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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給你一些補償,但你最好不要癡心妄想,異想天開。”

伊荼娜抬頭看著他,無辜的眨了眨眼睛,乖乖道:“好。”

見她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薑玉鳴的心情卻仍然沒有好轉。一想到自己之前在她身上時的不堪模樣,在她麵前,他就覺得又氣又惱,隻想永遠也不要再和她相見。

薑玉鳴壓著那股難堪的情緒問道:“那麼,你想要什麼?”

伊荼娜仰起臉來,看著他道:“我能請仙師送我去南州府嗎?”

他皺起了眉頭:“我是問你,你想要什麼補償?”

“我隻要仙師送我去南州府就好。”伊荼娜平靜道:“我和仙師不僅兩不相欠,相反,是仙師有恩於我,與我有救命之恩,我不需要什麼補償。”

薑玉鳴愣了愣,情緒頓時緩和了許多,隻是臉色仍有些難看,“你可不要後悔。”

伊荼娜笑了笑,“我不後悔。”

……

待到薑玉鳴又休息恢複了一會兒後,他隔著一段距離,對伊荼娜說:“出來。”

她便起身跟著他一起走出了山洞。

薑玉鳴耳垂上的珍珠閃爍了一下,之前那柄飛劍就出現在了他的腰間。

少年撫上自己的佩劍,原本焦躁煩悶的神色一下子便柔和了下去。

伊荼娜自然也在他的記憶中,知曉了這耳釘的來曆。

大概幾千年前,有一位修道的人類飛升成仙,以身合道。那位仙人極其擅長煉器,一生所煉寶物不下千百,在升仙之時,全部拋灑而出,任由它們散落天下,笑言道:“能者得之。”,這些散落四方的法器,就被統稱為“翟子法器”。

從古至今,尋寶之人都從未斷絕。

這枚耳釘就是一件翟子法器。薑玉鳴和紅塵穀的兩位弟子結怨,也是在最近尋找翟子法器的時候起了衝突——他們的目標似乎是同一件翟子法器。

不過翟子法器都被封印成了不同的凡類事物,很難辨彆,有可能就是腳下的一棵草、一朵花、一株樹、一枚石頭……

當初薑玉鳴是得到了一條劍穗,然後解開封印,劍穗就變成了一朵珠花耳環。

這耳環是極其上等的儲物法器,外觀更是美麗,每個女子見了都要移不開視線,薑玉鳴不舍丟棄,又實在羞恥於佩戴,於是在八重雲天的洞府裡悶頭煉化了近百年,才勉強改變了外形,從無數珍珠簇擁成的珠花耳環,改到了隻剩一枚珍珠,這才勉強用上。

繼續將它煉化,徹底改變形態,是他一直未曾放棄的目標。

而薑玉鳴的愛劍叫做射天狼,他愛劍如癡,最愛打扮自己的佩劍,搜羅了無數劍鞘和劍穗,隔三差五便會給自己的愛劍換一身精心裝扮。

之前他癱軟無力之時,為了防止佩劍被搶走或者丟失,就令它自動回到耳釘裡。

但摩挲著自己愛劍的劍鞘,薑玉鳴想到等會不得不帶著一個女人一起禦使飛劍,表情頓時又不好看了起來。

不過這次他沒說什麼,隻是令飛劍劍柄朝前,劍刃朝後的懸浮在空中,然後令其變大。很快,劍刃的寬度就趕上一條毛毯那麼寬了。

剛布置完,他就突然來了脾氣,怒道:“你說你一個孤身凡女,沒事跑到這麼個深山老林裡做什麼?你知道有多危險嗎?要是沒有遇見我,你知道你會是什麼下場嗎??”

伊荼娜看著他,開口道:“外麵就不危險了麼?”

