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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島情書 李暮夕 4453 字 6個月前

雪確實的兩眼一抹黑。

她僵硬地站在原地,沒有動彈。

尤其是圍觀了隔壁一個老哥一個前衝直接撞翻廣告牌外加四腳朝天後,她更堅定了要謹慎的念頭。

尤其是不能在蔣聿成麵前丟臉。

可再謹慎都有馬失前蹄的時候,她在拐角時操作不當,直接摔進了一個雪堆裡。

蔣聿成連忙滑到她旁邊扶她,大力拍去她肩上的雪:“沒事兒吧?”

語氣是關切的,可他眼睛裡都是笑意,幸災樂禍的意思還能更加明顯一點。

遲溪氣得抓起手邊的一把雪,團了個雪球就朝他砸去。

第一下沒有砸中,他身手敏捷,一個側身就躲了過去,還笑話她:“惱羞成怒了?”

這一次,遲溪是真的惱羞成怒了,又團了一個徑直朝他砸去。

還是沒有砸中。

蔣聿成非常靈活,三兩下就滑遠了。

遲溪追了會兒,覺得沒意思,停下來靠在一個山坡旁邊休息。

他回頭看看她,又折返到了她身邊,盯著她波瀾不驚的側臉看:“生氣了?”

“沒有。”

沒有就是有。

以蔣聿成對她的了解,她最安靜的時候就是她最生氣的時候。

他多少有點尷尬,摸了摸鼻子,說,那你再打一次,這一次保證不躲了。

遲溪卻氣笑了,沒有再打他,轉身朝來時的路滑去。

她是瘋了才跟他計較這種事情。

真挺丟人的。

蔣聿成從後麵追上來,情急之下拉住了她的胳膊,遲溪差點摔個趔趄。

她真有點生氣了:“彆動手動腳的。”

他在日光下望著她,眼睛是難得的淺褐色,仿佛陽光折射下的琥珀,看得遲溪有點兒心虛。

她伸手想要推拒,結果卻被他捧住了臉。

這個%e5%90%bb來得毫無預兆,沒有道理,像是求和,也像是為了滿足自己的一己私欲。他大半個身子壓著她的時候,遲溪的大腦就有點空白了,整張臉被他手裡的力道捧得發熱,連帶著身體也在升溫,仿佛四周不是冰天雪地的滑雪場,而是溫度宜人的室內場景。

蔣聿成%e5%90%bb了她會兒才鬆開她。

遲溪任由他拉著往遠處滑,不吭聲了。耳邊是其他還在滑雪的路人,可遲溪總有種彆人在看他們的錯覺。

剛剛那個不分場合的%e5%90%bb,也不知道有沒有給彆人造成困擾。

蔣聿成鬆開她往前麵滑去,背影矯健。遲溪看著看著就來氣,彎腰又團了一個雪球,腳下施力,做賊似的慢慢潛近,趁他不備時狠狠砸了上去。

“啪——”雪球在他肩膀的地方綻開了花。

遲溪握拳,完美。

他回頭望向她,望見她得意的笑容,不知怎麼也笑了,伸手不在意地撣去了身上剩餘的殘雪。

他滑回來,還在她身邊繞了一圈:“開心了?”

遲溪不承認,這次真的往回走了,臉上卻漾著微醺的笑意。

走到一半手卻忽然被人從後麵拉住了。

她回頭,發現他唇角還掛著一絲笑意,沒好氣:“乾嘛?”

