敢撒謊!”
“因為他說了,我不能動。”段黎又看向了段玉笙。
“他說的話,我要聽的。”
婦人順著段黎的視線看去,眼神頓時有些詫異。
段玉笙也不偏頗:“是我的令,我罰她跪著不得動,哦對了……叫她去打人也是我的令,夫人還有何冤屈?”
婦人卻冷笑著,臉色怪異起來:“世子未免太偏心了些?對手下人這般放縱,說出去可難聽得很?更何況,今日可是南平郡主的喜事,您這般不顧及她的臉麵嗎?”
“為了一個……蠻族的丫頭?傷了兩家的和氣?”
段楚玉悄然皺眉。
這正是最麻煩的地方,段黎作為一個北牧人,傷的卻是官家子弟,哪怕事實偏向段黎,但她仍然處在不利的位置。
段楚玉不能站出來保他,就連段玉笙也不能出麵。
段楚玉看著段玉笙,歎息似地搖了搖頭。
“你……”段玉笙頓時便有些怒了。
這是赤摞%e8%a3%b8的威脅,也是她為什麼敢在這裡討公道的底氣。
但是段玉笙不打算給她這個臉皮。
然而不等他做些什麼,一聲怒喝便從一旁傳來。
“我的臉麵,需要你來說嗎?”冷冰冰的語氣飄來,有人一怔,也有人暗自鬆了一口氣。
段桀月拖著長袍緩步走來,冷豔的眉眼透著攝人的寒光,她朝著段楚玉一禮,語氣淡淡地道:“父王今日也累了,何必為了一些瑣事憂心,這裡便交由兒臣吧!”
第12章 禮物
◎或許挨罰也不是一件壞事◎
“那便由你處置了吧!定要講究公義,免得傳出去說我王府假公濟私!”段楚玉端著臉說,瞧見段桀月如臨救星。
直接做了甩手掌櫃,二話不說便匆匆起身要走。
“恭送父王。”
“恭送王爺。”
目送著段楚玉離開,段桀月緩步坐到了正堂的位置上,皺了皺長眉,掃了底下人一眼,臉色平淡。
“臣婦求郡主做主!”不等發話,婦人立即便叫苦連連,哭聲震地:“我家孩郎被打得慘不忍睹啊!”
段玉笙瞧著婦人作態,輕嘖一聲,眼中帶笑,悠然起來。
他父王是慣會心軟,隻是他二姐麼……是塊兒鐵板,賣慘無疑是一條死路。
如段玉笙所想,隻聽段桀月冷聲開口:“哭什麼?人還沒死呢,就來奔喪了?”
“王府裡哭天喊地,你當這裡是哪兒?你侍郎家的後院嗎?”
婦人被堵住了聲。
段桀月接著說:“你鬨到此處,你夫郎可知?寧大人可知?”
當朝戶部侍郎寧闕,段桀月未來的公公。
那婦人不過是小房,對於寧闕還是怕的。
婦人慌張地低下頭。
段桀月輕哼一聲:“剛才不是小家子氣得很嗎?不過就是挨了點揍嘛?那也是活該,醉了酒便可無法無天?你們家眼裡還有我朝律例嗎?”
婦人忙道:“郡主錯怪臣婦了!”
“錯怪?”段桀月反問:“你是覺得我的話有錯?”
“郡主,我們是一家人呐!”婦人急了。
段桀月不禁笑了,“我就說你哪裡來的膽,原是覺得我的要嫁入寧府,就覺得自己可以逾越了?”
“臣婦不敢。”婦人自覺說錯了話。
段桀月便高聲道:“來人……給我掌嘴三十!子不教父之過,今日你為母,便替其受了這責罰吧!”
“你……”婦人咬了咬牙,即使眼神埋怨卻也不敢冒然頂撞。
段玉笙心中發笑,麵上確實板著一張臉反問:“你有何異議嗎?”