“怎麼,你還想要說一句‘苛政猛如虎’嗎?”薑玉鳴說完後,才覺得冷嘲熱諷的情緒有些太重,他知道她其實無辜,自己的遷怒很沒道理,可對於自己的情緒卻難以自控。這讓他話一出口,又覺得有些歉疚。

少年重重的“嘖”了一聲,煩躁的撇過臉去,“算了,我先把你帶去南州府。”

他又強調了一句:“記住,這是你自己提出的要求,我把你帶出去之後,我們就兩不相欠,各走各的路。”

伊荼娜笑了笑,對他可以用惡劣形容的態度不以為意,她想到他記憶中的確發生過好多次這樣的事情。

嫉惡如仇的少俠容貌出色,實力強大,英雄救美儘管隻是為了匡扶正義,卻無法阻止許多女子對他一見傾心,甚至還有千裡相隨的。

可惜薑玉鳴對此厭煩至極,避而遠之,折竹君不近女色,鐵石心腸的傳言更是確鑿無疑。

她點頭道:“好。”

但她態度如此淡然,語氣如此平靜,反而讓薑玉鳴有些不習慣的多看了她幾眼,蹙起了眉頭,心中莫名的不悅更甚。

他先一步的憑空而起,落在了劍尾上,然後對伊荼娜語氣生硬道:“上來。”

他指著前頭和自己隔著一整個劍身的劍柄道,“你坐在這,抓住劍鍔彆亂動。”

飛劍降低了懸浮的高度,伊荼娜抬腳便走了上去。她的鞋子踩上劍刃的那一瞬間,薑玉鳴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但他什麼也沒說,直到見她坐穩,少年才沉聲提醒道:“起了。”

第5章

於是下一秒,長劍便往上攀升了起來,伊荼娜抓緊了劍鍔,有些新奇的看著自己慢慢向著天空靠近。

隻見這飛劍周身自帶罡風,對內保證了平穩無風,不受高空疾行的摧殘,對外則將那些繁密茂盛,從地麵仰頭望去簡直不見天日的樹枝紛紛絞碎,為升空清出了一片空闊的通道,很快,他們就暢通無阻的浮在了這片茂密森林之上,一下子,視線便豁然開朗。

薑玉鳴又道:“閉眼。”

伊荼娜不想閉,因為她知道,他叫她閉眼,隻是因為擔心凡人受不住飛劍提速時,一瞬間模糊成虛影向後飛馳的景色,會感到極度害怕。

她又不會害怕。

不過,以後還有機會,第一次,就聽他的吧。

這麼想著,伊荼娜順從的閉上了眼睛。

過了一會兒,她聽見身後傳來了薑玉鳴冷淡的聲音:“你是家人在南州府麼?”

明明之前態度那麼惡劣的要和她劃清界限,現在又放心不下的來確認情況……

明明是好心,卻偏偏要表現的那麼壞。

伊荼娜這麼想著,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已經置身於一片雲海之上,這從未見過的風景,讓她一時神色有些恍惚。她抬起頭,望著頭頂澄澈如洗的碧藍天空微微有些出神,心想,不知這蒼穹之上,會不會存在另一個天界?

她搖了搖頭,輕聲回答:“不在。”

“那是有朋友能夠投奔?”

伊荼娜還是搖頭:“都不在了。”

“那你為何要去南州府?”

“我聽說那裡很美,反正我也無處可去,為什麼不能去呢?”

飛劍上一時又沉默了下去,此後兩人都沒有說話,直到伊荼娜一直坐著,感覺腰背僵直,不動聲色的換了好幾次姿勢後,薑玉鳴才再度開口道:“閉眼。”

這應該是要降落的意思了。

她有些依依不舍的閉上了眼睛,直到聽見他迫不及待驅趕似的說:“下去。”,她才又睜開。

果然,已經落地了。

伊荼娜還有些留戀天空,心中忍不住有些失望的提著裙裾,走下已經降低了高度,與地麵差不多齊平的飛劍,不過,她並沒有將那失落在自己的表情中流露出來——她明白,越是對一個人有所要求,一開始就越是要裝作毫無所求。

按照薑玉鳴神識中的知識,南州府乃是著名的水鄉,富庶繁華,不過更重要的是,這裡離他尋找翟子法器的地點也十分接近,所以伊荼娜才會提出,要來南州府。

隻要他沒打算放棄尋找翟子法器,那麼在南州府,就能保證他一直在自己的入夢距離以內,隻要能夠連接上他的夢境,又何愁不能再次接觸到他呢?

