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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士氣,燕北旗都不會善罷甘休。

依舊在北地陳國公府做客的昌泰帝,無疑會是最先承受怒火的人。

隻有昌泰帝死在北地,早就習慣混亂的聖朝才會發生更劇烈的變動......甚至有可能徹底重組。

國不可一日無君。

太子會在沸沸揚揚的議論中臨危受命,懷著悲憤的心情的登基。燕北旗背負弑君的罪名,寧王後裔的光環永遠沾上昌泰帝的血,再也不複往日榮光。

更重要的是,距離去年異族突然南下奇襲已經過去快整年的時間,北疆軍依舊沒能徹底擊退來勢洶洶的異族。施尚文不能再找燕北旗的麻煩,太子卻可以,尤其是失去父親的太子。為父報仇,天經地義。

相比前者,太子有近乎神跡火藥包,完全不必思考,如果燕北旗在異族還有餘力的時候倒下,該如何對付來勢洶洶的異族。

李曉朝雖然沒能親眼見到引燃火藥包的過程,隻是聽聞東南三省壽宴前後的消息,又見到火藥包造成的廢墟。但是武將的直覺已經令李曉朝福靈心至,應該怎麼做才能發揮火藥包的最大威力。

隻要將火藥包埋在異族想要南下必須經過的要塞,以逸待勞便是滔天功勞。

到那個時候,因為太子躲過異族擄掠的百姓隻會感激太子的英明,絕不會再怨恨太子非要為昌泰帝報仇。

......至於已經被異族燒殺擄掠的北地百姓,十室九空,何足為懼?

如此,太子既能借異族的手除去心腹大患燕北旗,又可以順勢收攏民心。重整破碎的山河,指日可待。

陳玉聽唐臻輕描淡寫的提起李曉朝的主意和真正的念頭,氣得臉色鐵青,渾身顫唞,咬牙罵道,“世上怎會有如此無恥之徒!”

梁安雖然也詫異,但是不解多於憤怒,“李曉朝生出如此陰損的念頭,想要得到什麼?”

武將大多信因果循環,即使年少輕狂時不信,手中的鮮血越來越多,做夢都是血色之後也會相信。

梁安目前還沒有那個感覺,然而家學淵源,從小就是在家中老將軍們的身邊長大,想法難免受到影響。他不僅厭惡無端作惡的人,更是從骨子裡看不起這種人。

唐臻嗤笑,“他什麼都想要。”

擺脫昌泰帝和程守忠的壓製、重新獲得太子的信任、隨著太子青雲直上,不再被小小的京都困住......

梁安見狀,心知無法從唐臻的口中得到答案,又看向陳玉。

“放心,即使你們隱藏的再好,他也會知道孤發瘋的事。”唐臻笑意盈盈的抬起頭,“孤已經警告過他,他不敢輕舉妄動。”

沒人會去猜測瘋子是不是說話算數,除非是傻子。

避免沾染任何會刺激瘋子的事,才是真正的聰明人該做的選擇。

陳玉和梁安聞言,臉上的憤怒忽然凝滯,不動聲色的交換眼色,清晰的看到彼此的不安。

雖然劉禦醫信誓旦旦的保證,太子的病情雖然有反複,但是依舊在可以控製的範圍之內。隻要短時間內彆再受到其他刺激,不會回到藥石無醫的疲態。但是他們與太子日夜相處,明顯的感受到太子的變化,並非回到過去的某個階段,更像是從一個極端變成另一個極端。

從前的太子清醒的走向毀滅,如今的太子......看似冷靜,實則瘋狂的走向權力。

無論是早就對唐臻忠心耿耿的陳玉,還是自知梁家軍難成大器,終究要找個靠山,在唐臻和岑威之間遲疑,反複猜測兩人關係的梁安。

他們都發自內心的樂於見到太子掌握權力,成為真正名副其實的太子。

可是唐臻真的按照他們的想法改變,陳玉和梁安非但沒能安心,反而更心神難安。

太子明明能用更穩妥的方式達成目的。

哪怕退一萬步,如今李曉朝有求於人。以太子的城府,想要拿捏對方絕非難事。

可是太子明知道李曉朝輕描淡寫的獻策中藏著多少野心和瘋狂,竟然隻是點到為止的給出警告。

如此綿軟無力的手段,比起希望對方能懸崖勒馬,更像、像是故意等著對方犯錯!

