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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歸。您推脫不勝酒力,隻肯喝三口,如今遇上岑家兄弟,竟然連三碗也不在話下。俗話說,酒逢知己千杯少,難道我是話不投機半句多的人?”

李曉朝大笑,又拿起碗,“胡說什麼,我在京營是閉門演武,如何與你不醉不歸,讓下麵的人看主將爛醉如泥的笑話?”

燕翎也笑,親自為李曉朝滿上空碗,“我還在保定府時父親經常與我說,來日再到京都,要與您徹夜飲酒,所以我才會對這件事如此念念不忘。可惜,今日又沒找到個好地方。”

“嗯?”李曉朝接過仆人手中乾淨的空碗放在燕翎麵前,桃花似的眼睛盈滿詫異和淡淡的驚喜,“國公說過這樣的話?”

“當然,我怎麼會騙大將軍。”燕翎神色如常的繼續倒酒,緊繃的手指卻悄無聲息的泄露他的得意。

沒有武將能拒絕陳國公的邀請,哪怕隻是轉述。

李曉朝和燕翎飲儘碗中的酒,再看彼此,無端親切許多,又將海碗換成酒盅,閒聊北地風情,鬨中取靜,倒也彆有一番風味。

施乘風在隨從的提醒下遠遠看見兩人相談正歡的場景,想著自己過幾日就要返回浙江,也端著酒壺走了過去。

不管燕翎是否歡迎他,目前還是牆頭草的李曉朝都會給他個麵子。

能膈應到燕翎,就是個有趣的消遣。

另一邊,梁安和陳玉將正計劃各自送兩名美貌小奴給太子的事告訴岑威,免得岑威事後覺得他們偷偷排擠他。

岑威見多識廣,哪怕聽懂了暗示也沒覺得奇怪。

唐臻想方設法試探岑威的同時,岑威也在觀察唐臻。

在岑威的心中,太子是個聰明不外露的人,大張旗鼓的去做莫名其妙的事,肯定有必要的理由,

他平靜的點了點頭,眼角餘光看到坐在同處的李曉朝、燕翎和施乘風,建議陳玉和梁安再將這件事告訴他們。

陳玉和梁安麵麵相覷,同時嫌棄的移開目光。

然而考慮到以李曉朝、燕翎和施乘風對太子的關注,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他們將來還有不短的時間門,在京都繼續維持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現狀,能順勢賣個麵子情,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陳玉和梁安猶豫良久,終究還是同意岑威的建議,轉身走向正推杯換盞的人。

反正太子殿下對美貌小奴的態度是多多益善,想來不會介意,再多幾個人給他送貌美小奴。

第32章 一合一

陳玉和梁安都不是優柔寡斷的性格,做出決定,立刻走向李曉朝等人。

然而他們似乎錯估了某些狀況,遠看相談甚歡的燕翎和施乘風,正借著不知道是真醉還是假醺的酒意,肆無忌憚的對彼此陰陽怪氣,冷嘲熱諷。

他們甚至不願意看驃騎大將軍的麵子,維持虛假的平和。

以至於嘗試過‘勸架’卻沒成功,再次自酌自飲的李曉朝發現陳玉和梁安,眉宇間竟然浮現慶幸,立刻道,“你們是從宮中來?殿下有沒有什麼交代。”

燕翎和施乘風聞言,紛紛轉過頭,眼角眉梢不難發現因為與彼此針鋒相對,尚未散去的戾氣。

陳玉和梁安暗恨岑威給他們出了個餿主意,此時卻不得不裝作沒察覺到燕翎和施乘風之間的暗潮洶湧,硬著頭皮開口。

“回大將軍的話,我們確實是從宮中來。殿下有套頭麵賞賜給壽康郡主,我們已經將其交給郡主的儀賓。”梁安勉強保持微笑。

李曉朝也笑,親切的招手,“不必如此拘束,快來坐。”

“梁兄慎言。”施乘風睨向燕翎,意有所指的道,“殿下的詔書,隻是封蘇迪雅為郡主,可沒說郡主的夫君就能是儀賓,小心有人因此不滿。”

