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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感情。

唐臻相信,如果有證據能夠證明李曉朝是當年安定侯遭難的罪魁禍首或幫凶,從昌泰帝到程守忠和程鋒,皆不會放過李曉朝。

畢竟京都並非沒有李曉朝就不行,隻要陳國公和三省總督依舊強勢,互不相讓,京都就會再出現王曉朝、孫曉朝。

昌泰帝當年願意為安定侯拚命,現在未必不肯再為替安定侯報仇而冒險。

所以至今為止,李曉朝做的所有事,皆在昌泰帝等,與安定侯相同陣營的人可以忍受的範圍之內。

程守忠無論怎麼找李曉朝的麻煩,從未想過直接與李曉朝撕破臉。

這就是程守忠和程鋒的態度。

唐臻麵露憐憫,從袖袋中取出帕子扔到陳玉的頭上。

他覺得陳玉嫉惡如仇的性格,可能既不像程鋒,也不像小侯爺。

作為侯府繼承人,程鋒也許不是合格的少將軍,但絕對是優秀的政客,大局觀遠勝程守忠。想來程守忠這麼多年,能安穩的守著福寧宮,少不了程鋒為他出謀劃策。

小侯爺大概是更完美的程鋒,才能讓安定侯府所有活著的人都對他念念不忘。

所以陳玉應該是被程鋒養成......更聰慧成熟的程大姑娘。

第77章 一合一

唐臻以身體不適為理由躲在福寧宮,陳玉卻沒有這樣的好運氣。他不僅要每日往返於福寧宮和東宮之間,應付眾人對太子的關心,還要警惕有些人對他能夠在福寧宮留宿的嫉妒。

短短幾日,陳玉就像話本中被妖精吸乾精氣的書生般,肉眼可見的變得萎靡、沉默,常常盯著某處陷入呆滯。

唐臻難得生出憐憫的心思,又忍不住懷疑,陳玉的憔悴不止因為疲於應付東宮的虎狼。他大概是將李曉朝當做最大的敵人,幾乎失去理智的傾訴厭惡這個人理由之後,陳玉卻忽然發現敵人眼中值得防備的對象另有其人。

麵臨的落差......

唐臻短暫的陷入反思,或許他應該假裝忘記,陳玉那日終於肯鬆口,告訴他為什麼如此厭惡李曉朝。根源在於陳玉想要以此交換,李曉朝特意避人與太子說的私話。

好在陳玉四處受氣,備受折磨的日子沒有持續太久,起碼不至於就此壓垮這個從漁村走到京都,堅韌深刻入骨的少年。

沈風君與沈婉君到達京都的第日,省總督的內侄施乘德也抵達京郊。他效仿沈風君,暫時在京郊紮營修整,上折請求太子允許他入京。

這次唐臻卻沒有直接同意,並非他因為施承善做賊心虛或遷怒施乘德,實乃省總督過於囂張,居然給施乘德帶了支足有九千人的護衛。

八千人是什麼概念?

