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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能在短時間內完成統一,可能會永遠的失去擁有完整聖朝的機會。

唐臻雖然讀書少,但也知道春秋戰國、魏晉南北朝。

國家分裂容易,想要重新統一卻需要天時地利人和,甚至沒人能保證,分裂的國家究竟還能不能統一。

無論是看個人利益,還是從大義的角度,大浪淘沙篩選出的攝政王們都不會願意做千古罪人。

以太子殿下目前的處境看,最有效的辦法就是效仿成宗。

想要從他這裡獲取利益的人越多,他的地位反而會更穩固。

雖然唐臻不能像成宗那樣,給予權力、土地和財富,但他手中有傳國玉璽,還有太子的名頭,依舊能拿出攝政王們如今最想要的東西。

‘大義’

沒人敢明目張膽的逼皇帝和太子現在就退位,但也不會有人真的拒絕,太子偷偷給他們寫退位詔書。

隻是唐臻無論是等級還是血條厚度都遠不如當初的成宗,麵臨的風險自然直線上升。他手中的利益少得可憐,根本不夠分,也鎮不住釣魚台,隨時都有可能被分不到利益的人謀殺。

偏偏這副身體又不爭氣到令人發指的程度。

在唐氏皇族的底牌幾乎被打儘的情況下,唐臻想要破局,除了刀尖%e8%88%94血,沒有任何出路。

唐臻親自撿起散落在地上的奏折,眉宇間祥和安寧,像是無害的食草動物。光看外表,完全猜不到他會有那麼多危險的想法。

他的心情不錯,甚至能稱得上喜悅。

因為陳玉的話,他想通了一件事。

皇帝不肯留他在福寧宮是因為已經預見,太子進去容易,這輩子都難以再出來。給他傳國玉璽,是想增加太子的存在感。

東宮太子死了和監國的太子暴斃,對聖朝的影響完全不同。

這具身體的親生父親在心疼他。

這對唐臻是前所未有的體驗。

他收到的善意太少,愛意更是從未有過。

所以隻要極少的一點點,就能吸引他全部的心神。

什麼繼承家業、刀尖%e8%88%94血、絕地反殺,在這點愛意的襯托下,是那麼的不值一提。

前人已經將底牌打儘,僅剩的牌根本就不夠他和皇帝分。

如果他效仿成宗,想從他這裡得到利益或者已經嘗到甜頭的人,會本能的擔心,從唐臻這裡得不到利益的人利用福寧宮中的皇帝搗亂。

唐臻自認不是個好人。

但他剛嘗到生父的甜頭,小心翼翼的輕抿,甚至不忍心抿得太重。生怕這是他僅有的一點點甜,今後再也嘗不到類似的滋味。

怎麼可能去做,會威脅生父性命的事?

算了,活著就很好。

第10章

離開書房之前,唐臻重新研墨,在每份奏折的末尾都留下端正的‘閱’字。

守在回廊處的宮人終於見到太子殿下的身影,連忙迎上去。

“殿下辛苦,可要回寢殿小憩。”小太監小心翼翼的打量唐臻,確定沒看見受傷的痕跡,懸在半空的心才稍稍落下些。

他不敢擅自猜測太子殿下是如何與伴讀相處,隻是時刻牢記掌事太監的囑咐。

寧可敷衍太子殿下,也不能怠慢伴讀大人。

畢竟太子殿下心善,未必會與他們計較,伴讀大人,尤其是施大人,向來見不得半分不順心的地方。

因此宮人明明在梁安衝出書房,頭也不回的離開時就察覺到不對勁。麵麵相覷之後卻不約而同的選擇從門口退到回廊,生怕不小心聽到或看見他們不應該知道的事。

隨後胡柳生和陳玉相繼臉色難看的離開,宮人鼓足了勇氣,也隻是輕手輕腳的回到書房外,緊貼著耳朵聽裡麵的動靜。

因為懼怕太子殿下與伴讀生氣,反而將怒火發在他們身上,宮人遲遲不敢出聲打擾,猶豫良久,再次退到回廊。

以太子殿下的身體情況,還能走動,應該......不會有事?

事實證明,他們沒有猜錯。

唐臻看了眼天色,漫不經心的拒絕小太監的提議,“今日不累,我去園子裡轉轉。”

他原本每日都要在下午小憩,是因為需要獨處的時間翻看上午宮人給他讀的話本子,學習聖朝文字,順便尋找原主留下的所有痕跡,揣摩太子殿下的性格。

通過上輩子閱讀過的華國古籍,唐臻知道太子有專門的老師教導且課業繁重,需要掌握非常多的知識。為了在病愈之後,依舊不露破綻,太子殿下的寢殿中有多少個老鼠洞,唐臻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如今看來,他的擔心委實多餘。

與其殫精竭慮的為將來打算,不如抓緊時間養生。

這具身體......唉。

剛走第二圈,唐臻就感受到熟悉的窒悶縈繞%e8%83%b8口。他立刻停下腳步,轉身往寢殿的方向走。

“讓小廚房準備暖鍋。”唐臻怕小太監聽不懂,仔細的交代,“牛肉、羊肉都切成薄片,同熱鍋端來,我自己涮,再備些新鮮洗淨的嫩菜。”

日日吃太醫院開的藥膳,饒是唐臻並非重口腹之欲的人,心中也膩歪得厲害。

小太監遲疑著開口,“殿下,太醫院特意交代,您身子弱,必須仔細調養,但凡是入口的東西,不能有半點差錯。”

“沒事,我心中有數。”唐臻隨口答道。

目前為止,他還沒切實的感受到藥膳的神奇,正好借著今日暗自對比,是否按時服用藥膳,會對身體有什麼影響。

況且他又不是僅僅停了藥膳,還適當的增加了運動量。

有舍有得,也算是守恒。

最重要的是,這具身體的底子毀得徹底,再怎麼健康,在唐臻眼中也隻是勉強能看,不至於稱為殘廢的程度。早幾日養好或者拖延個十天半個月,沒有任何區彆。

小太監停猶豫片刻,想起被選入東宮伺候時掌事太監的交代,再次選擇勸太子殿下不要任性。

他跪在唐臻麵前,苦口婆心的勸道,“太醫院為了能讓殿下早日康複,日夜研究古書,兩鬢白發遠勝從前,趙老太醫更是整月未曾歸家。殿下何不體諒他們?”

