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頁(1 / 1)

輪車師傅互相乾看著,氣氛逐漸尷尬,這兩人就站在這不動把小區本來就不寬敞的大門給堵住了。

“讓一讓。”從外麵買菜回來的中年婦女不滿道,“堵門口做什麼?”

她手裡拿著大包小包的菜,似乎是準備做一頓豐盛的午飯,韓崢連忙讓開路,三輪車師傅卻一拍腦袋。

“這不有了麼!小夥子,這大姐就住在小區裡,你要找誰問她不就好了?”

中年婦女怒目而視,“你叫誰大姐?”她一轉身,手裡拎著滿滿的菜就要甩出去,韓崢眼疾手快,幫她抓住了一顆飛出去的花椰菜。

“啊……真不好意思,謝謝你啊小夥子。”

“沒事。”韓崢想把花椰菜放回去,上上下下看了看這阿姨,發現她手裡已經沒有再加一顆花椰菜的餘地了。說實話,韓崢很好奇剛才她是怎麼把這麼多菜提回來的。

韓崢示意,“我幫您拎一些。”

“這怎麼好意思。”

韓崢用行動代替言語,直接替阿姨接過漸漸傾斜的一籃雞蛋,阻止了即將發生的一幕慘劇。

阿姨感動道:“我聽你在找人?一會我幫你找吧,這小區裡我都認識。”

看見這一幕,三林車師傅自覺功德圓滿地告退了。

最終,韓崢替阿姨拎走了全部的菜,雙手空空的中年婦女走在她身後,看著這壯碩又能乾的小夥子,眼裡泛出羨慕,“我們家兒子要是有你一半能乾就好了,你這麼懂事,家裡父母應該很高興吧?”

韓崢想了一下,認真回答:“不知道。”他說,“我們三個平時不怎麼見麵,他們也不在意我是個什麼樣的人,隻要不給他們惹麻煩就好。”

阿姨明顯從這一句話裡聽出來更複雜的信息。

“……不好意思,竟然問了你這些。”

“沒什麼。”韓崢沒覺得這是什麼不能說的,他抬頭看了一下門牌,“402室到了。”

“哎,謝謝。”阿姨連忙越過他,掏出鑰匙開門,將菜都放在門廳的時候,她似乎猶豫了一下要不要邀請韓崢進來坐一坐,最後還是沒有開口。

“對了,你要找誰來著?”阿姨為了彌補剛才的無心之失,很熱情道,“還沒到做飯時間,我幫你在小區裡問一問。”

韓崢剛準備開口,視線卻越過門廳,看見了一個十分眼熟的背包。背包的主人似乎怕丟失,很傻缺地在上麵貼了一個名牌——何棠江。

韓崢收回目光,開始認真地注視眼前這個中年女人。

她已經四十多歲,不再年輕,衣著都挑最劃算的買,再也不講究什麼款式,最樸素的中年款衣服,最普通的齊耳短發,沒有在打扮自己這件事上花任何一份多餘的心力。

她是顧萍,韓崢曾經在何山筆記裡見過的女人。

她又不是顧萍,眼裡沒有了年輕時的顧盼飛揚,隻有生活沉澱下的不堪重負。那個曾經青春洋溢的少女,再也不能在她身上察覺出半分痕跡。

“怎麼啦?”顧萍抬眸看向他,溫和地問,“想不起來了嗎?有沒有其他聯係方式?”

隻有在這個時候,才能隱約察覺到她少女時的一點影子。她年輕時一定有一雙十分美麗的眼睛,以致於到現在都還留有幾分神采。

這就是何山愛上的女人,曾經讓他放棄過一次登山的女人。

韓崢終於開口:“我找顧萍。”

女人一愣。

“我找常青會2001級社員,2002級社長顧萍,請問您認識她嗎?”

【顧萍,明年何山就畢業了,下一屆社長就由你來當吧。】

【那怎麼行?我不是京華的學生。】

【可你是我們社花,還是我們現任社長夫人。來,同意讓顧萍當社長的舉手!哇,何山竟然第一個舉手,老社長假公濟私!不過大家全票通過,就決定是你了。】

【你們都沒有問過我的意見……好啦,我當就是了。】

【哈哈哈,史上第一個恐高症社長。】

【你們再嘲笑我,我就不當了!】

有人忍著笑,在她耳邊悄聲低語。

【喜歡常青會嗎?】

【喜歡。】

少女露出笑容,又悄悄地說。

【但最喜歡你!】

作者有話說:

何山的妻子,何棠江的兒子,顧沛的姐姐,卻唯獨不是顧萍。

被身份扼殺了的人不僅是顧沛。

假條:明天休息哦~

-----------PY交易之幕後小劇場------------

三輪車師傅:“就賺了十塊錢,五個人,一人分兩塊,不能再多啊。哎,你這人怎麼拿了四塊!”

小學生母親白他一眼。

“我和我兒子兩個人的戲份呢,怎麼不能拿兩人份的工資。”

三輪車·白白請托·血本無歸·師傅。

36 ? 第二個挑戰(完)

◎“走吧,回北京。”◎

自何棠江被他老媽關在屋裡,已經過去整整兩天。

在這期間,最先抵達開展救援的顧沛不幸淪為第二個“受害者”,其後抵達的楚柳除了賣萌根本沒有發揮任何作用,就在許嘉雯擼著袖子想要自己上的時候,她聽到消息——何棠江被他老媽放出來了。

何棠江“刑滿釋放”的消息迅速在他的朋友間傳開,還在路上的幾位表示委托楚柳全權代理,替他們去查看何棠江的情況。楚柳滿口應下了。

不論何棠江本人情況如何,他高中階段的朋友和大學階段的朋友,算是通過這一件事正式締結了深厚的革命情誼。

“阿~姨~”楚柳在門口探頭探頭,試著向裡麵張望,“有人在嗎?”

