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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原因,上次一到窗邊就暈,這次竟然敢自己跳崖了。沒查出原因之前,你不準在進行任何涉及高度的練習。”

何棠江有些憂愁地掛了電話,他本來是向劍哥請教如何應對韓崢,沒想到最後反而給自己增加了一個任務。不過劍哥的最後一句話,也讓他多少重新端正了態度。

“想想你媽,何棠江。她隻有你了。”

老媽。

何棠江突然呼吸一窒,想到了另一件事,這次視頻風波弄得有點大,老媽會不會也已經看到了?要是看到了,她老人家是不是已經殺到北京來了!何棠江可不想做開學第一個被“請”家長的新生!他忐忑不安,還是打了個電話給顧沛旁敲側擊。

“問你媽最近的狀況?你問這個做什麼。”顧沛似乎很意外他會主動打電話過來。

“沒什麼,上次不是……咳,收到那封信嘛,現在我也不在家,就擔心我媽是不是心情還不好。”

“她就白天忙工作,晚上休息娛樂,挺充實的。”

是啊,充實得連兒子都想不起來了。何棠江默默流淚,這兩個禮拜他老媽一個電話都沒打電話來,可想而知在送走了糟心兒子之後,顧萍女士的小日子過得有多愜意了。

“咳咳,總之,小舅,”何棠江惦著臉說,“我不在家的時候就拜托你照顧我媽了,畢竟我們老顧家就剩咱兩個爺們了。”

顧沛似乎笑了一聲,何棠江不確定他是不是在嘲笑自己自誇為爺們的那一句。

舅甥倆又隨意聊了幾句,何棠江就準備掛斷,他實在不擅長應付過於嚴肅的小舅。

“你沒什麼想對我說的?”

臨掛斷前,顧沛問的一句話,差點將何棠江給驚住了。

“我?”他身後一層冷汗,心想難道小舅看到那個視頻了?

“我就在北京學習唄,能有啥?這幾天軍訓忙的連網上的時間都沒有,哎,小舅你是沒見到,我脫了褲子都曬出比基尼來了!”

“哦,好好訓練。”顧沛淡淡地說,似乎對自己大侄子水深火熱的處境並不關心。

何棠江正要感歎世態炎涼,家裡大人一個兩個都不在乎他的時候,小舅輕飄飄丟下最後一句。

“不要傷了你媽的心,何棠江。”

什麼?

何棠江心一沉,剛想追問他小舅是什麼意思時對麵已經掛斷了。看著傳來盲音的手機,何棠江又不敢再回撥過去追根究底。

“這小舅……”

他現在十萬分肯定,顧沛一定知道些什麼。

可為什麼他會認定我會做傷老媽心的事呢?

何棠江狐疑著,隨即搖了搖頭,自己又不是何山那個渣男,怎麼可能會讓老媽傷心呢!算了,還是先去考慮考慮劍哥說的那個心理治療的事吧。

他隨手推開陽台門。

“哇!”

啪的一聲,有人五體投地倒在了地上。

“何、何棠江,你電話打完了?”舍友手忙腳亂地爬起來,一臉心虛地打招呼,“你餓不餓,我們出去吃飯吧,還是我給你帶?”

何棠江盯著他好一會,目光漸漸轉移到他握在手裡的手機上。不一會,北京某理工大學的男子新生宿舍傳來了慘絕人寰的哀嚎。

“彆、彆注銷我賬號啊,那可是我經營了五年的心血號!我給你磕頭,給你磕頭還不成麼何爺。啊啊啊,我的小麗,我的小萍,我所有的心血收藏!”

須臾,何爺把手機還給他。舍友趴在地上,一副靈魂已經和賬戶一同逝去的生無可戀臉。

“這是警告你不要隨便泄露彆人的隱私。”何棠江從他的“屍體”上跨過去,踢了一下,“走了,出去吃飯。”

其實何棠江心裡鬆了一口氣,總算找到由頭整治這個小子,看他下回還敢不敢隨便留言。可顯然,這口氣鬆得太早了,他恐怕不知道這世上有個詞叫做“死灰複燃”,還有一個詞叫做“百折不……”,呸,叫做“陰魂不散”。

趴在地上的上鋪同學顯然,不是這麼輕易會放棄的人。

半小時後,菜雞互啄的視頻下出現了一個新熱評。

【祭奠我那逝去的ID:冒著被封殺的危險,已經殉職一次的前線記者為大家送來最新情報!繼韓崢再次發來戰書後,少年A在陽台給長輩打了半個小時的電話。記者話不多說,這裡放幾個關鍵句子。

少年A似乎有嚴重的心理問題,需要去看醫生。

少年A對長輩留言:“照顧好我媽。”

PS,記者冒著被當事人真人毆打的危險,給大家推送一個β站新賬號:手殘是我的錯嗎?

一切儘在不言中。】

這個評論下有很多看熱鬨不嫌事大的回複。

【不是吧,層主你成功讓我腦補了一整部家庭倫理狗血報仇大劇。】

【就我覺得他們是在炒作嗎?】

【那個小號是誰的賬號,韓崢,少年A?】

【我剛剛去看了,是少年A!這個萌新竟然用自己的照片做頭像,一眼就被認出來了。】

【這麼明顯的營銷手段,層主和什麼少年A真讓人惡心。】

【不,如果是真的話,要不要報警啊?不會真的搞出人命來吧?】

“你乾什麼呢?”何棠江注意到吃飯的上鋪同學心不在焉,有些狐疑地道,“不會又在背著我不乾好事?”