這件事他不好出麵,可是隻要這場宴席的主人發話,就沒人可以有什麼異議。
婦人眼神頓時便冷上了幾分,口不擇言:“區區一個賤婢也由得王府這般護著?郡主您自己臉麵傳出去也不好聽吧!”
“我家侍郎好歹也是朝中人!郡主如此威風,不知陛下可曾知曉?”
此話一出,空氣似乎都凝結一般,沉悶起來。
段桀月慢悠悠地起身,她的儀態帶著一種威嚴的距離感,像是慈目微睜,卻又足夠藐視。
婦人看著段桀月走到跟前,噤了聲。
啪——!^_^思^_^兔^_^網^_^
段桀月揚起手便給了她一掌。
聲音清脆,足夠叫人的臉蛋紅腫。
在對方怔愣的表情下,她麵無表情地扭了扭手腕。
段桀月道:“賤婢?哼?她姓段,是我王府的義女!莫說你那兩個蠢兒子,就算是寧大人也要給幾分薄麵,你算是什東西?”
段黎和段玉笙皆是一怔。
“你……好!好一個南平郡主!好一個段王府!”婦人氣得全身發抖。
“來人!還不將她拖下去掌嘴三十!”段桀月高嗬一聲。
“等你回了府,怕也不會好受,今日的事我已告知寧大人。”
說罷,她有些嫌惡地偏過頭去。
“還有……阿黎。”
被點到名字,段黎頓時一驚,抬起頭看著她,正好對上一雙冷若冰霜的眼睛。
段桀月摻雜著怒氣:“去屋外跪著,跪個一天一夜給我反省反省!”
段黎撇頭看了段玉笙一眼,對方無奈地搖了搖頭。
見如此,段黎便老老實實地領罰:“是。”
婦人便在咒罵中被拖了下去,而段黎便隻得聽令跪在庭院之中,看落日的餘輝,愈發昏暗的光線。
她實在不懂。
“累嗎?”另她沒想到是,段玉笙竟走來,半跪在她的身旁,他還搬來了小藥箱,輕輕地為她臉上的傷上藥。
她感覺臉上有股刺麻的感覺,熱乎乎的,她抬眼看著他,是少有的能這般近距離觀望他的臉,還是那般的明豔動人。
“喏,送你的。”
忽地,他掏出了一支玉蓮簪子送到了段黎的眼前。
“你呢,總是跳脫一些,我也總不能拘著你,這女兒家的玩意兒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喜歡,可是彆個女兒家有的,你也該有。”
“我替你戴上。”段玉笙將簪子彆在了她挽著的發髻上。
他在笑:“既是我的人,自然是不會虧待你的。”
“我二姐罰你,其實也是保護你,侍郎家與我家結親,寧大人正在此處告假,可是他大兒子還在朝中述職,若是傷了和睦終歸是不好的,有心之人會揪著你過去的身份不放。”
“不過這事錯不在你,該跪地應是我。”段玉笙幫段黎上了藥,然後掀了掀衣袍跪在她的身邊。
他悄聲說:“做做樣子就好,等那婦人走了,我們就能起了。”
“嗯。”段黎笑著地點頭,對身邊人像是癡迷,喜色逐漸浮現在臉上。
或許挨罰也不是件壞事。
她如是想。
……
納征的日子也過了不少時候,不一會兒竟入了冬,據說因為侍郎家的事,段楚玉難有的將段桀月訓了一頓,還叫差送了些小禮以表慰問。
而後,段黎見段桀月次數就更少了,據說入春便是她正式出嫁的日子,王府裡忙著為其準備嫁妝。
雪無聲紛紛地落下,蓋籠四野,大地白妝素裹,微風四起,掠過幾處白雪冰霧。寒冷的溫度使然,王府內的人各個皆穿著厚重的冬衣,在屋裡燒炭取暖。
段玉笙卻一如往日,天天窩在書房裡練著他自認為好的出奇的字,而段黎近日清閒便在一旁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