伊荼娜心中打著算盤,打量著四周,發現他找了個無人注意的角落降落,正好在一戶人家的後牆處,隔著一條河流,身後就隻有高大的護城牆,可謂隱秘。⑩思⑩兔⑩在⑩線⑩閱⑩讀⑩

隻見這城市果然不愧號稱水鄉,一條清澈的河流在城牆下,圍繞著民居人家。

順著這條河流極目遠眺,黑瓦白牆,雅致如畫,隻見飛簷鱗次,回廊櫛比,一路上,靠著水麵的那一麵窗台上,許多人家都養著鮮花,一眼望去,處處花團錦簇,水色瀲灩,好一片旖旎風光。

薑玉鳴讓伊荼娜走下飛劍,自己依然站在劍尾沒動:“你我無親無故,素不相識,送你至安全之地後,我已仁至義儘,如今便好聚好散。”

“好。”伊荼娜依照他記憶中人類女子的禮儀,向他行了一禮道:“多謝仙師。”

見她真的毫不糾纏,沒有絲毫不舍,薑玉鳴蹙著眉頭,頓了頓,忍不住道:“你……”

他瞅著她那波瀾不驚的麵容,皺著眉頭,又從耳釘中喚出了一個鳳信紫色的荷包。

“這個荷包,每月能生出一個金元寶,我乃修仙之人,金銀與我無用,但你一個女子在凡間生活,怕是處處要錢。俗話說救人救到底,你把這個拿去吧。使用口令是:‘莫山空’,記得財不外露,彆輕易告訴彆人,省的到時候被人騙走搶走。”

他雖然厭惡女人,語氣惡劣,態度生硬,但的確有處處考慮他人的難處,這種溫柔,也不怪他救了人後,常常被人纏上。

他厭惡那些女人攀附,但似乎從沒想過自己有什麼問題,若是冷酷到底還好,卻非要在冷酷之中,又流露出一絲柔軟,怎麼會不叫人以為有機可乘?

伊荼娜心想,真單純。

她也不推辭,雙手接過了荷包,又向他行了一禮。

薑玉鳴這時已經覺得自己能幫的都已經幫到了,準備踏劍離開之時,他鬼使神差的又問了一句:“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那麼個偏僻的山林裡?”

伊荼娜還是彆人問一句才答一句,絕不主動傾訴的模樣:“我被人追殺。”

一聽是如此惡□□件,薑玉鳴鋤強扶弱的心頓時讓他不由得追問道:“誰追殺你?”

“我未婚夫。”

聞言,他頓時長眉揚起,神色驚愕道:“你有未婚夫?真是豈有此理,既然是未婚夫,他為何要殺你?”

伊荼娜仰起臉來,望著他俊美的麵容道“還有我情人。”

“……”

她凝視著他如墨玉般的眼眸道:“是我未婚夫和我情人想要我死。”

一瞬間,薑玉鳴看著她的表情,就已經變成了絕對的冰冷。

伊荼娜很清楚,他一定是想到了自己的母親。

他冷冷道:“你已經有了未婚夫,為什麼還有情人?”

“仙師,”伊荼娜笑了笑,“你我無親無故,素不相識,您已仁至義儘了,如今便好聚好散吧。”

薑玉鳴盯著她,因為憤怒,白皙的臉頰又漸漸地染上了緋色。

他質問道:“你可有害過人?”

伊荼娜坦蕩道:“不曾。”

隻不過讓幾個男人做了幾場夢,算什麼害人?他們做完了夢,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