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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境的人很難辨認位置,導航顯示一條她沒聽過的路段。

【一個不認識的路口】

Kayla發過來一個轉賬,因為是私人的安排,沒有走公司的帳。

【辛苦了小葉子~那蠢材很難搞,給你雙倍辛苦費】

葉嘉寧拒絕:【不用】

Kayla:【收】

【跟我不用客氣】

葉嘉寧直接點了退還。

【我偶爾也想回饋一下老板】

Kayla了解她個性,沒再爭:【那蠢材說話很欠揍,沒惹你吧?】

他其實沒說多少話,但——【是有點欠揍】

不止億點。

不過蠢材這兩個字,好像跟他的氣質不太沾邊?

Kayla:【我就知道。他要是再嘴賤,你直接扇他】

葉嘉寧偏頭看看那張生人勿近的高冷側臉,還有他剛才讓人不寒而栗的問題,對Kayla的建議深表懷疑:【……你確定?要是對我意見可以直說的,不要害我】

【怕什麼,我給你兜著。他二叔這段時間不在國內沒人管,給他作上天了,你放心扇,掄圓了扇,他二叔回來還得給你付辛苦費】

富貴險中求,饒是葉嘉寧見錢眼開,麵對這個誘惑也敬謝不敏。

【謝謝。我不是什麼賣命錢都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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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茗停車場A區。

如同一隻張牙舞爪昆蟲的銀藍色布加迪靜靜停放在A023,車內,染一頭粉毛發蠟抹得筆直的年輕人踹了一腳車門:“人呢!還要老子等到什麼時候!”

泊車員小佟一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地立在車旁,一邊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地等著代駕過來“交接”,一邊還要分出一隻眼睛盯住車裡這位已經在暴走邊緣的叛逆失智二世祖,以防他突然篡位到駕駛座開車走人。

“商少您先彆急,Kayla姐已經安排好代駕了,馬上就過來。”

“非他媽給我叫代駕,什麼狗屁代駕,老子閉著眼睛都比他開得好!還敢讓老子等?天王老子來了老子都不等!什麼臭毛病!”

怒吼聲在靜寂的露天停車場震耳欲聾,暴怒的二世祖推開副駕的車門就想出來,小佟忙把人按住。

“再等五分鐘!我馬上打電話催一下。”

商景煜暴怒:“還等!等你媽!都等了幾個五分鐘了!”

小佟一咬牙:“最後五分鐘。五分鐘要是還沒來人,我送您回去。”

“誰他媽要你送!你是什麼玩意兒!信不信老子開車懟死你!”

小佟:“……”

我他媽造了什麼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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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海天際線籠罩在一片朦朧遙遠的深藍色中,駛上環海公路後,隔著窗戶也能感受到海風的潮濕。

港域天地位於宜港最昂貴的地皮之一,遙望大海的高層住宅,聽說住了許多名人。

這裡距離宜大倒是不遠,幾公裡距離,門口站崗哨兵身姿如挺拔的鬆,軍綠色製服妥帖肅穆,神情莊嚴利練抬臂,敬禮一路目送黑色超跑暢通無阻駛入地下車庫。

“負幾?”葉嘉寧問。

“負三。”

轉過下行的彎道,葉嘉寧偏頭往標識牌上看了眼,確認到底是夜風太毒吹得自己視力下降,還是他房子太多記不住其中區區一棟。

“這裡沒有負三層。”

他無所謂地改口:“那就負二。”

葉嘉寧拐下負二層,問他停哪。

還是那句:“隨便。”

她在就近車位停好車,俯身拿起包,從駕駛座下來時,發現男人已經下車,從車尾繞到她身後。

麵對麵葉嘉寧才發現他比自己想象中還要更高一點,肩背寬而平直,清瘦但具有成年男性的力量感。

地下空曠沉寂的停車場,他一身黑衣黑褲,是有點陰冷的氣質在的。

他走到兩三步開外,身上如影隨形的冰冷感與壓迫感同時逼近,也許是車上的奇怪問題作祟,那一瞬間葉嘉寧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步。

他把那點防範的動作看在眼裡,站在那,目光冰涼地垂落在她臉上,雙手插在褲袋裡。

葉嘉寧這個時候才發現他身上不是毫無裝飾,線衣%e8%83%b8口有枚小小的圖案,兩道細長的S型曲線,暗線鉤織,若隱若現。

“我比王躍恒可怕嗎。”不知道是不是譏諷,“他摟你的時候怎麼不躲。”

“你們的攀比心會不會用錯了地方。”

她今天也不知道怎麼就踩了紈絝窩。

把人送到任務完成,葉嘉寧關上車門,帆布包背到肩上,轉身正要走時聽到他問:“錢不要了?”

她回頭答:“亭茗會結算。”

他沒叫過代駕,不清楚流程和規矩,一杯水都昂貴得令人望而卻步的高檔會所,從客人錢包裡賺取高昂收益,服務自然儘善儘美,亭茗的代駕一直都是免費,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

他沒說話,口袋裡的右手落回去,人靠到車上,臉冷淡地偏到一側不再看她。

離開港域天地,葉嘉寧走了十多分鐘才找到最近的公交站牌,坐上夜間公車,她給Kayla發信息說了一聲。

【人活著送到家了。】

她現在甚至有點懷疑,Kayla是不是用錯了倒裝句,不是“把他活著送到家”,而是“活著把他送到家”。

Kayla的電話很快打過來,葉嘉寧先聽到一陣喧喧嚷嚷的吵鬨聲,像是有人在鬨事。

“出事了嗎?”她問。

“沒事,商景煜喝多了開車把自己開吐,全吐在水池裡了,宋經理正在帶人撈魚。”Kayla的聲音聽起來無語極了。

葉嘉寧今晚不知第幾度對自己的聽力產生懷疑:“商景煜?”

