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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島情書 李暮夕 4399 字 6個月前

成失笑,也沒有戳穿她。

“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兒?”走到儘頭,這條路前麵已經沒有路了,她停下來問他。

蔣聿成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抬起腕表看了看,似乎是在計算時間。

遲溪更加不解,耳邊卻聽到一聲巨響。

她應聲抬頭,頭頂的天空中炸開了一道絢爛的光暈。

竟然是煙花。

第一聲炸響後,此起彼伏的響聲不斷,一團團一簇簇的煙火在漆黑的夜空中綻放,映照地瞬間如白晝。

“喜歡嗎?”蔣聿成在她耳邊問。

遲溪這才從愣怔中回神:“你瘋了?這個時間放煙花?”

“是電子煙花。”他笑著說。

遲溪:“……”那想必也必然不是一般人可以放的。

這種地段,這種時間。

他是真不怕啊。

英俊的麵孔上一派雲淡風輕,還有和煦如春風般的笑意。

不得不說,這人真是有一副好皮囊,寬肩長腿,頎長高挺,一條棕黑色的皮帶勒出勁瘦的窄腰,前端那枚金屬龍頭泛著冰冷的色澤。

往下是西褲,襯衣工整地收在腰裡,引人遐思。

每一分的肌肉覆蓋都恰到好處,纖長有型,毫不賁張,反倒有種內斂收攏卻即將爆發的禁欲感。

就是,你盯著他疏懶淡漠的麵孔、眼瞼下幽黑如墨潭的眸子,還有皮帶束著的細腰時,會不自覺想到一些不該想到的內容的感覺。

比如,這張平靜無波的臉染上充滿欲色的表情時是怎樣一種感覺,這窄勁的腰動起來又是怎麼樣一種風情?

遲溪默默移開目光。

意識到自己在走神的她有些煩躁。

好在煙花還在持續地放著。

這盛大的一幕也吸引了不少路人駐足,無數人仰頭觀望,指指點點。

約莫炸了有十多分鐘,這一場繁華才漸漸落幕。

遲溪以為快結束了,四周的商場、寫字樓、大廈等建築不約而同暗了下來。

像是突然跳了閘,麵前歸於黑暗。

四周隱隱傳來騷動聲。

顯然,這一幕也把不少行人嚇到了。這可是市中心,什麼時候出現過這種事故?

好在馬上就有燈光亮起。

第一束出現在對麵購物商場外掛著的巨大廣告屏上,像是燈火被逐漸點亮般,顯出一行字——happy birthday。

繼而,四周其他昏暗的大廈、高樓也逐漸亮起了用不同國家語言的“生日快樂”。

隻一會兒,燈火如織,竟比剛才的煙花還要絢爛奪目。

遲溪怔忪了會兒忽然想起來,今天好像是她的生日。

不過,她很多年沒有過生日了。

“生日快樂。”蔣聿成低沉磁性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

然後,一個黑色的盒子出現在他掌心。

打開後,她看到裡麵躺著一枚鴿子蛋大小的鑽石戒指。

他執起她的手時,她下意識往後縮了一下,如驚弓之鳥。

卻被他忽的握住手指:“彆動。”

遲溪看向他。

他笑了笑,似乎是在嘲笑她的膽怯:“放心,不是婚戒,隻是很普通的一件禮物。”說到這裡頓一頓,提醒道,“我不是說要送你一份大禮嗎?這麼快就忘了?”

第15章 這也太靈活了

遲溪回去時已經很晚了。

她不敢回去見遲嘉嘉, 隻能在芮玲玉那兒暫住一晚。

進門時,芮大小姐正塗指甲油呢,被她乍然的開鎖聲嚇了一跳, 手一抖, 一條紅抹到了皮肉上。

“啊啊啊——”室內響起高亢的尖叫聲。

遲溪默默抬手捂住耳朵。

等她尖叫完, 她才走過去, 彎腰抽兩張濕紙巾替她擦拭。

芮玲玉心安理得地享受著她的服務,道:“你就這麼放心遲嘉嘉一個人在家?”

“家裡有保姆和保鏢,很安全。”她這副樣子實在不適合回去。

以遲嘉嘉的性格,肯定要刨根究底。

要是知道是遲浦和打她, 沒準就要跑去找遲浦和拚命。

“也對。”芮玲玉說, 又湊過來盯她的臉,“疼不疼啊?你爸是不是有病,竟然打你?”

“沒事,已經不疼了。”遲溪笑笑, 掠過了這個話題。

雖然芮玲玉是多年好友,她也不太想跟她聊這件事兒。

說白了, 這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就像蔣聿成說的那樣,她確實死要麵子活受罪。

芮玲玉是個神經大條的,聊著聊著就忘了這件事, 反而注意到了她中指上的那枚鑽戒:“我靠!‘The Sweet Moon’, 這戒指怎麼到你手上了?我記得之前在佳士得上拍出了5800萬美元, 好像是被英國皇室那邊買走了。寶, 你發達了啊, 是不是又做成了一筆大買賣?請我吃飯!”

這枚戒指的主鑽雖然不是特彆大, 淨度卻達到了罕見的IF, 色級在Fancy Vivid Pink, 而且切割非常高級,是出自大師之手。

雖然她也有錢,不可能這麼肆意揮霍,這種珍貴的鑽石隻能看看了。

遲溪也沒想到這戒指這麼值錢,不願多說,隻是道:“一個朋友送的。”

芮玲玉兩眼放光:“追求者?”

