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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都沒有,給賀銘沉創造了一個可以跟紀斂好好談話的單獨空間。

“怎麼還站在門口,拍戲不累嗎,過來坐著吧。”進門快兩分鐘了,紀斂還傻呆呆地站在門口,賀銘沉走過去,牽起紀斂的手,好笑地將紀斂帶到了客廳沙發,紀斂像個聽話的人偶一樣,被他牽著就乖乖跟他走,他按了下肩膀就聽話地坐進沙發裡。

“在想什麼?”賀銘沉彎下腰,平視著紀斂的眼睛,想從那雙迷茫遍布的眼裡找出點線索。

紀斂:“在想你為什麼不理我。”

賀銘沉笑了:“我沒有不理你。”

紀斂:“可是我回答你的問題之後,你沒有說話。”

紀斂自己都沒發覺,他說這話的語氣跟以往的不同,這是他頭一次用有些可憐,又有些埋怨的語氣跟賀銘沉說話。

他也沒察覺到,他開始願意對賀銘沉耍任性了。

“小斂,我不是不理你。”賀銘沉的笑意不減反增,他伸手,輕柔地幫紀斂撫去眉間的皺痕。

賀銘沉輕聲道:“片場附近有很多人,不方便談話,我想快點帶著你回到房間,關上門才能更好的交流,不是不理你。”

陰影蓋下來,賀銘沉的手有一股好聞的薄荷檸檬香,紀斂的眉間皺痕被展平,煩躁的心情也被這股香氣給衝散了,賀銘沉仿佛在哄人般的語氣讓他的嘴角往上翹了一點,又迅速拉直了唇線,淡淡道:“哦。”

賀銘沉將紀斂的表情變化看在眼底,心裡好笑,放下手,在紀斂麵前緩緩蹲下,由下至上仰視紀斂。

“小斂,能跟我說說,你怎麼被欺負了嗎?”

紀斂的心重重跳了好幾下,放在膝蓋上的手指無意識地蜷了蜷,在過快的心跳裡,緩緩張口,將阮新維做過的事,說過的話,毫無保留講給了賀銘沉聽。

還沒說到一半,賀銘沉的麵色就陰沉下來,等紀斂全部說完後,他的臉色比窗外的烏雲還要陰沉可怖。

垂在身側的手攥緊,手指與掌心交界處被掐出了道道白痕。

賀銘沉眉間籠上了深厚陰霾,嗓音冰冷:“他是叫阮新維是嗎?”

紀斂怔住,順口回答道:“嗯。”

賀銘沉突然抬手,再次摸了下紀斂的眉心,像是故意的,掌心蓋住了紀斂的眼睛,等到賀銘沉的手撤離時,賀銘沉已經恢複到了平時溫和的模樣,衝紀斂溫和一笑:“我知道了。”

紀斂隱隱感覺到了什麼,抓住賀銘沉還沒垂下的手,問道:“賀先生,你想做什麼?”

賀銘沉笑道:“當然是幫小斂討回公道。”

“怎麼討回公道?”紀斂追問。

“他是怎麼對你的,就百倍千倍的還回去。”賀銘沉依舊帶著笑,紀斂卻感受不到一丁點真心實意的笑意。

“有些事情,小斂可以不用知道,你隻要知道,今天之後,他不會再礙你的眼睛了。”

這副模樣的賀銘沉讓紀斂想起了原文中冷酷無情的賀銘沉,就算初見時,在懷疑紀斂有沒有虐待過賀笙的時候,賀銘沉對紀斂的態度也是溫和有禮的,以至於讓紀斂都快要模糊了賀銘沉在原文裡的形象。

紀斂猶豫了幾秒,還是坦白交代了另外一件事。

“賀先生,我其實已經教訓過阮新維了。”

紀斂的話勾起了賀銘沉的好奇心:“你是怎麼教訓他的?”

紀斂小聲道:“我揍了他一頓。”

賀銘沉眸中閃過驚訝,追問道:“揍了他哪裡?”

