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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島情書 李暮夕 4461 字 6個月前

溪雙手捧過水杯,抿了口。

溫熱的水滾過喉管慢慢順入%e8%83%b8腔,身體也好像升溫了一些。

比之晚宴上,她的情緒似乎平穩下來。

可似乎,又不是那麼平穩。

她手指不自覺搓著杯壁發呆。

“喝好了嗎?”過一會兒,他忽然問她,語聲沉沉。

遲溪還在神遊,沒有反應過來,下一秒手裡的杯子已經被他拿走。幾乎是同一時間,他摘下眼鏡擱到茶幾上,回頭按著她的後腦勺深深地%e5%90%bb下去。

十指,略繃著插入她的發絲間。

頭皮上微微的緊實的觸?感讓她回了神,下意識要抵抗,可拳頭落到他肩上時忽然又想起來此刻的關係,無奈又放棄了。

她在心裡歎氣,打算用消極抵抗來回報他。

耳邊卻聽得他悶促地笑了笑,充滿玩味,像是在嘲笑她竟然妄想用這種方法來讓他打消興致。

他%e5%90%bb得很細致,動作輕緩又遊刃有餘,像在拆一份期待了很多年的禮物,絕不可能草率收場。

與之前那掠奪、帶著恨意的%e5%90%bb不同,今天這個%e5%90%bb,格外地繾綣、有耐心,似乎是要喚醒她某種記憶深處的回憶。

遲溪受不了,終於發出小獸一樣絕望嗚咽的聲音。

奈何實在不想認輸,隻能閉緊嘴巴,拚命抵抗。可他的舌頭長驅直入,如攻城掠地般步步為營、從容不迫,隻一會兒就攻占得她潰不成軍。

他的霸道和強硬她並不害怕,龍卷風來的快去得也快,可他這樣慢慢地點火、撩撥……實在讓她有點害怕起來。

更害怕的是自己的反應背叛了自己的理智。

她往後退,可已經無路可退,被他緊緊抵在沙發裡內索取。

遲溪渾身都在發抖,一雙眼睛裡已經盈滿了水霧,倔強地不肯去看他。

彆開的臉被他兩根手指輕易掰回來。

蔣聿成在頭頂居高臨下地望著她,眼睛裡好似燃著兩簇幽暗又炙熱的火焰。他的眼神是冰冷的,也是灼燙的,好像要將她焚燒殆儘,至死方休。

但這樣的眼神中,其實也夾雜著一絲困惑。

她的反應和他想象中不太一樣。

太生澀了。

不過,她白玉般的小臉漲得通紅,明明想要拚命抵抗卻發現自己反抗不了的那種絕望、無奈又決定擺爛的表情,還是取悅了他。

實在是太可愛了。

第18章 她的自製力其實不值一提

後半夜氣溫陡降, 夜風順著紗窗灌入室內,竟有了幾分涼意。

不知何時下過的雨,庭院裡的幾株芭蕉被打得七零八落。有幾片白色的花瓣承受不住, 墜落在濕濘的土壤中。

夜風裡好像也混著一種黏膩的潮氣, 讓人悶炙不堪。

遲溪癱躺在沙發裡, 平靜地望著天花板, 心裡有種莫名的煩躁和懊惱。

衛生間的門打開,蔣聿成刷好牙出來,身上的衣服在剛剛的混亂中弄臟了,他換了一件黑色的薄毛衣。

這種貼身的穿著更加清晰地襯出他精壯的身軀, 肩膀很寬, 高高的領子勾勒出脖頸修長的形狀,往上是微微凸起的喉結,還有骨骼硬朗、清冷的下頜線。

他的睫毛有些濕,不知道是不是剛剛刷牙時沾上的, 長而幽黑,看久了有種格外蠱人的性感。

蔣聿成的好看是一種客觀事實, 不容置疑。他的魅力是內斂的,但又有撲麵而來的侵略性,像磁鐵一樣吸引著人去靠近。

遲溪移開目光, 繼續盯著天花板。

他將一盤洗淨的草莓擱到她麵前, 拍拍她光%e8%a3%b8的小腿:“你最愛吃的丹東草莓。”

遲溪幾乎是從鼻腔裡哼出一聲冷笑。

她扭開頭, 不看他。

她臉上的表情實在是彆扭, 蔣聿成卻笑起來:“還生氣呢?”

