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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他想想辦法。唐臻原本是懶得去管這等閒事,但是岑威願意替楊家村的村民付出代。

事後唐臻卻覺得他很虧,岑威不知道從哪裡學來的□□真的很爛,過程中他被對方的牙齒磕碰數次,險些徹底痿掉。

然而疼痛難耐的同時,這具沒用的身體卻很誠實,激動的不能自已,連記憶都出現空白,像是沒見過世麵的毛頭小子。

他終究還是沒做出提起褲子不認賬的丟人事,隨口給楊家村出了個主意。隻是沒想到,岑威居然還沒將這件事忘在腦後,依舊關注後續。

至於安樂縣的鋪子,純屬意外。

作為京都附近最富庶的縣城,安樂縣不僅聚集眾多富商,還有很多源源不斷吸引富商的方式。

文鬥、武鬥、樂器、圍棋......隻要是能想辦法分出高下的事,都能在安樂縣

找到可以證明自己的地方。

富商可以在這裡找到各種人才,用金銀或理想感化對方,將其變成自己的門客。

唐臻和岑威去安樂縣的日子很巧,剛好是每年舉行百門爭鬥的時間。

前者雖然已經不再漠視周邊的所有人和事,但也沒有湊熱鬨的想法,他既看不上所謂的魁首能得到的獎勵,也不想成為富商的座上賓。

後者卻興致勃勃的報名,輕而易舉的贏得武魁,得到個位置雖然不算好但也不至於偏遠的鋪子,直接送給了唐臻。

直至今日,回想起這段記憶,唐臻依舊想不通,他當時為什麼會對這個未必還會再去的鋪子上心,認真的規劃用途和各種細節。

“殿下?”梁安察覺到唐臻的走神,眼中浮現擔心。

雖然他為人粗獷,但是對任何與陳玉有關的事都格外上心,以至於陳玉很難隱瞞他什麼。所以唐臻和岑威之間的不同尋常,他早就默默看在眼中。

此時因為去追問龍虎軍,失蹤的岑威有沒有新消息,不得不說起唐臻和岑威改變的契機,離開京都去安樂縣的日子。

哪怕粗心大意如梁安也難免生出擔憂。

他不知道那段時間,唐臻和岑威之間發生過什麼,更不會因為好奇去特意調查,隻知道太子殿下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發生改變。

如同始終將自己關在樹洞中的黑熊,忽然變得願意接受樹洞外的東西。

岑威在東南三省失蹤,生死不知的消息傳回京都,梁安和陳玉都擔心唐臻會因此回到樹洞,再次拒絕樹洞外的所有。

好在......太子殿下遠比他們想象中的更有韌性。

岑威隻是太子殿下改變的契機而非太子殿下活著的倚仗。

這對他們來說,無疑是唯一的好消息。

唐臻在梁安的呼喚中回神,緩緩搖頭,“不必管他說的事,等岑威、有消息再說。”