陳玉向來知道唐臻膽大,可是他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昌泰帝的命會變成唐臻的賭注。

心驚膽戰的度過兩個日夜,梁安告訴陳玉,東南軍再次拔營,雖然不算戰敗卻像喪家之犬似的渾渾噩噩、毫無章法的返回東南三省。

燕鵠隻猶豫半日,立刻派出手下的精銳,不顧一切的追殺東南軍。連續三次之後,身邊隻剩百名親衛。

李曉朝佯裝沒聽懂唐臻的警告,吝嗇給出任何回應,按照獻策的內容行事。

唐臻卻當李曉朝聽懂,按照承諾,給李曉朝展示能力的機會,召見沈木君,逼迫沈木君拿出更大的誠意。

此時距離東宮變成廢墟已經滿十日,足夠沈木君將京都的最新消息傳回湖廣,再收到沈思水的回信。

雖然勉強至極,但是沈木君終究還是沒有拒絕唐臻。隻是心中有怨,難免在辦事的過程中露出端倪。

沈木君是偷偷潛入京都,隨身攜帶的人自然比不上陳玉和梁安數量多。

好在燕鵠殺紅了眼,能派出城追殺東南軍的人一個不留,身邊僅剩的百名護衛,大多數都不是以武謀生。

沈木君趁虛而入,不僅毫無預兆的與燕鵠撕破臉,還強行帶走他,將其軟禁在京都內僅剩的北疆軍無法涉足的地方。

陳玉和梁安始終密切的關注這件事,反複斟酌,終究還是決定,派人暗中保護燕鵠的安全。

隻要燕鵠沒有事,陳國公沒有理由先對昌泰帝下手。

東南三省陸續傳回的消息,個個不儘人意,岑威已經失蹤大半個月,期間沒有留下任何痕跡,恐怕已經......

如果能用燕鵠換回昌泰帝,穩定太子殿下的情緒,未嘗不是好事。

陳玉長歎了口氣,燒毀東南三省送回的最新消息。

在臨近東南三省北方邊緣的山林中發現沾滿血跡的衣服,細節形容幾乎可以確定屬於岑威。

李曉朝出人預料的老實,不僅沒有對燕鵠做任何小動作,還揪出數個試圖對燕鵠下手的刺客。

可惜在刑訊時略顯心黑,既沒撬開刺客的嘴也沒能留下刺客的命。

陳玉特意順著線索追查,發現刺客似乎與沈木君有關,想要繼續,突然受到李曉朝的警告,隻能暫時作罷,將此事告訴太子。

唐臻平靜的臉上絲毫不見意外,像是李曉朝的聽勸、沈木君與李曉朝不謀而合的私心,陳玉和梁安的謹慎......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倉庫那邊,有沒有動靜?”他對這些事未置一詞,轉而關心其他。

陳玉見狀也不強求,立刻道,“總共六處隱蔽的藏物地點,全部被找到,抓住十二個細作。”

早在程誠在京都點燃火藥包之後,唐臻就命令陳玉將似是而非的火藥包或黑紙白字的藥方,分彆放到隱秘的地方,等待好不容易才能潛伏在福寧宮的細作來咬鉤。

目前來看,福寧宮遠不如所有人想象中的牢固。

“查他們背後的人,繼續留意龍虎軍的動向。”

