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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保住胳膊再想那些有的沒的吧。”

醫生見他疼的不說話了,這才坐下,開始寫藥方。

“我再給你開點藥,記得自己去藥房拿。”說到這裡,他似乎才想起這裡不是醫院,推了下眼鏡,“我會把藥方給組委會,讓他們給你配。”

“不、不用這麼麻煩吧。”

何棠江話還沒說完,醫務室的大門就被人用力推開,並伴隨著工作人員無力阻撓的聲音。

“你們,等一下!我說過,非工作人員禁止入內。唉。”

何棠江瞪大眼睛,看著闖進來的這一群老老小小。

“你們怎麼在這裡?”

禹山山緊緊盯著他的傷口,在看到醫生隻是簡單冰敷後似乎才鬆了口氣。

“你剛才在想什麼?”

“啊?”

“抓著岩壁那麼久都不肯掉下來的時候,你在想什麼?”禹山山緊緊盯著他。

“我……”何棠江愣了一會,“有很久嗎?我以為隻是一會,我隻是不想掉下來。”

禹山山有些煩躁地說:“可你在冬訓攀冰的時候,還自己往下跳了!”

“那時候。”何棠江想了想,“因為那時候有你在啊!”

禹山山一愣,沒想到他會這麼回答。

“你是我的結組搭檔,我知道你肯定不會放任我摔下去,所以才有勇氣嘗試一回。可今天我是一個人在攀登,一個人的話無論怎樣都不能放棄。因為一旦放棄,就沒命了。”

何棠江認真地說:“我不想死,所以我不會鬆手。”

可這隻是一次比賽啊!

下麵還有安全員在給你做保護!根本不會出意外!

諸如此類的反駁,在禹山山對上何棠江雙眼的那一刻,突然說不出口了。

何棠江的眼神是如此真摯,似乎無論處於什麼環境,答案就像是他所說的那樣——當他一個人攀登的時候,絕對不會選擇放棄。

這是一個登山者最執著的意念。

在任何時候,都不會鬆開延續自己性命的那隻手。

禹山山這一刻恍然明悟了。何棠江或許不適合競技攀岩,但他絕對是個天生的登山者。

“去東京吧。”

過了好一會,禹山山沙啞著再次開口。

“去東京參加全亞交流會吧,何棠江。”

作者有話說:

還記得之前姍姍提到的禮物,姍姍他爸提到的名額嗎?

沒錯,我們糖糖又要出國啦。

國外一隻黑皮狼狗正蹲坐原地等著他呢。

70 ? 第一場比賽(完)

◎那二百五我不要了。◎

何棠江絕對沒有想到,禹山山提出要給自己的禮物,竟然是一個前往東京參加全亞登山協會青年登山運動員交流會的機會!

他待在醫院的一整個中午和半個下午,腦子裡都在反複思考這件事,一會想禹山山是不是在開玩笑,一會又在想去東京以後先逛哪個景點好呢?

禹山山說完話就走了,也沒跟何棠江詳細解釋情況,弄得何棠江坐立不安,一會忐忑一會雀躍,跟個思維異常的精神病人似的。在這期間,彭宇峰和於茗敏的比賽相繼結束。彭宇峰拿了速度賽的第五名,於茗敏拿了抱石賽的第二名,打敗她的正是之前她指給何棠江看的那個十四歲小姑娘。

何棠江得到消息的時候,醫生給他的診療也結束了,他帶著一身藥酒味、貼著膏藥提著塑料袋,走回了幾百米外的攀岩館。這個時候大概所有人的比賽都結束了,觀眾和選手都依次從裡麵離開。

他才走到門口,就遇見了一個熟人。

“嘿,你。”

或者說不能說是熟人,隻是一個有一麵之緣的家夥——那個花臂男。

花臂男有一對倒三角眼,看人的時候莫名就會顯得很凶狠。他邁開大步蹬蹬地向何棠江走來,何棠江下意識地就弓起背擺好防禦姿勢,以為這個花臂男是來找茬的。

“兄弟,你表現不錯嘛。”

誰知道人家大咧咧地一把攬住他的肩膀,把人撈到自己身前,語氣親熱道:“你是我見到的第二個在比賽裡這麼拚的,有骨氣!”

當然,一般選手並不是不能做到像何棠江那樣的動作,甚至一個老道的攀岩選手會比何棠江做的更好,但是他們不會做,用禹山山的話來說,幾乎不會有專業的攀岩競技選手會去做這樣費力不討好的事。

何棠江先是被花臂男熱情的態度弄了吃了一驚,然後又好奇起來。

“那第一個是誰?”

花臂男聽見他這麼直白,也不見怪,笑著說:“第一個嘛,是去年CXG決賽的韓崢!那家夥裝備出了故障,還不要命地爬了上去,他比你更狠!”

聽他這麼一說,何棠江也想起來了,那場比賽還是他和劍哥一起看的呢,也是通過那次CXG比賽,何棠江第一次了解極限運動的世界,了解韓崢的實力。麵對突然發生的技術意外,韓崢解開了已經成為阻礙的保護措施,在沒有任何安全防護的情況下徒手攀上頂峰奪得冠軍。何棠江那會還很討厭韓崢,但是看了那一場比賽,也不得不承認韓崢的實力。

“我叫劉威,一般人都叫我驢哥,你也可以這麼喊我,小兄弟怎麼稱呼?”花臂男對著何棠江正式介紹起來。

“我叫何棠江。”

“我看你有點眼熟。”花臂男劉威盯著何棠江看了一會,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何棠江心下一跳,緊張起來。某個不著調的戶外記者曾經在戶外雜誌上報道過一期有關何山消息,末尾提及何山的兒子,雖然篇幅不大,也沒有指名道姓,但是評論裡卻有人直接甩出了何棠江在β站的用戶ID,難免會有一些戶外粉絲順著ID找到何棠江。雖然ID不是真名,β平台的那個賬號他也很少用了(直播用的是新賬號),但是不保證會不會有人從之前留存過的一些視頻裡認出何棠江。

何棠江雖然打算進入登山界,但是他並不想以“何山的兒子”的身份被圈內人所認知,更不想與何山扯上一點關係,最好在去K2大本營拿到何山的遺物後,他就和那個男人再沒有任何牽連!

