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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妃。

胡柳生見唐臻肯理會他,絲毫沒有客氣的意思,質問道,“臣等跟在殿下`身邊多年,即使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殿下卻連句口頭的讚賞都吝嗇。少將軍才來不到整月,殿下就願意為他動用詔書和傳國玉璽。就算我和施兄平日裡粗心大意,偶爾有照顧殿下不周的地方,難道陳兄和梁兄也比不上少將軍?”

梁安握緊拳頭,目光不善的看向胡柳生。

看來上次揍得太輕,居然敢拿他做筏子。

陳玉也看向胡柳生,眼底的冷漠幾乎化為實質。

唐臻饒有興致的看著三名伴讀的互動,慢吞吞的道,“封赤斤蒙古衛的嫡長女為郡主是舊例,壽康郡主的姑祖母也是郡主。這與岑卿有什麼關係?”

胡柳生還是不甘心,“沒有少將軍,還會不會有這封詔書?”

“當然不會。”唐臻笑了笑,因為看不上胡柳生不肯做事卻想著占便宜的模樣,他故意道,“胡卿說的對,你們跟在孤身邊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孤不能隻想著岑卿為孤排憂解難的功勞,忘了你們隨侍左右的苦勞。”

胡柳生抿直嘴角,眼底卻泄露笑意。

雖然他不是伴讀中第一個得到實際好處的人,但至少比什麼都得不到強。

“這樣。”唐臻沉思片刻,忽然想到絕好的主意,撫掌笑道,“你們家中可有如同壽康郡主這樣的親戚或舊識?孤今日正好得閒,有空暇寫詔書。”

陳玉和梁安聽了這話,尚且要思慮片刻,胡柳生卻直接變了臉色。他要是有如同壽康郡主這樣,能名正言順的討要恩旨的親戚,剛才就不會故意擠兌太子,說岑威有功勞,自己也有苦勞的話,暗示太子分些肉湯給他。

“殿下......”

沒等胡柳生再胡攪蠻纏,唐臻臉上的笑意已經儘數轉為冷漠,“胡柳生,你隻是孤的伴讀,不是孤的老師。”

若是從前,即使聽見這樣的警告,胡柳生也不會放在心上。

反正他早就說慣了顛倒是非的話,無論如何都能顯得自己占理。況且他又不是孤軍奮戰,身邊還有陳玉和梁安。苦勞是所有伴讀的苦勞,陳玉和梁安也有份,憑什麼不站在他這邊?

然而對上太子冷漠的目光,胡柳生卻像是被掐住脖子的公雞似的再也張不開嘴。

藏在心底,始終不願意承認的念頭,忽然變得清晰起來。

太子早就不再是從前那個脾氣溫和,任人捏扁搓圓也不會生氣的太子。

如果他繼續不管不顧的惹怒太子......上次太子因為私庫賬冊發脾氣的時候,曾要將除了岑威之外的伴讀,全都攆出東宮。

這是胡柳生無法接受的後果。

不敢再做出頭鳥的胡柳生隻能閉嘴,朝梁安和陳玉瘋狂眨眼,明示他們繼續逼太子端水。

可惜梁安和陳玉並非是因為眼紅岑威從東宮得到好處,才立刻進宮。

即使沒在記憶中找出與壽康郡主情況相似的親友舊識,他們的遺憾也隻是浮於表麵,遠沒有胡柳生終於發現他是孤軍奮戰的惱怒真切。

梁安滿臉愧意的起身,“那日在總督府,臣因為從未見過驃騎大將軍的怒火,竟然被嚇住。即使察覺到殿下不想責怪大將軍,也沒敢出聲勸大將軍幾句。至今回想起那日,臣還是滿心愧疚,不知道該如何麵對殿下。隻能慶幸岑兄機敏聰慧,身手不凡,能完美解決您與大將軍的分歧。”

