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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不覺被附近一所高中放學的人群包圍了。在一群穿著整齊校服的日本高中生中,穿著便服,神情隨意,黑瘦帥的何棠江特彆打眼,已經有一些女生背著他小聲地竊竊私語,還有膽子大一些的看出來這是個外國人,便光明正大地討論起何棠江。

“那個人好帥。”

“很有男子氣概的長相呢,是韓國人嗎?”

何棠江正兒八經地日語不會,但是“卡酷一”和“韓國人”這兩個日語詞彙還是能聽懂的,他當場就回頭對著姑娘們咧嘴一笑,用英語回道:“我是中國人。”

“咦呀!”

女孩們羞紅著臉飛快地跑遠了。

何棠江覺得有趣。他高中畢業剛剛一年,與這些高中生也算是半個同齡人,沒想到日本的高中女孩和國內的也沒什麼區彆,看見帥哥會議論,被人戳破也會害羞,普普通通的。

他歎了口氣,突然覺得有些悵惘,決定還是不不去二次元聖地觀摩了,留個想象就好。時間不早,何棠江準備打道回府,然而卻沒想到就在這回程的路上,遇見了一件不那麼三次元的事件。

他看到一個瘦了吧唧的男生被一群流氓打扮的人堵在巷子裡,周圍的人都當沒看見,紛紛從他們身邊走過。何棠江有一瞬間猶豫了一下,然而想到人生地不熟,自己又是因公外出,還是不招惹閒事為好。他邁步離開,正準備去找警察叔叔幫忙,就聽見後麵一聲驚呼。

那群人打起來了,不,是單方麵的毆打,還是一個人毆打三個人!

何棠江張大嘴,就看著那個瘦削的男生獨自一人單挑翻了三個小混混,打完還去他們身上摸了兩把,搜刮乾淨了小混混們身上的財物,才鬆手離開。

我的媽呀,這是黑吃黑?還好沒多管閒事!

那男生從小巷子裡出來了,何棠江趕緊後退幾步,讓這煞神趕緊走。

誰知道人走得好好的,突然在何棠江麵前停了下來,說了一句嘰裡咕嚕的日語。

“?”

何棠江茫然地抬頭,怎麼地,難道是錢沒摸夠,想打劫我的?他下意識地捂住了口袋。

瘦削男生無奈地看了他一會,換成了結結巴巴的英語。

“你……登山?”

何棠江聽懂了這兩個詞,睜大了眼睛,下意識用中文反問。

“你怎麼知道?”

瘦削男生不用聽懂,看他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對了,他笑了一下,竟然還露出了一口虎牙,看起來沒有剛才打架時那麼凶了。

“你的手。”

何棠江摩挲了下自己兩手手指,明白過來了,這人是從他手部的老繭看出來的,長期攀岩的人手上都會有老繭,位置固定,熟悉的人會一眼看出來,再加上何棠江又曬得這麼黑,很大概率會被同行認出身份。

同行?

眼前這個白白淨淨的瘦子難道也是登山的?

何棠江看了回去,這才注意到人家雖然看著瘦,但是個子不矮,具體多高不知道,反正比何棠江高。

“你是誰?”

何棠江用英語問,問得有些莽撞。

不過被問的人並不介意,將剛從混混身上摸出來的錢塞到自己口袋裡,瀟灑地比了下手就走了,也沒有回答何棠江的問題。

這人,夠傲!

何棠江是第一次見到比韓崢還會裝逼的人物,記下了這張臉,心想大家都是登山的,說不定在哪座山上就再遇見了。可他卻沒想到,重逢來得比想象中早許多。

第二天,在日本登協和東京登協共同組織的交流會上,何棠江一眼就認出了那個白高瘦。這一次他是作為日本代表,也是全體青年選手代表,上台發言。

“那是誰?”

何棠江用胳膊懟了懟身邊的小夥伴。

“你不認識?”小夥伴一臉凝滯地望向他。

何棠江陳懇地搖了搖頭。他不混圈,真的不認識幾個人,認識的最大牌的人物就是韓崢和禹山山。

“他是白水鶩人,在日本可有名了!”

“白水五仁?”何棠江納悶,究竟是白水還是五仁?

“鶩,人。”小夥伴把名字用中文打給他看。

何棠江又驚又羨,“名字好帥!”

不像他,名字叫何棠江,老是被人戲稱為糖漿、糖糖,一點也不帥氣。

“帥的可不僅是名字,這小子一家都是登山的!”

何棠江嗯了一聲,心想一家子都是登山的我見過,禹山山不就是麼。

“我說他們家是祖傳登山,真的祖傳!”小夥伴見他不以為意,拚命科普道,“這家夥的姑奶奶,白水麗子,是上個世紀八十年代最早一批的日本女登山運動員。他的爺爺白水方人,是日本阿式登山的泰山北鬥。他爸他媽一個玩攀岩一個玩登山,都是圈內的頂尖人物。”

何棠江的嘴越張越大,有點合不攏了。

可小夥伴緊接著又歎了口氣,“不過現在他們家隻剩了他一個。”

“什麼意思?”何棠江心一緊,“都……在山上發生意外去世了?”

“沒有那麼巧合。”小夥伴說,“除了他姑奶奶白水麗子是登山意外身亡,其他家人都不是在登山過程中死去,他爺爺是自然病故,他父母是前年一起車禍身亡。所以現在大名鼎鼎的白水家,就他一個人。”

怪不得那麼獨狼。想起昨天白水鶩人揍人的狠勁,何棠江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骨頭。他抬頭向台上看去,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這個時候的白水鶩人正好也向他往來。

瘦削高挑的青年,對著何棠江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

何棠江下意識地一個哆嗦。

他沒惹到這獨狼吧,怎麼從昨天起這人就好像盯上自己了呢?