卻見他接過了她手裡的護具,無奈地聳聳肩,滿臉寫著“好心沒好報”。

遲溪危險地眯起眼睛,他又連忙舉起手,表示投降。

遠處地平線上,太陽西沉,不知不覺就到了傍晚,雪白的山丘上泛著一層璀璨的金光,好似被畫筆塗染。

遲溪舉手比了個拍照的手勢,心情莫名很好。

蔣聿成從後麵上來,攬住她的肩膀:“走,我請你吃飯。”

她回頭瞟他一眼,還記著剛剛的事兒,語氣涼淡:“那得看我給不給這個臉麵。”

他都笑了,可真記仇啊。

第41章 有種感覺叫失落

晚上他們是在山頂的酒店休息的。

遲溪第一次住這種雪場配備的客房, 還以為條件會很簡陋,入住後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了。

隻是,她沒想到蔣聿成隻定了一間房, 進門後都怔了一下, 回頭看他。

他已經將兩個人的行李擱到了最裡麵, 將沙發旁清出了一片寬敞的空地。見她看他, 他麵不改色地說:“沒有多餘的房間了。”

遲溪很想說一句“你覺得我會信嗎”,可到底是沒有說出口。

她從露台推門出去。

山頂的夜間氣溫還是很低的,儘管沒有風,暴露在空氣裡的皮膚能明顯感覺到涼意。

遲溪打了個哆嗦, 感覺自己還是托大了。

夜景再美好, 也要顧忌身體不是。

就在她準備轉身回去時,一件西裝外套罩在了她肩上,細膩溫暖的觸?感讓她心裡微微震動了一下。

遲溪回頭望去,果然是蔣聿成。

他批完以後就收了手, 端了兩杯泡好的熱茶擱到了一旁的鐵藝桌子上:“坐。”

遲溪探究地看了他會兒,這才在他對麵的空位上坐了, 疊起一雙長腿。

她沒有紮發,一頭烏黑的長發隨意地披在肩上,她將之順到一側肩膀, 歪頭攏了攏。

正愁找不到皮筋, 一隻寬大的手掌伸到她麵前攤開。

掌心, 正躺著一根黑色的皮筋。

遲溪看一眼, 表情有些凝滯。

是那種很細很細的造型皮筋, 和上次在酒店她讓他去找的那款一樣。

她臉上的溫度有點兒升高, 下意識轉頭去看遠處的叢林。

四周黑魆魆的, 隻有旁邊露台透出淡淡的黃光, 輝映這樣靜謐的夜晚,倒有幾分說不清的曖昧。

她撥了撥手指,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茶味很淡,苦中帶澀,竟然是酒店配套的那種茶包。

她臉上的嫌棄不言而喻。

蔣聿成笑著說:“忘記帶茶葉了,這地方也沒什麼好東西,將就一下吧,遲小姐。”

她假裝聽不出他話裡的調侃,又抿一口:“我不是很在意這些。”

“真不嫌棄?”他話語裡的揶揄太明顯了。

遲溪是絕對不可能讓彆人看她笑話的,何況是蔣聿成:“當然。”

蔣聿成有時候也很佩服她,死要麵子起來比誰都犟,尤其在一些他看來沒什麼必要犟的小事上。

不過,這就是遲溪,這樣的她才顯得更加可愛。

至少,她在他麵前不是總戴著那副假麵具的樣子。

他們隨便聊了些工作上的事情,蔣聿成說話很有分寸,沒有過問她家裡的情況。

遲溪倒也不避諱:“遲中駿進去後,遲家就是我和中齊在管。文妙蘭鬨過幾次,不過都沒翻出什麼浪花。”

“還是不要掉以輕心,有時候,越是看著不起眼的人,越有可能捅你一刀。”

“多謝忠告。”

蔣聿成靜靜望著她,笑了,語氣變得格外柔和:“跟我這麼客氣?”

