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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柔聲哄勸著,拿紙巾幫丁見霖擦眼淚,可擦著擦著,丁見霖的淚水像斷線的珠子一顆接一顆不停, 她自己也跟著掉起淚。

好了, 一個還沒哄好, 另一個也哭起來。

惡人霍沉就站在他們麵前,手抄進口袋,垂眼冷淡地看著。

葉嘉寧蹲下`身來,和丁見霖麵對麵,以平等的高度說話:“我不和他走,你先停下來。”

丁見霖聽話地抿住唇想要忍住,但哭狠了,身體的反應根本控製不了,止不住地抽噎。

葉嘉寧不像麥穗一樣哄他,靜靜等了一會,等他眼淚的流速變慢,激烈的情緒減緩,才和他溝通:“現在能好好說話了嗎?”

丁見霖哭濕了睫毛,鼻尖泛著紅,眼淚汪汪的樣子看起來極可憐,抽抽搭搭地說能。

葉嘉寧繼續問:“你聽彆人的話,還是聽我的話?”

他不假思索地回答:“我聽你的話。”

“那不管是誰和你說的,說了什麼,都不重要,你隻需要聽我說的,能做到嗎?”

她的沉著冷靜很容易感染丁見霖,讓他從那種崩潰心碎的狀況裡抽離出來,抽泣著乖乖點頭。

“好。”葉嘉寧沒把他當屁都不懂的小孩看,明明白白地跟他講,“他不是壞人,他是我的男朋友,我們在交往。可以理解嗎?”

她背對著霍沉,沒看到他寡淡漠然的臉在那一秒鐘裡不動聲色的變化,像山頂的雪被春天的風吹化了,又像是林間散開的霧,枝椏縫隙裡漏進微弱曦光。

他目光落向葉嘉寧瘦薄的背,溫熱晚風從身前拂過,她半蹲在地上,發絲讓風撩起,柔軟地舞蕩。

想把她抱起來,想%e5%90%bb她,想讓她再講一遍,他是她的誰,可她跟前有個哭哭啼啼的小東西。

丁見霖紅紅的眼睛還噙著淚,看看葉嘉寧,又抬起,瞅瞅一旁冷淡睨著他的霍沉,遲疑片刻才點了點頭。

他的抽泣慢慢止住,人冷靜多了,葉嘉寧拿紙巾給被惹哭的麥穗,問她:“要不要也哄你一下?”

麥穗尷尬地擦眼睛,還沒說話就感覺到旁邊一道幽幽的視線掃過來,她說:“我才不用哄。”

葉嘉寧站起來,打開叫車軟件,她輸入地址叫車的過程裡,霍沉站在旁邊靜默看著。車來得很快,麥穗領著丁見霖先坐上去,葉嘉寧回頭看一眼霍沉,跟他說:“我先回家了。”

她今天不太高興,霍沉嘴上“嗯”了聲,葉嘉寧轉身要上車卻遇到阻力,手被人扯著。

“我要走了。”她說。

霍沉還是那副散漫的調子,一副我又沒不讓你走的模樣:“走吧。”

葉嘉寧原地沉默幾秒:“你不放手我怎麼走。”

他沒放,勾著她手指:“能親一下嗎。”

身後車裡,丁見霖哭紅的臉趴在車窗上正巴巴地看著她,葉嘉寧今天的確心情欠佳,沒有在這裡和他親熱的興致,

“改天。”

“改天是哪天?”霍沉問。

葉嘉寧被問住,在社交潛規則裡,改天等於32號,下次等於星期八,都是推脫的說辭,她忘記霍沉不喜歡這種模棱兩可的敷衍方式,改天是哪一天,下次是什麼時間,他要一個確切的答案。

“那就今天。”

葉嘉寧朝他走了一步,霍沉勾住她腰把她轉了半圈,儘管他高高的個子已經將葉嘉寧擋在車裡看不到的視野死角,麥穗還是馬上從後麵捂住丁見霖的眼睛。

葉嘉寧隻在霍沉唇上淺淺碰了一下就往後退開,這在霍沉看來都不算是一個%e5%90%bb,敷衍了事,他蹙眉:“你親男朋友就這樣親?”

