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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記在我母親的名下,正好是擇親的年紀。”燕翎對這個處處想著他的妹妹,終究有幾分真心,“母親為她選了門好親事,正好在年後的好日子裡辦起來。”

好親事?

唐臻眨了眨眼睛,忽然想到正在北地的昌泰帝。

對於國公家的姑娘,皇帝算不算好夫婿?

昌泰帝自己撞上門,即使被逼著娶個皇後回來也怪不得陳國公,隻能怪他給了陳國公做國舅的機會。

“妹婿是果毅將軍家的嫡次子,隻比妹妹大兩歲,已經官至六品,全靠積攢的軍功升遷,前途不可限量!”燕翎忽然發現唐臻的走神,抬起手在唐臻麵前晃了晃,臉上的笑意稍作收斂,“殿下?”

唐臻陡然回神,“嗯,不錯的婚事,孤的庫房中有對極好的玉鴛鴦,送給他們,希望能在你妹妹的婚宴前送到北疆。”

雖然在走神,但是他的耳朵沒有漏掉應該聽見的內容。

“殿下是不是有心事?”燕翎麵露探究,低聲道,“最近看你,總是心不在焉。”

唐臻揚起嘴角,抬比在頭頂和燕翎眼下的位置,“我近日在長個,消耗太多的精力,白日就會犯困。”

這話半真半假,長個是真,明顯的隻要長眼睛就能發現,犯困卻隻是不想再解釋發呆走神的借口。

“確實長高許多”燕翎笑道,“聽說陳玉在搜尋稀奇的吃食?我特意找了五名廚子,分彆有不同的拿手菜。即使不放心讓他們在福寧宮伺候,也可以先放在東宮,你想吃新鮮東西就去東宮坐坐,正好走動起來,吹吹冷風。”

唐臻點頭,隨口道,“可惜我飯量小,即使加上陳玉和程誠,吃完他們的拿手菜,恐怕也要許久。”

“這不是正好,你很快吃完新鮮,我又要去找新廚子。”燕翎按照風月老手的教導,抱怨似的道。

自從打定主意,取代李曉朝在太子心中的地位,燕翎委實做了許多準備。他原本不是貪圖□□的人,陳國公的權力更令他沉醉。

況且男子和女子......終究有所不同。

為了能減少波折,又不被人發現他的小心思,燕翎悄無聲息的從風月之地找了幾個小倌養在彆處,由心腹審問他們,主要詢問他們的各種小手段。

與此同時,燕翎又精挑細選,給京都出名的紈絝接近自己的機會,忍著不耐煩觀察他們的行事。

直至有萬全的準備,他才小心翼翼的改變與太子的相處,在如同兄長般的關心之餘,偶爾做出些暗示。

目前來看......起碼沒有引起太子的警惕或厭煩。

可惜唐臻絲毫沒察覺燕翎的改變,隻覺得應付燕翎沒比應付陳玉強多少,稍有走神就會被詢問。

燕翎覺得唐臻對他有所隱瞞,不止是犯困,還有另外的心事,否則不至於無論他什麼時間來找太子,太子都犯困。

“真真”他握住唐臻的手腕,神色鄭重,“你有不知道該怎麼辦的事,一定要告訴我。”

唐臻盯著燕翎看了會,總覺得燕翎此時的表情有些眼熟,仔細回想卻毫無印象。他敷衍的點頭,“好”

燕翎見狀再次露出笑容,抬手為唐臻拂開亂發,低聲道,“我托母親找上好的雪

貂,做了件鬥篷,年前或許能送到。”

“雖然長兄也想要這樣的鬥篷,但是我覺得殿下更需要,不僅沒同意他想換走我找到的雪貂,還從他手中換來兩塊積攢的好皮子。”說到此處,燕翎雖然還是笑臉,語氣卻頗有咬牙切齒的意味,引得唐臻側目。

看來這次低頭讓燕翎受了不小的委屈,以他的小心眼,恐怕會惦記很久。

唐臻想了想,熟練的揚起嘴角,“謝謝”