糟糕。上鋪同學手一僵,飛速地調整了下心理,再抬起頭來時已經是一臉嫌棄的表情,“我有自己的私生活好吧,和女朋友聊天你也要管嗎?”

“哦,哦。”單身狗何棠江默默吸了一口豆漿,訕訕道,“原來你有女朋友啊。”

上鋪傲嬌地哼了一聲,“不要打擾我和‘女朋友’聊天!”

何棠江捏了一下豆漿杯,還是選擇忍了。戀愛中的人都是傻瓜!他對自己重複一百遍這句話,繼續吸豆漿。而他卻沒有料到,就是這個傻瓜,在自己還沒有在登山的路上跨出第一步的時候,卻已經成功地推動他在成為網紅的路上邁出了一百步!

“對了,你知道我們學校有心理醫生嗎?”

上鋪敏銳地豎起耳朵。

“問這乾什麼?”

“不知道就算了。”

上鋪放下手裡編輯到一半的文字,抬起頭微笑地看向何棠江,“說到心理醫生的話,何棠江,你是不是忘記了我是哪個係的?”

“你不是和我一個係的?”何棠江一臉懵逼。

“我們學校是打亂了係分配的宿舍!何棠江,彆告訴我開學兩個禮拜,你連我哪個專業的都不知道!……你知道我叫什麼名字嗎?”

“唔,你就叫……叫那啥唄,狗蛋對吧。”

注意到何棠江躲閃的眼神,上鋪化悲憤為動力,大方的一揮手。

“我就是心理學係的,如果你有需要,可以給你介紹一個很厲害的研究生學長。”

何棠江狐疑地看著他,“這麼好,收費嗎?”

“哎,我們一個宿舍的兄弟嘛,就當下午的事給你賠罪了。走,我這就帶你找學長去。”

上鋪微笑,年輕人,你要為你的疏忽付出代價。

十分鐘後,何棠江站在了心理學研二學長宿舍的門口。而此時,韓崢也已經帶著啞鈴,站在害得社團解散的罪魁禍首宿舍門口。

兩人同時敲響了門。

“誰啊?”

“你好——”

“——有事叨擾學長。”

“——送外賣的。”

作者有話說:

外賣小哥韓崢提著手裡的啞鈴,對“客戶”舉了舉。

“你是要這份半身不遂外賣。”

“還是要這份終身偏癱外賣。”

“還是兩個都要。”^o^思^o^兔^o^網^o^文^o^檔^o^共^o^享^o^與^o^在^o^線^o^閱^o^讀^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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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sunsetbright的地雷麼麼噠~

15 ? 我想治好它。

◎諱疾忌醫是懦夫行為。◎

甄一晟放下手裡的書,看著這個冒昧上門打擾的小學弟。

“你剛才說什麼?”

因為何棠江的委婉要求,旁邊的人已經自動離開宿舍,把空間留給他們倆。甄一晟本來隻是打算看著在小學弟長得還算可以的份上,勉強聽一聽他的青春期煩惱,沒想到何棠江說的事卻真的引起了他的興趣。

“你說自己十幾年來一直恐高,卻在前幾天跳下了十幾米的懸崖?”甄一晟推了推眼鏡,“你把當時的情景在複述一遍。”

在何棠江複述的時候,甄一晟打開筆記本電腦開始做記錄。半個小時後,甄一晟停下記錄,又反複確認了一邊,確定沒有遺漏和需要補充的部分,才闔上筆記本。

“如果有時間的話,我們周三可以再聊一聊。”

“學長。”臨走前,何棠江還不放心問,“我難道真的是心理問題?”

“一般來說恐高是一種正常的現象,並不是疾病,是人類規避危險的生存本能。”甄一晟舒展著手指,說,“不過一些人存在過於嚴重的恐高反應,背後就會有其他心理原因。我給你做個分析,下周我們再來聊。”

“我請學長吃飯……”

甄一晟揮了揮手,“哪要你請,就當是我積累實踐經驗好了。”

“那我剛才跟您說的那些事。”何棠江為難道,“您能彆告訴其他人嗎?”

甄一晟微微一笑,“放心,除了你,我不會和任何人交流那些信息。”

“謝謝學長!”何棠江感激道,臨走時似乎又有些猶豫,“學長,我想治好恐高。”

甄一晟矚目他,“你是一直就有這個想法嗎?”

“不,是最近。”何棠江說,“最近我才明白,因為這個問題,我可能失去了很多重要的東西。很多事情我不敢去做,都以恐高為借口。”說到這裡,他苦笑一聲,“其實我大概明白自己是怎麼回事,但一直不敢去認真想。現在我想治好它,師兄,你說,能嗎?”

“能。”

何棠江是帶著笑容離開的。

而在何棠江離開之後,甄一晟翻開剛才的記錄繼續研究起來。

甄一晟基本可以肯定,何棠江如此嚴重的恐高症,起因是童年時期母親未遂的自殺行為,如果歸類的話,可以把事件關鍵詞歸為“死亡”與“母親”。他在之前的一例事例中卻克服了這種症狀,原因未知,事件關鍵詞是“強烈的求勝欲”,甄一晟頓了頓,又加了一個關鍵詞,“父親”。

“有意思。”

無論是害怕還是克服,都不是因為自己,而是因為親人嗎?

他正準備繼續琢磨下去的時候,旁邊放在書桌的手機突然響起。誰這麼沒臉色在這個點打擾?

“喂?”剛接起電話,甄一晟的臉色就變了,“我馬上就到。”

室友進門,就看到他闔上電腦,披上外套準備外出。

“不是吧,九點了,你還要出門?”

“緊急情況。”

一個半小時後,甄一晟出現在京華大學的三年級宿舍裡