“嗯,”葉嘉寧說,“我親男朋友就這樣親。”

她身體剛轉一點想走,又被霍沉按住腰後扣到懷裡,說話清淺呼吸灑下來:“我親女朋友不這樣親。”

葉嘉寧張口要說話,給他可乘之機,低下頭錯開鼻峰直接%e5%90%bb了上來。

他摟得緊,葉嘉寧掙脫不開,反而被他的舌長驅直入,勾住她的肆意糾纏,%e5%90%bb得她呼吸紊亂,耳邊除了鼓噪的風聲什麼都聽不到了。

可神經到底被一根線吊著,惦記著車裡的丁見霖,%e5%90%bb了一會後她覺得夠了,想推開霍沉的時候,他先一步放了手。

“親夠了嗎?”葉嘉寧用手背擦嘴唇,怕被丁見霖看出痕跡,“親夠了我走了。”

“沒親夠呢?”霍沉問。

“沒親夠我也要走了。”

霍沉把她手拿開,夜晚讓她被%e5%90%bb出來的緋紅唇色沒那麼明顯,他用指腹一點點抹掉上麵殘餘的潤濕,然後將那隻手揣進口袋,漆黑的眼在夜色裡幽幽瞥她:“葉嘉寧,你真的很會吊我。”

麥穗讓司機師傅提前開始行程以免等著急,三個人坐在車裡乾等了幾分鐘,葉嘉寧一上車,三道視線齊刷刷朝她投來。

丁見霖扒開麥穗的手,直勾勾瞅她:“你們是不是親親了?”

葉嘉寧係上安全帶:“等你十八歲再來和我討論這個話題。”

雖然她說那個哥哥是她男朋友,丁見霖還是覺得不高興,一臉沮喪的幽怨,小聲嘟囔:“我又不是三歲小孩,我都懂。”

回到家洗了澡,他情緒已經穩定下來,不哭了,抱著自己的小被子站在葉嘉寧房門前期期艾艾:“你房間冷不冷啊……”

葉嘉寧剛坐在床頭看書,回他:“不冷。”

他又問:“那熱不熱啊……”

葉嘉寧頭都沒抬就把他的心思看穿:“進來吧。”

丁見霖抱著被子爬上床,小心地躺到邊邊上不擠她的位置,躺好了,又悄摸摸把腦袋往她的方向挪了一點點。葉嘉寧看自己的書,沒搭理他。

早已過了丁見霖睡覺的生物鐘,他自己默默躺了一會,好像一點都不困,冷不丁開口說:“葉嘉寧,我以後賺錢給你花好不好?”

葉嘉寧眼睛從書上移過去,他躺在旁邊,睜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眼眶還有點沒褪掉的紅。

“你覺得我喜歡他是因為他有錢嗎?”

丁見霖把頭搖成撥浪鼓,搖完了,手指扣著被子邊,又有點難過:“我們有錢的話你就不用喜歡他了。”

他說自己懂,其實還是不懂。

“你講的和我講的是同一個意思。”葉嘉寧把書放到一旁,在床頭燈暖黃的光下說,“我喜歡他,就像喜歡媽媽、喜歡你、喜歡麥麥一樣,和錢沒有關係,隻和你們有關係,不以任何因素為轉移。”

這個類比很好理解,也讓丁見霖很容易地把霍沉劃歸到他們的陣營裡,不覺得他是壞人了。

他緊鎖的眉頭終於舒展開,難過的情緒如雲煙散去,思維開始發散:“那你會和他結婚嗎?你們是不是要生小寶寶?可以讓他和我一起上學嗎?”

“……你進度會不會太快。”葉嘉寧摸了摸他長長一些的短發,看他重新開心起來,平和地問,“丁見霖,告訴我,你聽誰說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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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家教課結束葉嘉寧去醫院,麥穗跟丁見霖都在陪著葉茵,丁見霖昨天哭得歇斯底裡,一覺醒來又是一條活潑話癆的小學生。

每次當葉嘉寧打開病房門,無論打水,或是去張醫生辦公室,他的目光都會立刻投過來,眼巴巴地看她,葉嘉寧出去的時間不長,往往幾分鐘就回來,幾次之後,他終於忍不住問:“葉嘉寧,你的男朋友怎麼都不來?”