紀斂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那麼心虛,他好像不希望毀壞他在賀銘沉心中的形象,他想要在賀銘沉麵前永遠保持完美,讓賀銘沉永遠喜歡自己。

這樣的想法未免太過卑劣,可他不想改。

“臉,肚子,還有腳。”紀斂頂著賀銘沉的視線壓力,一五一十地將所有都交代了,沒有落下一處。

紀斂的雙眸慢慢垂下,盯著自己的手指發呆,聲音如同蚊子哼哼:“賀先生,我沒你想象的那麼好,我會陰陽怪氣,也會打人,之前……”

紀斂停頓了下,深吸口氣,還是決定全部說出來:“你媽的管家來過彆墅一次,被我罵了一頓後趕走了,我還將他送過來的東西砸了。”

這些事情,賀銘沉倒是全然不知,從賀家老宅回來後的那幾天,他忙於工作,還不知道管家曾經找上門來過,在這之前,紀斂沒有跟他提過一次。

“賀先生,我是真的會打人的。”紀斂又著重強調了一遍。

不僅會打人,而且下手很重。

不過這個就沒必要向賀銘沉坦白了,要是賀銘沉追問他在哪裡學得這些格鬥技術,他不知道怎麼回答賀銘沉。

賀銘沉被紀斂認真的語氣逗笑,心裡反複念著“我會打人”這幾個字,越琢磨,越覺得眼前的紀斂老實的可愛,也傻的可愛。

他在腦中幻想紀斂打人時的模樣,在他的塑造裡,紀斂似乎連出拳都是可愛的。

這一想象逗笑了賀銘沉,他嗓音含笑:“我知道了。”

紀斂表情嚴肅:“賀先生,我是說認真的。”

賀銘沉重重點頭,聲音也認真了起來:“我知道你是認真的。”

紀斂有些懊惱,覺得賀銘沉在敷衍自己,放在膝上的手被賀銘沉拿了起來,墜入賀銘沉溫暖的掌心之中。

賀銘沉仰著頭,眸色認真看著他:“小斂,我也會打人。”

紀斂:“……”

紀斂嘴角下壓,不高興道:“賀先生,你是在取笑我嗎?”

他明明是在跟賀銘沉說實話,賀銘沉是在學他說話來笑話他嗎?

早知道這樣,他就不跟賀銘沉坦白這些了。

“不是。”賀銘沉握緊紀斂的手,溫聲道,“我沒有取笑你,我知道你說的是實話,我對你說的也是真心話。”

紀斂低著頭,沒有出聲,嘴角還是下壓著,看得出來,他還是很不開心。

賀銘沉好笑,伸手捏住紀斂的下巴,輕輕一抬,迫使紀斂看向他。

“小斂,你不高興,是因為我沒有重視你的話嗎?”

賀銘沉沒用力,紀斂的下巴像是被羽毛刮過,癢癢的。

他吞咽了好幾下喉嚨,沒有遲疑太久,還是選擇坦白內心,低低“嗯”了聲。

賀銘沉:“我很開心。”

紀斂:“……開心什麼?”

賀銘沉眸中仿佛有煙火盛開,聲音聽得出來的喜悅:“你願意跟我分享這些,你說的每個字我都記在心裡了。”

紀斂沒辦法否定賀銘沉話裡的真誠,輕輕點了下頭,視線撇開,忍不住又看向賀銘沉。

陰雨天,房間內沒有開燈,賀銘沉的眼睛卻比窗外還要明亮,刺得他%e8%83%b8口發疼。

除了疼之外,還有連他也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悸。

“小斂,你跟我說這些,是想告訴我,你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好嗎?”