岑威和岑戎,兄弟共同赴京,岑戎還攜帶新婚妻子,他們帶到京都的護衛全部加起來才八百人。

如陳玉、梁安和胡柳生,各自攜帶的護衛都是五百人。

施承善向來囂張跋扈,尤其是不能忍受任何伴讀有強過他的地方,當初帶到京都的護衛,差不多有一千人。

身份最尊貴的陳國公世子燕翎,去歲初次進京,攜帶護衛一千五百人。前不久秘密返回北地,又帶來超過千人的護衛。

施乘德帶來的九千護衛,再加上施承善原有的一千護衛,能達到萬人的規模。

燕翎、岑威、陳玉等人的護衛,全部加起來,隻有不到五千人。

這種不安定因素,即使唐臻不在乎,李曉朝也做不到坐視不理,眼睜睜的看著施乘德破壞京都搖搖欲墜的平衡。

折子還沒送到唐臻手中,李曉朝就親自趕到福寧宮求見,他甚至願意付出代價,說動程守忠為他傳話。

施乘德在京郊苦等兩日,終於等到太子的旨意,允許他攜五百名護衛進京。餘下的八千五百人原路遣回。

唐臻懶得在暴風雨之前的陣風,投入太多的精力,完全不在意施乘德是否陰奉陽違,反正會有人替他在意。

又過五日,陳國公的義子齊黎終於姍姍來遲,帶八百輕騎停在京郊,等待太子的召喚。

唐臻知道,沒有他,即將重新開始的甩鍋大會,無法以正當的理由開始。所以他決定親自在東宮設宴,為沈風君、施乘德和齊黎接風。

原本就住在東宮的人,自然不必再多說什麼。即使唐臻沒有特意通知他們赴宴,他們也不會對東宮的動靜不聞不問。

沈風君、施乘德和齊黎,不僅有幸得到太子親筆所寫的東宮詔書,還被太子賜予能夠自由出入宮禁的令牌。隻是要在去東宮赴宴之後,才能從太子身邊的羽林衛手中拿到賞賜。

唐臻不費吹灰之力,不失體麵的省下筆賞賜的花費。因為休假被迫結束而煩躁的心情,頓時緩和許多。

如果他離開福寧宮的時候沒有剛好遇到昌泰帝,說不定會因此收斂蠢蠢欲動的好奇心,給沈風君等人更多適應京都的時間。

可惜沒有如果。

“殿下?”

雖然唐臻的表情沒有變化,但是陳玉依舊敏銳的察覺到唐臻的異樣,眼底悄無聲息的浮現不安。

“是不是想問,剛才父皇對孤說了什麼?”唐臻揚起嘴角,眼底的晦澀驀然變得深沉,意味不明的道,“你有沒有覺得......你的好奇心越來越重?”

陳玉立刻低下頭,“殿下恕罪。”

不必再有任何多餘的遲疑或猜測,殿下確實在生氣!

唐臻停下腳步,好整以暇的打量陳玉的側臉。如同發現獵物,準備以最完美的姿態出擊的猛獸,視線所及之處皆是獵物的弱點。沉默的時間越久,給獵物造成的壓力越大。

陳玉早就通過過往的經曆,察覺到太子的脾氣絕非表麵那麼溫和無害,也曾親身經曆過太子不為人知的惡劣。

得益於此,在明知道自己隻是被遷怒的情況下,陳玉的承受能力直線上升,堅持不與太子對視,眼觀鼻、鼻觀心,假裝已經睜著眼睛陷入沉眠。

良久之後,唐臻忽然發出聲輕笑,“好奇心重又不是缺點,孤也沒因此怪罪你,你緊張什麼?”

陳玉眨了眨眼睛,亦步亦趨的跟在太子身側,繼續假裝啞巴。

唐臻沒從陳玉的反應中找到新的靈感或不快,隻能繼續被他打斷的話。

“父皇剛才特意囑咐孤,多留意陳國公的義子齊黎。他甚至拖著病體,專門挑選出一份賞賜,讓孤在宴席中賞賜給齊黎。”

陳玉依舊垂著頭,眉宇間的褶皺卻逐漸清晰。

任憑他如何冥思苦想也想不明白,太子為何會因此不高興。

難道......殿下將內庫中所有能動用的錢財都撥去廣西,任由父親用於安置流民。陛下為齊黎準備的賞賜又過於豐厚,以至於殿下在發愁如何拿出相同的賞賜給沈風君和施乘德?