遲溪:“……算不上吧。”

其實她現在也搞不懂蔣聿成到底想乾嘛。

她覺得混亂,連日來各種事情都混雜在了一起。

遲溪忍不住按了按眉心。

……

關於遲浦和讓她和孟元廷複婚的事情,遲溪根本就沒打算搭理他。

礙著她手裡關於美高的這幾個項目,遲浦和也忍了,沒有立刻撤銷她的職位。

但是,遲溪仍有種頭頂懸著一把劍的緊迫感。

翁曼近兩天時不時就給她找點兒茬,甚至在股東大會上公然挑釁她,多半也是遲浦和的授意。

遲溪深感心力交瘁,已經連著幾日沒有睡好。

這日在辦公室,她看了會兒文件就覺得頭暈目眩,隻能停下來按壓眉心。

可%e8%83%b8口還是悶悶的,不上不下地憋得慌。

中午有個飯局,她隻能咽了兩片藥,強打精神,提了自己的西裝出門。

“遲總,你的臉色不太好,沒事兒吧?”夏桐亦步亦趨。

“沒事,你去備車,我和東陵的黃林華和質監局的邵科長有約。”遲溪吩咐,腳下步子飛快。

夏桐看著她發白的臉,欲言又止,到底還是去備車了。

中午12:00不到,豪斯酒店。

“聽說遲總是M大的高材生,想不到人長得也這麼漂亮。”黃林華誇張地站起來,跟她握手。

隻是,在握住她的手掌時趁機摸了兩把。

夏桐忍住想打人的衝動,臉色已經非常難看。

隻是礙著人情和生意往來強忍著沒有發作。

遲溪卻平和地笑一笑,不動聲色地抽回自己的手,把話題引到合作上:“之前我已經跟您說過了,那幾個港口的貨運量不夠,我這邊的量可以給到……”

不過,對方顯然沒有要跟她正經談生意的意思,甚至兩人偶爾還開起黃腔。

遲溪深感無力又厭煩,有那麼一刻真的想拂袖而去。

其實,合作夥伴大多還是很有素質的,如紀禮和徐興賢那樣風度翩翩的高知分子。不過,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有時候也會碰到這種臭魚爛蝦。

人品有時候和錢財身家確實不成正比。?思?兔?在?線?閱?讀?

偏偏對方家大業大,不能得罪。

不遠處靠窗邊的位置,傅文遠端起高腳杯,淺酌一口:“不去解個圍?”

他話語裡的戲謔太明顯。

蔣聿成卻興致缺缺,好像根本沒看到,單手支著下頜拄抵在桌邊:“你想去你可以去。”

這種時候,她最不想遇到的就是熟人。

傅文遠低笑:“彆,這種女人我可消受不起。說真的,我真搞不懂你,那麼多上趕著撲你的你瞧不上,偏偏喜歡這樣沒心肝的。你說你是不是有病?”

他和蔣聿成是六年前在英國認識的。

當時,他已經是蔣鶴騫身邊的左膀右臂。蔣家主家的年輕一輩裡,他能力壓眾多嫡係子弟成為蔣鶴騫的親信,自然有他的獨到之處。

他從來不服人,直到遇到蔣聿成。

初見時的蔣聿成,落魄到他都懶得多看一眼。

可令他覺得好玩的是,穿著破衣爛衫、臉上還掛彩的蔣聿成,都不正眼瞧他一眼,竟然比他還傲。

之後兩人鬥了好幾次,才漸漸化敵為友。

他喜歡蔣聿成,很大一部分原因來自於他身上那種睥睨天下的傲氣。

當然,還有與這份驕傲相匹配的能力,讓他深感棋逢對手之感。

他坑起人來從來不手軟,包括自己的親兄弟,旁人被他坑了都會破口大罵他,隻有蔣聿成,被坑了總能立刻坑回來,而且從來不抱怨不咒罵。

傅文遠真覺得他挺有意思,有一次一塊兒喝酒時問他。

“一個朋友告訴我的。”蔣聿成眺望著遠處的車水馬龍,修長的雙腿微敞,大刺刺踩在台階上,平靜道,“成王敗寇,輸了就是輸了,沒什麼好抱怨的,那是懦夫行為。”

傅文遠當時就覺得他的神情不太對勁,忖度了一下這句話,忽而看向他,笑得微妙:“女人?”

估計還是一個傷過他的女人。

蔣聿成沒答,微不可察地笑了笑,抬手跟他碰了碰手裡的啤酒罐。

傅文遠也笑了,仰頭將剩下的啤酒一飲而儘。

兩個身家不菲、衣冠楚楚的上層精英,竟然幕天席地地坐在路邊喝著幾塊錢一罐的啤酒。

還聊著一些毫無營養的瞎話,想起來還真是有意思。

說真的,傅文遠對遲溪沒什麼意見。

某種程度上來說,她跟他們是一類人。審時度勢,良禽擇木而棲,很常見的名利場上的精致利己主義者。

隻是,她都這樣了蔣聿成還對她念念不忘,這是傅文遠沒辦法理解的。

尤其是他見了她本人後。

長得是挺漂亮,氣質也很好。不過,他們這類人缺漂亮女人嗎?

單論容貌的驚豔程度,她都沒有蔣聿成本人來得好看。

完全不能理解,他甚至覺得蔣聿成是被下了蠱。

“照我說,那就是你年少時求而不得的一段過往。你隻是放不下,並不代表真有多喜歡她。”他給他分析,搖搖頭,輕哂,“你這麼理智的人,也有魔怔的時候啊。”

“你在南非那兩座油田的開采權問題解決了嗎?有這個閒情逸致管我的事兒?”蔣聿成道。

他也不生氣,笑著說:“關心一句也不行?”

蔣聿成:“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

另一邊。

遲溪已經受不了黃林華的黃腔了,好在那位姓邵的科長還算克製些,不時在底下拉拉黃林華,提醒他稍微收斂著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