“殿下喜歡就值得。”燕翎臉上的猙獰稍緩,表情終於變成他想要的邀功和自得。

昌泰二十四年,臘月二十五日。

陳國公上折,稟告昌泰帝安好,請太子殿下放心,待明年四月,春暖花開,必將昌泰帝安全送回京都。

滿朝嘩然。

唐臻翻來覆去的看了幾遍折子,也沒找到昌泰帝給他單獨留話,隻知道陳國公的字很好看,猶如金戈鐵馬入畫。

當即有人詢問太子,昌泰帝是何時秘密出宮,做出這等危險的事,至江山社稷於何處。

唐臻神色鬱鬱卻不自知,懶得為昌泰帝收拾爛攤子,敷衍道,“孤與父皇皆因刺客受傷,孤不中用,直接昏了過去。醒來後,聽聞父皇攜程守忠去偏殿供奉鬼神,並未生出懷疑,委實沒料到......”

他搖了搖頭,起身打量四周。

皇位、禦案和太子位皆是金絲楠木打造,至少有兩千斤,需要數個壯漢才能抬動。

率先出聲的朝臣再次提出質疑,“素聞殿下純孝,為何住在福寧宮內,不知遵循晨昏定省?”

唐臻連眼角餘光都沒分給惹人心煩的朝臣,晦澀的眼底忽然變得明亮。

皇位兩側擺放著足有半人高的花瓶,裡麵插滿新鮮的梅花。

李曉朝看向昂著脖子等待太子回答的朝臣,低沉的語氣滿是警告,“陛下憐惜殿□□弱,從不肯要求這些,況且殿下是子,無論如何都管不到父的身上,王大人慎言。”

孟長明聞言,難得鄭重,斥王姓朝臣無禮。

燕翎同樣麵露不善,反問道,“王大人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懷疑家父對陛下心懷不軌?”

‘嘭’

王姓朝臣本因李曉朝的斥責心生退意,孟長明和燕翎接連出聲卻讓他又羞又怒,自認成為眾矢之的,越發不想認輸,張嘴就要繼續逼迫太子,然而還沒發出聲音就被巨響嚇的怔住。

九重台階之上,太子袍角匆匆閃過,隻留皇位旁碎了滿地的花瓶和不成樣子的梅花長枝。

眾臣麵麵相覷,眼底皆是驚訝。

看來太子確實對這件事毫不知情,竟然如此大的怒火。

“王大人,血!”

王姓朝臣順著同僚的手指低下頭,後知後覺的發現大腿被花瓶碎片割出長長的口子,鮮血洶湧而出,血色幾乎將綠色的官袍染成紅色,

他顫唞著嘴唇想要說話卻沒發出任何聲音,瞳孔緩緩上翻,倏地向後倒去。

第112章 三合一

本該在福寧宮中安心修仙的皇帝,莫名其妙的出現在北地,在京都引起軒然大波。

不出半日,消息就從朝堂傳到民間。街頭巷尾已經講了數月龍虎少將軍家中的利益糾葛,如今總算是找到可以替代的新故事,即昌泰帝與陳國公的愛恨情仇。

孟長明早在發現唐臻的麵相有變化,心煩意亂,不知道該如何令唐臻寬心的時候就透露過昌泰帝的近況。如今因為陳國公的奏折,消息擺到明麵上,他連驚訝都不屑偽裝。下了朝,該做什麼做什麼,完全不在意京都因此生出的異動,直接按照原本的計劃,開始放年假。

相比之下,燕翎就有些做作,滿臉意外的追著唐臻趕去福寧宮,吃了個熱乎的閉門羹。

唐臻換下被花瓶中的水濺濕的衣袍,捧著最近越來越覺得無趣的話本倚在窗邊,麵無表情的道,“守好大門,誰也不許放進來。”

程誠小心翼翼的應是,沉默良久,終究還是將不知當問還是不當問的話,說出口,“陳玉還沒回來,他......”