曾經有很長的時間,他討厭甚至痛恨回避和拖延。

因為這會讓篤定的事出現不確定,對於缺乏安全感的人,這無疑是種折磨。

所以當他掌握大權,能夠做主之後。唐臻不允許任何人在他的麵前,出現這些情緒。他會用冷靜到幾乎默然的態度和語言,不

留餘地的戳破對方的膽怯和懦弱,欣賞對方不得不戰勝恐懼的掙紮。

有人在後背踹著,依舊不能戰勝恐懼的廢物,沒有必要再出現在他麵前。

然而此時此刻,唐臻清晰的意識到,他在回避。

不想推測岑威依舊活著的可能,更不願意深思,岑威所謂的失蹤是不是在耍花招。

......耍花招也好。

唐臻冷漠的臉上忽然浮現笑意,眉宇間的溫柔令人不寒而栗。

不聽話的狼,應該拔掉牙齒,磨平利爪,關在牢籠裡。

唐臻從不懷疑,他與岑威對上,最後誰會是贏家。

岑威注定一敗塗地。

因為岑威在意的人和事太多,這會變成束縛在岑威身上的鎖鏈。

而他,會為非要達成的目標不擇手段。

梁安不小心覷見唐臻的表情,如同被抓住後脖頸的貓似的渾身僵住,下意識的退後幾步,拉開與唐臻的距離。

隨即心中浮現淡淡的慶幸,還好從去年到今年,令人猝不及防的事一件接著一件,他也跟著長進不少。否則恐怕會被太子殿下的表情,嚇得立刻掉頭逃命。

京都角落的巨響傳到宮中,沒比年夜的爆竹聲大多少,唐臻和梁安卻同時因此收斂心神。

“程誠動手了。”

梁安終究還是不如唐臻能沉得住氣。

程誠在皇宮之外的地方隨意用火藥包,無論威力大小,有沒有造成巨大的損失,這種行為都是踩在李曉朝的底線之內。

唐臻點頭,吩咐道,“帶人去接,彆讓他被李曉朝扣住。”

雖然以李曉朝善於隱忍的性格,即使抓住程誠也不會做什麼不可挽回的事,但程誠沒必要受任何委屈。

梁安點頭,匆匆離開。

沒過多久,陳玉獨身返回宮中。

“雖然燕鵠堅稱孟長明舊疾複發,不宜見人,但是我覺得孟長明不在京都,燕鵠才會這麼說。”陳玉仔細的回想他與燕鵠交鋒的過程,又道,“他聽聞殿下召見孟長明,眼底的驚訝很明顯,好像是覺得殿下與孟長明雖然有師生之實卻關係緊張,兩看相厭,或許......孟長明對他說過什麼。”

作為曾經有幸旁聽孟

長明為太子授課的伴讀,陳玉最清楚,太子與孟長明之間的關係,既不像外界傳言的那般微妙也算不上親近,有時候甚至不如太子和梁安。

似乎有什麼隻有太子和孟長明才知道的秘密,導致兩人似敵似友。特彆是孟長明偶爾走神看太子的目光,古怪的令人滿頭霧水。

唐臻點頭,並不好奇燕鵠和孟長明之間的事。

“話帶到即可,等他回來,會來找我。”

炸掉五座無人老房的程誠留下足夠的影子,暢通無阻的回到宮中,沒有受到任何的阻攔。

僅隔半個時辰,李曉朝就令人到宮中傳話,求唐臻不要再讓人在京都用火藥包,理由是容易引起百姓的恐慌。

唐臻這麼做的原因是想要逼迫李曉朝接招,無法再對火藥包的存在裝作無動於衷。既然李曉朝給出反應,他自然不介意再給李曉朝些思索的時間。

最多整日。

如果明天的這個時候李曉朝還是沒有反應。

唐臻不僅會再次在京都使用火藥包,去做這件事的人也會從程誠變成沈木君。

他不怕沈木君會帶走火藥包,研究裡麵都有什麼成分。

隱藏真正的配方,從古至今,再到未來千年都是軍火最核心的內容之一。作為合格的軍火商人,唐臻自信,絕不會在吃飯的本事上輸給任何人。

翌日,李曉朝在唐臻沒有說出口的期限之前進宮求見。

彼時唐臻正在用午膳,沒問李曉朝是否已經用過膳,直接讓宮人再拿副碗筷,“陪我再吃點。”

