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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廳根本不是我想要的咖啡廳!

“滕吉,沒想到你竟然聯合這個鳥人一起騙我!”

我對著罪魁禍首,大半年不見,又黑了三圈的夏爾巴向導痛心疾首地指責。

“鳥人?”滕吉用中文念著這兩個字,看向坐在他旁邊的白水鳥人,“鶩人你的名字改了嗎?”

白水鶩人道:“並沒有,滕吉君。我想這是何君給我起的彆稱。”

“‘鳥人’是什麼意思?”滕吉又看向我,問。

“咳。”我掩飾道,“白水不是日本代表嘛,鳥人就是很厲害的人的意思,我們那邊都這麼誇人。”

“謝謝。”白水鶩人看向我,微微一笑,露出虎牙,“你也是個鳥人。”

這家夥,他肯定是故意的!

然而,先出口的我卻沒有立場指責彆人,隻能默默背了這個稱呼。

“然後呢,你們大老遠把我找來想說什麼?不對,你們倆認識?”

“你現在才注意到?”滕吉笑道,“我和白水早就認識,還是我向他介紹的你。嗯?怎麼了,為什麼要用那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我?”

“沒……我隻是發現,自己交友不慎。”我默默忍回一口老血,“所以,比賽方式定下來了嗎,要比什麼?”

白水鶩人說:“何君遠來是客,我想了一下,比賽的方式可以有很多種,但為了尊重何君,判定勝負的標準還是以你最擅長的為主。”

“什麼?”

“膽量。”

剛治好恐高症沒幾個月,不知什麼時候會複發,世上最怕死的登山運動者——我本人,聽到白水鶩人這句話,真的心情複雜。

作者有話說:

來自因為沉迷魔道祖師動漫而差點延誤更新的歪三百六十度前滾翻更新。

76 ? 東京篇(四)

◎目的地。◎

出發前往富士山的前一夜,何棠江在民宿裡見到了他的一位狂熱粉絲——民俗主人張博的女兒。

小丫頭才剛在日本當地學校上初中,卻已經能在直播平台上一擲千金。這讓何棠江搖頭代溝感歎的同時,也不由想起了自己的便宜妹妹艾琳琳。至少在他十三歲的時候,可不能像她們倆這樣有這麼多燒錢的玩法。

“謝謝糖主播!”

小女孩捧著何棠江簽好名的筆記本,開開心心地收了起來,可過了不一會,又有些不開心了。

“要是你們能在東京多待幾天就好了,我們可以一起出去玩,我帶你去吃各種好吃的。”

何棠江認真想了一下,也是有些遺憾。尤其他今天好不容易獲得的自由時間,還被滕吉和白水鶩人浪費,想著就來氣。

“下次吧。”張博拍了拍女兒的小腦袋,“這次哥哥們不是過來玩的 ,你不能打擾他。”

“張叔。明天去富士山的安排究竟是什麼,你知道嗎?”何棠江同行的小夥伴之一問道,“明天就要出發了,總不至於什麼都不告訴我們吧。”

張博裝傻充愣道:“哎,我怎麼會知道呢,我隻是一個開民宿的旅店老板。”

“……”

注意到年輕人們眼神中滿滿的不相信,張博笑了一下,認真說:“按規定這是要保密的事項,到那你們就知道了。”

“隻對我們保密嗎?”何棠江看向張博,“既然連張叔你都知道的話,說明其它國家代表隊的領隊都知道,怎麼確保他們就不會對自己的隊員泄露?”

張博聳了聳肩,“那就是他們的問題了。”

“可是……”

“好了,早些休息,明天一大早還要坐新乾線出發。”張博看年輕人們還是一臉不甘的表情,歎了口氣說,“我能告訴你們的隻有一件事,明天的富士山之行對你們的未來至關重要。好好表現,小夥子們。”

何棠江他們失去了最後一個提前探知情報的機會。

深夜,他躺在床上,身體已經疲憊,大腦卻亢奮得不肯睡著,一會想張博話裡究竟是什麼意思,一會想起白天和白水鶩人的會麵。

比試膽量。

白水鶩人留下這句話,沒有說更多就離開了。

何棠江數了一下自己能留在日本的時間不超過五天,這五天的時間有大半部分又被安排進富士山的行程中去了。白水鶩人如此肯定他們會有機會比試,是不是他提前知道了富士山的行程內容,認為他們有機會在富士山決出高下?

那麼,比試的內容會是什麼呢?

何棠江翻了一個身,天馬行空地想,難道是在富士山舉行試膽大會?

嗬嗬,怎麼可能。

他心裡暗笑了一下,又翻了一個身,引來了舍友的不滿。

“唔……你還,睡不睡了?”

“睡啦睡啦。”

何棠江閉上眼睛,努力清空腦海中所有人的想法,隻是意識沉入睡眠深淵之前,一個念頭突然闖進他腦中。韓崢這個時候在做什麼呢?

東京時間晚上十點,北京時間晚上九點,北京懷柔登山訓練基地,今夜又是燈火通明。

韓崢結束最後一組訓練,從浴室走出來的時候,有人早就等候在外。

“哈羅,韓崢同學,該說是韓選手嗎?”邱野掐滅手中的煙頭,站起身和韓崢打招呼,“恭喜你入選國家攀岩隊大名單。”

韓崢赤著胳膊,水滴從肌肉上蜿蜒而下,一點點加深了運動褲的顏色。他就像是沒看見這位不速之客,甩了一下右手的毛巾,轉身去更衣室換衣服。

邱野就很厚臉皮地一直跟在他身後。

“作為全國聯賽新出爐的個人冠軍,我想大家現在都比較關心,你拿到冠軍之後想做的第一件事是什麼?對於接下來的國際賽事又有什麼展望,日韓兩國最近可是出了不少有競爭力的選手,你聽說過白水鶩人嗎?”