是不是也要擋在外麵?

唐臻聞言,冷漠的表情當即出現裂痕。

如果程誠不問,給陳玉放個年假當然是順水推舟的好事。

既有充分的理由,不會讓陳玉因為休假愧疚。又能拯救他飽受折磨的耳朵,可以在明年開朝前安靜的思考。

至於思考什麼......做事要循序漸進,先追求安靜,再考慮思考。◤思◤兔◤網◤

可是程誠偏偏特意詢問他,要不要對陳玉特殊,唯獨放陳玉進門。

如此憨直的人,如果不給他配個能拿主意的智囊,他豈不是要被煩死?

唐臻放鬆身體,懶洋洋臥進蓬鬆的新褥裡,“如果陳玉能說出進門的利大於弊就讓他進來。”

“彆問我什麼是利大於弊,你們問心無愧即可。”

程誠尚未出口的話儘數被噎回去,隻能點頭應是。

走出房門,他鮮少有喜怒哀樂之外表情的臉上,逐漸浮現擔心。

雖然不知道陳大人最近在擔心什麼,但是他看著身體逐漸好轉,再也沒有在夜裡被魘住的殿下,總是會生出患得患失的情緒。

仿佛如今身體好轉,僅比尋常人畏寒的殿下,隻是鏡中花水中月,隨時都有可能......呸呸呸!過年想些吉利的事!

走至大門處,不僅陳國公世子依舊沒有離開,驃騎大將軍也等在這裡。

程誠鐵麵無私的拒絕兩人的威逼利誘,大有他們想要進門,除非太子殿下親自鬆口或踏過所有羽林衛的屍體。

即使原本氣氛不算和睦的李曉朝和燕翎冰釋前嫌,共同向他施壓,程誠也不為所動。

整日跟在唐臻和陳玉身邊,哪怕他本體是又冷又硬的石頭,至少也會鸚鵡學舌。

惹他不高興,他隻管說誅心的話。

比如陳國公世子好威風,不知道遠在北疆的陳國公,知不知道世子爺的脾氣。

大將軍可還記得,當年是如何在老侯爺的墳前發誓,答應過叔父什麼。

燕翎自視甚高,忽然被本以為能輕易拿捏的人,連續戳到痛楚,怎麼可能不惱怒?

李曉朝向來將程守忠視為眼中釘,倒是不至於忽略程誠。然而他剛被昌泰帝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悄無聲息離開京都的事戳到五臟六腑。若是麵對太子,自然要忍住怒火,細致的詢問,麵對小小的程誠,嗬......

一時之間,兩人竟然忘記來福寧宮的本意,眼中隻剩下可惡、可恨的程誠,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利刃。

匆匆趕來的陳玉遠遠見到三人對峙的畫麵,悄無聲息的後退,沒進過程誠的拷問,直接從宮人走的後門蒙混過關。

“殿下?”陳玉直奔唐臻的住處,小心翼翼的打量唐臻的表情,終究心存顧慮,沒敢提昌泰帝,小聲道,“孟兄讓我問你,除夕可要他進宮陪您守夜。”

唐臻放下已經翻了半本卻一個字都沒記住的話本,目光忽然變得複雜起來。

兩輩子加起來,從未有人專門為過年陪他守夜。

原本他是打算在今年陪昌泰帝守夜.昌泰帝身子弱不能熬夜也沒關係,他可以多穿件鬥篷,在昌泰帝的門外守到新年。

雖然有一門相隔,但是起碼在同一屋簷下。

如今......不提也罷。

“何必這麼麻煩?”唐臻緩緩搖頭,沒什麼意義。

“過年就該這樣,不麻煩!”陳玉略顯緊張的眨了眨眼睛,試圖掩蓋心虛。這是在他京都過的第四個年,從前竟然從未想過進宮陪陪殿下。倒是刀子嘴的孟長明,每年都會專門陪殿下吃年夜飯,見到新一年的太陽再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