許嘉雯看不慣他這磨蹭的樣子。

“門沒關,你說有沒有人?阿姨,我是雯雯,我進來啦。”

“哎,彆彆!你可沒見顧阿姨把顧主任揍得鼻青臉腫那凶悍樣子。”

“我怎麼了?”正在客廳燒茶水的顧萍看著兩個進門的小輩,“哎喲,雯雯,放假回來啦,快給阿姨看看有沒有瘦?又變漂亮啦。”

女人和女人之間,總比和男人有話題。許嘉雯上前攙著顧萍的手,一大一小兩個女人就親密地咬起了耳朵。楚柳無奈地跟在許嘉雯身後,一進門才發現,這屋裡除了何棠江之外竟然還坐著另一個人。

這人怎麼還有點眼熟?

就在楚柳思考間,顧萍已經和這人展開了一段交鋒。

“韓同學,這是剛泡好的茶水。江江,還不快給客人端過去。”顧媽媽一個眼色,坐在沙發上的何棠江屁股下就像長了釘子似的,飛快地走過來端茶倒水。

“還有,人跑大老遠來看望你,不謝謝人家?”顧媽媽又指點道。遠近親疏,在這一句話裡挑明。

何棠江現在不敢違背老媽,隻能一臉苦瓜色地對韓崢說,“謝謝你啊。”

我兒子我照顧的好好的,聽話又乖巧,真是讓你白跑一趟了。雖然沒有明說,顧萍言語裡卻儘是這個意思。

韓崢接過茶水,麵不改色道:“看望何棠江隻是順便,我說過了我是來找您的,學姐。”

韓、韓崢!楚柳終於認出這個人了。可他沒想到,除了何棠江大學那幾個舍友和朋友外,韓崢竟然也會感到靖南。他也是來解救何棠江的嗎?不過,他現在對顧阿姨一口一個學姐是什麼意思?楚柳感覺情況已經超出自己的控製了,悄悄地給顧沛發了一個短信。

“我不是京華的學生,擔不起這一句學姐。”顧萍不動聲色地撇清關係。

韓崢毫不被動:“您曾是常青會的社長,稱呼您一聲學姐也是應該的。現在常青會解散了,我想多多少少也應該知會您一聲。”

顧萍的臉色果然變了一下,不過隨即又裝作不以為意。

“學生社團,總有曲終人散的一天。即便是公司還有倒閉破產的時候呢,讓你費心了。”

“學姐不關心社團解散後以前的社團資料都怎麼處理嗎?”韓崢問,“包括何山的登山筆記、照片、榮譽證書,如果社團不存在了又沒有人接手,這些都隻能被銷毀。”※思※兔※在※線※閱※讀※

在聽見何山這個名字的時候,顧萍臉色一白,“這和我——”

這和我沒有關係。

她想這麼說,卻發現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您放心。我已經把這些資料交給何棠江。”韓崢幾乎和她同時開口,“您可以不用擔心。”

何棠江大驚失措,小聲對韓崢道:“喂,你怎麼和我老媽說這個?”

他還沒聽到韓崢的回答,就察覺到身後虎虎生威的腳步聲。何棠江心想完了,又要挨一頓揍了,可誰想到顧萍高高舉起的巴掌——

“啪!”

最後卻是落在了韓崢的臉上。

韓崢被巴掌甩得臉微微斜向另一邊,眼神卻依舊冷靜地看向顧萍。

顧萍眼睛泛紅,“你們奪走了我的丈夫還不夠,還想要奪走我兒子嗎?索性把我的命也拿去好了!如果你們暫時還沒有這個打算,那麼請你,立刻給我離開!”

韓崢默默起身,隻是起身前還不怕死般地和何棠江說了一句。

“如果下個禮拜你來登山訓練基地找我,我就帶你一起去尼泊爾。”

顧萍幾乎要瘋了,揮著手將韓崢推搡至門外。

“夠了,難道你的父母沒有教你什麼叫教養嗎?不要來乾涉彆人的家事!這是我的兒子,不需要你來命令他做什麼!”

韓崢看向顧萍,“我父母的確沒有教我什麼叫教養,他們隻確保我沒有餓死凍死就足夠了。之前,我也曾對他們多少感到不滿。不過現在我覺得像您這樣管教孩子,其實也挺可悲。學姐,您養育的究竟是‘自己的兒子’,還是‘何棠江’?”

“你可以把何棠江關在這個屋裡,就像將顧沛一輩子鎖在這個縣城一樣。”

顧沛前腳剛走上樓梯,後腳就聽見這句話。他見著顧萍悲傷難以自抑的模樣,下意識地就擋在她麵前,質問韓崢。

“誰給你置噲他人人生的權利?”

“對不起。”韓崢說,“是我越俎。我不是何棠江或您的什麼人,不該隨便評論你們的人生。即便我是你們的親人家人,也沒有替你們選擇人生的權利。”

顧沛幾乎要被這個話語裡夾槍帶棒的小子氣笑了。

“請你離開,現在我們要處理家事。”

韓崢點了點頭,這次是真的離開了。楚柳和許嘉雯一直在旁邊不敢說話。

“顧老師。”

“你們也走吧,之後我再聯係你們。”顧沛疲憊地說。

“好,好的。”

看著不相乾的人都離開了,顧沛才敢回頭看向自己的親姐。

“姐。”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顧萍麵無表情地看著他,“江江和常青會的人有聯係,他開始登山這些事,你早就知道了,你們倆就隻瞞著我。”

“媽!”

“姐。”

“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