他抬起頭朝唐臻憨笑,繼續稱讚岑威。

隻差拍著%e8%83%b8脯保證,對於岑威從東宮為堂嫂求得恩旨的事,他百分之百讚同,沒有任何嫉妒的心思。

誰不讚同,他就去抽誰的耳刮子。

慘遭孤立之後,又遇背刺的胡柳生閉上眼睛,默默轉身背對梁安。

相比無事也要興風作浪的胡柳生,唐臻還是看每逢重要時刻,必定靠不住的梁安更順眼些。

雖然對方是在借此試探他,想要哄他說出賞罰分明的話,保證不會無緣無故的寫詔書,蓋傳國玉璽玩。但此舉,此時正和唐臻的心意。

有東宮詔書和傳國玉璽的太子會更有利用價值,比從前更受重視。

同時也代表,太子隨時都有可能憑借詔書和傳國玉璽做出難以預料的事。

如果不能及時證明自己依舊無害,且不會愚蠢到隨便被人利用。如陳國公和三省總督這等,距離登頂隻差最後的阻礙,絕不允許有任何差錯的人。可能會考慮未雨綢繆,先除去不安定因素。

畢竟福寧宮中還有昌泰帝在,太子重要卻不是必需品。

為了避免沒必要的猜忌和麻煩,唐臻要親自為動用詔書和玉璽,增加能稱得上是束縛的規則。

梁安的行為,恰到好處的為正在打瞌睡的唐臻遞來舒適的枕頭。

唐臻似是被梁安奉承的羞澀,端起茶盞擋住半張臉,“岑卿有功,孤本想特允他在孤的庫房中挑些東西,他卻更想實現家中兄長的夙願。孤觀他的請求有先例可尋,並不過分,考慮許久才決定應下。”

梁安挑起眉梢,順勢道,“臣的祖父任兩廣總兵多年,祖母卻始終沒能等到禮部的誥封,臣也想厚著臉皮向殿下求個恩典。為妻者,誥命隨夫變動,同樣是朝廷舊例。”

唐臻抬起眼皮與梁安對視,猶豫半晌,拒絕的格外堅定,“這雖然不是難事,孤卻不能無緣無故為你破例,去管本不該由孤操心的事。否則明日陳玉的姑母也想早些要誥封,後日胡柳生為他的姨母來求孤......施承善、燕翎、施乘風,乃至文武百官,全都因此來求孤,怎麼辦?”

梁安麵露失望,眼中卻浮現笑意,“是臣妄言,請殿下恕罪。”

“無妨”唐臻昂起下巴,大方的道,“來日你若是能如岑卿那般,為孤排憂解難,孤也會給你額外的恩賞。”

梁安煞有其事的點頭,但完全沒往心裡去。

太子能有什麼憂愁?

真有事發生,他跑還來不及,怎麼可能湊上去,給太子連累他的機會。

剛才那番話,隻是在試探太子而已。

如果太子真的應下,不知死活的將詔書和傳國玉璽當成隨手拈來的補藥,肆意濫用。梁安立刻出宮,連夜收拾行李趕回兩廣。

這伴讀,不做也罷。

免得太子哪日稀裡糊塗的遭殃,他也要受牽連。

胡柳生和梁安相繼陷入沉默,唐臻理所當然的看向還沒開口的陳玉。

“臣聽聞施承善送給您幾名美貌小奴,非常得您的喜歡,特意來看看,他們究竟有多美貌。”陳玉目光挑剔的打量唐臻身後的陌生麵孔,明知故問,“怎麼沒見到平安公公?”

唐臻冷下臉,朝後麵招了下手。

“紅衣、藍衣,長得還行,不算醜陋。”

至於平安,他連提都懶得提。

要不是看在原主的份上......唐臻的腦海中再次浮現種種辣眼睛的畫麵,臉色逐漸猙獰。

紅衣和藍衣正是昨日施承善送來的白衣少年,聽了唐臻的話,不敢有半分委屈,老老實實的朝陳玉等人行禮,自報姓名。

他們原本有個挺詩情畫意的名字,可惜太子殿下根本就沒問,直接指著他們喊紅、藍、黃、綠,還讓侍女給他們拿與新名字顏色相同的衣服穿。

天知道聽見太子殿下對東宮的侍女說‘免得你們認錯他們’的時候,原本對容貌非常自信的紅、藍、黃、綠受到多大的打擊。

以至於他們如今每次低下頭,看見的衣服顏色,都會下意識的想到平安公公陰陽怪氣的嘲諷他們‘醜人多作怪’的畫麵,頓時什麼心思都散得乾乾淨淨,隻求能留在太子殿下`身邊,不必再麵對平安公公。