唐臻閉上眼睛,默默回想,可以用什麼代替火藥包,先讓為肉骨頭辛苦裝狗的惡狼吃點甜頭。

訓狗,不能光用棍子,適當的給出骨頭才能事半功倍。

與此同時,東南三省與京都交界的地方。衣不蔽體,如同野人似的男人們像是舉行古老神秘的部落儀式,舉著用樹枝粗糙搭建的小床,沉默的爬上最高的山,重新尋找能夠離開群山的路。

第144章 一合一

抵達山頂的瞬間,腰肢和雙腳都被細軟的藤條綁在樹床上的男人悄無聲息的睜開眼睛。.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這裡!你們快看!”站在最前方的野人激動的指著西北方向的官道,“順著來時的路,快馬加鞭,隻要半日就能見到城池,少將軍的腿不能再耽誤!”

好在戰馬沒有在逃亡的路上儘數丟失,除了性格倔強,無法揣測是否肯認斷腿主人的烈馬,還有兩匹脾氣相對溫和的良駒。

眾人聞言,深沉的眼底紛紛浮現亮色,如同身在絕處,瀕臨絕望之際,忽然發現還有生路存在。

“不行,繞路。”

沙啞虛弱的聲音如同迎頭而下的冷水,令山頭燃燒的興奮陡然熄滅,又悄無聲息的死灰複燃。

“少將軍?!”親衛猛地撲到岑威身側,膝蓋掀起漫天的塵土,臉上卻見不到任何痛色,隻有難以言喻的興奮和喜悅。

那日他們衝出城門,暫時甩掉追兵,陡然發現少將軍身受毒箭。

好在施尚文不知道少將軍此行的緣由,隻想活捉少將軍,用來脅迫龍虎軍。彆院的護衛雖然因為少將軍太能跑,既怒又懼,決定放毒箭,但是沒有下死手,隻是令人立刻陷入沉睡,數日打不起精神的藥。

如果能好好養著,以少將軍的本事,最多三日就能徹底複原。

可惜他們不是在河南或陝西,怎麼可能高枕無憂?

況且......他們心中有鬼。哪怕岑威陷入昏迷,最好能安心休養,他們也不敢停下腳步。隻是在原地稍作修整,立刻丟棄隨身所有非必要的東西,重新開始逃命。

東南軍的反應速度,遠遠超過親衛的想象。

僅過去半日,不知從何處集結的東南軍就遠遠的墜在他們的身後,追上隻是遲早的事。

況且背後既然有追兵,那麼前方未必沒有攔路的人。

畢竟這裡是東南三省,即使龍虎軍是強龍也架不住地頭蛇首尾相連。

關鍵時刻,岑威隻昏睡大半日就醒了過來,帶著找到主心骨的親衛,順著即將合成的包圍圈唯一的縫隙,衝出東南軍倉促計劃,幾乎不顧代價的圍殺。

代價是原本能簡單驅除的毒蔓延到心脈,導致岑威的身體越來越虛弱,在連續不斷追殺中錯估身體的承受能力,斷了條腿。

他強撐著最後的一口氣,帶著親衛逃入東南三省境內最複雜的群山,終於到達極限,徹底昏了過去。

整整十日,岑威高燒難退,不曾睜眼,全靠親衛強行灌下燉煮至濃稠的肉糜才能吊住氣。

因此龍虎軍在群山之中,雖然暫時不用擔心追兵,又不缺吃食和水源,但是內心的煎熬從未有一時半刻減少過。

如果少將軍......哪怕他們命大,沒有死在追兵手中,又有什麼臉麵回去麵對家鄉父老?

岑威的目光依次掃過跪伏在身邊的人,發現隨他進入群山的麵孔沒有減少,眼中閃過滿意,啞聲問道,“我睡了幾日?”

“十日!”親衛低下頭,怕被看見險些沒能忍住的眼淚。

岑威默算日子。

因為東南軍近乎瘋狂的追殺,他隻能帶著親衛四處逃竄,沒能在約定的時間到達指定的地點與接應的人彙合。

如今在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