遲溪覺得氣氛有點兒微妙了,蔣聿成的眼神裡好像有鉤子,無聲無息地牽引著她。哪怕他衣冠楚楚地端坐在她一米開外,她的目光還是忍不住落在他身上。

這讓她有點兒羞恥,畢竟都是快奔三的人了。

可是又莫名地不令人討厭。

夜晚獨特的氛圍,更加劇了這種情愫的催發。

遲溪忽然覺得這杯茶好像也沒有那麼苦了,像陳釀的紅酒,越是品嘗,越在唇齒間滋生出彆樣的甘甜,這種味道令人沉迷。

忘了他是怎麼走過來撥開她的頭發的,他低頭%e5%90%bb她的時候,她微微閉上眼睛,頭往後仰。

不知何時,夜間揚起了風,雖然是冷的,她的身體卻是溫熱的。

他唇角還有茶的苦澀味,帶著他口腔內的體溫,如龍卷風一般將她牢牢包裹。△思△兔△在△線△閱△讀△

遲溪漸漸的不知道身在何處,甚至覺得腳下長出了翅膀,慢慢懸浮到了空氣中。他邊%e5%90%bb她邊撫摸她的臉頰,像是捧著一件珍視的寶物。

奇怪,她明明沒有喝酒,那天晚上卻覺得自己好像已經醉了。

翌日他們又去滑雪場玩。

經過第一次的“練習”,遲溪的技術已經提高了很多。

蔣聿成站在不遠處指揮她的動作,表情雖有擔憂,更多的還是無奈。

如果要給學生評個等級的話,她肯定是最不服從管教的那一類。

他讓她往左她便要往右,讓她往右偏要往左。

遲溪確實不喜歡被人指導,不管做什麼事情,她都喜歡由著自己的性子來。她天生就是要強,自主意識很強的人,有個人在旁邊指手畫腳她反而會覺得厭煩。

她一開始還有點不適應,但她敢於嘗試,練了會兒就逐漸熟練起來。

遠處有人在玩打雪仗,雪球飛躥,有幾個不小心打在了她身上。

旁邊又有人擦著她滑過,她閃躲中不慎撞到了彆人,一頭栽進雪堆裡。

好巧不巧的,旁邊有一個一個人的雪堆,她整個人都沒埋沒了大半。

蔣聿成連忙趕到她旁邊,將她從裡麵扒拉出來。

她臉上還有些蒙,白皙的臉頰凍得通紅,過一會兒才回過身,摘下手套搓了搓臉。

蔣聿成原本滿心滿眼的擔憂,可看到她這副茫然的樣子,不知道為何又無聲地笑起來。

她這樣,真的特彆招人疼。

“你這麼看著我乾嘛?”遲溪喃喃。

蔣聿成沒有回答她,回答她的是他湊過來貼在她唇上的%e5%90%bb。

她攥緊了手裡的滑雪杆,睜大了眼睛望著他。

他竟然就這樣在大庭廣眾之下%e5%90%bb她了。

四周都是喧鬨起哄的人聲,遲溪明明知道那些人與他們非親非故,也不可能會盯著這個四角瞧,可這一刻她就是有種他們都在看他們的感覺。

臉上的熱意一陣一陣襲來,如夏夜街邊翻湧的熱浪,止都止不住。

任由他得逞了會兒她才回過身,惱羞成怒地推了他一把,徑直起身。

誰知他悶哼一聲,竟就這樣栽倒在身後的雪堆裡起不來了。

遲溪遲疑地去看他,下意識用手裡的滑雪杆戳了戳他的腿。

沒有反應。

她這才有些焦急地蹲下`身來查看:“蔣聿成,你沒事兒吧?”

推了他會兒,他一動不動。

遲溪才真的有點慌了,正準備去喊人,一隻手伸過來,倏忽抓住她的胳膊。

遲溪那一刻心臟真的狂跳起來,差點被嚇出個好歹。

回頭,卻見他已經撐起了半個身子,就撐在那邊笑望著她,明顯是在利用她的同情心逗弄她。

“蔣聿成,你混蛋!”她抓起手邊的一團雪就朝他揚去,氣急了,都忘了團個團子才更有殺傷力。

雪在麵前撒開,撲了他滿臉。

他卻笑著站起來扶她:“你彆生氣了,開個小玩笑。”

遲溪依稀就拍開他的手,不承這份情,自己站起來拍拍身上的雪往外走了。

往前走了會兒,蔣聿成沒有追上來,遲溪心裡多少有點不習慣,忍不住回頭望去。

誰知,他就站在距離她幾米遠的地方,靜靜望著她,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