作者有話說:

感謝大師用腦子締盟好麼!的深水魚雷,感謝一可修的地雷~

第三人出場了!

74 ? 東京篇(二)

◎意氣不僅會風發,還會生事呢。◎

何棠江想不起來什麼時候招惹傷了獨狼,可白水鶩人卻記著。

他第一次聽到何棠江的名字,是在和老友聊天的時候。

“我今天遇見一個特彆有意思的人。”

彼時,他剛和一群流氓打完架,神清氣爽,就在社交網站上和老友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起來。

“誰?”

“是一個中國人,名字叫做‘江河’。明明沒有什麼本事,卻敢跟著我豁出命去救人,是個厲害的家夥。”

哦。

白水鶩人心裡並不以為意,或者說,他最討厭的就是沒本事還要逞能的家夥。可沒過幾天,老友又給他發來了消息,還是關於這位“江河”的,附帶著的還有一張合照。

照片上四個人齊齊看著鏡頭,三個人露出了笑臉,另一個人死撅著嘴。老友說這個撅嘴的家夥就是“江河”,看著白白淨的,身上也沒幾兩肉,這樣就敢冒著生命危險去救人,就敢去登山了,他到底知不知道登山意味著什麼?遇到泥石流,能活著下山,也不知是走了幾分好運。

再後來,有一陣子沒聽到過關於這個人的消息,“江河”的信息在白水鶩人腦中漸漸淡去,直到他的另一個朋友又給他發來了一組照片。

“白水君,看這個![圖片]”

“我一直以為隻有你這家夥敢做這麼大膽的事,可你猜我今天在中國遇見了什麼?有人在冰瀑上鬆開手,自己往下跳!”↙思↙兔↙在↙線↙閱↙讀↙

沒點開大圖前,白水鶩人隻有冷笑,什麼莽撞的家夥都能拿來和自己比?點開大圖後,他看了一會,發現這個“莽撞家夥”竟然有點眼熟,嗯,不就是之前老友介紹的那個“江河”嗎?

對比起前後兩件事,這個人的膽量果然夠大。白水鶩人稍微起了一點興趣,沒等他主動問,那邊在中國境內攀冰的朋友就自動把話題給補完了。

“我問過他們訓練學校的人,那小子是在試膽呢。聽他的意思是,沒摔過不知道摔下去的後果,摔過一次才知道不會有比死更可怕的結果,也就不害怕了。你說這是什麼意思?”

日本友人當然不明白何棠江的邏輯,然而白水鶩人讀了幾遍,竟然懂了。

“江河”害怕的是未知,而當未知變成已知,無論後果是什麼,都有底了,就不會更怕了。這不是一個一味莽撞的人,這是一個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事的人。和他很像。

從那時候起,白水鶩人就將“江河”的臉牢牢記在了心裡,想著早晚有一天,說不定就會在哪座山上見到這個膽量夠大的家夥。

誰想到,他們沒在山峰相會,卻在東京的街頭不期而遇。

這時候小夥伴也發現不對勁了。

“我說那個白水鶩人,怎麼好像一直在盯著你?”

“不是好像。”何棠江說,“就是盯著,好像我欠他錢似的。”

“你惹他了?”

何棠江想了一會,問:“看到他在街頭和人鬥毆算不算惹?”

“……”

“看到他搶小流氓的錢算惹嗎?”

小夥伴的嘴巴漸漸張大,他不知道日本這邊的風俗,但是與人街頭鬥毆還搶人錢,放在哪個國家都不是光彩事。

“你完了,你抓到他把柄了。”

何棠江一臉納悶地看著小夥伴,究竟是我抓到了他把柄還是他抓住了我把柄?為什麼完蛋的會是我啊 ?

就在這時,不知道台上的白水鶩人又說了一句什麼,會議大廳突然騷動起來,甚至有許多人回頭向身後不斷張望。何棠江坐在原地,莫名就有不妙的預感。然後,他就聽見台上那人又用英語重複了一遍。

“我很期待與各國優秀的戶外運動者交流,尤其是來自中國的何選手,希望有機會能與他親自切磋一下,分享經驗。”

這次英文沒有昨天說的那麼彆扭,一聽就是在台下特地準備好了,認真練過的。

何棠江把背挺直了,直直看向台上的人,可白水鶩人卻沒有再看他,講完自己該講的,人家一鞠躬瀟灑地下台走人了。

“老何你……”小夥伴指著他的手已經顫唞了,“你是把人得罪慘了,人家要找你單挑。”

何棠江這時候也有脾氣上來了,“單挑就單挑,誰怕誰。”

“白水鶩人是去年東京奧運會男子攀岩組難度賽的冠軍!”小夥伴說,“你知道他為什麼隻拿了一個冠軍嗎,因為他隻報了難度賽。有媒體報道說,如果這家夥全部項目都參賽,其它國家一個冠軍都拿不到。”

何棠江聽著不舒服了,看向這個儘漲他人氣焰的小夥伴,反問:“你知道他為什麼能拿到冠軍嗎?因為韓崢沒有報名參賽!要是有韓崢參賽,這什麼白水鳥人一個冠軍都彆想拿到。”

隻有今天一天,何棠江立誌成為韓崢無腦吹,他就是看這個白水鶩人不爽。

什麼人呀?上來就給他下挑戰書,他們很熟嗎?

比就比唄,我會怕嗎?爺爺我可是連韓崢都贏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