唐臻換了心態,原本籠罩在身上的緊迫感儘數消散,遭到小太監的糾纏非但沒生氣,反而覺得有趣。

他眼中噙著笑,溫聲問道,“這是東宮,你聽太醫的吩咐,還是聽孤的命令?”

小太監聞言,臉上頓時浮現驚恐,猛地朝唐臻磕頭,心中卻空茫的厲害。

早先他還在禦膳房當差的時候,但凡是敢違抗掌膳太監命令的人,都悄無聲息的消失,再也沒有音信。

可是......禦膳房的人也對後宮的太妃陰奉陽違。

揚言讓禦膳房‘狗眼看人低’的狗東西小心些的宮女姐姐們卻從未真的回禦膳房找誰算賬。

他在東宮當差,東宮的掌事太監才是禦膳房的掌膳太監。

太子殿下......

小太監的心跳逐漸和緩,再次抬起頭看向唐臻時,眼底格外明亮,語氣也比之前更堅定,“請太子殿下以貴體為重。”

唐臻彎下腰,輕輕拍了拍小太監稚嫩的臉,對其他宮人道,“他不願意給孤傳話,你們之中,可有人願意為孤去廚房傳話?”

總共八名常跟在唐臻身邊的宮人,整整齊齊的跪在他麵前。

沒人願意。

修長的手指無意識的向下移動,不知何時已經搭上小太監的脖頸,唐臻甚至能透過皮膚感受到鮮血的炙熱。

拇指沿著大動脈曖昧的劃落,唐臻心中卻在想,也許他應該將指甲留長點或者尋找合適的配飾。

比如他無法理解的男子半個光頭發型的古裝劇中出現的......護甲?

單純的皮肉遠沒有骨頭堅硬,隻要心智足夠堅定,哪怕身子骨弱些也沒關係。││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思路越來越廣泛時,唐臻忽然驚覺。

古裝劇中帶護甲的人都是女性,即使他是太子,也沒有正當的理由擁有相同的飾品。

他遺憾的搖了搖頭,終於回神。

“既然你們都不願意,孤再去問問彆人。”

唐臻既沒發火,也不叫起。跪在地上勸唐臻三思的宮人,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的背影,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小太監忽然從地上爬起來,跑向管事太監的住處。

他人微言輕,得不到殿下的信任,無法勸阻殿下,公公肯定不同。

唐臻繞過回廊,隨手招來打掃院子的宮女,讓她去廚房為他傳膳。

宮女臉上絲毫沒有能為太子殿下辦差的喜悅,立刻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的道,“隻有貼身伺候殿下的人,才能替殿下傳話。”

“你去替孤傳話,孤準你去書房伺候筆墨,做孤的貼身侍女。”唐臻承諾。

宮女非但沒有因此欣喜,反而退後半步,額頭重重的磕在地上,聲音充滿惶恐,“奴不敢有這樣的癡心妄想,請殿下明鑒!”

仿佛唐臻不是在為她提供升職加薪的機會,而是要將她送上斷頭台。

唐臻放過宮女,又先後搭話兩名宮人,得到的回應與之前完全相同。

遠遠看到寢殿大門時,唐臻無奈的搖了搖頭,如果這具身體再爭氣些,他就親自去廚房。

可惜......不過也沒關係,他想見的人已經來了。

小太監追來時,身前多了個令唐臻熟悉又陌生的麵容,雖是閹奴卻半點不顯陰柔,甚至比守在福寧宮外程守忠更健壯。

“殿下貴體安康。”平安朝唐臻行禮時,幾乎完全將唐臻籠罩在他的陰影裡。

“平安?好久不見。”唐臻臉上揚起笑容,他記得這個人。

剛成為太子殿下,隻能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的那段日子,平安經常陪在唐臻身邊,總是能輕而易舉的抱起唐臻喂藥擦身,噓寒問暖,無微不至。

所以唐臻曾專門問過宮人,平安去哪了。

宮人告訴唐臻,平安公公另有要事,脫不開身。

彼時唐臻還以為平安是皇帝宮中太監,才會有比太子更重要的事。

原來他就是東宮的掌事太監。

平安沉默片刻,答道,“臣守了殿下十個時辰又去熬藥,神誌不清崴傷了腳,不敢令殿下擔心。”

話畢,平安自顧自的起身,扶唐臻回寢殿,當真有一瘸一拐的模樣。

唐臻假裝沒看到平安來時健步如飛,小太監跟在他身後隻能一路小跑。他心安理得的將大部分重量壓在平安身上,偶爾昂頭注視對方時,眼底滿是信賴,主動道,“平安,我不想吃藥膳。”

平安皺眉,本就略顯凶悍的麵容平添嚴肅,“陛下和娘娘若是知道殿下這般不愛惜身體,定會怪罪臣沒有照顧好殿下。”

唐臻沉默的垂下頭。

良久後,他選擇退步,“藥膳味道太怪,我想吃果脯,你每日親自拿給我。”

平安眼中浮現意外,還沒來得及思考,已經點頭。

從前殿下無論因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