遲溪不想搭理他。

氣他嗎?不如說是氣自己的反應。

她的自製力其實不值一提。

他單手撐在她身側, 微微伏低了貼近她, 似乎是在看她臉上的表情。

挨得太近了, 獨屬於他身上那種凜冽霸道的氣息撲麵而來, 遲溪心臟驟縮,思緒回到昨晚,她的手指微微地顫了一下,腳趾繃緊。

似乎看出她的緊繃,他伸手替她將曲著的腿放平:“彆這麼緊張,我不打算對你做什麼。”

他的動作慢條斯理遊刃有餘,可碰觸她的那一刻她就不可避免地緊繃了。

到底是她忽略了一個成熟男人帶來的情.欲,像一團遇到火油的火焰,越燃越旺,無法撲滅。

可這樣到底算什麼?

遲溪不想理他。

“我可以回去了吧?”她硬邦邦地說。

“不急。”他看一眼牆上的掛鐘,“這麼晚了,你回哪兒去?明早再回去吧。”

遲溪本想拒絕,轉念一想,這麼晚了回去確實不好和遲嘉嘉交代。

小姑娘刨根究底起來沒個完。

她再不情願,也隻好跟他在一個屋簷下待下去。

她不願意去房間裡睡,就躺在沙發裡休息,眼睛卻怎麼都合不上了。

有這樣一個男人在旁邊,她怎麼睡得著?

“不睡覺的話,要不要聽我彈一曲?”蔣聿成提議。

遲溪抬頭。

他坐在沙發外側,微微側轉過身來望著她,疊著腿,儀態很優雅。

好像,他們真是一對交情融洽的朋友。

遲溪扯了下嘴角,不無嘲諷。

蔣聿成失笑,起身走到放置到客廳角落的那架%e4%b9%b3白色的鋼琴旁坐下。

他從小學琴,造詣極高,彈奏一首曲目自然是信手拈來。

他都不用看琴鍵,流暢悠揚的旋律已經從他翩飛的指尖流瀉而出,渾然天成。

四周愈加靜謐,微風掠過,揚起落地窗邊的紗幔,窗外的景色仿佛氤氳在一片霧氣中,朦朦朧朧看不真切。

遲溪隻聽了會兒就認出來,這是德彪西的《月光》。

也是他以前最喜歡彈奏給她聽的曲目。

她原本煩躁的內心在他的琴音裡漸漸平靜下來,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撫平了。

遲溪抱著肩膀靠坐在沙發裡,有一些恍然。

年少時,她每次不開心的時候他就會彈琴給她聽。他的琴音似乎有一種魔力,能撫平她內心的創傷。

其實他也知道她不開心,不過,他從來不會問她為什麼不開心,因為他知道她要麵子。

所以,看到感覺到她不開心的時候,他就會給她彈琴。

她還陷在回憶裡時,蔣聿成彈完了,緩步到她身邊坐下:“遲溪——”

他伸手想要撫摸她的臉頰。

就在他的指尖觸碰到她柔嫩的臉頰時,她忽然回神,皺著眉避開了。

他的手指就這樣懸在了半空。

空氣裡有一種尷尬的沉寂。

他定定地望著她,那種濃烈的目光讓本來還算理直氣壯的她渾身不自在。

她呼吸不由放緩,咬了下唇。

“彆咬唇,會破。”他伸手撚住她的唇瓣,將她咬著的下唇撥出。

他的指尖還有她的味道,她嗅到了,臉頰不由一點點攀紅。

她忙彆開頭,感覺自己的心跳得不正常。

不知道是羞恥還是難堪。

“卑鄙!”她切齒。

蔣聿成笑了:“那你喜歡嗎?”

