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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朋友的母親還犯法了嗎,還是你和霍沉的關係見不得人,連自己家人都不敢說。不過你媽還挺向著你,有那樣的母親,怪不得會教出你這種女兒。”

那時候葉嘉寧和麥穗一起去買飯了,回來後這件事葉茵一個字都沒提,他自稱是葉嘉寧的朋友,葉茵預測不到他會說什麼,雖然在王躍恒開口之後她叫丁見霖出去了,他還是聽到隻言片語,六歲的小孩已經能聽懂很多。

葉嘉寧冷冷道:“王躍恒,你很沒品。”

“所以你今天來找我是來算賬的?”他說這話時挑起一邊眉,一派自若,沒把她放眼裡,掃一眼停在一旁的幾台專用賽車,心念一動,“你不是什麼車都會開,這車會嗎?”

沒等葉嘉寧答,他饒有興致地提議:“我今天心情好,給你個機會跟我比一場,這條賽道單圈五公裡,我們跑五圈,贏的人可以向對方提一個條件。”

多年兄弟,這種賭注一出其他人就能猜到他在打什麼主意,一直站在旁邊的趙亮忍不住出聲提醒:“躍恒,你考慮清楚……”

話沒說完便被王躍恒打斷:“怎麼樣,有興趣嗎?”

葉嘉寧看向山間蜿蜒曲折的賽道。

趙亮心裡暗罵幾句,試圖勸阻:“這專用賽車不是鬨著玩的,你沒開過很危險的,彆衝動。”

他的話再度被無視,葉嘉寧轉回來,看向王躍恒:“如果我贏了,從今往後彆再讓我看到你,以後見到我和我家人繞著走。”

趙亮都服了,他這兄弟也不知道到底被什麼豬油蒙了心,都到這份上了,那天霍沉當著大家麵把話說那麼明白,他還不知道避諱。

這小代駕也是,外表看著清秀柔弱,結果心氣比男人都硬,敢跟王躍恒叫板,他歪屁股地想,有什麼不高興的回家跟霍沉撒個嬌不就得了,老王老子他都能替她解決了,哪用得著她自己出麵。

他為兩個人操碎了心,沒一個領情,有些念頭一動就很難壓住,宜港這麼大地盤,王躍恒見誰都沒繞著走過,這要求簡直是在啪啪打他的臉,但他%e8%88%94了%e8%88%94牙,半晌輕嗬一聲,說:“行。”

“你輸了——”他朝葉嘉寧彎了彎腰,某些心思終於光明正大地擺到台麵上來,“今晚跟我走。”

這下不止趙亮,其他幾個也都坐不住:“你瘋了吧!”

王躍恒玩車多少年,這賽道跑了不下百次,不信會輸給一個女人。當下已經覺得自己贏定,根本聽不進去兄弟的勸告,要笑不笑地盯著葉嘉寧:“敢賭嗎?”

他沒在葉嘉寧臉上看到任何細微變化,退縮或是遲疑,她站在那,那雙漂亮的眼睛清淩淩看他片刻,應下:“可以。”

第67章 第 67 章

◎沒跟他走失望嗎◎

特製的單座賽車車身低矮, 僅適用於專業賽道的極限性能和敞露在外的座艙使得一旦發生事故,危險係數極高。

趙亮把防護頭盔拿給葉嘉寧,到底覺得她是個女孩子, 好心規勸:“妹妹,我知道你開車技術也挺好的, 但這是賽車, 不是彆的, 你跟他比哪有勝算,再說太危險了,你真的沒必要答應。”

他回頭看了看另一邊的王躍恒,低聲說:“你現在反悔也沒事。”

碳纖維頭盔具有足以抵抗坦克碾壓的絕對強度, 同時重量很輕,這種材質也被應用在許多頂級跑車上, 例如霍沉那台Brouillard,整個車身都是由碳纖維打造。

“為什麼要反悔。”葉嘉寧把頭盔接過來,“你以為我今天來這裡乾什麼?”