“呃,也許我是大眾臉呢,嗬嗬。”何棠江先找了一個爛大街的借口,隨即靈機一動道,“比賽開始前我們見過,那時候我一個朋友還給我介紹你,也許是那時候留下來的印象吧。不顧那時候,沒好意思和驢哥你打招呼。”

“是嗎?”劉威似乎有些不確定,“是這樣嗎?當時我瞪你了嗎,不好意思我視力不太好,有時候看人就像瞪人。”

你那不是視力不好惹的禍,那是天生的倒三角眼嚇人。

何棠江心裡腹誹了一句,還沒等他來得及找更多的借口,救星們來了。

“社長!”

“何棠江。”

“糖漿!”

看完比賽的一群熟人從攀岩館的出口走出來,老遠就喊著他的名字。

“那是你的朋友?”劉威也知道不該繼續打擾了,“下次比賽有緣再見,期待你的表現。走了。”

“那是誰?”肖丁捧著手機墊著腳走過來,“看起來怪凶的。”

“參賽選手,我們聊了一會,叫劉威。”

“劉威,剛才男子難度賽的冠軍。”彭宇峰也走了過來,“他找你做什麼?”

“大概是欣賞我的攀岩風格?”何棠江聳了聳肩,看向夥伴,“還沒恭喜你呢,第五名,成績不錯。”

彭宇峰苦笑:“連前三都排不上,厲害的人比想象中多。”

“所以我也不覺得遺憾了,連你都拿不上名次,即便我沒受傷估計也差不多。”何棠江想到這裡,歎了口氣,“就是有些不爽被韓崢說中了,不,比他說的更糟糕,中途退賽,連個安慰獎都沒有!”

何棠江氣悶地盯著自己的右胳膊,卻發現周圍人的反應有點奇怪。

“怎麼了?都看著我做什麼?”

“他不知道。”

“也難怪,一下午都在醫院,估計沒時間看到消息吧。”◣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還沒人告訴他呢。”

聽著圍攏過來的“負雪社”社員和彭宇峰他們幾個,說著自己聽不明白的暗語,何棠江不耐煩了。

“到底怎麼了啊?”

“你啊。”彭宇峰笑了笑,走上前來,“誰說你一無所得?有兩個消息要告訴你。”

何棠江警惕地看著他。

“一好一壞?”

彭宇峰說:“不,都是好消息。第一,鑒於你之前的驚人表現,以及觀眾投票,賽事組委會把最具觀賞性攀登獎頒給了你,因為你人在醫院,獎項就由我帶領了,除了一個獎杯外,大概還有五百元現金。”

何棠江愣愣地接過彭宇峰接過來的獎杯和紅包,一時半會會不過神來。他摸了摸那有些寒酸的鋁製獎杯,捏了捏那並不是很厚的紅包,傻傻道:“所以我真的拿回了五百?”

韓崢:那二百五我不要了。

何棠江幾乎可以腦補出韓崢看到這五百塊後的嫌棄表情了。

“第二個好消息!”肖丁舉起了手機,打開直播間頁麵給何棠江瞧,“因為你的精彩操作,上午一撥觀眾受了刺激,瘋狂打賞,現在我們的總打賞額已經超過五十萬啦,光今天一個上午就有十萬!”

何棠江看著那些金主大佬們,發現十萬中有五萬是一個新用戶砸的,其餘則是一些熟麵孔老觀眾,更讓他意外的是,山鬼竟然又爬上金主榜第一了!上回他被艾叔擠下來後,兩人金額一直相差很遠來著,山鬼是什麼時候神不知鬼不覺又追上去了?

“有了這筆收入,我們就可以買營銷、買水軍……”肖丁喜滋滋的表情沒保持住幾秒,就被彭宇峰打斷。

“先買裝備。”彭宇峰說,“社長身上的裝備都要換新的,攀岩鞋和登上鞋要及時更替,登山繩也是。裝備是戶外運動者的第二生命,不能懈怠。”

“那我們定做一批社服作為福利發給校外粉絲們總好的吧。”肖丁苦著臉說,“欠他們的福利已經很久了,我天天被人催。”

“餘錢再說。”

何棠江此時卻沒心思管顧自己兩位肱骨的爭執,他的喜悅被一條突如其來的短信打斷,像是一盆冷水當頭澆下,徹底將他澆醒了。

【邱野:我有你要的消息了。】

作者有話說:

修改了一個BUG。

此時糖漿應該還不知道山鬼的身份。

這樣一來韓崢的悶騷屬性又+了。

71 ? 消息

◎韓崢:你找我爸做什麼?◎

【我有你要的消息了。】

我把這行字反複看了十幾遍。

“何棠江,社長,發什麼呆呢,高興壞了?”

直到身邊的人推了我一下,我才把目光從手機屏幕上收回。

大概一個小時前,邱野給我發了這條消息,但是一直沒有下文,我回信去問,他也沒有回複我。因此在回學校的這一路上,難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