燕翎抬起酒杯,擋住嘴角的冷笑,語氣平波無瀾,“若是施兄沒有提起,我竟然不曾留意這樣的細節。怪不得我在施承善身上看不到半分細致,原來都長在了施兄身上,真是兄弟情深,令人感慨。”

梁安抵不住李曉朝的熱情,隻能依言坐下,瘋狂朝陳玉使眼色。

陳玉見施乘風和燕翎如同鬥雞似的模樣,委實頭疼的厲害,隻想長話短說,然後立刻躲到不會被波及的地方。

他後退半步,語速快得不留任何喘氣的餘地,“前日施承善送給殿下五名美貌小奴賠罪,胡柳生忽然覺得自己平日裡也有侍奉殿下不周的地方,所以想效仿施承善,再送兩名體態勻稱、容貌妍麗的奴仆給殿下。我和陳玉、岑威反省自身,都覺得侍奉殿下雖然儘心,但也有可以改進的地方,同樣願意各自再送兩名奴仆給殿下驅使。”

未免李曉朝等人聽不懂,陳玉如同剛才暗示岑威似的故意提醒道,“聽聞施承善挑選的仆從......很有講

究。舉手投足,言行舉止,乃至伺候人的手段,處處合殿下的心思。如今我和梁安正發愁,如何從相同的地方,為殿下挑選出滿意的仆人。”

身在京都的人,怎麼可能不關注東宮的太子殿下?

陳玉甚至不必暗示的如此詳細,他隻需要提起施承善,李曉朝、燕翎和施乘風就能立刻想到,施承善送給太子的仆從都是什麼來曆。

“胡鬨。”李曉朝放下酒盅,細長的劍眉之間浮現深刻的褶皺,不讚同的目光依次掃過陳玉和梁安,最後落在施乘風身上。

施乘風順從的低下頭,在李曉朝看不見的地方,嘴角卻重新勾起笑意。

能在離開京都前看到施承善的長進,算是他這次趕來京都最大的收獲。

如此,來日返回浙江,總算是有不虛此行之處,可以與祖父分享。

陳玉和梁安感受到李曉朝的惱怒,也沒覺得奇怪,紛紛垂頭裝死,避免與對方有任何目光接觸。

以大將軍對殿下的期望和看重,見到殿下誤入歧途卻無動於衷,反而會顯得違和。

先給殿下送小倌的人是施承善,又提起這茬的人是胡柳生,他們隻是因為各種原因選擇跟風而已。即使大將軍要找人算賬,暫時也算不到他們頭上。

詭異的寂靜中,隻有燕翎獨善其身,怔怔遙望東宮所在的方向。

與此同時,唐臻完全不關心岑府正在發生的事。

他在院子裡找了個溫度適宜,既有陽光又能通風的好地方,讓仆人將分彆關押在各處的異族奴隸全都帶出來。

當初送進東宮的異族奴隸中,年紀最小也是最瘦弱的人,因為挨餓太久突然沒有節製的吃東西,沒能活下來,所以唐臻如今隻剩下六名異族奴隸。

其中有來自不知名北方的白種人,金毛和碧眼。

他們所說的語言,大部分情況下都隻能令唐臻感受到茫然,偶爾才能捕捉到幾個似曾相識的音節,可惜熟悉並不代表準確的翻譯。

唐臻隻能肯定,他們說的不是英語,來自與聖朝北地接壤的瓦刺和韃靼更遙遠的地方。

另外四個人都是黃種人,外表與聖朝人有細微卻明顯的差距。

已經改名為小紅的矮子,是唐臻目前為止,唯一能

夠憑借語言,肯定來曆的異族奴隸。他口中那些喋喋不休的臟話,唐臻連蒙帶猜,能聽懂至少七成。

肯定是日語,沒錯。

其餘三個人都是根據習慣和仆人的猜測,確定來曆。

分彆是來自朝鮮的罪臣之後,已經被唐臻改名為小菜。

來自不知名島國的亡命之徒,身高九尺,臉上有道從太陽%e7%a9%b4貫穿到脖頸,看不到儘頭的疤痕,脾氣卻出乎預料的溫軟,無論與誰關在同處超過三天都會被欺負,已經被唐臻改名為小軟。