趙亮一滯,在她波瀾不驚的神色裡忽然明白過來, 一言難儘地抓了把頭發:“不是,你真有把握跑贏他?”

“沒把握。”

“那你還敢比?這種賭注你都敢答應。”趙亮深深懷疑瘋病是不是會傳染,怎麼現在一個比一個瘋啊。“我老實跟你說吧,你現在走還能走得了, 我幫你攔他一會不是問題,待會等他贏了要帶你走,到時候我可攔不住。”

這裡有一個算一個,都是常跟王躍恒混在一起的所謂兄弟, 遇事兩肋插刀彼此打掩護, 葉嘉寧其實沒想到還會有人為她考慮, 她看趙亮一眼,說:“你人挺好。”

冷不丁被她一誇,趙亮仿佛被一顆完整的雞蛋卡住喉嚨,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葉嘉寧戴上防護頭盔,放下護目鏡之前又說了句:“可惜交友眼光不怎麼樣。”

趙亮:“……”

這類專業賽車葉嘉寧以前跟著丁重玩過,所以上手很快,趙亮在旁邊不放心地指導了一下,一邊給她講解一邊發自內心地覺得,這簡直是一場送人頭的比賽。

王躍恒老神在在地坐在另一台紅色賽車:“還比嗎?不如直接省去一個步驟,我們都不用浪費時間。”

葉嘉寧沒什麼情緒:“你想現在認輸我不介意。”

王躍恒哼笑一聲“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他拿起頭盔,“不過沒關係,誰讓我就喜歡你這脾氣呢。”

比賽開始之前場地清空,兩台車並排停在發車位,五盞發令燈一盞一盞次第亮起,看台上幾人的閒聊在倒計時開始時默契地停了下來,紛紛將注意力投向賽道,五盞紅燈熄滅的刹那,兩台賽車如離弦之箭,幾乎是同時躥了出去。

那台白車的起跑絲毫沒有落後,這讓看台上的人感到一絲意外:“這小代駕有點東西啊。”

“彆誇得太早。等她跑完一圈再看吧。”

王躍恒在這條賽道上有天然優勢,地勢走向、每一個彎道的位置與角度都爛熟於心,他不需要減速,閉著眼睛都知道要在哪裡轉彎,很快這種優勢就體現在他將葉嘉寧那台白車逐漸甩開的距離。

第一圈跑完,葉嘉寧足足落後王躍恒近十秒——十秒,對於最高時速350公裡的賽車來說,意味著能拉開將近一公裡的差距。

這個距離除非前車失誤,再想追回來基本已經不可能了,比賽毫無懸念,才剛剛完成五分之一,有人嘖了一聲:“完了,輸了。”

葉嘉寧的視野中已經看不到王躍恒的紅車,TR裡傳來王躍恒的聲音,勝券在握的嘲諷經由無線電傳輸過來:“用不用等你一會?”

葉嘉寧沒搭理。

完全陌生的地形是她最大的障礙,她必須把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賽道上,記住每一個彎道的位置和形狀,後麵是直線還是另一個彎道,她落後太多了,想追上王躍恒,就必須用最快的速度經過每一個彎道。

第二圈開始,她與紅車之間的距離以微弱的幅度逐漸在縮小,到第三圈,落後的距離慢慢追回一半。

看台上起初不看好的人都慢慢靜下來:“老王懈怠了吧,不踩油門乾嘛呢,這都能讓人追起來。”

趙亮被旁邊人撞了一下:“她以前玩過賽車?”