雖然神色淡淡,言語也不算犀利,但是不容拒絕的強勢已經與從前形成鮮明的對比。

李曉朝臉上的笑意稍頓,目光不動聲色的掃過桌上的程誠、陳玉和梁安,再次清晰的認識到,太子變了。

有人比他更早的發現這點,很多人。

因為曾經險些中毒身亡,唐臻的飯量始終比不上同齡人。哪怕身體逐漸好轉,變得幾乎與正常人沒有區彆,飯量也沒有明顯的提升。

劉禦醫為此險些操碎心,想方設法的為唐臻食補。

奈何唐臻見到藥膳就惡心,無論如何都不肯委屈自己。劉禦醫能走的路越發狹窄,隻能連夜研究食譜,壓力大廚,逼迫

對方在味道和營養之間做到絕對的平衡。①思①兔①網①

久而久之,東宮的膳食逐漸成為除了唐臻之外,所有吃過的人都很喜歡的美味。

連陳玉都能吃兩碗米飯。

如程誠、梁安和岑威這樣的武將,用盆才能儘興。

李曉朝卻食不知味,勉強吃完碗裡的飯,沒有再讓宮人去添。

用過午膳,宮人又端來消食的茶水。

李曉朝環顧四周,坦然道,“我有事想單獨與殿下說。”

陳玉等人對此早有預料,立刻放下茶盞,抬頭看向唐臻。

李曉朝見狀,忽然想起從前。曾幾何時,他甚至不必如此清晰的說出想法,隻要暗示自己想要與太子單獨相處,太子身邊的人就會立刻低眉順眼的退出去。生怕動作稍晚,既得罪驃騎大將軍又被太子怪罪不懂看眼色。

他眼中閃過清晰的困惑。

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所有舉動都在他預料之內的太子開始逐漸的脫離他的掌控。他究竟在為什麼忙碌,竟然會忽略太子身上如此明顯的改變。

如今想來,數月前在王府巷陳府發現太子似乎對他有所隱藏,生出惱羞成怒的心思,因此故意冷待太子,繼而對太子偷偷與岑威離開京都的行為視而不見......鬼迷心竅,愚蠢至極。

“殿下”李曉朝長歎了口氣,再次看向唐臻的目光,清晰的透露著不滿,“你為什麼讓程誠在城內用火藥包?這會讓百姓恐慌。”

唐臻放下茶盞,嗤笑道,“這不是孤的錯。如果百姓知道,火藥方子是鬼神賜予,火藥包所經之地皆為神跡,他們又怎麼會畏懼?”

言下之意,如今百姓會恐慌是因為李曉朝行事不夠周全。

更嚴重些甚至可以理解為,唐臻覺得李曉朝並非不能周全,隻是不想周全,故意對百姓隱瞞太子夢中得鬼神垂青的事。

李曉朝麵色不變,苦笑道,“就算是神跡......東南三省的神跡是何結果,百姓隻會更懼怕。”

“恐懼源於未知。”唐臻已經通過寥寥幾句話摸清李曉朝的態度,肆無忌憚的道,“大將軍可以告訴百姓真相:施尚文誣陷朝廷重臣,以重兵試圖撼動京都,完全不將孤放在眼中,整個東南三省都助紂為虐。鬼神受父皇和孤的供奉,自然不忍見孤受此□□,遂降下天罰。”

“京都的百姓又不曾做錯,鬼神賜下的火藥已經炸響兩次,皆不曾傷人。”稍顯冷淡的臉上驀地展開清淺的笑意,他意味深長的道,“孤聽聞民間有句俗語,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李曉朝目光定定的與唐臻對視,緩慢卻堅定的點頭,“殿下說的對,是臣愚鈍。”

某個瞬間,他清晰的感受到%e8%83%b8口劇烈的心跳。

逆我者,得天罰。

太子的野心,昭然若揭!

李曉朝早就埋葬於心底的野心也悄無聲息的複蘇,愈演愈烈。

第142章 一合一

從身無長物的流民到掌管京都的驃騎大將軍,李曉朝一路走來,不知道被多少人羨慕、記恨。

然而無人知曉,夜深人靜之時,這位在世人眼中已經飛上枝頭的麻雀,經常會因為懊悔整夜輾轉反側。

當初如果不是他年輕氣盛,沒能沉住氣,受到薛寄和施尚文的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