韓崢砰的一聲關上衣櫃。

“我不是國家隊隊員。”

“遲早的事。你拿了聯賽冠軍,國家隊肯定會想辦法征召你的。還是說——”邱野看向他,“你打算拒絕征召?也對,聯賽冠軍的獎金已經夠你用一陣,如果你隻是想登山的話,沒必要參加麻煩的攀岩比賽。等什麼時候沒錢了,再出來參加比賽賺個外快,這才符合你的風格嘛——‘快錢手韓崢’。”

這個稱呼,是圈內某些人對韓崢nan風dui佳的藐稱。在以前韓崢不參加正式比賽,隻參加商業賽的時候,他們就用這個稱呼來譏諷韓崢是個隻圖賺錢卻沒有絲毫攀登精神的敗類。現在,邱野故意用這個稱呼來招惹韓崢,出乎意料的,韓崢本人卻並沒有太大反應。

邱野這次真的感到意外了,如果他的情報沒記錯,韓崢是有躁鬱症的,他能忍受這種譏諷?還是說剛才那些話根本就沒有戳中韓崢的痛點?

“訓練場十一點關門。”

韓崢換好衣服,說了一句趕客的話

眼看這次就要空手來空手歸,邱野最後一搏。

“如果何棠江知道了呢?”

韓崢往外走的腳步略微頓了一下,邱野眼尖,又加了一句。

“如果何棠江知道,你在幫著葉廷之瞞著他父親死亡的真相,瞞著導致他家庭悲劇的真相,他會怎麼看你?如果他知道你一直在欺騙他,你覺得他還會心心念念想要做你的搭檔,想要追上你嗎?”

韓崢突然轉身,緊抿著唇看向邱野,半晌,才從喉嚨裡擠出聲音來。

“我,沒有騙他。”

“你是沒有騙他,你隻是選擇不告訴他真相而已。何山無聲無息地死了,葉廷之窩窩囊囊活著,我真是替何山感到可惜,也好奇葉廷之這些年是懷著什麼心情活下來的。”邱野笑著說出一句誅心之語,“我也好奇,會不會有人想,如果當年死的是葉廷之,一切就會更好?”

韓崢陰冷冷地看向邱野。-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你究竟想知道什麼。”

“可怕,彆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啊,學弟。”看見韓崢眼中冒起血絲,邱野舉起雙手,後退幾步,“畢竟我也是‘常青會’的老成員之一,對於學長們的事情感到好奇也很正常吧。”

韓崢深吸了口氣,“為什麼要告訴你?”

邱野笑了,來自記者的敏銳嗅覺告訴他,前麵正有一個驚天秘聞在向他招手,他已經迫不及待地要去挖掘。

“因為你不可能替葉廷之隱瞞一輩子,因為隻有我有辦法,在一切揭露的那天,讓知道真相的人不至於太過受傷。我可是記者,包裝真相是我最拿手的事。我也建議你,與其一直把這事當定時炸彈瞞著,損壞你和何棠江之間的關係,不如想辦法早點說清。畢竟本質上來說,這件事與你並不相乾,悲劇也不是你造成的。現在,你可以告訴我,十四年前到底發生什麼了嗎?”

韓崢看向他,躁動的怒火漸漸平息下來。

“不是十四年前。”他說,“是十五年前,葉廷之的母親被檢查出癌症晚期。”

……

新乾線開動前的廣播播報聲,很容易讓人想起國內的動車組。

何棠江坐在靠窗的位置,看著站台漸漸向後飛逝,最後視野裡隻留下狹長的軌道,再一個轉彎,便連軌道都看不見了。

他們現就坐在從東京都出發前往靜岡縣靜岡市的新乾線上,大約一個半小時後就會抵達目的地,時間正好是當地時間上午九點,然後組織方會直接安排大巴將這群年輕人送到富士山腳下,到了那裡,富士山的行程才會正式向他們公開。

何棠江沒在這輛新乾線上看到白水鶩人和滕吉,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已經提前到了。他看著車窗外的景色由城市變成鄉村,由高樓變作田野,心裡焦躁不安的情緒倒是平靜了一些。

今天早上,何棠江給韓崢發了一個消息,卻一直沒有得到回複。等了一個小時都沒有回音,那一瞬間,何棠江突然想起,韓崢是不是已經出發去K2了?

接著,第二個念頭就是,韓崢還會回來嗎?

這個想法實在是太不吉利,嚇得何棠江又給韓崢發了幾條信息。

【喂,在嗎,聽山山說聯賽你拿了冠軍,還沒恭喜你呢。】

【你什麼時候去K2?】

【拜托你去之前跟我說一聲,萬一發生什麼意外,以後我也好去幫你收拾收拾……開玩笑的,韓崢?】

沒有回複。

何棠江越等越焦躁,這一等,就直到上了新乾線,也沒得到韓崢的回音。

而在遙遠的北京,卻是有兩人一宿沒睡。

邱野麵前的煙頭已經堆成了一片,因為熬夜,他的眼睛裡也充斥著血絲。

“不回消息嗎?”

他注意到韓崢的手機震動了幾下。

韓崢放下手機,說:“我今天下午的飛機去斯卡杜。”

邱野一愣,韓崢口中的斯卡杜,是巴基斯坦北部最主要的城市之一,世界各國的登山者抵達這裡,出發前往他們心目中的聖地。

“你要去K2。”邱野猜出了他的目的。

而與此同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