也不知道白衣臉上的傷,還能不能養好,唉。

陳玉冷眼看著,覺得紅衣和藍衣雖然年紀小且容貌陰柔,一舉一動都帶著從小養在風塵之處的輕浮,但態度還算恭敬端正。如果殿下心善,願意留他們在身邊也不是不行。

畢竟沉迷男色的太子,遠比少年知慕艾的太子安全。

“多大了?”陳玉從荷包中拿出兩枚指節大的金元寶拋給兩人。.思.兔.網.

“十二”

“十一”

兩人同時回答。

唐臻%e8%88%94了下牙尖,噙著笑看向院中的桃樹,漫不經心的想,不愧是施承善,果然是畜生。

陳玉皺眉,眼中浮現遲疑,殿下才十六,又沒經曆過這些,萬一真的起了心思......

“殿下。”安靜半晌的胡柳生忽然道,“既然您覺得他們長得不夠好看,臣也再送您兩名奴仆賠罪,保證比他們體態勻稱、容貌妍麗。”

唐臻勾起嘴角,沒問胡柳生,突然之間門怎麼就成了戴罪之身。

“胡卿有心。”他從容應下胡柳生的話,因為態度過於坦然,反而令心中已經各有結論的伴讀再次生出疑慮,紛紛懷疑之前對他猜測是誤會。

陳玉懶得去想,胡柳生忽然如此積極,是有什麼企圖,當即表示,他也會送兩個新仆人進宮。

梁安見狀,自然也不會吝嗇兩個奴仆。

如此,人人都往東宮送新仆人,施承善專門挑選美貌小奴送給太子的事,立刻變得尋常起來,正和陳玉的心思。

多日未見,梁安等人陪唐臻用過午膳才出宮,又結伴去岑府道賀,順便將唐臻給壽康郡主的賞賜帶去。

沒有進宮的施乘風和燕翎果然都在岑府,更令他們驚訝的是驃騎大將軍也在這裡。

從第一次見麵起,李曉朝就絲毫不曾掩飾對岑威的欣賞。如今見到岑威的堂兄岑戎,也是愛屋及烏的模樣,十句話中幾乎有八句話是在問岑威。

“你們兄弟的感情果然深厚!”李曉朝的手掌親切的拍在岑戎肩上,笑道,“長兄如父,他必定像尊敬父親似的尊敬你,才會願意將殿下給的恩賞用在你的妻子身上。”

岑戎憨笑,端起酒盞的瞬間門,眼中卻隻剩冰冷。

嘖,狗賊。正在與施乘風說話的岑威似有所感,轉頭看向勾肩搭背的岑戎和李曉朝,眼中浮現意外。

隻有兩件事,能讓岑戎無緣無故的暴躁。

有人挑撥岑壯虎和岑壯牛之間門的感情。

有人挑撥岑威和岑戎之間門的感情。

他聽懂了,但是礙於情麵,隻能裝作沒聽懂。

岑威回想寥寥幾次與李曉朝相處的情況,不明白李曉朝為什麼要對著第一次見麵的岑戎,隔空挑撥岑壯虎和岑壯牛。

這......能有什麼用?

李曉朝沒再說挑戰岑戎耐心的話,仿佛半句暗示岑戎頭上帶綠的言語,也隻是無心之失。

他又抓著岑戎喝了兩大碗酒,終於放開對方去招待其他客人,換成小酒盅自酌自飲,打定主意要留到最後,給足岑家兄弟麵子。

“大將軍?”燕翎端著酒壺在岑戎早先落座的位置坐下,意味不明的道,“翎先前特意去京營尋您,想要與您不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