最後是來自越黎朝的舊貴族,他不僅是目前為止與唐臻交流最多的人,也是東宮的所有異族奴隸中地位最高的人。因為他會說聖朝語言,還有能被唐臻記住的名字。

黎秋鳴。

唐臻專門對照過,從書房角落翻到的地圖。

所謂的越黎朝,在廣西的正南方向,它有個令唐臻更熟悉的名字叫做越南。Θ本Θ作Θ品Θ由Θ思Θ兔Θ網Θ提Θ供Θ線Θ上Θ閱Θ讀Θ

因為唐臻毫不掩飾的偏愛,黎秋鳴在東宮的生活,明顯比其他奴隸更輕鬆,連身上的衣服都是太子的舊物,像個......奴隸中的貴族?

唐臻心不在焉的與奴隸們說了會話,今天他對性格比較活潑的人更感興趣。

不得不說,小紅的脾氣委實暴躁,即使隨侍在旁的仆人聽不懂這個矮子所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也能從他逐漸猙獰的表情和沙啞的嗓音,猜到他沒說好話。

仆人對唐臻道,“殿下,奴聽他的話像是倭語,不如去尋個翻譯......”

唐臻毫不猶豫的拒絕,哂笑道,“他站在聖朝的土地,難道不應該學習聖朝的語言?為什麼孤要遷就他。”

仆人愣住,終於明白,太子殿下養這些異族奴隸與他從前伺候的主子養貓兒、狗兒沒有任何區彆。

太子殿下隻在乎貓兒、狗兒的反應是否有趣,根本就不會真正的關心貓兒、狗兒的想法。

他目光隱晦的看向坐在太子身側,姿態從容,神色坦然,與太子一樣,以其他奴隸為樂的黎秋鳴,忽然意識到這個人與其他奴隸的不同。

簡直能稱得上是天差地彆。

接下來發生的事,再次證明仆人的想法沒錯。

紅衣為太子上茶時,黎秋鳴自然而然的伸手去接

,不知道哪裡出錯,兩人都沒端穩茶盞,深色的茶漬濺了他們滿身,最後卻隻有紅衣失去半個月的月錢。黎秋鳴非但沒有受罰,反而得到太子賞賜的新衣服。

隨後其餘異族奴隸都被帶回暫住的地方,黎秋鳴依舊留在太子身邊。

殿下甚至生出興致,要和這名出身越黎朝的異族奴隸學習他的語言。

來自同處的仆人隱晦的交換眼色,腦海中浮現相同的詞語。

愛屋及烏。

胡柳生等人承諾的新仆從還沒送到東宮,已經有新的傳聞悄無聲息的在京都流傳。

‘相比皮膚白皙、氣質柔弱的美貌小奴,太子殿下更喜歡五官深邃,身姿矯健的貴族少年。’

在唐臻不知道的地方,東宮的仆人甚至畫下黎秋鳴的等身人像送到宮外。

又過三日,胡柳生承諾的仆人終於送到東宮。

僅僅兩個人,膚色也能有白有黑。一個容貌殊麗,姿態嫵%e5%aa%9a。另一個卻有些手腳功夫在身上,英姿颯爽、雙目炯炯有神,僅從外表看,竟然與黎秋鳴有八成相似。

這兩個人與施承善送到東宮的紅衣等人,有令人難以忽略的不同。

她們都是十八、九歲,正值妙齡的姑娘。

與之相比,陳玉和梁安送來的人就有些平平無奇。容貌出色的少年,僅此而已,看上去還沒有當初為唐臻從宮外尋找伺候的仆人時儘心。

岑威依舊延續之前的風格,在出乎預料方麵,從不令唐臻失望。

他竟然送來兩個壯漢......手臂比唐臻的腰還粗的那種壯,於是這兩個人成為唯一送到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