紀斂一怔,他沒想到賀銘沉會那麼聰明,將他的想法全部看穿了。

不需要開口回答,紀斂的反應已經給了賀銘沉解答。

賀銘沉鬆開抓著紀斂下巴的手,傾身靠近,依舊是仰視的姿勢,隻不過,紀斂下意識垂下腦袋卻方便了賀銘沉。

這一低頭,紀斂的所有表情再次落入了賀銘沉的眼裡,他與賀銘沉臉頰的距離近到可怕,兩人周身被一股曖昧氛圍包裹。

賀銘沉的雙手撐在紀斂身體兩側,前後左右都被堵死,能逃脫的地方唯有上方,紀斂又沒有飛行能力,他下意識往後躲閃,背還沒貼上身後的沙發,就落入了一隻有力的手臂裡。

“小斂,不要逃避我。”賀銘沉眼眸含笑,心情似乎很好,低沉的嗓音帶了幾分磁性,飄進紀斂耳裡,讓紀斂的耳朵也竄上一陣密密麻麻的麻癢感。

“不管你是什麼樣子的,隻要是你,我都喜歡,所以,你不用擔心我會討厭你。”

紀斂:“……”

紀斂臉頰發燙,腦袋垂得更低,他這時才發現了賀銘沉的小心機。

賀銘沉這樣堵著他,隻要他低頭,他就不得不被迫麵對賀銘沉。

再低一點,他的鼻子就會先撞到賀銘沉的鼻子,再是額頭,最後是嘴唇。〓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紀斂猝不及防想起了昨晚那場荒唐至極的夢,他猛然驚醒,猛地抬起了腦袋,急促的呼吸打在賀銘沉的額頭上,他將到口的氣硬生生地憋了回去,憋得滿臉通紅。

他的窘態全數落進了賀銘沉眼裡,賀銘沉不像他那般能忍,低低笑了起來。

好壞!

賀銘沉是故意靠得他那麼近,讓他那麼狼狽的。

紀斂雙眼通紅,惱怒瞪著賀銘沉。

賀銘沉果然像原文中描述的一樣,本性壞的過分。

-

紀斂的結論下得不太準確,賀銘沉雖然壞,但對紀斂還是心慈手軟了的。

賀銘沉沒有逼得紀斂太緊,在紀斂真的發怒前,及時鬆開了紀斂,給了紀斂能喘氣的空間。

他獨自在廚房裡待了將近十分鐘,出來時,手裡端了兩杯剛泡好的果茶。

紀斂接過賀銘沉遞來的果茶時,還是下意識地說了聲“謝謝”。

賀銘沉嘴角的弧度消不下去,用杯子擋住了,免得紀斂看到,又要用那樣的眼神瞪著他了。

雖然賀銘沉很喜歡紀斂這種眼神,像隻被拔了獠牙的小獸,一點攻擊性都沒有,但他也不想惹得紀斂惱羞成怒。

賀銘沉在紀斂斜對麵的單人沙發坐下,保持一個會讓紀斂安心的安全距離。

他的舉動也的確讓紀斂安心了不少。

紀斂喝了口溫熱甜膩的果茶,情緒終於平複下來,開口喊道:“賀先生。”

賀銘沉:“嗯?”

紀斂:“如你所說,有些事情我的確不需要知道,但我想知道,你想怎麼百倍千倍地報複阮新維,你可以告訴我嗎?”

賀銘沉沉默了會,再次出聲,卻是用開玩笑的語氣說道:“他碰了你哪裡,就剁掉哪裡,他的嘴巴既然不是用來說人話的,那留著也沒什麼用了。”

紀斂:“……”

賀銘沉笑得自然,一點都看不出剛放完狠話的樣子,語氣倒是正經了不少:“小斂,我是說真的。”

紀斂正色道:“我知道。”

賀銘沉的笑容淡了幾分,淺色的雙眸又變成了紀斂熟悉的深邃,他在緊緊注視著紀斂,又像是想要看穿紀斂外皮遮蓋下的內裡,確認紀斂是否在說謊。

賀銘沉的語氣完全正經起來:“小斂,你知道我以前的事情嗎?”

賀銘沉以前的事情,原文裡寫得很詳細,紀斂再清楚不過,但他絕對不可能回答“知道”,隻能搖了搖頭。

他知道自己不善於說謊,搖頭之後垂下了眼,避免賀銘沉發現他眼裡的心虛。

賀銘沉:“你想知道嗎?”

紀斂點點頭。

賀銘沉笑了下,聲音裡突然帶了幾絲擔憂:“那麼,如果我將真實的自己告訴你,你會討厭我嗎?”

這個問題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