遲溪因為太過震驚,忘了接下來罵他的話。

怎麼可以有人如此寡廉鮮恥?

他似乎覺得她的表情很好玩,手肘微曲,略支著下頜笑了笑:“你的反應,不像是討厭的樣子。”

她的味道不難聞,有點鹹,像是某種海鹽汽水,隻帶一點點淡淡的腥,在可接受的範圍內。

他有潔癖,但他不排斥她。

他沒有和她做彆的,隻是探索和品嘗,他從來沒有給人做過這些。ω思ω兔ω網ω

無關風月,隻是想看看她失控的表情。隻有這種時候,她才不會吝嗇為他動情。

“你走開!”她有氣無力,實在不想跟他吵架。

吵不過。

蔣聿成的心情卻很不錯:“那聊點兒彆的吧。”

“什麼?”遲溪望向他。

“你打算就這麼放過凱信?放過閔才浩?”說起正事,他的表情變得肅穆,一改方才的慵懶閒適。

遲溪看向他,沒有明白他的意思。

蔣聿成:“凱信雖然經營不善,但手裡的渠道還不錯。”

遲溪明白了,冷笑:“是因為凱信和星瑞是同一個領域的競爭對手吧?”

她之前也做過這方麵的功課,意外發現凱信最近幾年的發展方向和星瑞有很大重合。

以他的性格,怎麼可能容忍這種事情?他要做的事情,不容許有任何的變數。

他要吞並凱信,那美高呢?

遲溪深感自己是在走鋼絲,與虎謀皮。

凱信的今天,也許就是她的明天。

或者,他要是心情好,可以放她一條生路也說不定。

他為什麼和她說這些話,不就是在震懾她嗎?

……

那天的談話到此為止,遲溪沒有發表什麼觀點。但她心裡清楚,蔣聿成要做的事情,根本沒有人可以改變。

還沒到年底,凱信與東信製造合並的消息就在業內掀起了軒然大波。

速度之快,讓遲溪深感他早有謀劃。

說是合並,卻連名字都被直接抹除了,此後隻有東信製造,再無凱信。曾經在港盛極一時的偌大企業,一夕之間分崩離析,好像從來沒有存在過,實在令人唏噓。

S企的項目還在推行中,目前最重要的是關於城北開發區的建設。

這日她在辦公室看文件時,唐婉急匆匆地過來了,告訴她工地出事了。

“什麼事?”她披上自己的西裝,邊問邊往外趕。

“有幾個工人在鬨事,說是東信那邊處理不公,拖欠款項。”

“什麼?”遲溪感覺難以置信,“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這種節骨眼,她不信東信那邊會乾這種愚蠢的事情。

“應該不會吧?鬨得挺大的。”

到了那邊遲溪才知道事情原委,應該是東信內部的問題,某個高層私吞公款,造成了這副局麵。

鬨事的工人已經被拘起來了,但是,看到那一張張絕望而悲苦的臉,遲溪心裡還是悶悶的,非常難受。

她想起了曾經和母親一道在貧民窟住過的日子。

那時候,母親有一次給人家白乾了一個多月的活,結果卻被賴賬,她和媽媽一道過去討要,結果還被推到了水坑裡,媽媽的頭磕在欄杆上破了一個洞,流了很多的血。

什麼尊嚴?什麼臉麵?在生存麵前都是奢侈的東西。

往事不堪回首。

她曾對天發誓,絕對不會讓自己再回到那樣的日子。

寧為刀俎,不為魚肉!

她窮怕了,害怕極了,那種底層人士的生活,寧死也不想再過。

她深吸一口氣,給東信那邊負責建工的打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