陳玉越是絞儘腦汁的思索,越覺得他的猜測沒錯。

因為他實在想不到,太子殿下還有其他生氣的理由。

再次感受到身上若有若無的目光,陳玉試探著道,“自從臣進京做伴讀,父親每年都會為殿下準備格外豐厚的年禮,可惜始終沒找到理由光明正大的送到東宮。”

“你以為孤缺錢?”唐臻挑起眉梢,似笑非笑。

陳玉立刻低下頭,避開唐臻的目光,略顯僵硬的應聲,“怎、麼會?隻是突然想起這份放在庫房中的錢財玩器。私以為殿下早晚能用得上,順便提醒殿下。”

“你彆緊張,孤仔細想了想......”唐臻眼底的笑意逐漸濃鬱,毫不掩飾其中的惡意,“孤確實缺錢,所以不打算自掏腰包為沈風君和施乘德補上見麵禮。”

話畢,唐臻腳步輕快的順著宮巷前行,眨眼的功夫就將愣在原地的陳玉落在身後。

陳玉回過神,連忙追了上去,欲言又止的凝視太子殿下圓潤漆黑的後腦勺。

不補?

那豈不是齊黎拿見麵禮,沈風君和施乘德隻能看著?!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陳玉下意識的覺得太子過於霸道。

昌泰帝僅僅囑咐太子留意齊黎,太子就肉眼可見的不高興,言語格外在乎昌泰帝為齊黎準備的見麵禮。竟然完全不顧大局,任由齊黎因為即將收到的見麵禮備受猜忌。

這豈不是與昌泰帝專門為齊黎準備見麵禮的初衷,背道而馳?

太子是個小心眼的念頭剛升起,陳玉就毫不猶豫的將其徹底推翻,同時在心中狠狠唾棄自己鼠目寸光。

那是太子!

運籌帷幄、深不可測的殿下!

精明能瞞過李曉朝,果決勝過施承善,才華引得岑威甘拜下風的太子殿下!

這樣的殿下,怎麼可能意氣用事,僅僅因為昌泰帝對齊黎的關注就心生嫉妒,任性的做出針對齊黎的決定?

太子殿下必定有更深的考慮,隻是他過於蠢笨,無法立刻理解殿下的深謀遠慮。

想通因果,陳玉立刻放下略顯沉重的思慮,發自內心的道,“殿下英明!”

比起琢磨殿下反常的原因,他更相信殿下不會犯錯。

東宮的宴席,距離令整個京都短暫陷入混亂的破秋日,不多不少五十個日夜。施承善依舊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再加上來勢洶洶的施乘德和始終在京郊徘徊,輕易不肯離去的八千多護衛。幾乎可以斷定,施承善已經不在人世。

施乘德眉宇間的哀痛、身上的素衣和腰間黑白交錯的布條,再次證明,在省總督眼中,施承善已經是個死人。

東宮的宴席,太子作為主人,親臨即開宴,直到所有人都到齊才會出現。

燕翎向來驕傲,本該倒數第二個到場,但他同樣樂於展現與太子的親密,特意以幫太子招待客人的名義提前赴宴。

見到與施承善的長相有六分相似,板著臭臉更是能像上八分的施乘德,燕翎即使有心體麵,也不會因此為難自己,非要笑臉相迎。

他矜持的點頭,“施校尉。”

“陳國公世子”施乘德雙手抱拳,回個簡陋的武將禮,環顧四周,走向岑威。

因為東宮被燒毀大半,如今尚且完好的建築都是原本的廢棄宮殿,空間委實不算寬裕。

再加上太子設宴,不請自來的人占據多數,閒著沒事隻能逗驢的孟長明也表示要來看熱鬨,讓本就不寬裕的空間雪上加霜。

除了首位,客位大多分彆設左右兩個座位。

梁安與岑威住在同處,赴宴的時候也自然而然的坐在一起。

他隻是武力值過高,在家時又有聰明的手足做依靠,習慣性的用武力解決問題,並不是沒有腦子。

見施乘德與岑威‘相談甚歡’,立在岑威的身側,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梁安心中再怎麼不情願,也麵色如常的起身為施乘德讓出位置,默默挪到兩人的下手落座。

實際上,岑威與施乘德也沒什麼話可說。

施乘德雖然與施承善同輩,但隻是旁支,能被省總督委以重任,主要是憑借出色的能力。

他比施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