正吃藥的葉茵、埋頭苦背單詞的麥穗聞言一起將視線投向葉嘉寧。■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

葉茵有點無奈:“你管得還挺多。”

葉嘉寧沒表情道:“作業太少你可以寫兩遍。”

丁見霖馬上嗖地一下趴下去,乖乖寫字了。

麥穗還奇怪他兩幅麵孔怎麼切換得這麼快,見狀忍俊不禁:“小慫包,要是我我就寫兩遍!”

晚餐前葉嘉寧跟葉茵說要出去一趟,丁見霖仿佛張嘴想問什麼又自己憋住了,葉嘉寧沒理會,帶上門走了。

半山上的Swift Club籠罩在燦金霞光裡,一陣陣引擎聲在山穀間回蕩,葉嘉寧跟司機師傅說了聲謝謝,下車進門。

場上幾輛超跑已經跑過三圈半,葉嘉寧沿著台階一層層走到看台,疾馳而過的車影掀起一陣熱風,將她衣服吹得鼓蕩,黑色發絲風裡飛揚,她眉眼清冷地站在圍欄之後,看著賽道上激烈肆意的角逐。

葉嘉寧是喜歡車的,她喜歡車,喜歡跑車,也喜歡賽車這種激烈危險的運動。

她不是那種溫室裡長大的乖乖女,還沒成年丁重就手把手教會了她開車,對跑車駕輕就熟,會欺負剛剛學會爬的弟弟,也有過翹課去看一部電影,和麥穗半夜溜出門去聽熱鬨的演唱會。

相比於丁見霖這個親生骨肉,葉嘉寧從丁重那裡享受過更多的父愛。

其實丁重原本的廚藝並不精湛,因為知道曲光輝經常下廚做飯給她吃,所以花心思去學,後來的手藝已經能開一間餐廳。

他對跑車也不感冒,因為葉嘉寧喜歡才研究,一有機會就帶她看各種車展和比賽,去賽車俱樂部體驗,早早給她準備了一台保時捷做成年禮物。

如果丁重沒出事,十七八歲的年紀她可能也會是一個叫父母頭疼無可奈何的肆意少女,可惜叛逆期還未正式到來,家裡陡生變故,生活教她被迫做一個大人,擔起她兩肩難扛的重量。

比賽在第一台賽車衝過終點線後宣告結束,王躍恒從車上下來,摘下頭盔甩了甩頭發,跟朝他走過去的人擊掌,神采飛揚,僅落後半秒的竹竿一臉鬱悶,扔了頭盔坐到一旁喝水。

有了對象之後趙亮越發惜命了,竹竿一瓶水喝完,他的車才慢慢悠悠地開過來,他眼尖,頭盔都沒摘就朝葉嘉寧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壓低聲音跟旁邊的王躍恒低聲說:“誒,那不是小代駕嗎,她怎麼來了?霍爺今天過來了?”

王躍恒這才朝看台掃了一眼:“我叫來的。”

“不是……”趙亮咬著後槽牙,夾著頭盔說,“你有病吧,得罪霍沉還沒得罪夠是嗎?你二叔上次都差點出事,還沒長記性。”

王躍恒道:“她主動給我打的電話。”

竹竿把空水瓶往旁邊一撂:“她主動給你打電話你就上趕著把人約來,她給你下毒你吃不吃?”

“沒那個興趣,不用擔心。”葉嘉寧從他身後走過來,竹竿臉色微妙,準備來講,除了她和王躍恒,四周其他人的神色都很微妙。

“你主動找我,真讓人意外。”王躍恒嘴角勾著絲笑,霍沉不在,他不加掩飾的目光恣意端詳葉嘉寧,不管看多少次,這張標致清冷的臉總是能踩中他的點,好像高不可攀的月光,讓人很想看看她跌入俗塵的模樣。

“怎麼,想通了?”

“你不應該意外。”葉嘉寧說,“你走進我媽媽病房那一刻,就應該猜到我會來找你。”

王躍恒笑了:“昨天去醫院看望一個朋友,順路就去拜訪了一下,怎麼現在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