“我哪知道。”

“剛不是你指導的嗎。”

趙亮自己都不知道就他那破技術怎麼指導出來一個天賦異稟的學生:“是我冒昧了。”

竹竿眉頭緊鎖地盯著賽道:“她過彎很漂亮。”

在賽道上,直線路段占據大部分裡程,往往隻要直線均速夠快,圈速就夠快。但直線速度是由車的性能決定的,同等性能之下兩台車完全可以拉到齊平,這種時候唯一能縮小圈速時間的地方,就是彎道。

彎道考驗車手的技巧,不同弧度的彎道對應的最佳過彎曲線也會不同:什麼時候踩刹車進入彎道、切換彎心的位置、出彎提速的時機……都能決定最終通過彎道的時間,王躍恒過彎依靠經驗,葉嘉寧玩的是幾何。

第四圈,白車重新出現在後視鏡中,王躍恒眯了眯眼,將油門踩到底,他玩賽車僅僅是玩票,又不是玩命,從沒把速度提到如此之高,但不論是出於麵子,還是帶走葉嘉寧對他的吸引力,這場比賽他都誌在必得。

賽車巨大的輪轂以極限的轉速摩攃瀝青路麵,但在經過彎道之後,白車離他的距離甚至更近了。Ψ思Ψ兔Ψ在Ψ線Ψ閱Ψ讀Ψ

一直到第五圈過半,葉嘉寧緊緊綴在紅車後麵,王躍恒甩不開她,但始終壓著她無法超過。

她的車速已經提到最高,王躍恒也同樣,在相等時速之下,除非她的車能像特工電影裡一樣突然起飛,否則絕無可能追上,他隻需要保持著領先她的這一個車身距離跑完剩下半圈,就能輕鬆贏得勝利。

王躍恒的確輕敵了,沒料到會被葉嘉寧咬得這麼緊,這女人總是能給他驚喜。但那又怎樣,比賽幾乎已成定局。

他在TR裡似笑非笑道:“這是我玩過最有意思的比賽。”

最後一個彎道到了。

王躍恒憑借著經驗熟練地踩下刹車,轉向進入彎道,緊隨其後的白車卻晚了半秒才踩下刹車,。

這是兩台車第一次在幾乎同一時間過同一個彎道,過彎曲線的差異也因此直觀地形成對比。

白車的入彎點明顯晚於紅車,這意味著她進入彎道更深、轉彎也更急,王躍恒的車切過彎心推向賽道最外側的出彎點,他正要踩下油門,沒留意落後的白車滑過圓滑曲線轉向,更接近彎道曲線的出彎線路使得她能夠早一步提速,車身白影般從他右側疾掠而過。

兩台車前後腳抵達終點,葉嘉寧轉頭看向停到身旁的紅車,王躍恒的神情藏在深色的護目鏡後,葉嘉寧還是那副風平浪靜的語調,沒人看到她手心裡的汗。

“遵守諾言也很有意思,希望你能做到。”

王躍恒摘下頭盔,那張鐵青的臉實在是難看,眼角微微抽[dòng]地盯著她,繼而越過她肩投向後方。

葉嘉寧循著他視線回頭,目光觸及看台上幾道身影。

太陽快要落山了,最後一片彩橘餘暉落在台階,趙亮等人的臉都被照成明亮而奇怪的顏色,他們默契站在一起,離最前方那人兩步距離。

一片死寂的看台上,霍沉立在金屬圍欄前,山澗肆虐的風獵獵鼓蕩著他黑色的衣擺和褲腳,夕陽被上方建築切割,他站在一線之隔的陰影地帶,不知是不是風的緣故,那雙眼睛冷得像冰窖。

從兩人目光相接的那一刻起,四周的空氣都凝滯了,趙亮站旁邊都覺得凍得慌,好幾次都覺得他要發作了,就霍沉那脾氣,今天的事怎麼可能善了。他早說這賭注就是玩命,不是玩葉嘉寧的命就是玩王躍恒的命。

就在氣氛僵冷得令人窒息時,葉嘉寧從白色賽車下來,朝看台走來。

她走到霍沉麵前,他神色如化不開的冰,一言不發看著她,料峭墨黑的瞳孔沒半點溫度。

葉嘉寧和他說:“我贏了。”

也許是件值得慶祝的事,但他臉上隻有充滿距離感的疏冷:“所以呢。”

“可以回家了。”葉嘉寧說著想去牽他的手,霍沉沒讓她牽,修長的手從她指間抽走,抄進口袋。

“好玩嗎?”他問。

四周幾雙眼睛看著,看見他冷淡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