“對,就是那個熊玩意兒。”

整個會所的員工都被緊急叫出來爭分奪秒拯救一池子無辜的魚,那魚是他們韋總的心頭好,死一條都要給做一場法事的心肝寶貝,平時拿人都吃不起的進口魚□□心喂養著,配備專業的飼養員和護理,活過了春夏秋冬嚴寒酷暑,活不過商景煜這個金魚殺手。

Kayla看著景觀池前線奮力搶救金魚的員工,還有後排端著威士忌看熱鬨的客人,倍感頭痛:“親愛的,你剛才送回家的是人是鬼?”

第5章 第 5 章

◎一個男的◎

如果是鬼,那麼那些瘮人的問題就說得通了。

但葉嘉寧是堅定的唯物主義,這個世界上唯一的鬼就是人心裡有鬼。

“他的車牌號是多少?”

Kayla也記不太清:“是輛Buggati Veyron,他自己做了改裝,醜得跟隻藍蟑螂似的。尾號3456還是5678,總之是數字。”

她剛才開的那台車型沒見過,至少不是Veyron,也不是藍色。車牌號很特彆,多數人在數字上講究忌諱,喜歡4的不多,弄成連號疊buff的就更稀有,她起初以為是叛逆二世祖不走尋常路的囂張。

“我送錯人了。”葉嘉寧揉了揉眉骨,很難相信自己會乾出這種蠢事。“出來的時候剛好有輛黑色布加迪停在門口,認錯了。”

“哈?”

這事是連Kayla都覺得新鮮的程度,葉嘉寧做事很利索,對各類車的配置和性能都很熟悉,工作上沒出過差錯。

“你送了誰?”*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葉嘉寧:“一個男的。”

Kayla:“……”

八卦這兩個字向來沾不到葉嘉寧的身,她對賺錢之外的任何事情都漠不關心到近乎麻木不仁。

Kayla偏喜歡逗她:“什麼男的能把你拐跑,長得好看嗎?”

出入亭茗的客人許多,開Buggati的並不多,她沒注意今天還有誰開了黑色Buggati過來。

“不怎麼樣。”葉嘉寧說。

Kayla自娛自樂地笑了一會:“得,送錯就送錯吧,這也不怪你。時間很晚了,你先回學校,到了給我報個平安。”

葉嘉寧說了聲好。

掛斷電話,Kayla跟身旁的小佟道:“嘉寧認錯車,把另一個客人送走了。你那會不是說在門口,她出去的時候你人呢?”

小佟猛地一拍腦子:“哎!我光顧著盯住商少,忘記給你說一聲了,當時小霍爺的車在門口停著,我就把商少的車開去停車場等了。”

“霍家那個?”Kayla有些意外,“我們的門口什麼時候能停車了,為什麼不讓他挪車?”

小佟的臉就像一顆苦瓜:“姐,你給我八百個膽子我也不敢趕他啊……”

四十分鐘前——

小佟在亭茗做了兩年泊車員,各個品牌各種車型都碰過,他開過的超跑比許多富二代還多,但那台純黑色的Buggati Brouillard,全世界都翻不出第二輛——布加迪最頂尖的造車工藝,如暗夜般華麗的碳纖維車身,簡直酷炫。

他把商景煜的銀藍色布加迪威航開到亭茗正門,被Brouillard擋了路。

生怕不小心有個剮蹭,就是把他賣一千次都賠不起,隔了兩米就停車,上了台階,門口崗位上的同事瞥一眼他身後的車,心照不宣:“商少又喝多了?”

小佟點頭:“跟Kayla姐知會過了,正好嘉寧今天在,一會送他回去。”

“這車她會開嗎?能行嗎?”

“那有什麼不行的。”小佟扭頭看看車裡喝得雙眼迷蒙的商景煜,“車技再爛還能比他自己開爛?”

說著,目光滑向門廊正前方的Brouillard,納悶:“這不是霍爺的車嗎,怎麼停這?”

同事一臉苦不堪言的表情往某個方向努努下巴。

大門向來是一棟建築的門麵,亭茗的正門更是雕欄玉砌修建得極儘奢華,白色羅馬柱高大巍峨,大堂光華明亮的燈光悉數被擋在柱後,柱前靜謐的陰影裡支著椅子和茶桌,霍沉就坐在那張真皮扶手椅上。

“好像是在等人,我也不知道等誰,停了有十分鐘了,我也不敢說,我也不敢問……我害怕,哥還是你去吧……”

“我踏馬也害怕啊!”

關於霍家的那些傳說,在宜港誰沒聽說過三五個版本。

車很酷,還很貴,但堵在他們正門口也不是個事兒啊,小佟正正領結走上前,踟躇該怎麼開口:“小霍爺,您的車……”

霍沉:“有煙嗎?”

“有!”小佟忙不迭從口袋掏出煙盒,遞到一半才反應過來,尷尬地往回縮。

“您喜歡抽什麼煙,我回去給您拿。我們這什麼都有,黃鶴樓、黃金葉、還有利群富川山居和好彩特供,韋總那還有古巴產的雪茄……”

他的煙是平時自己抽的,三十塊一盒不算差,但對這些一兩萬一條的利群都嫌不上檔次的大少爺們來說,就是不能入口的垃圾。

縮到一半,一隻修長冷白的手伸來,撥開廉價的香煙盒蓋,抽出一支。

他雖然不解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